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极深刻，极聪明，还极善良，只是过分怪诞与放荡不羁，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一个人晃来晃去。看着他略显沮丧的脸，我说，其实你挺好的，就是有些带不出去。他恼火之余，愿听其详。我说，对于女人来说，男人如衣服，有礼服型的，漂亮体面；有家居型的，冷暖自知。而你这件“衣服”却是实验型的，拿聚乙烯做的，这样的衣服，有其前卫性、参考性，可哪个女孩愿意用一生的代价要这样一件惟独缺乏穿着性的衣服呢？
男人也如衣服。女孩子上街买衣服，起先，哪个的眼光不是在名牌上看来看去的？然而到最后，买下的多半是那些并非名牌，但价格却合理的，也还适合自己的衣服。小女孩时想象爱情，口口声声称要嫁个白马王子，在男人市场上转了半天之后，还是量入为出，要了大体不差的那一个。如果你同时看中了两件衣服，你要哪一件呢？不管你买下哪一件，都不免会回回头：似乎、似乎那一件还更好一些……在两个候选的男人中你选择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也不必过分的伤感，他将成为你心中一个永远温存而略带歉意的秘密，尤其在你和你选中的那个人小有龃龉的时候，那秘密就更显得一唱三叹了。
有一年冬天，我在专卖店看中一件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一试之下，效果奇佳，可是我买不起。把那件大衣还给小姐时，又是惆怅，又是怨艾，又是爱慕，又是不舍，一连好多天都念念于心，简直成了一种隐痛。过了不久，一位女友失了恋，伤心欲绝，见人就追忆她荡气回肠的爱情。我说，你的那个男人，其实也就是我那件买不起的大衣，若你真的得到了他，同样会挑剔它的做工、款式与质地。
三国中刘备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有女权主义者对此深恶痛绝。其实对于女人来说，男人也如衣服，只是衣服在男女生命中的分量却大相径庭。
/何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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