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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0-1)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8月09日17:08 新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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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闭上眼睛同时与10个人下棋——盲棋;我能用5分钟看完20页英文报告并纠正所有的语法和拼写错误;我还能一心多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在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已经能背下《全唐诗》……

  我在上学的时候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我是他期待的正确答案和模范带头作用;我在上班的时候是领导眼里的好下属,我总是明辨事理认清方向正确理解领导的意图;我在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时候能对付最复杂的局面,我屡次力挽狂澜拨乱反正使公司业务欣欣向荣蓬蓬勃勃一如雨后的烂蘑菇……但是我却终于没有浮出海面,是的,很多次我以为风雨之后就是彩霞满天,哪里想到彩霞满天之后是更加黑暗的黑夜……I AM NOBODY;ARE YOU NOBODY TOO?(我无名无姓,你是否也和我一样?——美国诗人艾米丽·迪金森)

  我从很早的时候就讨厌别人问我的名字。我有很多个名字,都是合法的。我现在叫关红云,过去曾经叫过叶飘飘,可能还叫过叶红云,所以你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感觉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不能简明扼要地给你解释为什么我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名字,因为你问一个人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你多半是例行公事而没有指望听到一个蜿蜒离奇一波三折的故事,是的,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人与人相识的过场,就像报幕,你不想听报幕员像解释卫星云图一样给你解释下一支歌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名字,会让你觉得我在小题大做故弄玄虚,就像我们看一个节目,主持人喧宾夺主没完没了一样,我不打算像任何没有自知之明的主持人那样以为人家稀罕听她在那里敝帚自珍般地表演“数来宝”;可是如果我说我叫关红云,万一正好你的朋友中有认识我的,可能会说:不对吧,你怎么叫关红云?我记得你姓叶……那种感觉好像我在有意掩盖什么,就好像一个从良的妓女害怕被人家叫出以前的艺名。

  我也讨厌别人问我老家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呢?在我10岁以前,我几乎沿着东南沿海像蚂蚁搬家一样每隔几年就换一个地方,而在我18岁以后,我几乎一直守在长江以北,甚至有很多年长期生活在北京。但是我从来不愿意说我是北方人或者说北京人,我受不了那些很北方的人的追问。我说的“很北方”的意思是指莫名其妙的骄傲以及与此相关的自以为是——你父母是北方的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你也就是户口在北京吧?我讨厌北方人的过分关心,这使我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因此,大多数情况下,我会说我是南方人,不过,我绝对不会在南方说自己是南方人,那些南方人会一眼看穿你,他们不会把你归为自己的一方,是呀,在南方人眼里,北方人就是北方人,即使你是北京人,你也是北方人。北方代表很多没劲的东西,比如说土,比如说枯燥,比如说缺乏生活的情调……

  好吧,我不用你教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这样做已经做了很多年了。我可以忽略这些问题,完全忽略,人家问我叫什么的时候,我就递一张名片过去;人家问我是哪里人,我就说你猜猜看。但是,在那个绝望的夏天来临之前,我忽然心乱如麻,我觉得我不能再回避了,比如说我不能回避我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我认为名字不是一个符号,真的不是,对我来说,名字是一个历史,我有两个名字,我是两个人,她们一个叫红云,一个叫飘飘,她们有的时候好得像一个人,有的时候又像两个世仇。是的,她们像两个女人,或者说就是两个女人,就像我和我的女友彭芳芳,我们好的时候像一个人,坏的时候不共戴天……

  很长时间来,我一直忧心忡忡,担心自己会像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一样轰然坍塌。我有这种预感,我把这种预感称之为命,或者DESTINE。DESTINE在英文里的意思是注定,注定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而命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扼住它的咽喉,实际上我能举出一堆例子,包括写了命运交响曲的贝多芬,凡是与命运作对的人一定生活得悲壮而痛苦,相反那些在生活中顺流而下的反倒可以老死在床上颐养天年。我想如果我注定要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崩溃,我就应该在命运对我下手之前率先动手,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听,命运的脚步声——梆、梆、梆——绑(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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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嫁了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抓住一个初生牛犊,他对我说: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叫过什么名字,我爱你,你是我的爱人。后来,我们结婚了,结婚以后他管我叫“老婆”。

  我的老公是一个正常人,身体健康朝气蓬勃,他对我说:你要是不高兴,我就操你,一直把你操高兴了。

  他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说到做到,我们其乐融融,我们像这个时代所有新婚的有情人一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们的蜜月充满阳光。我必须要坦白的是,我结婚的动机——我的动机非常不纯洁。的确我的老公打动了我,但是打动我不能成为我们闪电结婚的理由。就像小草每天都被露水打湿,但是寸草春晖,小草心中有的是太阳,而不是殷勤的露水,打动过我的人至少有一个加强排吧,可是被打动了又怎么样呢?就像草叶上晶莹的露水,太阳一出就没了。是的,大多数的感动最后都消散了,他们脆弱,不堪一击,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我的事业如日中天,所有的感动都退成一组遥远的记忆,记忆中的感动如从不存在的故事那般令人伤感,我像一条河流,感动是两岸的树和树上的鸟,他们在我心中,他们倒印在我心中,追随着我唱了一阵,然后鸟飞走了树还停留在原地,而河流川流不息。子在川上曰,逝着如斯夫。

  我在发现如果我再不结婚可能就永远也不能结婚了的时候,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在一夜之间生擒了我的老公,并且以最高效率一锤定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在完成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的过程中可以说是表现得大智大勇完美无缺。当然我的老公对此一无所知,鸟儿已经飞过,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哈哈,我的老公说我的小鸟,愿意在我的天空里飞翔吗?我忸怩作态故做矜持,我说我已经在你的天空里了……其实,如果他稍微有一点风月常识的话,他就应该明白他不过是一叶扁舟,正不知死活地出航,面前不是灯光摇曳的港湾而是变化无常的大海。是的,我是一片汪洋,他是“秦皇岛外打鱼船”,他以为自己会满载而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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