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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教所的王所长向我介绍说："卖淫女的年龄已由十几、二十岁向四五十岁发展，我们所就教养了一位看起来四十多、自称36岁的妓女，她叫李玲。"李玲来了，她的长相是比较粗陋的，一望而知是个吃苦耐劳的农村中年妇女。她矮小结实的个头，黑而粗糙的皮肤，高高的颧骨上闪烁着一双小而亮的眼睛，就是这双生动的眼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向人们诉说着她的聪明干练、和对幸福生活及美好爱情的渴望。
她快人快语，一进门就对我直嚷嚷，"走那儿去我都是这话，我没卖淫，我只是非法同居，我是被婆家的人陷害进来的。"平静下来之后，她饱含感情地对我讲起她凄楚飘零的身世；讲起那个好也说不完，坏也说不完的丈夫；讲起那个爱她、宠她、使她真正成为女人的老张。她时而流泪，时而神情黯淡，时而坚决地挥动手臂，时而兴奋、洋溢着幸福感。听她一席话，叫我不能不感叹唏嘘，感叹她的命运如此凄苦；感叹直到现在，有的女人的命运还掌握在丈夫手中，可悲啊！
一、无情无义的丈夫
我是陕西人，小时候家里很穷，14岁的时候就投靠到乌鲁木齐我姨家里来了，吃过很多苦。18岁的时候姨家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客，他是和我姨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叫马明，是个回汉二转子，人长得攒劲得很。他漂亮得我一见他就羞愧，眼睛不知该往那儿看好，他也看了出来，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以后我有事没事总在他眼前晃，我看出他也一样，我一不在场，他就着急地用眼睛到处搜寻着我。我俩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那就是两个字"爱你"。有一次，大家围着圆桌吃饭，我姨问他说："小马，有没有对象了？"我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慢慢地说："我又没钱又没势的，有那个姑娘肯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呢？"我松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想方设法嫁给他。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一看家里没人，他就喊我给他倒水。端水的时候他按住我的手不放，我低着头胀红了脸，不敢吭声，他越发大胆抱住我、吻我，我也紧紧地抱住他。我俩冲动得象春天的洪水，冲过了道德和理智的防线。只这一次，生米便煮成了熟饭。当时，他很老练，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不是处男，但我不多问，我要嫁给他。
我姨劝我说："不要嫁给他，漂亮人心不好，女人拴不住。"
我坚决得很："就是他把我甩了，我也心甘情愿。"
就是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嫁给他。
婚后的生活挺美满的，他特会疼人，在他面前我就象小妹妹一样。他也很大方，我没有父亲，家里穷，弟妹还小，经常要寄点回去，他说男人挣钱女人花，从不过问这些事。我这人挺能干，自己带两个小孩，把家里的事全包了，把他们都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觉得我比别的妻子对丈夫要好，我对得起他。比如说吧，他深更半夜喝醉了酒回家，这时要把劳累了一天正熟睡的我叫起来同房，满嘴酒气、还打着嗝在我脸上一阵乱拱，我心里恶心也忍了，还给他倒热茶、盖被子、服待他呕吐，一夜都睡不安稳，要是别的媳妇可能早就骂了、跑了。在家里我不仅干女人的活，男人的活我也抢着干，就怕他累着，这样也把他惯下了，自私得很，不怎么考虑我们娘仨个。
1986年，我们夫妇摆摊卖水产，只干了二三年，钱就抓到手了，从那时起，他变心了。1989年的夏天，有一天我回家看见丈夫和邻居18岁的姑娘正躺在床上，我气得头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邻居姑娘又怕又羞，而他却瞪视着我，无所顾忌。碍于邻居情谊，我没闹。我把衣服扔给那姑娘，低吼了一声"滚"，便背转了身子。她们俩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我失眠了整整一夜，妒火中烧，忧心如焚，我要想办法挽救这个家。我丈夫的情绪却比我稳定得多，他睡得很熟，在月光下我几次凝视他的脸，那么漂亮，那么陌生。
第二天，我找到了女孩她妈，我说："大妈，你看我们家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夫妻和睦，两个孩子也都很可爱，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邻居是个本分人，她一再向我道歉。几天后，她把女儿送回了山东老家。第二年就嫁掉了。
这事虽然解决了，但给我们的生活投下了浓重的阴影。我们俩的性生活再也没和谐过，他身体健壮，性欲很强，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我生了气，倔强地就是不给他，为这事我俩打架吵架。后来给了，但一干这事就想起撞见的情景，心里觉得屈辱得很，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这样的事只要见了，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俩的脾气因此都变得很大，动不动就吵架。我不再相信他，在猜疑和提防中过日子。
破了的衣服再补也是个疤，老公变心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1994年我又抓了次奸，这次我彻底失去了丈夫。
那天晚上，孩子们都不在家，我本来说好要住在我姨姨家，可心里有预感，猫抓似的，怎么也要回家。表哥是个司机，他正好开车顺路送我回去，回去就堵在床上了。我哭喊着扑上去打那个姑娘，丈夫当胸打我一拳，那拳真狠，我一下子跌坐在几米以外的地上，心疼得象要炸开一样，他就这样对待同甘共苦的妻子，一个爱他、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女人。我气疯了，大喊，"打死我吧，我不活了！"与他撕打在一起。表哥帮我打丈夫，我打那个女人。丈夫当时就跑了，几天后他带上了那个发廊小姐去了广州。
我的精神一下子垮了，躺在床上整整睡了半年，吃不下，喝不下，瘦得脸上的皮一提就拽好高，差点死掉。望着一双儿女，我默默垂泪，儿子12岁，女儿11岁，今后我们娘仨靠谁去？我真后悔，不该这么闹，过得不幸福吧，总有个老公，现在落了个人财两空。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发灰的脸，我心里自卑极了，我知道在丈夫心里的那杆秤上，我这头轻如鸿毛，年轻姑娘那头重如泰山，我真希望他能知道最爱、最疼他的人是我，能回心转意。9个月过去了，他连一点音信也没有，我绝望了。
很感谢公公、婆婆在最困难的时候，把我和孩子接过去照顾我们。婆婆安慰我说："这家里有我吃的喝的，就有你和娃吃的喝的，我养你们。那个女人甭想进我的门，儿子回来我们劝他。"
可我不愿过这种守活寡的生活。我想起我们村里那些守寡女人，她们黑衣黑裤、面容肃静、心灵破碎、意气消沉，她们有的一守就是几十年，在默默枯干中走向死亡，我不能那么活。人说：地上有一个女人，就一定会有一个属于她、钟爱她的男人。我相信这句话，我要去寻找他。
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是和我们一起做水产生意的广州老板老张，他人好，也很有钱，命却苦，老婆瘫痪了。在以前的交往中，他对我的吃苦泼辣很欣赏。那天我穿上最好的衣服，扑上了腮红，使病后初愈的我显得不太憔悴。我找到老张，嗫嚅地告诉他我愿意伺候他一辈子。老张激动得哭了，他说这真是天遂人愿，我俩同居了。
二、爱我宠我的老张
我与老张在一起开始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同年轻姑娘相比，我没有任何优势，但外表的美丽只是暂时的拥有，我以我的成熟、智慧、温柔体贴赢得老张的心。我把老张奉为家中的国王，老张觉得很幸福，他说："李玲，你既不漂亮也不年轻了，但你最理解男人，最知道男人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很舒心。"我俩的性生活也很和谐，多少年来我的欲望被丈夫的寡情折磨得麻木冷漠，现在它苏醒了，正大张着嘴呼吸。我就象一个平静的港湾等待着一艘急驶而入的军舰，又象干旱的禾苗承受着雨露的滋润。每天晚上我煲好汤，梳洗整齐，象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一样急切地等待着老张的归来，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我是如此地渴望着男人。感谢老张，使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完整的女人。
那段日子我很风光，身穿名牌，出入私车，女人该拥有的我都有了，也算没白活。我变年轻漂亮了，那是老张用爱来滋润的。
我丈夫知道了，他写信回来责备我说："我错了，你不该错，为啥你不考虑两个娃娃，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呀。"
婆婆也骂我，"贱骨头，难道你离了男人就不能活？"
在此之前，许多人也这样劝过我，"不要再另找男人，把两个娃娃拉扯大就行了。多少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带好孩子最重要，到时候你啥都有了。"可我觉得我没错，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她们都是站在男人的立场，替男人着想，为男人说话的。作为女人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噢，丈夫可以抛妻弃子、寻欢作乐，妻子就得给他守家守节，无望地等待；男人乱搞是花心，女人另找就是破鞋，说穿了这就是封建，是传统势力对妇女的压制和歧视。为这事我遭人议论，婆婆还动手打了我，落下了脸上这个疤。不管压力有多大，只要我愿意，我就什么也不怕。
1995年春，我丈夫回家了，他找到门上，与老张打了起来。
老张说："李玲，我爱她，我要娶她，象她这么善良、知冷知热的女人，你这辈子再也找不上了。"
老公骗我说，他回心转意了，跟那女人散了伙。思前想后，为了孩子，我得回去跟他过。老张伤了心，要回广州了，临走时他把价值17万的房产送给了我，并对我说："如果你过得不好就来找我，我等着你。"我依偎在他胸口，眼泪把他的衬衫打湿了一大片。我声音沙哑地说："老张，这辈子不能和你呆在一块儿，但我死了要和你埋在一起，下辈子白头到老。"我望着老张乘坐的飞机飞远了，心里象被刀子剜成了两半，一半是老张，一半是孩子。
老公知道老张给了我钱，便对我说为了孩子我们得买套房子，他把我领到街上，指着一幢正在施工的楼说，五楼就是我们要买的房。我把我仅有的一万多块钱都给了他，第二天他就悄悄去了广州，带走了儿子。我不知道丈夫的心为什么这么狠，可以想象他手头紧，姘一个年轻姑娘很费钱，所以回来骗我。但他应该知道，作为一个中年妇女我活得很难，那一万多是我仅有的钱啊！我对他爱得那么深，他对我不仅没有爱，连点怜惜也没有了。(此处李玲说话与上段矛盾，估计她说的老张如何爱她，送她房产的事是虚荣的想象)。
老公走了，老张也失去了联系，我就象一个被独自扔在黑夜里的孩子，空虚恐慌，无依无靠。我夜里失眠，恶梦缠身，醒来常常大汗淋漓。为此我常到舞厅里跳舞，在轻松的舞曲中暂时忘却烦恼，在灯红酒绿中释放我暗淡的情欲，这样既能得到男人的慰藉，又能获得我精神上的解脱。在舞场上我认识了有妇之夫老王，他人很老实，我和他非法同居了。
婆婆一直在恨我，有天早上她来了，看见我床上睡着个男人，说了句"你等着瞧！"就走了，接着刑警队的人就把我抓了进来，罪名是卖淫，据说我大伯子跟刑警队长是好朋友。就这样我被婆婆陷害进来了。
三、凄凉的心境
我的命很苦，进来后又遭受了一次承受不起的打击，15岁的女儿失踪了。她本来放在陕西我妈那儿，却从学校无缘无故地走了，音信全无，她是被人骗了、害了，还是被她爹带走了，我一无所知。得信后，我晕倒了，三天三夜都没睁开眼，哭都哭不出来。女儿要出事，我也不想活了，我这辈子也算白活了，奔波了二十年，一无所有。
我进来后刚开始想跑，后来见这些管教干部对我们挺好，给我们拿吃的、穿的，把我们当人看也就不跑了。我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没听婆婆的话，出来跟别人同居了，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就是出狱后也是愁，我只有一万多块钱了，能干什么呢？一个女人再坚强，离开了男人，就没有精神支柱，势单力薄，啥也干不了，心里烦也不想干。我对将来一点信心也没有，心里觉得凄凉极了。
我现在经常做梦梦到我老公，有时在梦中他很爱我，我们俩不好只是因为碍着什么事没有说破，只要我对他说一声"我爱你"他就会回来的。有时候梦见他和那姑娘睡在一起，心里一惊就醒了，醒来后我不停地流泪。我还没有离婚，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丈夫。我现在想也许我老公还会回来的，因为他跟那姑娘过肯定不幸福，他俩相差18岁呢，在夫妻生活那方面肯定不和谐，那姑娘能对他好吗？他要回心转意，我还能不能再跟他过？他会拿孩子相要挟的。女人就是软弱，不坚强，他对我再不好，我也想着他，念着他，恨不起来。
为了打消李玲对丈夫不切实际的期望，笔者郑重地告诫她说："女人要靠自己生活，不要想着依赖谁，不要对男人抱着幻想和希望。一万多块钱足够小本生意的本钱，完全可以糊口。你很聪明能干，对自己一定要有信心。以后碰着合适的话，找一个正派的男人结婚过日子，再也不要非法同居，混一天算一天，要对自己负责。
她点点头笑了，眼角簇起许多饱经风霜的鱼尾纹。未了，她象一个刚进行了一场成功演说的演说家一样兴奋，向我挥挥手，踩着华尔滋的舞步旋转着走了。
我默想这一定是个一半生活在现实，一半生活在幻想中的女人。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妇来说，现实多少有点残酷，让她就生活在梦里吧。
四、别人眼里的李玲
一个年轻的妓女告诉笔者，"我和李玲都在红日歌舞厅坐台，我俩是被一起抓来的。"
"可李玲说她不是妓女，她是被她婆婆陷害进来的。"
"李玲很会编谎，干我们这一行的谁愿意承认呢？"
这个叫刘雪的妓女向我具体介绍了李玲的情况：其实是我们的领班小姐先被警察抓了个现场，为了立功赎罪，她领着警察到处点人，把我们俩从家里抓了出来。李玲很可怜，作为一个又老又丑的妓女，她挣得很少，经常闲着，只能接别人不愿接的客人。别人坐台一次挣一百，而她一晚上只能挣十块、二十块的，有时干脆一个字儿也挣不到。我听到嫖客骂她，'臭婊子，老不咔嚓，陪得不高兴，还想要小费吗？'为此她很自卑，能坐上台就很高兴，想尽办法勾引男人，撒着欢跑得屁颠屁颠。她一再强调自己温柔体贴，以为能用温柔、善解人意、聪明征服男人的心。她曾经自得地对我说：'在日本，四十多岁的艺妓最爱欢迎，因为她们对男人富有经验。'其实并不是那回事，男人强调的是年轻漂亮，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每逢她偶而接客的第二天晚上，她显得特别高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各种各样的男人，说他们如何爱她。她一再给我们讲她的一个相好叫老张的广州老板，从柔情万种一直讲到掉眼泪，讲她从老张那里得到的荣华富贵、爱与温柔，讲老张留给她的价值17万的房产。这太象故事了，编着编着就编不圆了，我们知道她很穷，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连肉都吃不起，那有17万的房产？我们很可怜她，象她这样又老又丑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真正爱她，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报，只好白日做梦。
最可笑的是在我们舞厅里她硬是把一个处男给启蒙了。那天下雨，舞厅里人很少，那个小伙子大约20出头，独自一个人唱卡拉OK，歌喉很一般，但唱得特别深情，他歌声里的忧郁象火一样地传递，传递给每一个人。
李玲动情了，她说："这小伙子多青春、单纯、真挚，他跟到我们这儿来的男人都不一样，脸上的表情干干净净的，很纯。他怎么那么忧郁，我要去哄哄他。"
幽暗的灯光掩盖了李玲的老态，她脸上堆着天真的笑，象一个小姑娘那样边说边打着活泼欢快的手势。
"你唱得真好，不象有的人唱歌干巴巴的，你的歌声特别有感情。"
"这首歌唱出了我现在的心情。"
"小伙子看着就有心事，是女朋友失约了？"
"还没有女朋友呢，是家里的事情，想一个人到这儿来唱唱歌，散散心。"
"年轻人能有多大的烦恼，大姐多羡慕你呀，年轻！年轻什么都可以更改，干什么都来得及。小伙子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跟大姐说，大姐是个热心肠，专替别人排忧解难。哟，手这么凉，大姐替你暖暖。"
李玲捧着小伙子的手反复摩挲，小伙子觉得别扭，迟疑着要走。
李玲忙拉着他唱歌，他俩唱了一曲又一曲。李玲的声音有着跟她年龄不相称的娇柔，她表情神采飞扬，象是被暗处的一束探照灯打上了一层柔光。曲毕，她一再拍着小伙子的肩膀。
李玲邀他共舞，她象蛇一样缠绕在小伙子身上，眼里含着泪花，她总能跟男人找出依依不舍、难分难舍的感觉，不管她们认识有多久。小伙子好象给她弄傻了，表情很拘谨。有一个细节令人可笑，李玲仰起头撅起嘴，想要亲他一口，小伙子吓得一哆嗦，身子猛地向后一仰。
临散场，李玲坚决要小伙子送她回家，我看见她坐在小伙子自行车的后座上，依偎着人家的后背走了。
第二天，李玲激动地对我说，"小伙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女人，我在他身上留下了我的印记，那就是大姐般的关怀、体贴和指导，我叫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稍停，她按捺不住兴奋，接着说："小伙子很可怜，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他和爸爸、继母生活在一起，缺少温暖，很自卑。昨晚上我让他头一次体会到了男人的雄壮和快活，享尽了女人的爱和温柔。刚开始时，小伙子憋红了脸，捂住他的私处，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半躺着，拉着他的手探索我全身的秘密，女人的秘密。他终于明白怎样当个男人了，纵身一扑。我们折腾了一整夜，在幸福的浪尖上簸荡。我们俩彼此爱抚，深深迷恋，最后小伙子把头埋在我的双乳之间，感激地哭了，他叫我妈妈，并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你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还有一个小伙子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有多好，看他被我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有多好，简直是莫大的享受，我好象又回到年轻的时候。"
出神地想了一会儿，李玲又突然惬意地问我："刘雪，你跟那些男人一晚上能干几次？每次能干多长时间？"
我说："一晚上顶多2次，每次只有几分钟，撑死了能干半个小时。"
李玲吃吃地笑着吹嘘说："你猜猜昨晚上那小伙子有多厉害，小伙子就是能干，我们一晚上干了5次，我现在腰疼、胯子疼、路都走不好了。"
她向往地说："我要跟这小伙子过一段日子有多好，我要让他享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女性的关怀。"
李玲陶醉在自己制造的爱情里。我觉得她俩只有性没有爱，至少小伙子是这样想的，大概是被李玲吓坏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看得出李玲失魂落魄地想着他。
说到底李玲也是可怜，她收监后谁也没来看过她，她对我们解释说："这是丢人现眼，我谁也没告诉，不让他们来。"她大概是受男人伤害得太深了，心理有些变态，我们大多数到这儿来的人都说是为了钱，可她说不是她是为了寻找爱。也许这是真话，她告诉我，没有男人的陪伴，她感到恐慌和凄凉，陷在痛苦、自卑和孤独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只有在灯红酒绿、男欢女爱中才能得到解脱，跟男人亲密是她忘却痛苦的惟一方法。
采访结束后，我对屡受伤害但又渴望爱的李玲寄予了深深的同情，但我又为她甘于堕落而生气。我看到她在欲海中挣扎，几近没顶，真想救她一把，却又无能为力。我在心里默默呼唤，回来吧，迷失的姐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李玲，清醒振作起来，重新走你的路，祝你走稳、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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