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堪称其艳，她对我说嫖客对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二转子就是漂亮。"她正值十八岁的青春妙龄，是汉族和俄罗斯族的混血儿，身材高挑圆润，皮肤细白，大眼隆鼻，既具有东方人的细腻美，又具有西方人的立体美，这正是大多数中国男人所欣赏的。

　　刚一见面，她局促地走进来，低头温柔而羞涩地笑着，好象是一个乖乖女中学生面对着老师，让人领略到青春的美丽和多情。我迷惑了，这那象个妓女，但细一观察，她还是有和青春少女截然不同的东西，她有着成熟女性才应有的丰满和浑圆，走起路来扭得错落有致，这和她的年龄是绝不相称的。她对我谈起了她的过去。

　　十四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漂亮，男人们喜欢我。我个子高，看起来比我的年龄要大，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不停地迎来男人火辣辣的目光。上初三后，我们班好些女生不理我、孤立我，更没有愿意跟我一起出去上街的，我很纳闷。同班一个女生悄悄对我说："她们在议论，说都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满校男生、满街男人的目光都毫不遮掩、火辣辣、直愣愣地奔着你去，她们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就象是你的陪衬，心里自卑、嫉妒得很。"我自豪地笑了，没想到女生这么好嫉妒，这目光我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初中未毕业，我就有了正式的男朋友。他是我们那儿的小伙子，比我大一岁，在外当兵。他长得高大帅气，篮球尤其打得好，我一见面就爱上了他，他也同时爱上了我。爱情就是这样简单，闪电般的，只用眼睛互相望一下就全部搞定了。他疼我，让着我，他家里条件好，为我花了好多钱，我也非常爱他，我俩认识不久就上了床，那时我只有15岁。我俩常在他家同床共枕，他家里不管。他家里人都很喜欢我，把我当儿媳妇对待，他母亲带着我四处串门，她在炫耀我的漂亮。

　　初中毕业那年我16岁，在家闲呆着，闲得发慌，看到别人都在想方设法地挣钱，心里也很着急。我的好朋友丽丽从打工回来。她身穿价值四五千块钱的皮衣，拿着手机，衣着阔绰，出手慷慨。她告诉我她当了坐台小姐。她说："当个陪舞小姐也不过是让别人搂得紧一点，一个月下来却能挣三四千元，快快乐乐地跳舞，轻轻松松挣钱。你长得这么漂亮，要干的话能挣很多钱。"我高兴极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陪着跳跳舞就挣大钱的好事，这对我这个出身贫寒的姑娘来说有很大的诱惑力。我就骗了家里跟丽丽来到了外地。

　　我们来到一个叫相思歌舞厅的地方，这个歌舞厅有七八个小姐，年龄在16岁-30岁之间，个个年轻妖娆。干那一行的就有干那一行的基本素质，否则就干不下去。这些小姐长得都可以，舞跳得好，歌唱得好。她们象从事地下工作似地互相不知道名字、家庭、住址，大家既不打听也不互相交朋友，这是规矩，防备警察抓人的方法。她们的目的就是骗钱、骗男人，有时也玩玩感情。她们整天议论的是"男人多爱我，我很有魅力"或"我出台次数多，挣得多。"还有"我多聪明，不脱裤子也能挣钱，靠嘴巴挣，陪客人喝酒一高兴，逼他把钱拿出来。"

　　其实这些小姐的命运很可悲，象我的好友丽丽她就是被迫干这行的，爸爸死得早，她妈妈一个家庭妇女带四个孩子，丽丽是老大，当然要帮妈妈撑起这个家。还有一个叫咪咪的，夫妻双双下岗，丈夫便吃起了软饭，每天她丈夫骑自行车把她送到舞厅外面，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跟别人跑了，少吃亏多挣钱，半夜丈夫再来接她。最可笑的是咪咪刚生完小孩还奶着孩子便出来坐台了，客人把奶水都挤了出来，闹着要换台。咪咪觉得很屈辱，她说："我要不干这个，家里连肉也吃不上，碰上个懒汉丈夫我能怎么办，他整天象女人坐月子似地躺在床上，啥都不想干，我的命真苦。"我们管教所里还有一个叫"小猫"的，她离过三次婚，这次她被抓进来后，他丈夫不来交罚款，把家里的钱全卷跑了，害得她坐牢，那有点夫妻感情。其实小姐的命运很可怜可悲，象我这样喜欢这种生活的人有，毕竟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多挣钱，女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谁也不喜欢跟不爱的人上床。

　　刚去的时候我很不习惯，那些小姐跟客人跳舞时肉贴肉的，多令人恶心。那些先生也都是些色鬼，仅挑小姐的要求就各种各样，不光挑脸蛋还要挑身材。太瘦了不行，一摸一把干骨头；太肥了也不行，一抓一大把肉，甚至连长头发短头发也要挑。然后就前面摸、后面摸。我刚开始坐台时，因为不让摸不让抱总坐不上台，心里自卑极了，想打退堂鼓回家。

　　这时老板找我谈话了，一见面他便气急败坏地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昨天晚上气氛那么好，你都无动于衷吗？"

　　他指的是昨晚我和几个姐妹一起陪客的事，她们举止都很轻佻大胆，只有我还规矩，不让客人随便碰我一指头，跳舞也离着两拳头的距离。

　　我只好说："我怕家里人，我家里要知道了，打死我呢，我爸爸是个车间主任。"

　　"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还是中学老师呢。"

　　怪不得这个老板看起来有些文雅，真想不到为了挣钱老师都能变成这样，一个教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现在竟要诱良为娼。

　　老板循循善诱地给我指出了光明前程，即过不了几年，我就会成为这辈子吃喝不愁的款姐。

　　最后他说："葡萄熟了，没人摘，烂在了地里也是白浪费，多可惜。象你这样的姑娘年轻时不挣钱，老了就再也挣不上了，受一辈子穷，这也是资源浪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毕竟是教师，他的劝导打动了我的心。

　　后来我出了几次台后就变了，我当时真没想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我对第一个跟我发生关系的客人印象很好，他是那种我一见就想钻进他被窝的男人。他约摸三十七八岁，很成熟潇洒。他高高的个子，身穿很长的黑皮夹克，体型刚健象老外，精力充沛，很有男性美。我注意到他看我第一眼时眼睛一亮。他的舞跳得很好，跟他共舞是莫大的享受。当他从背后抱住我轻摇时，我就象在云中飘荡，快乐地想大声地笑。我陶醉了，我的眼神因极度兴奋而迷乱，向他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爱与欣赏。我俩共舞了一个晚上，舞曲间歇，我俩聊天，我问得多，他的话很少，但一说出来便滴水不漏，很有逻辑。他似乎很有心事，常常所问非所答。

　　当天夜里，我失眠了，我强烈地爱上了那个男子，我渴望他，愿意以身相许不要他的一分钱，我想象他今夜失魂落魄地出现强暴我。

　　仅隔了一天，那男的又来了，这次他是独自一个人，没有带同伴。他拉着我上了二楼的包厢。

　　他问我："你能不能喝醉？"

　　我说："啤酒我喝不醉，能喝多少水就能喝多少啤酒。"

　　"咱们俩飙着喝，看谁喝得多。"

　　我们俩跪在红色地毯上，玩石头剪子布的游戏，30块钱1杯的啤酒我一气喝了8杯，我有点醉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捧起我的脸，仔细端详，他的吻象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温和而轻柔，他做梦似地一遍遍说："混血儿就是漂亮，甜甜的。"又说："我最喜欢青春美丽的少女，象最红最红的玫瑰，你们的爱和甘露使我精力旺盛、永远年轻。"他的吻越来越有力度，每一下都有所探求，有所深入，他把我抱在腿上，他的那双大手把我撩拨得升起一种渴望，使我瘫软下来。

　　第二天早上7点钟他就摸黑走了，临走时我要他留下他的传呼号码，后来一打是假的。丽丽笑我傻，她说客人都这样，连姓名都不会告诉你。我很伤心，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情人，只是一个需要时玩玩的妓女。但我不为此事后悔，自从跟我男朋友那样后，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宝贵的不能给人的东西。他让我满足，与他相比，我男友只是一个孩子，而他却富有经验，是一个懂得女人的男人。

　　从那开始，我出台了，但我很慎重，出台的次数很少，因为我还爱着我的男朋友，我尊重他。我只在非常喜欢一个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偶而出台。但我男友还是知道了，他的朋友在舞厅里看到了我，男友在电话里把我大骂一顿，跟我断绝了关系。我后悔死了，我这才觉得我真的很爱他，没他我可怎么活。我站在电话亭里放声大哭，电话亭的老板一再劝我说："姑娘，别哭了，回家吧。"回去后，我不吃不喝，哭了三天三夜，如果我跟男朋友没断的话，我想我不会走到现在这步的。我们俩早结婚了，我可能在他家买的中巴车上卖票，他当司机，我当售票员，那有多好。

　　我开始无所顾忌地疯狂接客，我不让自己闲着，以肉体的繁忙取代心中的痛苦。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不为钱出台，只为喜欢出台。我喜欢年轻人的率真热情，也喜欢中年人的成熟深沉，还喜欢老年人的慈祥怜爱。我尤其喜欢英俊男人，尤其喜欢成熟大胆、有点野性的男人，这样更有男人味。土头土脑的再有钱也不要，连碰一下我的手也不行。

　　你可以说我不知羞耻，我和丽丽等几个人呆在一间房子里，互换性伴侣，那更能引起大家的亢奋与激动。我喜欢跟不同的人上床，天天入洞房，夜夜当新娘，老少青壮，爱的方式不同，得到的爱抚也不同，每次都是新的体验，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汉族男人一般虚一些，戴着套子还仅仅五六分钟就泄了完事，持续15分钟的都少见，一晚上二振雄风的很少，然后就看个不停、亲个没完、摸个没够。他们有这个心理，既然花了钱就得用够，漫漫长夜，折腾得无聊，我就边小声唱歌来消磨时间，边听着怜香惜玉的情话。"英雄救美人"是中国男人的优秀传统，这些男人有的说："你又聪明又漂亮，干这行太可惜，我出钱送你上学。"有的说："你这么小干这个不好，我给你找个工作。"我那儿也不去，干这行挣钱太容易了，一次挣300元-500元之间，有时仅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干这行除了钱花不完，还非常慵懒闲散，那时我早上10点钟回宿舍，睡到中午一二点，梳洗打扮上街购物，狂买滥购，宴请朋友，晚上九点半再回舞厅上班。

　　大家都说妓女受人蹂躏，其实没那么严重，客人懂得尊重我们，你想吗，如果他们把我们惹翻了，大家都没意思谁也玩不好，只有偶而碰到年轻小伙子喝多了，不让弄就打。

　　后来我恋爱了，他年轻帅气，但没有钱，长得象乖乖虎苏有朋。他对我很温柔，他能很好地满足我的欲望。我也很爱他，他把我带到他宿舍里，他们宿舍里有四个小伙子，他们四个都很喜欢我。每天早上上班前他把我反锁在宿舍里，晚上再把我放出来。他说："你是我的，你不能再去舞厅上班，我养你，再也不许别的男人碰你。"他整整关了我六天，我实在憋不住便翻窗户偷偷跑了出来，来到了乌鲁木齐。我给那个小伙子买了许多衣服，准备干一段时间就回去看他。可我并不准备嫁给他，再让我守一个男人，连出去都得盘问，那样的生活我过不惯，因为不自由。

　　到了乌鲁木齐才7天我就被抓住了，被送到了妇教所，被抓那天正好是我18岁的生日，我请了好多朋友喝酒吃饭。我和一个小伙子喝醉了，入夜12点，我们在路边小树林里亲热，被戴红袖箍的抓起来了。

　　进妇教所后我参加了劳动，缝鞋垫之类。这里的所长、管教非常好，教给我怎样做人的道理。我听说以后对三陪小姐不抓了改为征税，这样很好，三陪小姐以后就有人保护了，有人身安全了。你问我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希望社会不要歧视，不要用有色眼镜看我，社会舆论太可怕了，因为这家里早就不认我了，我在这儿呆了一年，也没有通知他们，他们好象也没找过我。如果社会风气真能变成"笑贫不笑娼"那就好了，我就能风风光光地回家，扬眉吐气地做人了。你还问我出去后干什么，我还干老本行，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旋转的灯光，华丽的殿堂，青春的舞步，漂亮的衣裳，勃发的情欲，自由的性爱，有人喜欢有人爱，这是多么好的生活。人生只有一次，只有一个性伴侣多么无聊枯燥，真的，世上有这么多可亲可爱的男人，怎么能不爱他们呢，而我简直爱死这些男人了，没有这些男人，我怎么受得了。出去后我准备去北京谋生，我才18岁，在北京会有很好的发展。

　　她在描述自己的过去时，满脸通红，双目灼灼，风情万种，当说到滥交，她咯咯地笑，没有一点羞耻感、罪恶感，当笔者流露出谴责的目光时，她毫不在乎地说："那又咋了"。这是一个堕落的女人，她屡次提到爱，但她会爱吗？有真爱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毕竟世界上还有一些人是无法教育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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