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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新浪网友：云昊
小镭在逃课两天之后终于出现在学校，她一看到我就疯疯颠颠的冲我尖叫：“小V。”
“叫什么叫？两天没回家，你还没叫够呀？”我用手里的书砸他的屁股。
她笑咪咪的说：“别想得那么不正经。我办正事呢！”
“你会办正事？”我用手握成望远镜的样子对着他瞄。
“谁说不是呢？”小镭冲我很夸张的眨眨眼睛：“搞身份！”
“啊……”我拖长声音。
“是呀，结婚呀！”
“真结婚假结婚？不会真有人娶你吧？不要命了?娶了你，不死在你手里都难。”
“我付他一万，陪他住三个月，这个三个月可以等着移民局的人来查，我们是实打实的过夫妻生活哦。”小镭继续说：“一万这个价钱在温哥华不能再平了，你知道吗？我有几个朋友搞假结婚，里折外扣乱七八糟加起来四五万块呢！我这三个月牺牲一下，可以省三万多呢，三万加币呀，可别想成是人民币。”
我开始感觉她的话有一定的真实性了，有点担心的说：“别让人骗了，我知道你对那事根本不当回事了，我不是怕人家骗你人，反正你也没什么好骗的了，你不骗人就不错。最主要是钱的事很麻烦，你肯定对方可靠吗？”
“凡事都有一定的风险性，如果想太多，什么事也做不成，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横坚一个死在前面顶着，我还怕什么？哪天不开心了，哈哈，一刀划拉下去，困难不就pass了吗？”
“你这也太消极了吧？死这样的字眼，你也能动不动就说出来？”
“好了，晚上我回家，回去以后再谈，我先去上课了。”
看着小镭扭着屁股扭进教室，我也不得已抱着书叹着气扭进我的教室去。
小镭下了学以后直接去了john那里。John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他在加拿大混了10年，是比较早偷渡来加拿大的一批人。关于他的过去，他同小镭讲过，这10中的前5年，他有无数次想回国了，可是他根本回不去了，因为他没有护照，是一个典型的没国藉的人，后来一咬牙挺了下来，后来也是用结婚的方式搞到今天的加拿大身份。他常常喜欢讲这样一句话：“就算是一只虎，关在笼里十年，也会变成猫。”
关于他的故事，小镭无心去听，小镭只关心他那本加拿大的护照。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小镭对他从未有过兴趣，只是有一晚卡拉OK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朋友的嘴里知道这个叫john的男人离婚一年了，现在还没有再婚。于是那天晚上小镭唱着唱着就唱到john的身边，后来手拉着手唱了一曲《你最珍贵》之后就熟络了。
小镭抱着胳膊参观着john的家，这是一套很简单的apartment，二室一厅，不算非常宽敞，但看起来还算舒适，走到john为她安排的那个小间的时候小镭问：“万一要是移民局查的话，会不会感觉有两张床很怪？”
john说：“一般不会查得这么严，如果要查的话，也是问问邻居看这里是不是住着两夫妻，只要我们做戏做得真一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镭点点头表示认可：“万一要进房查也没关系呀，我们就说这间房是客房好了，把我的照片啦一些生活用品，摆在你那个房间就好了。”小镭用手按了按那张单人床接着问：“我一个星期要陪你几天？”
可能是因为她问的有点直接，john愣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怎么好说？你知道啦，我三十几岁了，很需要女人，反正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还有就是我不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和别的男人来往，你懂我的意思吗？”
小镭问：“你指怎样的来往，如果正常的交往都断绝好像不大可能吧？如果你是说我不要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我倒可以考虑，你知道啦，我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没有到了三十几岁饥渴的年龄，我既然这段时间陪你，这个问题好说。”
小镭的直接令在加拿大混了十年的john都有点尴尬，他掩饰的说：“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明白的，我不是你男朋友更不是你的丈夫，我不会干涉你的正当交往，不过我希望你不会带朋友回家，我也不希望你这段时间同时还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是指做爱。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也不是，但…………你明白啦，男人嘛。”john继续尴尴尬尬的说：“我收你一万块，其实仅仅是收个房租和办结婚的手续费而已。你知道让我倒贴是没可能的，我现在需要女人，你陪我，我可以无条件帮助你，你知道，这样的好事，在加拿大很难碰到的，你遇到我真是运气。”
他的话让小镭有点不快，但是小镭遇过太多人了，什么人没见过，这种男人，她心里有数，她忍耐的说：“是呀，到现在为止，这仅是一场交易，重要的是我希望这种直接的交易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我不会骗你的，你放心，也许这段时间我还真的喜欢上你也说不定。”john不自觉之间就显示出他的优越性，似乎他如果愿意娶小镭，小镭就拣到大便宜似的。
“哦？那样我不是占你便宜了？这样多不好？”小镭半开玩笑半讽刺的说。
John跟着嘎嘎笑，那种笑声令小镭有一种反胃的感觉。突然john说：“今天晚上就先尽一次当妻子的义务吧！”
小镭媚笑一下：“现在我还不是你的合法妻子吧？等我们成为夫妻那天再洞房吧！虽说我是现代女性，不过我们这种特殊情况也是需要特殊对待呀。”
John将手放在小镭的肩膀上轻轻的摸着：“别这么绝对呀！你怕我会骗你吗？不用这么防我呀,咱们别玩这套好吗？”
小镭很轻盈的将身子转了一个圈，从john的手里转了出来：“是呀，我是怎样的女孩你很清楚呀，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同我做这笔交易呢？大家谁也不用绕什么圈子想这件事，直来直去，做交易就要遵循交易的规律。不是吗？”小镭从john的揽他肩膀的手里转出来以后就站在他的对面毫不示弱的盯着他看，那眼神看得john都有点不自然了，只好悻悻的说：“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吧！”
在电梯里，从二十八层到一层这一小段空间里，小镭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着刚才的那种反胃感，有些事情对她而言已很麻木，就像男人与女人之间这一档子事。在她认为无非就是一个女人有胸有屁股再够风骚，男人就想上，一个男人有钱有房子，女人就想套。感情这种东西在她二十岁那年，就已经看得相当透彻了，那一年，和她同居了四年的男朋友离开了她。从十六岁到二十岁，这中间，如果不流产，小镭可以做三个孩子的妈妈。可是他，那个曾经差点就变成三个孩子的爸爸，还是说走就走了，对她唯一的解释就是，谁也不能为年少的轻狂付出什么责任。那个时候小镭就明白一件事，男人真是不可靠。
小镭回来的时候，我正屁股后面追着在厨房收拾厨台的郑板桥后面讲今天电视剧的内容。今天是郑板桥值日，所以我有的是时间从容的对着忙碌的她讲今天的电视剧。小镭一进门，我立刻转移目标，相对而言，小镭要比郑板桥热情的多，做为谈话对象，我首选小镭。
“小镭，你可回来啦，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呀，徐飞一直等她的女朋友，结果等到最后等不住的时候选择了别人，可是他的女朋友却又在这个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四大皆空！”小镭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what？”我也蹦出一句最简单的英语单词。
小镭低着头边脱着她繁琐的长靴边问我：“我是不是很贱？”
我看出来她今天不大对头了，只好把我的强烈阐述电视剧的欲望丢到一边，关心的问她：“发生什么事啦？”
小镭脱掉长靴，又接着脱掉丝袜，任十个紫红的脚指甲展露在我面前，她很累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接着抓住沙发靠垫抱在怀里。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做这一系列的事，等着她说话。在沉默之中，我终于还是先忍不住发问了：“究竟怎么啦，今天怪怪的，有什么你就说呀。”
“没什么，我是在想啊，要不要同那个男人假结婚。”小镭将下巴放在怀里抱着的沙发靠垫上。
“他怎么你啦？”我问的简单。
“他怎么也没怎么我。”他回答的也简单。
一直在那里戴着橡皮手套擦厨台的郑板桥突然说：“假结婚这种事很麻烦的。我们学校有一个同学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一个男人骗财骗色。前后骗了二年多，几万块加币打水漂。”
我看一眼郑板桥说：“是呀，我也听说过类似这样的故事，而且据说现在报纸上登的那些征友启事呀，征婚启事呀，全都是这样的局。”
小镭懒懒的说：“好难啊！真的是好难啊，一直以为女人搞个身份应该很容易很易如反掌，结果到了今天才发现，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混蛋太多了，任何事情因为这些混蛋的缘故，都会变得好复杂。”
“小镭，那个同你假结婚的男人是不是你嘴里的混蛋呀？他同你说什么啦？”我仍旧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没说什么，只是我高估自己，在今天我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尊严的时候，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结果，我还是挺难受，这种用肉体做的交易，还是有点会影响我的自尊心。”小镭抬起头看看我，又回过头看一眼在那里忙着做厨房值日的郑板桥接着说：“其实我真的是很贱，不过是刻意的去贱。无论是生活在中国或是加拿大，一样是笑贫不笑娼，放下尊严，很多事情可以事半功倍，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脸是女人战无不胜的法宝。”小镭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我笑一下：“睡了睡了，小V你的电视连续剧明天讲给我听，今天晚上我要最后多愁善感一把。”
我和郑板桥看着小镭回了房间，我无奈的说：“没人歧视我们。只是我们自己在歧视自己，做留学生有什么不好呢？一定要搞什么身份呀！”
郑板桥却说：“小镭的想法有的时候好偏激。”
“是啊，是很偏激，但是她今天的不开心是真的。”我说。
“对，她应该哭一顿比较好！”郑板桥说。
我想了一下说：“是啊！你见过小镭哭吗？我好像只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她喝醉的那次。”
“那你见过我哭吗？”郑板桥反问我。
我想了一下：“确切的说，就是你喝醉了，我也没有见过你哭。”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多眼泪的。”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会儿讲电视剧的情绪是一点也没有了，我说：“好吧，现在我去听音乐，顺便流两滴眼泪润一润我好久没有流泪而有些干燥的双眼吧。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把小镭和你那份眼泪一同哭出来，朋友嘛，能帮忙就帮忙啦，流点眼泪小意思啦。”我做滑冰状回房间。
这个夜晚，我照旧沉浸在音乐之中渡过一个普通的温哥华的夜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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