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是搞音乐的,我喜欢看鸿的手指在黑白键子上跳来跳去,我知道,那美丽的音符里裹着鸿的心血。我爱音乐,从爱鸿开始。
每当钢琴室里传来忧伤的旋律,我就会驻足琴室外,那时我与鸿并不相识,我只知道琴室里弹琴的,是我们学校的外骋老师。
我喜欢鸿磁性的嗓音,直至今天。虽然,我与鸿已别数年了。
那年那月,鸿曾是一个多么吸引着我的男人,他的指尖牵动着我全身每一根神经。然而,他现在,消息全无。鸿呀,你在哪里呢?你还好吗?你是否还记得你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一个叫如的女孩呢?
六年前,当我驻足学院的琴室外,听着那忧美的旋律久久不愿离去的时候,好友秀艳悄悄的对我说:“如,你喜欢听吗?我可以带你进去,我认识弹钢琴的鸿老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秀艳,开心得跳起来。当天午饭时间,秀艳将我带进了鸿的琴室内,鸿冰冷严肃的目光看了一眼陌生的我,淡淡的说了声:“请坐。”我拘束地听完一曲《献给爱丽斯》起身离开时,鸿微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欢迎你再来,如果喜欢就来听吧。”鸿的微笑使我浑身崩紧的每一个细胞放松许多,我接过鸿的名片,同样微笑的向鸿道了别。离开琴室,离开鸿老师的视线,我整个人飞似地回到宿舍里,珍宝一样收起鸿的名片。就这样,我成了鸿琴室里的常客,但与鸿的语言交流并不多,只是静静的听。
鸿很少笑,笑的时候那样亲切。鸿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象是忧伤,象是思念,又象是……我说不好,鸿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与鸿的交往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在分院的学习生活结束了,我被转入总院读会计专业。总院所在地正是鸿居住的城市,我们虽分开了,却又重新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一年后,鸿不再去分院教琴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些。
那年暑假,鸿应我的邀请,来到我家乡的大山里,我带鸿看我家乡的山与水,鸿那天开心极了,象回归大自然的小鸟一样,我给他讲大山里的故事,大山里质朴的爱情。说得正高兴的时候,我问鸿:“你有女友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那一刹那,鸿的笑脸凝固了,眼睛里闪着迷茫暗淡的光,鸿看着远处的大山说:“她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们相处六年,可她最后为了出国,嫁了一个美籍华人,就这样离开了我。”说完鸿就不再说话了。我终于明白,鸿弹钢琴时的脸为什么那样的淡漠,那样的忧伤,鸿指尖流露出的旋律为什么那样的哀婉,原来,鸿经历过这样的爱情。
后来的日子里,鸿经常到学校里来看我,鸿曾经对我说:“如,你真可爱,象个洋娃娃。”鸿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我看着鸿的眼睛,黑黑的,象是有透明的水在里面,遮住了从前暗淡的目光。在鸿的面前,我永远不能反驳什么,拒绝不了什么,就这样任他在我的唇畔印下深深的吻痕……
又一个周末的晚上,音乐学院请来十五个国家的大使,举行盛大的民族音乐晚会,鸿来学校接我,希望我能去,晚会上我给十五个国家的大使发曲目单时,他们用不同国家的语言对我说了谢谢,鸿还安排我与十五国大使并排入座观看了节目。那时我真的很开心,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而感谢鸿。晚会过后,鸿和我一起吃过晚饭,送我回了学校,可没想到,那天晚上竟是我与鸿见的最后一面。鸿那天将我送到学院好晚才离开,我们一直聊晚会的内容。那晚鸿走后,我就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临近考试了,我与鸿好久未联络。当我忙完了考试,打电话给鸿时,就再也没有找到他。音乐学院的人说他已不在那里了工作了,听说他去了北京,我打他的手机也没有打通。鸿没告别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北京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事隔多年,我毕业了,搬了家,我们辙底的失去了联络,我不知道鸿是否找过我,也许他已不记得曾经有个叫如的女孩那样喜欢他的琴声,也许他更不记得,如曾经对他的迷恋,但我想他应该记得那天的民族音乐会上,十五国大使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为他而来,倾听他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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