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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221-完)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8月15日17:05 新浪生活

  221

  我穿上彭芳芳的套装,我踩着高跟鞋,我现在叫关红云,我25岁,我能用5分钟看完20页英文报告并纠正所有的语法和拼写错误,我有了第一份工作,我的老板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他说我是一个天才。

  222

  所有的人都沉默,除了你和我。沧海都变成桑田,谁来保卫爱……

  “木村先生,你在这里呀。”一个把自己打扮成蝴蝶夫人的中年妇女点头哈腰地过来。木村对那位女士礼貌地点点头。女士的目光像一碗画着问号的清水,倒在我身上。我款款站起来,伸过手去:“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红云。新娘的朋友,这里的主人。”

  蝴蝶夫人立刻蜻蜓点水地牵了牵我伸出去的手,然后说:打扰了。

  她是一个识趣的女人,一般女人到了她那个岁数如果不识趣就会令人厌恶。她与我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223

  为什么叫木村?听说入了日本国籍?

  我姓林,去掉一个木字就成了木村的木。

  那村呢?是纪念画家村的村吗?

  被你这样一说我倒不好意思了。其实是我夫人娘家姓这个姓。

  那你是倒插门了?

  224

  我们跳舞吗?

  我的目光探向舞池,我的马车夫正兴致勃勃地和蝴蝶夫人翩翩起舞。很显然,木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还是修长的手,还是刷子一样的睫毛。“芙蓉如面柳如美,对此如何不泪垂。”

  我们都没有流泪,我们分别10年,我们没有表现出难过,我们也没有表现出喜悦,我们都很坚强,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被谁锻造得如此坚强!

  225

  飘飘,你即使穿着修女的衣服,你依然风情万种。在整个晚上,只有我能穿透你的风情。飘飘,你是我的灵感,你是我的颜料……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我发疯一般地找你,我撕掉了所有的画,我赶走了阿芳索,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3个月,可是我画不出来,最后我自己重复了自己,我复制了自己的画,我画了那张红色家庭的晚餐,我一遍一遍地画这张画。……你是我的粮食,飘飘,我常常梦见你,那个时候我们年轻,我们幼稚,我们太相信艺术了。飘飘,为什么你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重新开始,我过去没有这个勇气,可是今天我有这个勇气。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要在今天午夜,向所有的嘉宾宣布——我找回了我十年前的爱人。

  226

  我依然面无表情,我原本想说——不,你是在十年前失去了你的爱人。但是我突然觉得很没有兴致。这是假面婚礼,但是没有必要搞得太肉麻。我决定等待着,就像等一出好戏。时钟在一分一秒地向午夜迈进。

  227

  我的马车夫准确及时地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目光也是一碗有无数问号在里面游泳的清水,不过他的这碗水倒在了神甫的身上。

  彭芳芳早就说过,李文军并不像一般人想得那么傻,他不过是动物世界里另一类求生者,他们不靠死力去与命运抗争,他们悄悄地活在一边,等着两强相争两败俱伤的时候,气定神闲地去分一杯羹。

  我接住他倒出来的问号,轻描淡写地作介绍:这是我的老公李文军。这是新郎的上司木村先生。

  木村脱下假发,他对李文军说:幸会幸会。

  李文军摘下面具,笑容满面:哪里哪里。

  228

  午夜钟声敲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灯光一盏一盏熄灭,人们陆续告辞。彭芳芳与费学文两天后到欧洲度假,我的房子则整整请了8个小时工收拾了3天。在收拾好之后,我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找不到了。我大病一场。

  229

  在我重病在床的时候,孔孔身上发生了一桩扑朔迷离的血案。他险些被人扎死。当时我正在浴缸里泡着,那个曾经养过鱼的浴缸。电话响了很多遍,我都没有伸手去接。自从小杨走了以后,我没有再找阿姨。如果实在需要就找几个小时工凑合一下。

  后来我的浴室门被推开了,李文军手里拿一张报纸冲进来:孔孔被扎了,报纸上说是遇到了抢劫。

  230

  江一秋在我家客厅里看完报纸,掩面而泣。

  231

  孔孔到最后也没有出卖江一秋。他实际上是被江一秋扎伤的。事发当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拌嘴,可能是因为都喝了酒的缘故,江一秋抄起一把斩骨刀指着孔孔让他闭嘴,结果孔孔居然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还大义凛然地说:如果怕刀子早怕都怕死了。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后来孔孔轻蔑地推开她的刀,打开车门发动了汽车。江一秋说当时她完全失去理智,拉开车门连捅了孔孔数刀。孔孔一声不吭,面带微笑,他受伤的身体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倒是江一秋看着鲜血汩汩涌出,吓得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个时候孔孔带上车门呼啸而去。

  再后来江一秋给孔孔的朋友打电话,他们火速把孔孔找到,当时孔孔已经人事不省倒在血泊中。

  232

  李文军去看了孔孔一次,孔孔还是一副新好男人的面孔。

  李文军本来想安慰孔孔,但是一见面倒是孔孔比自己还要安静。孔孔称呼李文军为文军大哥,他说:文军大哥,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

  李文军本来就嘴笨,遇到这种时候嘴就更加的笨。他问孔孔以后怎么办。孔孔说要是万一不能唱歌了,就去写回忆录,估计能畅销。

  李文军心里想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肯定已经疯了。由此他有一点佩服孔孔,虽然他一直对孔孔没有多少好印象。

  李文军离开病房的时候,问孔孔出院以后打算住在哪里?

  孔孔说不想住酒店,也不想去公寓。可能会去旅游。

  李文军没有想到孔孔那么沉得住气,不得已他只好自己挑起话头:谁把你扎成这样?

  孔孔说你不是公安吧?

  李文军说不是,可是公安四处在找江一秋。

  孔孔说噢,江一秋呀,是我干妈。我出事那天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开车离开她那里,应该没有她什么事情。

  李文军于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干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到家,他对等候消息的江一秋复述了一遍,江一秋面如死灰。红云对江一秋说把孔孔忘了吧,你就当他是你儿子,儿子长大就总要离开当妈的。

  233

  我总是在一天中午的时候接到木村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淡淡地问候,我在电话里淡淡的回答。他有一次问我为什么没有孩子,我说身体原因;我问他为什么也没有孩子,他说他的夫人不会生育。

  我想我是一个能很好的把握分寸的人,我知道木村对于我已经毫无意义了。木村就是木村,永远不是林之南;关红云就是关红云,永远也不会是飘飘。但是江一秋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能瞒得过这双女人的眼睛呢?

  她开始跟我挑衅,话里有话含沙射影。我把她当作一个不幸的女人,我原谅她,我容忍她,可是她步步紧逼。有一次,我刚放下木村的电话,她正好推门进来,好像拿住我什么把柄似的说:是木村先生吧?

  我说是。

  她敌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木村先生以前好象是一个画家。

  我说哦。

  她说你别跟我演戏了,你们一个神甫一个修女,老娘眼睛里什么时候揉过沙子?

  我说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

  江一秋点上一枝烟,缓缓地吐烟圈。她现在借住在我家,反正我家有地方,住就住吧。可是我受不了她没事找事,我打算跟她亲兄弟明算帐。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热的,冒着热气。我看着热气从茶杯口上升起,心里下了决心:“一秋,你的酒吧还给你吧,我现在身体不好,病了,精力顾不过来,小杨又走了,你要是有兴趣就拿回去做吧。”

  江一秋又吐了一口烟圈,她说:我不会总赖在你这里的,不过是躲躲风头。

  我们从那天下午一直到晚上,把一秋孔孔酒吧的帐一笔一笔算清楚,总共亏损2万。一秋说不算多,我还以为你起码要亏个二三十万的。

  234

  我认为我永远不会跟那个叫木村的人会有什么事情。我们保持联系如此而已。我们很少见面,也很少谈论过去的事情,但是我们就是要通话,就是要保持联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十年都忍住了互不通讯,现在反倒要来往起来。

  235

  江一秋说你们来往吧,早晚要弄出事情来。

  我说不会的,咱们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能弄出什么事情?

  江一秋说我和孔孔还不是说不会的,不会的,最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236

  我们四个人常常在一起打麻将。江一秋、我、木村还有我老公。我们哗啦哗啦地打,一打就是一个通宵。彼此各怀鬼胎,又似乎目的单纯。麻将是个好东西。

  237

  我的妈妈给打来电话,她跟我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的妹妹关红梅在美国学声乐小有成就,被国内小报记者誉为“纽约上空的夜莺”,她即将归国演出,希望我能找几家认识的媒体扩大一下宣传;第二件事情,我妈妈单位要求职工买房,她问我是买还是不买。她话说得很得体很委婉:你妹妹红梅是不住的,她在美国买房子在那边结婚过日子,我活不了几年,买也没有意义,你要是要的话,我就替你买下。

  我立刻问需要多少钱,并且答应第二天就把钱给她送过去。

  238

  红云的母亲老了,彻底老了。红云送钱的时候,母亲竟然有些羞赧,她没有数那些钱,只是问了一下多少,然后把钱收进一个抽屉。

  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大谈红梅,她和过去不大一样了,她现在更多的使用陈述句而不是祈使句。她们聊天的时候她发现有一句话惹得红云沉下了脸,便立刻收住了话头。她说:红梅这么多年在美国总算混出个模样来。好些人去美国就是为打工赚钱,其实钱有什么意思?红梅不一样,现在成了有名的歌唱家,人活着还是不能光想着挣钱。

  红云沉下脸并不是因为红梅成了歌唱家而自己没有,也不是因为她给母亲送钱而母亲还要讲钱没有用处。她沉下脸是因为她觉得母亲说的对,人活着光有钱有什么意思?就像她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觉吃饭打麻将,她觉得自己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

  239

  红梅跟着纽约州的一个华人艺术团来北京访问,好像是为了要赶一个什么文化节。红云请彭芳芳给张罗了一下,果然大小网站媒体都开始登出图片以及访谈。红梅不但是纽约上空的夜莺,而且是一只爱国的夜莺。她一直都在盼望着回到祖国的怀抱为祖国人民歌唱。

  240

  关红梅来去匆匆,红云到机场送红梅回来一路无话。李文军问她想什么,她说没有想什么。说完没有想什么就又开始出神。

  到家以后,红云进了房间就一直没有出来。几天之后,红云跟李文军说:我要去旅行。

  李文军说你神经病呀。

  红云说你就把我当作神经病吧。

  241

  小杨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邀请我去看她和她新生的宝贝。

  我几个月的时间就在办护照办签证买机票,最后全弄好了以后,我跟李文军说:我这次是真的走了。

  242

  飞机凌空飞起,李文军独自一人坐在车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关红云为什么哭,拼命地哭,她就这样说走就走了。他慢慢地回想起他们新婚时的每一个细节,那个时候他们穷,他们忙,他们疲于奔命,他们总在幻想,他们说我们要有车多好,结果就有了车;他们说我们要有房子多好,结果有了房子;后来他们说我们要有一栋自己的小楼多好,上下两层的,结果也有了小楼而且也是上下两层的;可是好像生活越来越不快乐,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243

  半年以后,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给李文军打通了电话,告诉他:我有了,是你的。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李文军的伊妹儿,他告诉我彭芳芳和费学文离婚了,他们打碎了我们家的一套紫砂茶具。我把伊妹儿念给小杨听,她说她早知道彭芳芳和费学文长不了。我说那我和李文军呢?她说你们就是腻腻歪歪呗,好也不真好,坏也不真坏。你们就是互相的退而求其次,他退一步找到你,你退一步找到他。

  那你和阿普罗韦呢?

  我和阿普罗韦?他是我的生活,我是他的青春。

  小杨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我以前怎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一直把她作为我们家里的劳动人民,现在我发现她果然比我比彭芳芳比江一秋都更有生活智慧。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呀!

  我感慨万端。是夜,皓月当空,我住在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叫撒拉诺的小城。小杨的婆家。

  244

  李文军在我的孩子周岁以后悄悄地带着他做了亲子鉴定,医生告诉他孩子应该是他的。

  木村做了孩子的干爹,彭芳芳做了孩子的干妈。

  我们四个人现在常常聚在一起打麻将。

  小杨说的对,生活就是过日子,爱恨情仇哪里抵得过柴米油盐呢?我们就在吃碰和门清一条龙中春月秋风等闲度。

  一副牌可以千秋万代地打下去,虽然牌都是那一副,但是常打常新。

  有一次,牌打到半夜,木村突然讲了一个鬼故事,他说他看过香港一个鬼片,一群人打麻将,其中有一个人太困了就转过身洗脸。结果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只有一张麻将桌和码好的牌。他回头一看,桌子边上那三个人正看着他,面带微笑。他再回头看镜子,还是一张空空的麻将桌和码得整整齐齐的牌……

  我们家的厅很大,只围着麻将桌点了一盏昏惨惨的麻将灯。一阵风过,敞开的窗户透明的窗帘忽悠忽悠地进进出出……

  我突然感到害怕,站起来关窗。伸手把窗玻璃拉上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鬼影憧憧……

  那一瞬间,我灵魂出壳,发现围在麻将桌边的竟然是早已死去的我们。我们的面容老迈,动作迟缓,我们像行尸走肉一样一张一张出牌,四周很静,静的只有牌的声音……早已死去的我们身后是我们出壳的灵魂,他们保持着我们年轻时候的模样,我的老公李文军高大英俊孔武有力;我的初恋情人林之南修长的手刷子一样的睫毛;我的女友彭芳芳是我初遇她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的笑容还很单纯,单纯得春天的一池清水;而我,我是飘飘,我穿着借来的晚礼服,晚礼服的名字叫风情万种,我拾级而上,脚下是软绵绵的红地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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