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懂的“零距离”

　　文/公输于蓝

　　数学里的“0”它既不是正数也不是负数。查一查汉字“零”的含义，字典上的解释为“没有数量，比如一减一等于零，”或“说明没有，药的效力等于零。”按照这样的解释，“零距离”就是没有距离。但从最近引起广泛争议的一本书来看，“零距离”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本书名叫“零距离”然后跟一个破折号(此符号一般意义为：表示注解、提示、转折或意味深长)，然后是“与某某的心灵对话”。“某某”自然是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此书一出版，舆论与所有关心某某的人都处于一种亢奋而又不知所措的状态。亢奋的理由很简单，某某太有名了，维系着许多人许多年的梦想和酸甜苦辣。而那位作者，虽然早几个月已有媒体公布她的厉害，说她外语好，又有自己独特的采访才能，所以在中国众多记者中能独占鳌头，采访到某某的独家新闻，有家媒体为此还许下百万年薪将她纳入自己旗下，使她成为中国身价最高的记者。但引起大家亢奋的原因更主要的还是书名上的那个词———“零距离”。

　　饶恕小老百姓的庸俗，凡事都会本能地从说不出口的事儿上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心理学上早就说过，人都喜窥探别人隐私，更何况这个“零距离”将别人的想象力压缩到几乎没有伸缩余地的“0”。在这种强制设定的想象空间，读者的眼神儿也就老不自觉地停留在诸如作者在凌晨时分看着某某“安详地睡去”这样的细节上。

　　作者愤怒了，“中国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想象力特别丰富。”被指责的中国人开始不知所措，检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低劣卑鄙无耻的想象力，检点的结果就是当着作者的面尽量将本能冒出的一些念头强压下去，自觉将一些事关国际名声、事业前途的高尚话题来与之对话，以洗刷自己的清白。其中几个稍有逻辑概念者除了斗私，还要追根溯源，最后发现全是“零距离”惹的祸。明明是一段精彩的跟踪专访，怎么就变成了“零距离”。它不是故意至少也是不安好心挑逗广大没有自觉性的读者那太过糟糕的想象力。

　　这些年的市场经济历练，读者知道卖书不是做好人好事，而是商业活动。但做书的将书做到“零距离”也太损了。既坏了写书人的名声，又钓出人性中最不上台面的阿月赞。不过买卖人也有苦衷，若不是“零距离”，你们会看吗？若不经作者同意，我们敢让她“零距离”吗？真是！

　　“零距离”实在妖啊！

　　犹抱琵琶半遮面

　　文/如虹

　　单位里曾经有一位女同事，小老百姓一个但是人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原因是她和领导关系不简单。比如领导主动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小车上下班，比如领导会嘱托她帮他代买点素菜。比如领导会告诉她昨天晚上和老婆吵了架等等。女同事常常会打趣地叫她“老板娘”，她总是半笑半嗔：“不要瞎说，根本没有什么的。”然而在这样“辟谣”的话后面往往跟着“他这个人呀……”然后飘然而去，弄得别人更是浮想联翩。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说她和领导之间有不寻常关系，但是人们宁信其有，处处留意，就怕得罪她，于是她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领导调走，新领导上任，听到点风声，对前任又本来有意见，于是对她也没好脸色。这个时候她立刻道出真相：“我和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我家跟他家在一个小区，所以搭他顺路车……”

　　近来一女记者和一足球教练也演了这么一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剧。也是起先暧暧昧昧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后来该得的都得了，于是广而告之：“我们之间没什么的……拥抱亲吻在国外就跟握手一样”云云。有同事说：“这不就是我们‘前任老板娘’的盗版吗？”

　　出卖隐私

　　文/王平

　　朋友A女研究生毕业，分到B男单位。该单位竞争激烈，没有超群能力或坚强靠山，很难生存。A女自思能力一般，于是决定寻找靠山。B男在单位是一小头目，权虽不大，资历却深，说出话来有点分量。女子主动投靠，关系立刻升温。为表示自己对对方的信任，A女在两人独处时数落丈夫的种种不是，言下之意仿佛B男才是她一生所见唯一最像男人的人。恰逢此时B男处在婚姻的零界状态，妻子出国多年，不说回来也不提出离婚。于是，人们经常可以看到A女和B男如若无人般地在办公室里谈心，这样的体己场面有时下班后还会在一些灯光雅致音乐曼妙的场所继续。

　　不料，一年以后，女子还是上了单位裁员的黑名单。男子见势不妙，干脆躲在一边，没有帮女子说一句话。女子羞愤交加，威胁要将两人之私曝光。男子于是先下手为强，将女子当时告诉他的那点“私房话”传遍单位，从此女子在众人面前仿佛如被当众剥光般无地自容，不及做任何辩白，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离。

　　A女将属于自己的秘密出卖给了别人。既然是主动出卖，又如何来怪罪别人再一次倒卖？

　　没有秘密的房间

　　文/赵铭

　　对面的一栋楼大修，用毛竹搭起了高高的脚手架，而后就把所有人家朝南卧室的木制门窗全部拆除，要换上铁制的。就在旧的门窗全部拆除的那几天里，对面卧室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在朝北的走廊上一览无余。我第一次感到了人的相对渺小。

　　没有了门窗的大楼，给我们留下了一百二十个黑洞，每个洞里都有人的活动，就像一窝巨大的敞开的蜂巢，每一家应该都有每一家的爱恨离愁吧，但这时看来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每个“洞”里的生活起居平常得没有任何变化，那一百二十个舞台上上演着同样的戏剧。我想那些人家原来会有人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挖长了脚癣的脚丫的，现在不挖了；原来大热天，女孩应该会把汗衫卷起露出白白的肚皮的，现在也揶得好好的；原来夜归的新婚妻子会和年轻的丈夫相拥接吻的，现在也改成相视一笑了。

　　所有人的生活因为生怕隐私的暴露而失去了细节，失去细节的生活就是没有生气的生活，所以那几天我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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