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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二十-二十一)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8月30日09:47 新浪生活

  二十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古城的春天来得很早,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关于寒冷的记忆像渐飘渐远的日子,在古城人的心里变得模糊起来,人们迫不及待地扔掉厚重的棉衣棉裤,穿上轻薄透气的衣服,人也好像褪了一层皮一样,显得神清气爽起来。这时候古城的天空上有人在放飞风筝。风筝是一种古老的节目,冬天一过便开始上演。在广场上,在大一点的空地里,大人拉着小孩子,小孩拉着风筝的线,风筝在春天明亮的天空上快乐飞翔。

  春天来了,我的心情很好。关于那个冬天发生的事,我早已忘记了一大半。仔细想来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事,日子像河里流过去的水,一去不回头。春天来了,这是一个万物生长的季节,家里的变化是从院子里的那棵老杂毛树开始的。在经过漫长的寒冷的冬天之后,老杂毛树开始吐出一片片绿绿的叶子。叶子很小,看起来很不起眼,在吹面不寒的春风里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但是它生长着,一天一天,固执地在我家老院子里长成一道风景。

  春天来了,老爸脱掉了穿了一个冬天的棉大衣,他把棉大衣丢到洗衣盆里,花了老妈半天时间,毫不夸张地洗了一盆黑油油的黑水出来。然后老爸跑到理发店去,剪掉了保留了一个冬天的杂草般的长发,看起来清爽了不少。就这样,老爸轻易地把那个冬天打发走了。老妈也有所举动,抽空特意跑到巷外的发廊里去,破天荒的让人家在她高贵的头上做了一个发型,而这她以前是万万不敢劳驾别人的,这一回是铁了心了,回来后唠叨了半天说是花了足足十元人民币。那时候通货膨胀没现在厉害,钱还很值钱,十元人民币相当于一天的伙食,老妈心痛从来是很有根有据的。姐姐告别那个让她甚感耻辱的冬天的方式很特别。冬天的失恋事件给姐姐的记忆很深刻,姐姐痛定思痛,认真总结了过去恋爱失败的教训,发誓要把失去的青春追回来,因此姐姐在春天来临之际加紧播种爱情。春天是一个发情的季节,男男女女们很容易相互勾引,姐姐本就天生丽质,毫不费劲引得一些男子纷纷上钩。

  春天来了,我和蝴蝶的爱情也在生根发芽。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心情开始从冰冻的感觉里钻出来,像等待了一个冬天的农民站在他希望的田野上,变得迫不及待,蠢蠢欲动。我和蝴蝶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约会。约会的主题当然离不开玩,我们玩的方式很多,例如在大街小巷闲逛,到城墙公园去坐坐,偶尔到郊区去走走,等等等等,如此而已。因为冬天的阳痿事件是如此沉重地打击了我,所以和蝴蝶在一起时我们再也没干那种蠢事,最多拉拉手什么的。就这样,我们精神上保持亲密的同时,也彼此保留着肉体上的独立,很有点柏拉图式的味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让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有点高尚,同时也有点若有若无的失落。因为阳痿并不是一件可以拿出来进行炫耀的事,相反倒令人很没面子,而这种事偏偏给我遇上了,所以我自认倒霉。

  一天蝴蝶来教室找我,当时我正坐在教室里,和那帮狗日的东西把手放在桌子上扳手腕,比试着谁的劲大。他们轮流向我挑战,我一个个把他们的手腕放到,让他们死得很难看。在班上,我西客不是人高马大的那种类型,但西客绝对很猛,这可能和我整天与铁头他们一起做户外活动有关,那帮瘦高瘦高的小子显然不是我的对手。蝴蝶就在我们教室门口喊:西客,出来一下。于是我出来,问:叫我做啥?蝴蝶说去南门广场看风筝吧,现在南门广场正在搞什么风筝比赛的,很值得去一看。我想都没想,便点点头,和蝴蝶从教学楼里逃出来。逃课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就像家里天天吃土豆洋葱什么的,已没有丝毫的新鲜感。但不逃课又能怎么样,在逃课与不逃课之间我当然选择前者。我怀疑整天坐在教室里,早晚会把自己给闷死的。

  我们出来,发现阳光很好。逃课的日子天气总是不错,我一直怀疑这是上帝的刻意安排,就像一到礼拜天上帝就要休息一样。天不热,是很温和的那种天气,我们踏上自行车,说说笑笑向南门广场踏去。

  果然,南门广场上春风习习,绿草青青,像一首不知谁写的诗句,流传千年仍绿油油地吐出绿意。我们放好车子,向广场走去。看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来古城人对风筝那种东西是很有点感情的。参赛的代表队也不少,有二十几支队伍,大都来自西安各地区的风筝爱好者。他们带来了许多五颜六色做工精巧的风筝,有巨龙,有蜻蜓,有老鹰,有鸽子,有蝴蝶,等等等等,林林种种,五花八门,花样很多,不一而足,真让人大开眼界。我和蝴蝶穿行在风筝的海洋里,心情很是愉快,心也像飞到半空中了一样,在天空中迎风招展。

  那一天如果我们没有遇见蝴蝶的老爸,应该说是很值得多年之后回忆回忆的。但是在我们不经意的一转身的份儿,蝴蝶老爸拉着一个娇艳女子大踏步向我们走来。他们没看见我们,我们躲藏在人群中。而我们看见了他们,他们脸上挂着快乐而暧昧的笑容。我认真地看了看那女子,她正与蝴蝶老爸叽哩咕噜说着什么。那女的狐狸脸,水蛇腰,果然天生一个尤物,怪不得蝴蝶老爸会不顾一切移情别恋。蝴蝶的情绪一落千丈,刚才的高兴劲统统给喂了狗。蝴蝶恨恨地盯着那个女子,嘴里狠毒地骂着什么“臭婊子”什么的话,任我百般调解却再也提不起兴致来。我把蝴蝶拉开,我说不要再看了,看有什么用,让那两个狗男狗女狼狈为奸去吧。

  蝴蝶不说话,我拉着蝴蝶离开。麦克风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说是风筝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而我们已无心看风景。

  我们往回走,一直往回走。

  在城与农村界的地方,我们停下来。阳光很好,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田野,田野里庄稼开始返绿,庄稼地里长着一排排的果树,很整齐地把庄稼分成规则的一个个小方块。树上长着嫩绿嫩绿的叶子,在春风里轻轻摇摆。远处是村庄,影影绰绰地有人影走动,有人在风里呼喊着,好像是在威胁贪玩的孩子快回家吃饭,否则他便要采取行动了。我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我想起来原来我们还没有吃午饭。

  但是我们不想起来,我们躺在草地上,让全身放松,固执地让思绪和饥饿的感觉一一死去。直到太阳落山,夕阳西下,我们才推起自行车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回家。

  二十一

  铁头提前回来了。铁头在回来之后,一到家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毫无防备。

  但是铁头确实回来了,铁头光着贼亮贼亮的头,徒步穿过夏天炎热的城市,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最终回到家里。我问铁头为何不坐车回来,坐车就几块钱,很方便的。铁头说,他不想坐车,他想顺便看看风景,看看一年后的城市与原来有什么不同。我不能完全理解铁头当时的心情,铁头当时可能很兴奋,很激动,因此做出一些可笑的举动来,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铁头回来了,我们就很高兴。毕竟与铁头有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们准备好在一个饭店里大宴宾客,为铁头接风。我,铁头,王达,蝴蝶,陈洁,还有张红红,她是和铁头一起回来的,现在她坐在餐桌上,微微笑说,默不作声,我们六个人坐了一圈子。我说铁头今天我们吃点啥?铁头说随便吧。我把菜单传给几位小姐,在餐桌上她们更有发言权。我说今天喝点什么?铁头说汉斯怎样?我说今天只能喝白酒。王达说就先来两瓶二锅头吧。王达点了两瓶二锅头,给每位小姐点了几听饮料。

  菜还没上来,我们倒上白酒先喝起来。我给铁头倒上满满的一杯,在王达杯里倒上满满的一杯,在自己杯里倒上满满的一杯,我和铁头、王达端起杯子碰了碰,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心里便像着火了一样,火烧火燎起来,话也跟着多起来。

  我红着眼说:铁头,在那里怎样?

  铁头说:很好。

  我说:到底如何?

  铁头说:很好,除了没自由,什么都有。

  我说:整天都干些什么?

  铁头笑笑说:无非是白天劳动,晚上学习。

  王达问铁头:出来之后干什么,还开录像厅吗?

  铁头摇摇头,说:不知道,还没考虑过。

  我说: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你说一声。

  铁头说:知道。

  我说:铁头,你好像提前出来了嘛?

  铁头大笑了几声,说:对对对。

  我说:你戴罪立功了,说来听听。

  铁头说:不能说。

  我说:有什么不能说,尽管说来。

  于是铁头说起来。铁头说一天夜里,肚子痛得厉害,一次两次地往厕所里跑,可能是肚子给吃坏了。到了半夜里,宿舍区里很安静,经过一天的劳动和学习,人们累了,都睡着了,只有值班室的灯还亮着。因为劳教所关押的大多数是一般的犯人,平时看管得不是太严,晚上值班室里只有两个人值班,以防发生意外。当然在外围还有一层严格的警戒线,要想跑出去是不太可能的,据说劳教所自成立以来就没人能顺利逃出去。

  我插了一句,说:铁头,你是跑出来的?

  铁头笑笑,说:当然不是。

  铁头说那天晚上拉肚子,拉了一个晚上,拉到半夜里,出来,忽然看到值班室里好像人影一闪,灯忽地灭了。我当时心想这下坏了,可能出事了,因为值班室的灯在我的印像中是从来没有熄灭过的。我系好裤子,就向值班室跑去。使劲地敲值班室的门。里面有声音响动,好半天,灯亮了,门开处,我们的教导员走出来,一副衣杉不整的样子,我眼睛向里面扫了一下,看见一个女的坐在里面。教导员问发生什么事,我说看见这里灯熄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教导员看了看我,说:这里没什么事,你走吧。

  第二天我受到表扬,教导员说我接受改造的态度很好,进步很大。又过了几天教导员跑来告诉我,说所里经过研究,决定给我减轻处罚。就这样,我提前出来了。

  我们大笑起来,说铁头的刑期减得应该。我们轮流向铁头敬酒,铁头来者不拒,行为举止甚为豪爽。我们叫着闹着,桌子上乱成一团。隔壁一张桌子的人走过来,他的意思是我们的声音太大,我们没人理他。在这个时刻,我们尽情地放松着,以一种很俗气的方式表达着我们的友谊。那天晚上我们喝得很凶,喝二锅头像喝开水一样,喝到晚上十一二点,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告别。铁头问我们,想不想到他录像厅去看录像,那个录像厅的钥匙还在他哪儿。

  我说:改天吧,今天不行了。

  出得门来,我和铁头王达们告别。

  蝴蝶问我: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说:回家吧。

  蝴蝶问我:你今天喝得很凶,不会有事吧?

  我说:一年难得喝一次,就让我死一次吧。

  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摊东西来。

  蝴蝶骂了一声:妈的,这下你又喝醉了。(待续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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