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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芳芳说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上过床，她说有一次都快有感觉了，但是那个男人一脱衣服，不幸露出松松塌塌的一肚子赘肉，结果立刻就没了兴趣。她跟我说她喜欢男人，干净的漂亮的气味健康的，但是她无法想象跟这些男人做爱。
她问我：做爱很快活吗？
我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
彭芳芳说不同的梨子味道是不一样的，你还都尝一遍。
我说你欠被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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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彭芳芳和小孔的结束和她与众多男人的结束差不多。
是夜，半梦酒吧。彭芳芳叫小孔为孔孔，小孔叫彭芳芳为彭彭。彭彭和孔孔在那天夜里都喝了很多很多，然后彭彭问孔孔你认识我吗？孔孔醉眼迷离地要亲彭芳芳。彭芳芳躲开了，她总是能躲开要亲她的嘴。她的一头短发染得五彩缤纷，孔孔用手去摸她的头发，然后是脖子，然后是脖子下面……彭芳芳说我们去哪里？孔孔说跟着你，哪里都可以去。于是彭芳芳把孔孔带到了红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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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的家像一个展厅，孔孔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空空荡荡的，地面家具除了屋子中央的一套夸张得像床一样的沙发就再也没有别的了，音响和电视被高高地吊在屋子的几个角落。他说这里不是常有人住吧？红云说还行。孔孔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套沙发上。彭芳芳笑得像一个妖精，她对孔孔说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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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彭芳芳总是把各色小男生带到我这里来，我想也许她是害怕丽丽莲这样的悲剧会发生在她身上吧？我几乎能够预测她和孔孔的结局，是的，我能准确的知道，他们会做很多激情似火的事情，他们抚摩对方，熟练地使用滚烫的舌头像两条发情期的狗，然后，孔孔将被彭芳芳暗示做那些她喜欢极了的动作，但是一旦孔孔打算切实地大干一场，他会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么容易，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双眼烧得通红，但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如果孔孔一意孤行，彭芳芳就会大喊大叫然后哭泣不止，然后我和我的老公就会出现，如果彭芳芳表现得非常过激，我们会请孔孔离开，孔孔可能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萎掉，也可能正雄壮得像一头愤怒的豹子，浑身烧得通红眼睛烧得通红还有通红的胡罗卜通红通红。
我同情孔孔，我非常同情孔孔，他完全惊惶失措，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面对突然的光亮和神色严肃的两个陌生人，张口结舌，我猜想他当时甚至以为我们是黑社会的，我们要敲诈他或者要绑架他或者会逼他就范。但是我们并没有做那些事情，我们只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准确地说，我们是来制止事态向更严重方向发展。彭芳芳这时一般是衣裳不整，但是她肯定会裹着一床被单浴巾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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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实际的收场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宵夜，然后孔孔给我们弹着吉他唱了歌，天快亮的时候，我们问孔孔他一般一晚上是多少钱，孔孔最开始的时候收了我们的钱，后来又把钱还给了我们。我们让孔孔猜我们是干什么的？孔孔说不知道。我们说你猜猜。孔孔看了我一眼，他说我过去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比如说做过妈咪或者类似头牌那样的当家花旦；至于彭芳芳，他认为是一个刚刚过气不久的小姐，就是那种特别红过，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的那类；而我的老公李文军，他想了想说一定原来是保镖或者保安那类小人物，后来我从良了就跟了他。我们爆笑一阵，大家说干杯干杯，喝酒喝酒，孔孔就跟我们碰了杯喝了酒，然后问我们他能不能在我们这里睡上一觉，我们说没有问题，只要不怕被我们强奸了或者阉了就行。我记得在我们把孔孔单独扔在那张床一样的大沙发上之前，孔孔问我们为什么这间屋子就一张沙发呢？你们常常带我这样的人来过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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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给单位打了电话，说家里有事。他一直没有辞职，在一个国有单位做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我给张乔治打了一个电话，说临时有点事情，预定今天上午的见面推迟到明天。张乔治不是那种非常叫劲的客户，只要你不太过分，OK，没问题。他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出来，我说那不是要加班了？张乔治说已经预定了明天要回上海去，今天晚上连工作带告别一起解决。我说好。遇到这样好说话的客户还有什么抱怨的呢？彭芳芳说她今天反正到哪儿都会困，还不如在我这儿洗个澡睡觉得了。我们的房间有两个卫生间，我跟老公宣布其中一个是女厕所兼女澡堂，他立刻说是，我去男厕所洗澡。我的老公在彭芳芳面前总是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有趣的人。
被我暂时定为女厕所的卫生间相当宽敞，沿墙是一个巨大的冲浪浴盆。我和彭芳芳一起泡进去，我们一起洗澡的历史源远流长，我们在早期的“同居”时代还经常盖一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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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常常和老公洗鸳鸯浴？
对，我们抱在一起，哗啦哗啦的……
你们真会享受。
过奖过奖。
我现在对你老公挺有兴趣的。
什么样的兴趣？
我想知道他能干多长时间？
It depends on(视情况而定)……
Shut up(闭嘴)你真没劲，说话像个三流外交官，枯燥无趣没有一点实际内容。
你不是对性不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不一定不好奇，你就满足我一下吧。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他能干多久？长的时候40分钟，短的时候1分钟。
那你喜欢多长时间的呢？
我的喜欢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关键是心情，心情不好的时候，1分钟都恶心。我有的时候也挺想找一个人的，还没有过呢，第一次是什么样的？
你这么大岁数的第一次我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你要是18岁，估计男人会特别尊敬你的初次。
那种尊敬是什么样的？
这不好说，不过特别面的肯定是那种喜极而泣然后像个疯子似的满嘴胡言乱语疯狂山盟海誓。
噢，我知道了，李文军当时一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地跟你表忠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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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老公已经睡着。我突然觉得他性感的不得了，非常性感，我甚至立刻想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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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芳芳在一家电台做主持，每天中午都可以听到她煞有介事的声音。张乔治对那个声音的评价是：心理变态。红云问为什么？张乔治说那个声音听上去好像有点假正经，反正让人觉得紧张不舒服。原本红云想把彭芳芳介绍给张乔治，一听这样，于是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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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生命无聊，我感觉我在虚掷光阴，我在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总是会万分沮丧。我发现也许我就要这么过下去了，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我就是幸福美满，再过几年，当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就可以在阳光下，看我的孙子或者孙女像翘着尾巴的小哈巴狗一样跑来跑去了。我突然变得消极，我会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不接电话，不看文件，甚至很长时间不去公司，我想我快40岁了，真的，然后是更年期，然后是寂寞的晚年……我突然渴望见一个人，渴望他黑暗中的手指，那些柔软得像水草一样的手指；天哪！我为什么越来越经常地感到绝望，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老了，即使再见面也无可挽回了，即使还可以挽回，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为什么我在年轻的时候，不是一个不计后果的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为什么我不是？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我被自己幻想出的晚景折磨得心神不宁。要知道那已经是我能想象出来的最好的晚景了，天伦之乐对于我简直是一种折磨，没有激情，没有未来，每天慈祥地笑着，关怀着别人的远大前程！这就是一个所谓的安度晚年的理想方式！我更长时间地休假，找各种借口把工作推掉，彭芳芳不能陪我，这使我尤其心烦意乱，她终于有了一个男朋友，就是费学文，就是那个曾经跟我没完没了在河边吃烤羊肉串的费学文，他现在是一个装修公司的设计师，他是在给彭芳芳做家装的时候一来二去搞上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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