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爱，从不曾惊天动地，暖暖的就像件毛衣。”听着张学友的这首《毛衣》，思绪却已飞回多年以前。

　　多年以前的母亲总是一有空闲就坐下来织毛衣，而她自己却总穿很简单的深色毛衣，别的色彩都属于我。一件又一件，幼小的我从别人的目光中懂得了美丽。然而，或许是因为我长大了，或许是母亲老了，她织的那些不是样式古旧就是不合身的毛衣渐渐都被我堆在了衣箱的最深处。母亲就很少再为我织毛衣。

　　终于有一天，母亲买回了那时流行的马海毛。她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我说：“好多年没能给你织一件像样的毛衣了！”我也兴奋起来，便总是催促她赶快织。

　　那段日子，母亲又抱起了编织书，像个小学生似地认真看着。从不晚睡的母亲还亮起了深夜的一窗灯火。

　　可是当母亲最终将毛衣交给我时，我发现那样式还是不称我的心。掩饰不住的失落让我把毛衣扔在了一旁，而忽略了母亲充满期待也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不喜欢？”母亲似乎用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出这句话。我硬下心肠故意不在乎母亲的感受说：“嗯！拆了重织吧！”

　　后来母亲一遍遍织着那件总不能让我满意的毛衣，又越来越心灰意冷地拆着，直到那种毛线的毛被磨得所剩无几，母亲便把它织成了自己的毛衣。那件光秃秃的马海毛毛衣让我在很长时间里不忍也不敢直视。母亲从此再没给我织过毛衣，少年的虚荣不知给母亲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的累累伤痕……

　　/高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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