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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驿站:怎样去覆盖那些过去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8月02日12:22 上海青年报

  那个女孩离开Lf,是正确的,而且还很明智的没有为他去死或是自残什么的,真是个好女孩啊。尽管她现在可能因为没有爱情而变老发胖,变邋遢。照这么看,我可就是个坏女孩了,我老是会想象Lf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显出我对他的爱的价值。

  Lf那天来的时候我正衣衫褴褛,穿着洗得很白因而显得破旧的背带裤,里面是一件已经疲软的布衬衣。Lf不赞赏这种飘零的美,他对人的衣着只有艳与素的区别。

  有事没事Lf都喜欢挽起袖子,在他裸露的手臂上有一个很醒目的圆形疤痕。第一次看见时就问过他,“这是烟头烫的?”他点点头。我问,“为什么?”他却不肯说,直到后来有一次喝醉了才说出来,“八年前我和一个女孩子好,她可以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是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她跟了一个有钱男人走了,在她做出决定的那个晚上,我把烟头按在自己的手臂上,皮肤滋滋冒白烟,然后就肿起来,烂了,留下了一个疤,这辈子都去不掉啦。其实这算不了什么,皮肉之苦而已。”

  “那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哭了一场,走了。”

  那个女孩离开Lf,是正确的,而且还很明智的没有为他去死或是自残什么的,真是个好女孩啊。尽管她现在可能因为没有爱情而变老发胖,变邋遢。照这么看,我可就是个坏女孩了,我老是会想象Lf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显出我对他的爱的价值。

  在我的窗外,只有阳光灿烂,所以我要迫切地抓住爱,抓住生活。

  在通往郊外的公路上,Lf和我把单车踩得飞快,我的长发被风吹散了,乱乱的,在空中飞舞。他向我大声喊,“你太漂亮啦,我要卡死你!”我笑,一笑车龙头就乱扭。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绿,他修长的腿、匀称的肩膀,和夏日阳光下的绿草,让我感动得都想哭。

  本来我不认识Lf,但是所有男与女的邂逅都可以说成是天意是偶然。

  那是春节假期里的一天,我们在一位朋友家见了面。刚开始我平静如水,聊到后来就双颊飞红。窗外鞭炮的纸屑在混沌的夜空里四下里飞。我觉得他的声音真是好听,眼睛也黑亮,总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闪动。

  那段日子我刚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分开。我们相处了两年也互相折磨了两年。我分析后得出了结论,我们恋爱的时候还很年轻,所以什么事都要争个是与非,虽然心里有爱,嘴里却说着恨。没有包容的爱只能各奔东西,但我的心境却因此变得消沉。

  于是我念大学时的好朋友便叫我去她家玩。说实话,我是强打精神走进她家的,看见她快乐的样子,我真羡慕。她经常陷入恋爱,兴致勃勃地过着每一天。是的,人应该常常快乐,可我总觉得自己无法主宰命运。爱情是不由自主的。

  就在我坐下没几分钟就已经盘算着尽快离开的时候,一个颀长的男人满脸笑容从客厅一头朝我走来。他的脚步很有弹性,双肩一晃一晃,一缕发掉到眼前,随着身体的节奏俏皮地跳动。无论如何,他不算很帅,可他满身抖落的生气和他一举手一投足的洒脱,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听你朋友说,你读大学时很用功,喜欢看书,胃不太好。”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眼梢旁漾出许多鱼尾纹,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人。

  “常出来走走,身体会好的。”他继续说。

  是的,他懂得生活。我呢,我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我抬起眼睛看他。目光相遇。

  春节后上班,他打电话给我,“六点整,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星巴克等你。”

  啊,Lf,我拿着电话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太那个了吧,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赴约?甚至都不问一声我是否有空!我愤愤放下电话。

  离六点还有一个小时,我双手撑着头,什么也不想干。

  十分钟后,站在洗手间大镜子前,我一边往脸上拍遮瑕膏一边忍不住笑,其实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往外冒,他的电话,不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的吗?

  当我往嘴上涂唇彩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好友的警告,她说Lf最喜欢玩失踪,说还没什么人可以抓住他。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能抓住男人的女人,准确点说,我是个离女人还差一截的女孩子。那么即将到来的约会意味着什么?说不定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局呢。

  我听着腕上手表的滴滴答答声。

  后来我还是准时出现在了他面前。

  后来他就成了我的第二个男朋友。

  有时我们会在倾盆大雨里,从淮海路一直走到南京路,就因为他讨厌乘车又喜欢淋雨,结果两个人都是重感冒;生日那天他早早到我家门口等着,我们花了两小时走到我上班的地方,我随口说一句不想进去了,他拉起我转身就走,在外面疯玩一天;在E-mail里写上一百遍的“我爱你”也是他常常送给我的礼物;认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嘴里衔一枝玫瑰花陪我看了一个通宵的电影……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对他的过去好奇,他还没主动和我说起呢。于是我问了,就知道了那个疤痕的故事。我想他确实不可能忘记了,因为他的脸色变了。

  “我们是在大学里开始的。军训的时候我见到她,她是另一个系的,就是那样我一下子心动了。

  星期天晚上我们在大的阶梯教室点名集合,我没在人群里看见她,找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后来整队的时候我就大着胆子问了她们连的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我在学生会见过几次,混了个脸熟。我说怎么今天晚上大眼睛没有来?

  她的眼睛很大,皮肤也雪雪白。听她同学说她生病了,请了病假。那时我们军训的地方在青浦野马浜。第二天是星期一,中午吃完午饭,我就请了事假,骑自行车从吴淞镇张华浜、长江路一直骑到威海路,到那儿已经四点多钟了。

  敲门,她不在。我就站在门口等,等到她回来,她看到我很诧异,我就问她病好点了吗?她说,我好像不太认识你嘛。

  我没说什么。再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她说明天就回去。

  我就掉转车头再骑回去,在晚上7:30点名前再赶回了学校。”

  “那后来呢?”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

  知道过去是一种惯性,本能的,知己知彼的惯性。

  “后来我们就恋爱了,从三岔港轮渡站到学校有二三十分钟的乡间小路,没有路灯,那就是我们的‘恋爱之路’。

  但是她的父母一点都不喜欢我,所以后来还是分开了。

  后来同学聚会,别人问我,‘你现在和她还有联系吗?’

  我说‘没什么的,怎么了?’

  ‘听说她好像吃安眠药自杀过。’

  我回去后就给她打了电话,是她母亲接的,说她不在家。她母亲没有听出我是谁,我也没说。

  我又打了她的拷机。

  她很快回电了。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碰头,她一身黑。

  ‘你穿黑的,为什么?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黑色,说是老气。’

  ‘我在为自己戴黑纱。我两个月前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真怀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父母为她介绍的男朋友是很有钱,他很照顾她的家人,每个月给她父母一大笔零花钱,还给她的弟弟安排了既清闲又报酬高的工作,总之她的一家人都把他当神明,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其实并不把她当一回事情。但是她没办法,她是她父母的女儿,就得忍受他们当吸血鬼。有一次,她郁闷已极吞了安眠药,救活后的第二天,又回到她的角色里去了。”

  他用双手撑着头。

  我有点走神。我已经沦陷。但对他的过去,有没有把握覆盖呢?

  那个晚上,我突然觉得没有力气。他是谁?从哪里来,又会去哪儿?统统不知道。

  我轻轻站起,推开门出去。

  他没有追上来。

  XWR的故事,走走撰文

责任编辑: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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