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系莫系!”我说。
“莫系莫系,”肖可的声音带着疲倦,“我已经睡了。同学,以后不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同学,现在是北京时间20点半,左右。你以后老睡这么早,我怎么办。”
“我病了。”
“神经病?”
“发烧。”
“去兽医院了?”
“没。”声音很不耐烦。
“我是说校医院,口误。--你量体温了么?吃药了么?”
“你没觉着有点肉麻?”
“我觉着了。以前雷颖没发过烧,没练过。”
“跟雷颖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不成,我脑子发胀,我得再睡了,你自己玩去吧。”
确实莫名其妙,我对着挂了的电话说。然后去一体找旺财。
晚上的一体并不冷清。一大帮子人正在叽叽喳喳测不知道几千米,看那架势估计是山鹰社的。还有一些人在不声不响地独自跑步,看那架势估计不是山鹰社的。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跟雷颖也是在一体的台阶上看着山鹰社的孩子自虐,同时讨论该给一个好朋友送什么东西做生日礼物。我说送牙膏,她说送花生酱,最后剪刀锤子布她赢。结果去年我送了不下10瓶花生酱当做生日礼物。
我看看表,已经9点过5分了。也许动物跟人一样老是不得不迟到。
可是到了9点15旺财还是没来。
到了9点半还没来。
这就过份了。
我站起来前前后后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像狗。
我有些心烦意燥,觉得危险果然出现。不过我这个人比较镇静,随即想到旺财可能是一个人在外面不胜孤单回家了。我打车回家,在楼前楼后转了一大圈,还“旺财、旺财”地投入叫了几嗓子,一无所获,只好立马再打车回北大。
一体的孩子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人在那里继续。可是看台上还是空空如也,连对在黑窟里亲嘴的人也没有,更别说旺财了。
狗丢了该打11几呢?
110?说报告长官,我有一条狗丢失了,该狗极为英俊,有可能正遭受一群母狗的轮奸,请速为寻找?
119?说报告队长,我有一条狗丢失了,该狗携带火种,穷凶极恶,有可能正在某处酝酿纵火,请立刻捉住?
120?说报告医生,我有一条狗丢失了,该狗携带狂犬病、疯牛病、口蹄疫,请火速缉拿?
我想来想去,最后谁也没报告,报告了肖可。
“莫系莫系!”
“莫系莫系,”肖可的声音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了?病得很厉害?”
“没事,你找我干吗?”
“旺财丢了。”
“旺财丢了?丢了你找我干吗?”
“那我找谁去?算了,你也帮不了我,我只是告诉告诉你而已。你接着睡吧。――你真没事?有事的话咱们去医院。”
“好吧,我觉得我不成了,我真不成了。”肖可一边说一边哼哼起来。靠,我叹了口气,感叹命运多厄。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不用挂电话了,跟你聊聊天吧,省得去了你已经没了,连遗言都没留下。”
我往看台下走,突然听到手机里肖可一阵大笑,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人正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往我这边来,走着走着就弯了腰。
我关了手机--这是我头一回挂肖可的电话,然后一屁股坐在看台上,拿出烟来点了一根。
那个人终于走到我身边,是肖可。穿着深色的运动服,一条高弹的运动裤把腿绷得紧紧的,还扎了个马尾巴,装得跟个运动员似的。
她见我盯着她不说话,止住笑说:“怎么,恼啦?”
“没。”
“那看我干吗?”
“你大腿挺肥的。”
“我大腿长脸上了?”她说。
“你脸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你长脸了啊?”
“少来,别太小心眼,姑娘难得开心,逗你玩你还不高兴?”
“旺财丢了。”
“丢了找回来啊。”
“你找?”
“我找。”
说完她大叫一声“旺财”,我立刻听到那个白痴的“呜呜呜呜”。
过了一会,我看到一个小黑影兴高采烈地从对面跑过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高兴了?其实你刚才在这操场上多找几圈就找着了,一点诚心没有就走了,害得我多跑了好多圈呢,累死我了。”
“我回家去看看啊,万一那白痴回家怎么办。--别说,你大腿还真挺好看。”
那天晚上我不但没有丢了旺财,还多了点东西。
是一个橙色的长方体,大概有一条烟那么大,质地似乎是塑胶的,比较牛的是它还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当然最牛比的是它的尾巴头是一个9线接头。
据肖可解释,是她正在屋里上网,听说楼下有人找,下楼发现没有人,但有旺财,还看着一个盒子。她对硬件的了解犹如我对卫生巾的了解一样,所以对那个带COM口接头的东西视若无睹。当然后面的恶作剧纯粹出于女研究生和春天的狗这两样穷极无聊的生物的一拍即合。
拉扯着旺财回到家,我深感为人父的艰难。洗完澡后把号拨上,依次连上ICQ、OICQ、MSN以及诸BBS,然后把旺财装进雷颖的包里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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