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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在现实的爱情生活中很不走运，但如今我仍然喜欢打着“秋天红叶”的名字在网上聊天室到处招摇，就像沾上了毒瘾。因为，我的初恋与网络有关，它把我情愫中最美好的精华都吸去了，使我对它产生了一种漫天飞舞的“秋天红叶”。
我经常在黄金网吧看见他，当时我想，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到网吧来做什么，不会是专门在网上勾引美眉的那种无聊男人吧?2000年2月底的一天，我和两个女友在黄金网吧 登录腾讯聊天时，那个男人又在那里玩电脑，结束出来时，还非常注意地盯了我一眼，使我感到非常奇怪。当时是深夜12点正，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时正是头天的结束，也是第二天的开始，好像意味着那一眼就会使我从此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从网吧出来后，我和女友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家迪吧，在那里像吃了摇头丸似的疯狂地甩头。在旋转的镭射灯光下，我突然发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住我，准确说，是盯住我腰以下部位。后来，我和两个女伴相继回到座位，端起饮料大口喝着。这时我又看见那双眼睛，还在死死盯我。我仔细一看，又是黄金网吧里那个剃平头的男人!我很会判断男人，是成功人士还是落魄之士，我一看就知，不是凭他们的装束，而要看他们的仪态和气色。但那时我还没有这种经验，直到后来剃平头的男人离开酒廊，打开车门启动他的奥迪车时，我才知道他是个有实力的人。
我和女伴离开酒廊后，她们各自骑车回去了。我正站在那里张望有无出租车，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转个圈儿又回来，停在我面前。自动门窗降下了，那个剃平头的男人对我友好地微笑一下，然后说：“上来吧，我送你一程。”我犹豫了足足半分钟，这才轻轻移动了脚步。而我的右脚刚刚落下街沿的同时，那个男人很麻利地跳下车，亲自替我打开了车门。
你知道吗，漂亮女人的脸蛋是一种隐形财富，上帝早把钞票存在这种特殊的账户上，让她们永远不会饿饭。我大概就属于这样的女人，而那些盯着我的男人就属于替我开支票的管家。这个道理我是后来通过生活的实践才悟出来的。
到了小区，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我租房的确切地址，便提前下了车。他顺手递来他的一张名片：李翔，南京飞翔文化公司总经理(法人)。同时他要了我的传呼号。
回到狗窝，角落里的被子蠕动一下……
(小茜突然发出一阵暴笑，似乎对自己这种精彩的比喻感到很开心。看来她已经进了角色，先前的黯然神色一扫而空。)
那条公狗就是我的叶亮。我们是半年前在腾讯聊天时认识的，刚见面就一见钟情，不久就同居在一块了。
叶亮只比我大3岁，比起李翔那类男人，他当然要年轻得多，也长得帅气，总之很对我的感觉。但是，二十多岁的男孩，也不够成熟，思维缺乏连续性，念头稚嫩，社会经验很少，因此他们在这社会一般处于被动局面，总是让比他们年龄大的男人指挥。
这样说吧，叶亮只是个到处跳槽的打工仔，跳来跳去他还在原地，月收入从未超过九百元。他的工资除了付房租，剩下的只够自己烟钱，连我抽烟也要自己掏钱买。
以前我在书本上受教育，现在我在生活中受教育，这两种教育竟然互不相干。说出来真不好意思，自毕业后我很少看书了，有时想去书店“充电”，但书价贵得惊人，我连书也买不起。既然生活让我穷得连书也买不起，你还怎么让我相信书上描绘的那些“崇高东西”呢?
就在李翔送我回来的那天晚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从此就会发生什么变化似的，我莫名其妙地联想起一位刚从深圳某区回来的女友。那是全国有名的“二奶”村，全是别墅，她在那里与某个香港商人签了两年的“二奶”合同，期满后带回现金四十多万元。她曾叫我去，说我这漂亮脸蛋一定是抢手货，但我拒绝了，因为我舍不得叶亮……现在，我同样害怕失去叶亮，于是俯下身紧紧搂住他，对他呢喃说：“亮，快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我是你的……”不料叶亮一把将我推开，嘟哝说：“快睡吧，闹什么闹……”然后翻个身又像死猪一般睡着了。
我知道那个叫李翔的男人过两天还会给我打传呼，可没料到第二天上午9点半，我的传呼机就响了。
李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昨晚整整一夜没睡着，要我猜是什么原因。我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有点紧张。沉默了几秒钟，他又说，他想马上见到我。我犹豫了一下，说晚上再说吧，因为现在我还要去公司上班。其实那段时间我嫌迎宾小姐太没意思，已辞职在家闲着。他一听，便惊讶地提高嗓门，说：“还上什么班呀?”我问他为什么，他便说：“你认识了我，我还让你到外面去受苦受累吗?”“上班”在下岗职工眼里无疑是一个很吉利的字眼，但在一些人眼里，却变成了“受苦受累”。就在那瞬间，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身后有坚实支柱的景况是多么的诱人。而这些是叶亮无法给予我的。
坐在李翔的奥迪车上，他告诉我说，他的家庭生活很不幸福，因此他很长时间都活得懒心无肠，连早该换的车也懒得去换了。但现在他认识了我，情况就不同了，他对未来的生活又充满了希望……他是在暗示我，他会给我一种富足的生活。直到傍晚与李翔分手，他的那双眼睛几乎都没离开过我，看得出他真的是迷恋上了我。他38岁左右，脸上轮廓分明，透出刚毅，浑身有股成熟男人的味儿。我下车时，他突然用他那有力的手捉住我胳膊，将一叠什么塞在我怀里：“你今天没去上班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总得弥补点损失……”说完松开了手，一踩油门驱车走了。
你知道他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吗?那是三千块钱!他还未碰过我一根指头，就送我这么多钱，看来他并没有把我当成一般社会上混的女孩，这不由使我有些感动。同时我又有些羞愧，因为那时我眼前老是闪现着叶亮那单薄而消瘦的身影。就在这种惶惑和晕眩中，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超市，给叶亮买了两条“中华”烟。
当我拿着烟回去时，叶亮匆匆忙忙地正要出门，大概他那些狐朋狗友又在呼他去网吧玩牌。他看见我给他买的香烟，便惊讶道：“怎么，你发财了么?”
我没回答，把那叠钱扔在桌上。
他看了倒吸一口气：“我的妈，你别是抢银行了吧?”
那时我们真是穷怕了，因此觉得几千块钱也是个数目。我把这些钱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他，因为我不想瞒他，早把他当成一根藤上的苦瓜。讲完这些，如果叶亮大发脾气，甚至打我一耳光，我都会毫无怨言，而且会永远不再理会李翔。但是叶亮没有这样做，只是像木头人那样在那里呆着，似乎思绪都不清晰了。过了半天，他才吐出鲠在心头的一个疑问：“那个家伙没碰你一根指头，就给了你这么多钱，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那瞬间，我非常后悔。就在我不知道该作什么解释时，叶亮走过来抱住我，把我拥到床边去。他开始解我的衣纽，松我的裤带。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刻有冲动，我一点也搞不懂男人们的古怪心理，但我依顺着他，并且强忍住笑……
(她扑哧笑起来，似乎当时的那种笑一直忍到现在。)
但是他在那里搞弄半天却没有要付诸行动的意思，好像只是在检查我什么。我恍然大悟，气极了，“叭”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他顿时恼羞成怒，正要扑向我，他腰间的呼机又响了，想必是那些朋友在催他了。他瞧瞧呼机，又瞧瞧我，在犹豫片刻后终于作出了他的决定：“你等着，咱们改天再算账!”
他刚走到门口，忽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把那叠钱抽出几张塞进口袋，这才冲出门去。就在他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房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我一直爱着的人是多么的可恨和可怜!我气恼得冲出房门朝他背影骂道：“浑账!”
我几乎是哭着下楼的。在楼下给李翔打手机时，他听见我在抽泣，连忙问：“怎么啦?你怎么啦?……”我抽泣着说：“我想你……我需要你……”对方沉默了足足5秒钟，也许在迅速判断这种突发事件。他马上回复过来说：“小茜，你别哭，到刚才我们分手的地方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大约20分钟后，他开车来了，把我带上了车。他一直没问我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他大我15岁，大概疯疯癫癫地堕入了情网吧?车开得很快，我问道：“我们到哪儿?”他说：“××酒店，我在那里已经订了房间。”我突然觉得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而且他今后会怎么看我呢?但我又不敢很确定他是否真的误解了我，而想与我上床。
一进那豪华舒适的宾馆房间，李翔就转过身，用他那双有力的手掰住我双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目光火辣辣的：“小茜，你太漂亮了，我已被你迷住了……”说着，一把搂住我，开始疯狂地亲吻。其实李翔并不适合我，他除了有钱，谈不上什么文化品位，感情也比较粗糙，这些都不能让我真正动心。但当时我早已缺乏判断力和自制力，而且我是一个非常任性的女孩，觉得男友深深伤害了我，我就要对他来点报复。
但当李翔开始解我的纽扣时，我本能地反抗起来。“不，不能……”我说。这种反抗刺激了他，他才不管我，他的力气很大，很快把我制服……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过了很久，这个男人都不能实施他很想实施的行动。干脆直说吧，他不行。他突然恼怒起来，开始打我，咬我，好像这是我的错。我推开他起身靠在床头，有点怜悯地望着他。这个体魄健壮的男人跪在床上，有点羞愧地垂着头，不敢正眼看我，又开始用拳头捶打床垫，好像这是床垫的错。最后他流泪了，说他原先并不是这样，但自从他们夫妻感情恶化后，他与老婆已分居两年，因此说穿了这都是他老婆的错……
我是第三天上午才离开××酒店回到小区租房里的。当我看见那扇非常熟悉的破房门时，突然觉得好笑，前天我就从这里哭着下楼去找李翔，很有点把自己出卖了的味道，可没料到现在竟是这种结局。
叶亮可不这么看，他在轻轻啜泣，和衣躺在床头上，用被盖捂着头。那瞬间我的心很软很软，像饴糖被火烤融化了。看来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因此我不回家才会使他受到伤害，当然，他的哭也许还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一个各方面都失败的男人是无论如何坚强不起来的。
这时他坐起，正眼都不瞧我，然后拎起一个早准备好的大旅行包，大踏步朝房门走去。看得出他这一去将不再回来，我的心一空，连忙冲过去紧紧抱住他胳膊……我不能没有他，我忘不了当初我们在网上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感觉!我不顾一切向他解释道，我虽然在精神上背叛了他，但我在肉体上并未背叛他……他回过头，迷惑不解地望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以为我把话说颠倒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
他认为我的本意是：我虽然在肉体上背叛了你，但在精神上并未背叛你，我仍然爱你。因为这是书本上通常说的话，人们已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影响。当我把我的意思又向他解释一遍时，他仍然不太明白。什么叫“精神上背叛但肉体上没背叛”?他懵了。
叶亮最终没有走，也许是舍不得我吧。一连几天晚上我们都约了朋友去网吧、迪吧、咖啡吧、茶楼，疯狂地玩着。买单时，我表现得很豪爽，因为我兜里有钱。叶亮把头掉开，假装没看见，但他肯定清楚，只要拿得出钱付账，这无论怎样也是件好事。
然而，叶亮始终认为我的“精神上背叛肉体上没背叛”是句鬼话，他宁愿相信我在精神上还恋着他，但在性生活上已与别人有染。他还故意对我说，他今后在精神上仍然爱我，甚至愿意永远不离开我，但在肉体方面就保不准是否还忠于我了，尽量吧……说得我心里妒意幽幽的。
恰好那段时间叶亮在公司又与老板搞僵了，我就让他干脆不去上班。我手上有李翔给的钱，为了笼络叶亮，我不仅给他买了一部手机，还把这些钱交给他保管。其实我这样做是害了他，让他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进取心，同时也失去了作为男人应该有的自尊。小白脸没有前途，这是生活造就。叶亮当然与小白脸有些区别，我们已讲好，等到将来我们的存款到了一定数额，我就放弃这种生存方式，然后与他结婚，生孩子。
李翔经常来找我，说我是他在这个世上最最爱的女孩。也许他对我是真的，但我对他却不真，我爱的是叶亮。但叶亮对我真不真呢?当他后来搂着另一个娇小的女孩时，这个答案就出来了。李翔对他老婆不真，我对李翔不真，叶亮对我不真，说不定那娇小女孩对叶亮也不真。你说这人生奇不奇怪?
李翔来找我时，就把车停在街口那里等着。我骗他说我应住在父母家，父母把我盯得很紧，他便不敢到我住处来了。他答应给我买一套房子，当时我心里就在想：好啦，这下我与叶亮结婚就有房子了!但是他又说，买房子的那天正是他办妥离婚手续而与我结婚的那天。我一听头皮都麻了!他是那种“外强内虚”的半个男人，还有心思跟女人结婚!对于使他羞愧的这点，他说他正在想办法积极努力。后来他成功过一次，兴奋得不得了，说是“黎明前的黑暗”就快过去了。
我不敢和这样的人结婚，谁知道那是不是“黑夜前的晚霞”呢，“我拿青春赌明天”也还是应该有个限度的。但这一切我都不能流露出来，我甚至要做出对他的离婚感到很高兴的样子。在这点上我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我去过几次他的公司，部门齐全，装修得很气派，像模像样的。大概他已下决心离婚，因此并不忌讳我出现在他公司里，还带我到各种社交场合公开露面。
但不久就出事了，李翔居然被他老婆打得鼻青脸肿。他老婆叫牛莉，是那种很泼辣的女人，据说早知道她丈夫有“网恋”，只是懒得去管，原因很简单：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欢在外拈花惹草，再说现在“网恋”也很时髦。可这次李翔竟然提出离婚!牛莉很快调查清楚，丈夫这样做全是为一个年轻漂亮的美眉，这下她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抓起椅子朝丈夫打去。
5月8日那天，牛莉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居然认出了我，在小区一街口开着车就朝我撞来，差点把我撞着。她跳车把我拦住，声称她就是李翔的老婆，还扬言要当众撕掉我的衣服，最后110巡警赶来，才平息了事态。我开始疏远李翔，有时收到他传呼也故意不回。我的手机一直关着，他无法打进来。虽然他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但我已开始从心里反感他。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这种认识也许是我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一种标志。好在李翔与我之间还有牛莉这头凶猛的拦路虎，这反倒帮了我不少忙，使李翔暂时不敢再提离婚。加上他又去北京、西安等地办事，于是我乐得个清静了。
没有那么忙碌，我才注意到叶亮。平时他是怎么过的，我很少关心，无非就是伙着一帮哥们上网打牌，不定还要到什么歌厅搂着个小姐吼几句。他虽然要在“肉体上背叛”我，但他不在“精神上背叛”我，最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来，然后就不停地在我这里拿钱，拿钱，拿钱……我差不多就是他的衣食父母。然后，他把这些钱掐一点留着自己用，其余就存到储蓄所，再把存折本放到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整个过程有板有眼的。看着一个男孩是如此地麻木堕落，我的心痛到了极点!要是他真是人们常说的小白脸，我早离开了他。但这个人是我第一次在网上结交的情人，我难以割舍。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总是会有一份特殊感情的。
我开始想到结婚。
1999年8月18日，正是我与叶亮在腾讯聊天室认识一年的日子。我在街上办完事，突然想回去把叶亮叫出来，找一个有情调的咖啡吧坐坐，跟他商量结婚的事。
回去打开房门，我却发现一件长期以来我最不想亲眼看见的事情……
我曾对叶亮说过：“你若心里实在不平衡，就去找个女孩做做，但千万别带回来，更不要让我看见……”我说完这话时，叶亮一把搂住我，不断地吻我，说我是只美丽的狐狸精，早把他迷惑住，使他对别的女孩没有一点兴趣了。
可现在，对别的女孩“没有一点兴趣”的叶亮，正拥着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女孩，让我这只“狐狸精”好生惊讶!而且，他的那种疯狂缠绵是很少见的，于是一瞬间我好像读懂了他，原来这个曾经受伤的男人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完了吗?”我抱着双臂冷冷地问。
他们这时才发现我。那个女孩竟一点不害臊，穿上衣服大模大样从我面前走过去，还冲着我怪里怪气笑一下。她长得很娇小，只齐我耳根高，脚步也很细碎，比我更像“狐狸精”，在房门那里一晃就不见了。
叶亮也迅速穿上衣服，趁仰脖喝水时从手指缝里瞟我，似乎在研究下一步的对策。我对他这套鬼把戏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对约他到一个有情调的地方商谈结婚的想法也感到好笑。
叶亮见我竟然一声不吭，有点沉不住气了，放下水杯说：“你怎么不说话?”看他那表情，好像是认为我总应该说点儿什么。于是我望着他说：“知道去年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俩认识的第一天，你在聊天室很动情地对我说：‘秋天红叶呀，我真想今生今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叶亮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恶声恶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倒好像在埋怨我为什么不追问他今天发生的事。
日子，总还要继续过下去，只是觉得味道变得怪模怪样，好像放进了不该放的佐料。就是在这种时刻……假如我告诉你，我又在腾讯聊天室认识了一个人，你不会吓坏吧?你不会说，怎么，你搞“网恋”就像上了毒瘾?
我不想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其他情况也不想多说，只想举个事例来说明我的感受。有次这个人带我走进了某商场，突然指着玻璃罩里面的一根镶满钻石的巡展项链说：“这是全商场最昂贵的一件物品，只要你敢要，我就敢买!”他说这话时，死盯着我的眼睛竟然充满杀气，好像要把我吞下去似的。我细看这根“项链之王”的标价：296万人民币。我倒吸一口冷气!妈呀，我怎敢要?他便说：“你不敢要，我只好给你买便宜货了……”于是买了一根白金项链，价值八千元。这时他的眼神柔和多了，已没有了先前那种杀气。
晚上我们要分手时，我的呼机响了，我没回，片刻，我的呼机又响了，他突然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听着，你就是我的心肝，就是我的整个。假如有一天我发现你背着我还有其他男人，我就这样掐死你……”他半真半假地开始用劲，竟把我卡得喘不过气来。我气极了，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把项链扔给他，转身跑了。
我怎么又遇到了个可怕的怪物?虽然这个怪物承诺要为我而离婚，但我还是决定离开他。
其实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前后才不到两个月。与他彻底断绝关系的那天也充满戏剧性。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我回小区，不料他开着车在后面悄悄跟踪我，大约想得知我的具体住址。叶亮在街口的商店那里碰见我，正与我说话，我突然从橱窗玻璃看见那辆车。我回头一看，正与他的眼睛相视，目光阴沉沉的有点骇人，与那天在商场看项链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好像我欠着他那根价值连城的“项链之王”。我一哆嗦，拉着叶亮转身就跑。跑进一条小巷，叶亮终于挣脱了我的手，呵斥说：“发神经!你觉得这样好玩么?”我冲着他吼一句：“鬼想跟你玩!”说完转身走了。
这以后，那个怪物再也没来找过我。
现在，我们仍喜欢在腾讯聊天室上网，仍喜欢打着“秋天红叶”的名字到处招摇。在我的意识深处，叶亮过去了，李翔过去了，怪物也化为乌有，但是，在网上初恋的那种美好感觉永远不会过去。虽然生活在吞噬我，让我在现实中被男人们瓜分，但在精神上我是独立的，我将把它奉献给曾留给我美丽回忆的腾讯驿站，让洒满红叶的秋天去装点它……
口述：秋天红叶
文：潘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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