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酒疯(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我孤独,我寂寞,我无聊,我不给你写信,我干什么?
三年中,我不知写了多少封信,信的开头无一例外都是这一句。
躲在阴暗的车间休息室里,洗了若干遍的手,依然有着黑渍和微微的润滑油味儿,那刻录情感倾诉心思的纸儿却干干净净,粉色的底儿,印着淡淡的兰花。信是寄给女友惠儿的,浪漫到信纸,因为她喜欢。
和惠儿高中三年朦朦胧胧的感情,在她上了卫校,我接父亲班去了齿轮箱厂工作的那个夏天渐渐清晰;从她接受我第一次寄的100块钱起,“我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这是惠儿说的。
当今天看着惠儿牵着女儿的手,挽着身穿警服的老公一起散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句话。
那个和惠儿真正开始相恋的季节,我19岁。虽然每天上班时,耳边满是机床的轰隆,心却恬然,因为有爱。
当传达室的大爷笑眯眯的喊着“眼镜,你的信”的时候,爱是撕开信封的一瞬浓浓的甜蜜和随后漩入的深深思念。
我居住的县城和惠儿上学的都市相距300公里,并不遥远。因为我和她的家境都不算好,为了节省开支把钱给惠儿作学费和用作其他花销,我仅在她快毕业的那年去过一回。那是一个幸福的黄昏,晚饭只是一人一支热狗,却未感寒酸。在惠儿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我们相依偎着,憧憬即将到来的生活,窃窃私语,我笨笨的说惠儿越来越漂亮了,惠儿笑我怎么一身拖拉机的味道,情深意浓处,紧紧拥抱,那吻,真香。
生活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和你玩笑,将各种滋味掺和一起让你品尝,有酸楚,有苦楚,有凄楚,有痛楚,却决然说不清楚。
象是一个老套的故事,惠儿在毕业的时候嫁人了,老公不是我。
她无力奋争于父母的执拗,也无法面对父母的年迈和苍老的眼神,惠儿说。
你可以忘记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么,可以忘记三年以来写满往来鸿雁中的情话和誓言么,我说。
一切解释都那么苍白一切责问都袒露心伤。
在惠儿宣布新的恋情那天,一个优秀的车工做了一推车的废品。
在惠儿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进结婚礼堂那天,一个并不坚强却无比坚信爱情的男人对爱情心死如灰。
我固执的以为惠儿和她的家人嫌弃我的工作,于是不顾家人的责备辞去了铁饭碗,离家出走,从街头大排挡做起,饺子馆,小饭店,一直做到了今天,在惠儿曾经上大学的那个都市里拥有多家连锁的高档酒店。我成功了,在留给我痛苦回忆的小县城里给父母买了崭新的房子,虽然我想过要把他们接到身边来,可是,我没有。虽然我否认是因为有惠儿在那里,但,为了什么呢?
我甚至希望过惠儿不幸福,侥幸的以为初恋的情人可以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我错了,惠儿从有女儿那天开始,就一付贤妻良母的样子,这更让我找不到爱情的方向,我失落在情感的十字街头,左右不是心思,无法后退,可前面的路,又在哪里呢?
也许单纯时所受的伤害,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我有蓬勃的事业却没有理想的私生活。有感情,有欲望,却无法让心里腾出地方再装另一半。
我是单身贵族,可并不快乐,没有理由。
孤独,寂寞,无聊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明白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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