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病呻吟(新浪网友) 图/紫镯 欢迎网友投稿 征集文章插图
1
其实记忆依旧肆意蔓延在去年夏天的某一时间某些角落。或是淋过豪雨的蓝伞，或是奔跑而破旧的球鞋。就像摔碎的遥控器，画面定格停留在我和小艾拥抱的那条安静的小巷里。琐碎的片断漂浮在空荡的脑袋深处，瓦解我渐渐愈合的伤痛。
我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忽在整个城市的蓝天白云之上，忘了去过的地方，忘了最初的最初。伴随着永远束缚缠绕的断线，随着风自由飞翔。
我想我是不会忘记小艾。比如她漫不经心的望向远处的花草，而后抬头愣愣发呆，约莫一分钟后，她面朝我，勾搭在我的肩上。肆无忌惮的看着。andy，我们交往吧。
比如她穿了一件单薄的棉布衬衣从微弱的路灯下跑来，喘吸着呼吐氧气，放于背后的左手忽然高高举起，andy，我给你买了糖。你要吃的糖。
比如她尴尬的微笑着，然后转过头玩弄着食指和中指的游戏。
andy，我们分手吧。小艾淡淡的说。那已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一直以为我会抓住小艾的手慢慢走下去，或者摸摸她的脑袋，小艾，没发烧吧。为什么开这种玩笑。
她垂下头去，是的，andy。分手吧。
你不爱我了。
是的，我不爱你了。她说。
试着喝过一桶啤酒然后痛快的抽烟，伴随着烟的不良反应，喉咙干干的难受。继续猛烈的喝酒，在彻底被酒精和尼古丁征服的时候。全都吐得干干净净。彻底醉了醒了，累了睡了，难过了伤心了，失落了也哭泣了。
片刻，依然想念小艾，在我脑中久久占据挥之不去。类似爱情瓦解时候的模样，一部电影却在高潮开始的时候黯然落幕。我甚至没有时间回味所留给我的味道。是断了线的风筝，带着断了的线流浪。
2
后来，遇见了纹纹。
习惯一个人漫步在拥挤的人群里，感受那份独特的味道。很多人匆忙的奔跑追赶下一辆公车，大大咧咧的哭笑，另外有人面无表情的游动。
或者一对恋人和你擦肩而过，几个小乞追讨要钱，买花童拉扯而撕裂的衣服，因为愤怒而重重扬起的拳头，嘈杂的哭喊，冷漠的附和声。弥漫飘散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塞满城市的专卖店和麦当劳，远处渐渐传来串烧的叫卖和酒吧回荡的重摇滚低音。我一个人孤单的走着，随意点上一支烟，不浓不淡的吸着，和人群拥挤，感受拥抱或者碰撞过后的温度。而后在烟燃尽的瞬间点上下一支烟，垂上眼睛。想象很美的春天。
路过下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会停住脚步。遇见一个女孩。时常站在这里等待。棕色的头发浓浓的包裹住脑袋。露出巧的鼻子，薄红的嘴唇淡淡抹上唇彩。眼睛大而忧郁，类似走过静谧森林深处遍布留有的神秘。
她喜欢等过几个红灯，把头高高昂起，望着头顶蓝色天空。偶尔有白云飘散。或是阳光洒落。她会微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注意每个表情和姿势。甚至刻意停留然后同样高昂起头。感受她所感受的气息和声音。
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个陌生人，却又如此贴近。也许她也一样和我忧伤。总是适当空留三四米外的距离，不忍又偷偷看她。陪伴等过闪烁的红绿灯。川流不息的人群从我们周围渐渐远去，尝试记忆每个人的轮廓和表情，在脑中闪念而过后忘记干净。
她会在六点过一刻之后从这条十字路口消失，左手放在口袋里，慢慢垂低下头，习惯抚动一下长发，掏出一个红色发卡，夹杂头发上。回过头对我微笑，在笑容灿烂的瞬间悲伤。躲藏进奔涌而过的人海深处，把自己埋葬。看着跃动的红色渐渐远去模糊，我累得毫无力气追赶。
直至后来的某年某月某一日，我和她相对靠近的站着。渐渐飘来夏天和秋天的气味，伴随着呼吸的局促不安的淡淡香水味。我说，我是andy。
她望着我，目光渐渐黯淡，微微靠于我的肩头，任棕黄色的头发肆意垂散，而后在下一秒钟抬起。哦。andy，我是纹纹。
3
再次握住小艾的手，已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andy。我给你打电话。她的语调依旧平缓而温和。恰似一阵温柔触动而过的心头。
哦。
怕给你电话。你总会骂我。
我说，再没什么资格骂你了。小艾。
以前有过。你很忧郁，愉快或者悲伤总是保持沉默。而后狠狠骂我。感觉寒冷。
沉默之后我问，小艾，为什么当初会分手。
她说，那是一次逃离。我狼狈的落荒出逃。因为爱你所以沉默了你的沉默。
就是为了让我不再骂你。我冷冷的问着。难道伤的不是我。
她有些无奈，那你骂吧，像从前那样把我骂回你的身边。
去了二十二层楼的天台，阳光恰好温柔的遍布在干净的地面。从北方吹过柔和的微风。恍惚里我随风慢慢飘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拘无束的凌空飘荡。飞翔在自由的天空，忘却了带着的伤和曾经拥有。
小艾拍拍我的肩膀，andy，我来了。
她穿了厚厚的毛衣，围上长长的线绒围巾。如同分别时候的模样，依旧不变的洗发白牛仔裤。
仿佛回到了最初时候的最初，我和小艾默不做声的坐在地上。试着闭上眼睛，呼吸还算清新的空气。
不准备骂我。她说。
说好了分手的。
昏昏沉沉之后记忆依然停留在去年的那个夏天，走过每一条热闹或是安静的大街小巷。累得时候自然而然的拥抱。在她唇上稍稍吻吻，然后笑着说，还不从我身上滚开。
忽然很想握住小艾的手，抵挡渐渐变冷的天气。
4
情绪时好时坏，独自睡在家里发呆，没完没了的抽烟。习惯渐渐孤单的日子。很久没有遇见某些人或者说某些话。选择用沉默代替所有的语言。除了纹纹。
她会在确定的时间出现在确定的地点。缘分依旧如约而至。天天路过那条红绿交错的霓虹灯口。会有片刻交谈。
来了。andy。她有时兴奋的拍拍我的肩膀，并给我一个拥抱。
你在等待。
下一个红和绿灯。纹纹说。
还有。
纹纹昂起头，在眼睛被乱乱的头发覆盖看不清方向的时候。andy。又在等什么。
似有似无的话题蔓延在我们周围，很快会被一分钟后的那个绿灯和喧闹的人群搅乱。并在下一次红灯闪烁里头等待人群拥挤。
六点一刻，以为纹纹会像从前那样抚摸着松散的头发，从裤子口袋掏出红色发卡，夹住头发，微笑的和我再会，消失在茫茫的喧哗中。
她久久站着，有风吹过，扬起棕灰色的大衣，更加肆意张狂的吹动头发。
纹纹哭了，一步一步走进我。andy，他还是没有来。
谁。
不是说好了不分手。
抱我。她一字一句的说完。安静的睡在我怀里。
零点零分，终于，我们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广场上。
这个城市的灯火全部黯淡，羞涩的消逝在空荡寒冷里。纹纹微微靠在我的肩头，双手插进我绒布厚衣的口袋。唠叨着说些什么。
只剩下那高架的电视疲倦播放着卡通画面。那只老鼠悠然跑着，忽忽跳去，忽忽躲闪。把猫落下很远的距离。最后打出广告招牌和联系电话。有些老套。
andy，我在等他。他说过会疼我。
后来。我问。
纹纹的手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听见嗡嗡作响的飞机声。
他走了。新西兰。带走所有的行李包袱。只留下我。
andy，纹纹忽然抬起头，望着我。显得如此憔悴。人们说看着天空就能够想念远方吧。
嗯。也许是。我点头。
那么，每天都在想他了。纹纹的嘴唇抿动着，小心翼翼的笑了。
莫名伤感的难过，望着黑色天空，浓浓的夜幕低垂，没有月亮，没有星空。只剩下电视疲倦播放着一个又一个俗套的画面，伴随着简单的童话音乐。
轻轻把手放在纹纹腰际，环抱搂住。她自然靠在我的胸口，感觉微弱而均匀的呼吸散发着她的味道。
纹纹。我紧紧搂住，吻着她垂散的头发。祈祷吧。祈祷忘记。我说。
双手合着，闭上了眼睛。很多画面飘荡在我的脑海里，或是小艾，纹纹。
小艾垂下头去，是的，andy。分手吧。“你不爱我了。”是的，我不爱你了。她说。
来了。andy。她有时兴奋的拍拍我的肩膀，并给我一个拥抱。
好像很想去爱过谁，或是已经爱着谁。渐渐占据我脆弱的心头。瓦解伤痛，又制造更浓烈的酒精，麻痹在爱与痛的边缘。
andy，纹纹望着我，平淡的说，我们交往吧。
天空的黑色在下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慢慢褪色，寒冷陪伴悲伤停止了脚步。抚摸着纹纹白皙的脸，止住她快要落下的泪。眼睛，鼻子，嘴唇上小心亲吻，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会试着慢慢忘记小艾，虽然有些为时过晚，依然背着记忆走路。像断了线的风筝，因为我也有疼你的责任。纹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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