第四章

　　新浪网友：桑葚 周吉

　　血。又是血。从空中飞落的花瓣，沾染着血，飘落，那姿态美的凄然，珊瑚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是这飘飞的花瓣还是那坠落的身影？模糊不清。

　　她的手被握住，那手掌温热而潮湿，“又做梦了？”彦的声音。

　　珊瑚睁开眼睛，虚弱的对他笑了笑，然后又闭上。

　　彦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缕了缕她散在耳边的长发说：“别再想了……”

　　可是，怎么能不想呢？珊瑚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时间久了，竟有些不能伸展的疼痛。

　　疼痛，阿蕉曾经感觉到过疼痛吗？！

　　血，依然是血。

　　珊瑚与阿蕉最初的相识就是因为血，没想到，终止，也是血……

　　“你的腿怎么了？”珊瑚看着阿蕉一瘸一拐的从门外走进来，膝盖处鲜血混着泥土，煞是吓人。

　　“没什么，摔了一下而已……”阿蕉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不带丝毫起伏，这种淡然似乎不应该属于这样的年纪。

　　“你等等……”珊瑚边说着边跑开了，她回来的时候身旁跟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红药水和纱布。

　　“来，我看看……”老太太弯下腰看看阿蕉的腿，“去我那儿拿水洗洗吧，然后再上点药，别感染，可惜了的这小腿……”老太太慈祥地笑着看着阿蕉，眼神中透着慈和，没有强迫的意思，似乎如果阿蕉拒绝，她就在这里给她上药也是一样的。

　　在这里学跳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阿蕉从不和任何小朋友说话，她将所有的热情与灵感投入那短暂的舞蹈，舞曲终止的刹那她便瞬然恢复平静，没有什么是需要交流的，舞蹈，是自己的事情……

　　然而，这次她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紧装舞鞋的书包，跟着老奶奶朝楼后的小平房走去……

　　“这是我外婆，有她给你处理伤口一定不会疼的，我每次摔到了，都是外婆给我治，根本用不着去医院……”珊瑚唧唧喳喳地念叨着，有一种没理由的高兴，她为自己能为这冷漠的小姑娘做点什么而感到由衷的兴奋……

　　“一点小姑娘样也没有，还好意思说……”是老奶奶的声音，她宠爱地打了一下珊瑚的屁股，

　　阿蕉静静地看着这祖孙俩的和谐，下意识地，更紧地抱住了那装舞鞋的书包。

　　“疼吗？外婆你轻点……”珊瑚边鼓着腮帮子为阿蕉的伤口吹气，她吹得那么小心翼翼，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阿蕉的疼痛似的，边不住地叮嘱外婆放轻手劲……

　　阿蕉苍白的小脸仍僵僵地绷着，从始至终没喊过一句疼，包扎好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便朝门口走去……

　　“我送送你……”珊瑚跟着她，莫明地对她充满好感。

　　“我叫夏蕉，你叫我阿蕉就行了。”阿蕉突然说。

　　“我早就知道了，我常去看你跳舞，真棒。哦，对了，我叫珊瑚。”

　　“你喜欢玉兰花吗？”阿蕉突然问。

　　“啊？”

　　“那边有一棵玉兰树，你想去看看吗？”阿蕉的话似乎总是不需要回答，她就那样自顾自地走着。

　　出校门右首是一片居民区，靠围墙有一小排平房是供楼里面的居民做储物室用的，而围墙的另一边是一个工厂的后院，阿蕉所说的玉兰树正是在那工厂的后院里。

　　“我刚才就是想摘朵玉兰花来着，可脚一滑从墙上掉了下来……”

　　“你？你能爬墙？”珊瑚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娇小的女孩儿会为了一朵玉兰花而爬墙？

　　然而，转过头，看到阿蕉那专注而痴迷的眼神，珊瑚停住了自己的发问……

　　“妈妈，妈妈就非常喜欢玉兰花……”有两行清泪顺着那娇好的面庞慢慢地滑落。

　　忽然，珊瑚领会了什么叫做心疼，她悄悄地拉住了阿蕉的手，那手，冷冷的，像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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