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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会不会来(简写本)(1)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06日15:4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胡梅林

  如果不是天意,这个世上便不会有齐月,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他第一次吻雨婷的时候,雨婷紧闭着嘴唇,然后就哭了。她以为失去了贞操,从此便只能一辈子跟定他。那年,他们只有十四岁。

  齐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蛮回味。从那时起,他就发誓,只要能够找到雨婷,每年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一定给她一个祝福,这也是他至今唯一实现的誓言。已经是十二年了,这么一想,他便有些胆怯,觉得自己离雨婷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他原以为与雨婷经历过了关于男人和女人所有的第一次。直到大学毕业前一年的暑假他才发现,他们战战兢兢挨过那一个月又一个月的恐惧,其实都是多余。那无数次的亲热竟然都不是真正的造爱。这多多少少也留给他一份遗憾,令他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感觉到初次的高潮,是跟他根本不爱的一个女人-─燕子。燕子长得很白,滚圆的臀部、挺挺的胸脯,压在衣袖外雪白肥嫩的胳膊让他想了好几夜,之后,他就上了她的床。他头一回感觉到进去了,真正的被柔情的女人所包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间屋子里弥漫着的男人与女人交欢之后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气味。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造爱,这对于他是一次突破,因为这个突破,竟改写了他和雨婷的爱情。

  最后一次见雨婷,是在六年前的长沙,当列车缓缓开动,他靠着窗,猛然发现人群中静静地驻立着的雨婷。他看见她满眼泪花。他向她使劲地挥手,她才露出一点点忧忧郁郁的微笑。这微笑就象烙印一样烙在他的心上。

  燕子以为雨婷离开齐月,他就会回到自己的床上,于是向雨婷说了所有的事。雨婷颤抖着声音问齐月,她希望这不是真的,但齐月只是沉默。然后,雨婷就病倒了。

  她说:“我要用一辈子离开你来惩罚你对爱情的不忠。”

  齐月没有去祈求雨婷的宽恕,也没有再与燕子继续下去。他觉得两种情景都会使彼此陷入责备和无休止的痛苦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因为要逃避。所以,大学毕业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去了深圳。这倒不是说深圳是一个感情避难所。齐月还有满腔的热血,一定要干点什么,也好惊天动地。

  深圳对于初出茅庐的齐月来说,既陌生又新鲜。这里七月的天气是一阵阳光一阵雨,灼热的太阳蒸腾着街面的雨水,将整个城市浸染在一种潮湿而清新的空气当中。齐月第一次坐进凉爽洁净舒适的现代化写字楼的一个小方格里,油然而生一种大跃进式的憧憬。

  也许是时时目睹和耳闻着从穷光蛋到了百万富翁的神话传说,这助燃着齐月已然沉浸在沸腾中的头脑,于是,过了半年等他手中积了几千块时,就迫不及待地邀了同样头脑膨胀的俩人,在老街的一个店里租了一长条柜台,卖一些礼品什么的。他们起早贪黑忙着进货,站柜台。一个月下来,刚好够了柜租。后来才发现,店里其他的柜台卖的大都是水货,利润高自然赚钱。几个读书人犹豫了好一阵子,进了一批水货,望着客人兴高采烈地付过钱,买了东西走之后却怎么也乐不起来,第二回谁也不进水货了。这么到第三个月时,连柜租都交不起,然后就剩下齐月一个人。店主鲁东堂拍拍齐月单溥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齐月,池子都是黑的,你怎么白得起来?”黑不下去又白不起来的齐月,自然就不能在池子里混下去了。

  多少有些同情心的鲁东堂在圣诞节的前几天,给齐月揽了点活--一个四星级酒店圣诞狂欢的饰品。齐月跑东莞找工厂,又到服装店订服装,总算在平安夜前凑齐了交到酒店公关部。几天后收了货款,付清鲁东堂的柜租,余下廖廖无几。

  步入泥泞的齐月觉得自己尚未到可以独闯江湖的火候。于是重新找了份工作。第一次的失败多少让齐月对于一份稳定工作的珍惜,他的勤奋也让头儿有意栽培他。没多长时间就委以重任,让他携了几十箱新产品去参加广州的展销会。在他卖命的推销下,十天的展销会竟有不小的收获。当他满心欢喜地捧着一个奖状到公司时,只见大门上一纸封条,头儿前一天被公安局带走,据说欠人一屁股债。展销会三万元的收入无人索要,竟然成了齐月的意外之财。齐月一兴奋又邀了几个自命不凡的哥们聚在一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盘下一家小餐厅,决定从小做起,颇有一番桃园三结义的气慨。其中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有点“于光远”那意思的经济学硕士,就深圳未来三年餐饮业发展趋势,撰写了一百页的调查分析报告,作为餐厅的指导性发展纲要。他挥着有力的拳头,说:我们要走连锁扩张的道路。于是这名话成了激劢着他们的座右铭。然而,几个月后,又到了交不出店租,付不出人工的田地。

  餐厅关门的那天,下了一场暴雨,然后照出一片白晃晃的太阳。齐月踏着街上的积水,潮气充斥着他每个疲倦的毛孔,燥热不堪。心里头略略一算,来深圳恰好是一年光景。这里的七月是又有太阳又有雨的时节。而口袋里竟只剩下零零散散不到五十块揉皱的纸币。那年是公历一九九0。

  打那之后,齐月便不再轻言想自己干之类听起来蛮有志气的话。不过后来,他能短时间就在美颜企业这样不算小的企业里混上市场总监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应得益于这一年的江湖经验。

  齐月到美颜企业负责广州的销售,不到三个月,就创出了翻翻的业绩,这让他迅速升为市场部经理,然后又升到市场总监。从此,满天飞就成了齐月生活中重要的部分,这么飞来飞去,后来,便在天上认识了秀。

  那天,齐月熬了一个通宵才处理完沈阳的公务,早晨乘上回深圳的飞机,坐定了就靠着座椅昏昏睡去,直到宁波中途停转时,方才醒来。然后,他发现一侧坐着一位清秀漂亮的女孩。飞机降落时,那女孩伸着脖子微侧着脸,俯瞰着地下火柴盒般渺小的房子,因为隔着靠窗的齐月,腼腼腆腆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这女孩也许是头一回坐飞机吧。当初自己也是这般东张西望的。

  再上飞机,齐月入座时犹豫了一下,让她往里。

  那女孩感谢地笑笑,显出几分兴奋,便顺着坐到窗边。她一直瞧着窗外,直到飞机升入云端才转过脸来,又冲他笑笑。

  于是,他们开始聊一些有关旅行的话题。

  下了飞机出机场,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戴着厚厚的眼镜片,是那个就深圳餐饮业发展撰写了一百页调查分析的“于光远“,是个蒙古人。他们叫他“雷”,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妮称。

  他叫“雷”的时候,秀叫“哥”。有些人就是这样,躲都躲不掉,后来,他知道秀和雷是两兄妹。祖上是蒙古贵族。

  他非常喜欢秀很挺很直的鼻梁。她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地凝着神歪着脑袋,微笑间含着柔情。她常常会出人意料地给他一点浪漫。她会在早晨五点扩醒他,然后,约他一起去跑步。或者在周末的黄昏,挽着他的手散步或去听钢琴弹奏,偶尔也穿一件几分性感的真丝长裙,隐隐约约透出点她那小女人将熟未熟的味道。秀是他生命中的一首别致的小诗。

  他对秀说要娶她为妻,她说她还不想嫁,那时她才十九岁。她一定会嫁给那个等她到二十四岁的人。于是,他认真地跟她说一定等她五年。而且,要赚好多好多的钱,买一幢大大的房子,将她迎娶过来。她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凹下去一颗小酒窝,很好看。对秀的感情是他一生中最纯粹的爱,他想他以后都不会再有。他不知道这世界上别人有没有这种纯粹的爱和纯粹的情感。没有性,没有责任,没有苛求。他很珍惜这份纯粹。他从没有吻过她,甚至连秀的腰都没有触摸过,但他能感觉到秀的纤柔。

  不久,雷又撰写了一百页的深圳未来三年服装业发展趋势报告。然后,齐月和雷各出五万块开了间时装店,平时都是秀打理。齐月倒不是看重雷的雄韬伟略,而是喜欢秀在一大堆时装面前欢欢喜喜的样子。第二年,雷在深圳毫无作为之后便选择了出国深造。去了美国。雷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握着齐月的手,说:看好我妹。

  秀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生活中还有别的女人,尽管他并不是很爱她们,但是他需要,在燕子引他找到进去了的感觉之后,他就开始有了需要。他知道秀在那个年龄是不会明白一个长他六岁的男人的需要。自从离开雨婷,他就将雨婷当作一种精神埋于心底,因此可以不爱而爱,可以独享肉体和精神。现在,他将秀也当作一种精神,慢慢的细细地品味。他为这份默契守了三年。雷走后,秀卖掉服装店,去了上海念书。

  再之后,齐月的工作和生活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次在机场遇见多年不见已是深圳零售商业重量级人物的鲁东堂和他的朋友林董,在后来的接触中林董发觉得齐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出了一个高薪和集团营销副总经理位置给他。

  齐月也在犹豫一个月之后,决定应林董之邀,加盟山水集团。而这个决定却改变了他一生的道路。当时在他看来有些是不会变的,比如与秀的恋情。

  他主要的工作是管理集团在广东的几家批发行。其中,规模大一点的是惠州的一家。齐月走马观花地去惠州看过一回,但没见着叶晨。那天她恰好来了深圳,因而齐月与叶晨的故事,应该是从FAX中开始的。他发给惠州批发行的传真件都是由那里的经理助理收转。有时,惠州发来的函件,简短的几句话是助理写的。措辞很文雅,署名叶晨,秀秀气气的看着蛮可人。偶尔也会通个电话,公式化地说上几句,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特别的韵味,象长着彩色羽毛的鸟鸣婉转柔情。齐月好几次试图从她的签名中想象叶晨的样子。有一回,他下意识地将发给她的传真公式化的结尾,“祝商安”改为“愿开心”。之后,叶晨发给他的函竟也都改成“愿开心”。这一细微的变化,让他对叶晨不禁有点憧憬的喜悦。再之后,齐月第一次瞧见叶晨,便有些爱意,多少是缘自这点灵犀。

  那天,他穿过办公室大厅时,瞥见一个婀娜的背影飘进销售部,这个背影令他怦然心动。巧炼的短发和流畅的曲线勾勒出圆俏的肩和圆翘的臀。

  他带着这刹那的印象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那背影却不断地诱惑着他,令他坐立不安。于是,他决定去销售部再看一眼这个背影。当他迈进销售部时,却显得十分的慌乱。他原本想装作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泰然自若地望她几眼。结果,他进去出来,都没有勇气正面瞧她。她留给他的印象依然只是背影。她便是叶晨。

  往下的日子,叶晨也调到深圳来,他注意到叶晨经常拎着一个大纸袋,里边放着几件衣服。后来发现她每天要换两套衣衫,上班一套下班一套,有时,上午一套下午一套。“这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他想。让他想起秀似乎也是这等麻烦。看来生活的色彩是女人调出来的。他约会她的时候,一件大事之一便是等她换衣,给她拎那只装满衣服的纸袋。往往袋子里揉皱的衣衫散出的淡淡的体香,让他酥酥的有触电的感觉。促他与她更增进到一种彼此相悦的情绪。但他并没有象许多小说里刻画的主人翁那样,在某个夜晚,猛然拥着她的肩,说:“我爱你”。他没有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渴望与爱似乎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他很有耐心,他对自己钟情的女孩,向来有耐心。这也许是他很少失败的原因之一。他对秀的耐心,已经持续三年了。他想他还会一如既往地耐心下去,直到有一天,她招架不住。很多时候,他觉得与自己喜爱的女孩沐浴在一种朦朦笼笼的氛围当中。那种冲刺之前的畅往,更令他沉醉。

  齐月出差到无锡的时候,买了一对小泥人,那小泥人乖乖的憨憨的,圆圆的脸和翘翘的鼻子,神态看起来有几分象叶晨。他打电话给叶晨说:“我给你买了件很乖很乖的小玩意。”

  “是吗?先别告诉我是什么,最好给我一个惊喜。”叶晨听起来显得很兴奋。

  齐月还没有给叶晨一个惊喜之前,她却已经给了他一个惊喜。

  齐月下了夜班飞机从深圳机场出来时,竟意外地看见了叶晨。

  如果一个女孩深夜专程赶往机场去迎接你,那这种意义就非同寻常。其实,叶晨对齐月早已有好感,如果说,刚开始只是从齐月的工作文件中觉出他的才华的话,而后来的“愿开心”几个字让她在生硬沉闷的工作中竟也找到丁点儿柔情。这令她莫名其妙地对齐月的函件有些期盼,因而,后来的事,她倒有些主动。

  她问他:“你要不要冲个凉?”

  齐月很自然地进了浴室。叶晨从门缝里递给他毛巾和睡衣,这种感觉就象是彼此生活了多年的夫妇。之后,齐月又很自然地躺进叶晨宽大的床上。

  他伸过手去搂她,却被她推开。她羞羞地笑着说。“你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儿,我只想跟你聊聊天。”然后,放一个枕头横在两个人中间,让他感觉到隔着点什么。这么快就上了她的床,他竟不知所措,是不是太过前卫。

  叶晨温柔地望着他,光滑的肩半露在外,这种情意绵绵的姿式撩得他终也无所适从。

  “你不是我的第一次。”她说。

  他已经感觉出来了,第一次不会是如此的坦然,一定是怯怯的。当初他和雨婷就是这样。他在雨婷面前发完了无数个誓言,才抖抖嗦嗦掰开她一直死命守护着的手指。扯下她的衣衫之后,他呆住了,什么也没干,只是轻轻地吻了一吻。雨婷闭着眼睛任凭他吻着然后又一点点给她穿戴整齐。他记得那天是农历初八。距离他吻她的时间正好是一年。又是一年之后,他们尝试着做爱。尽管,后来发现都是非正式的。他们每跨越一步都需要经历一年的时间,而现在,他与别的女人则是用天来计算。这就是变化,就是不同。世界每天都在变,好象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啦。

  “我不在意的,我喜欢你,如果能在你一生下的时候,就守在你的摇篮边,就好了。”他说。

  “你要是守在我的摇篮边,就不会喜欢我了。”

  “为什么?”齐月有些不解。

  “你看着我裹着尿片,然后又穿着开裆裤长大,还会有神秘感吗?”

  叶晨嫣然一笑,指头拢拢头发,隆起的被褥里现出雪白的半截乳房。象水波一样微微地荡漾着。齐月将枕头一掀,翻身过去,搂住叶晨,她的身体光滑得象一条金鱼。

  她喃喃地叫了一声“枕头”。

  这是她为自己筑起的一道墙。在二十七岁之前,所筑的墙比这坚固,她藏在墙的这一边肆意地浪漫和畅想,而只有一个男人可以越过来彻底地占据她。那是齐月之前的一个男人,但他却伤透了她的心。齐月之所以可以轻轻松松地跨过来,是因为她的心曾伤过一次,有些空洞,需要填充点东西。所以,齐月的“愿开心”竟也打动了她的心,等她见到齐月时,感觉着他那份有些迷乱的眼神和姿态之后,更滋生了这种期待。她知道他想要她。于是她等着他搭着高高的云梯,攀上城堡,这情景象童话里描述的王子勇救公主的故事。齐月一遍一遍地斯磨着她的身体,象猫似地舔着她的脸颊缠着她的舌头,啜吸着她的乳房。她喘息着,任凭他将她引到一个遥远的令人心旌飘摇的地方去。那是一个蓝了刹那蓝了千年万年的地方。天是蓝蓝的,水是蓝蓝的,蓝得深邃透彻,浸透人心。于是她的身体也收藏了阳光似的变得缤纷夺目。这是阳光充沛之后,天与地的神采。渐渐地,阳光从云间丝丝渗出,汩汩流下,于刹那间照亮了群山,照亮了她裸露的身体。

  她埋进他的怀里,说:“你是个男人。”

  他明白她关于男人的含义。

  叶晨改变了从前关于肉体的许多看法,是始于齐月。她体验了他的艺术。但是她后来发现齐月的心里装着的关于女孩的内容比较丰富,于是便尝试着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害怕伤害。一开始,她也没有死心塌地地非嫁他不可,尽管他令她领略到什么是精神,什么是肉体。但感情是自私的,自私到她宁愿独守空房也不去与人分享。

  齐月与叶晨的距离不仅仅是雨婷。更多的是,他与秀的约定。于是他在这个距离之间徘徊,分散着他对叶晨的热情。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因此发现彼此除了依恋之外的矛盾。同是二十七岁同样经历过不同的男人和女人的他们,已经比较清楚地感觉出来了。

  终于有一天,他说:“我们合不来。”

  她点点头。然后,将他的衣服从衣柜里一件一件地抖落出来,一件一件地烫平叠好。她看起来很平静。她想他要出远门了,很久才会回来,或许不回来了。当她将一叠衣服塞进衣袋时,终于憋不住落下一行泪来。

  齐月默默地擦干她的眼泪,默默地接过衣袋,默默地出了门。

  叶晨依着窗,撩开窗帘。她想看着他从楼下离去。她记得他那晚掀开枕头的样子象只豹子。她喜欢他的骄健和勇猛。齐月带给她比第一个越过那堵墙的男人更深刻得多的内容,让她从从容容地忘记了从前,将她从城堡中拯救出来。然而,齐月的离去是不是又一座城堡。她不敢深想,也不愿去想。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楼下,却迟迟没有等到齐月的出现。她明白了,然后,象冲刺一样冲到门口,拉开门。齐月站在那里,样子有点儿傻。

  她笑着叫着搂着他的脖子,似雨点般吻着他。

  他有一千个理由要离开这间屋子,又有一千个理由留在这间房子。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那里。

  ……

  他们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他们变换了好几种姿式。然后辗转到沙发上,持续了几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记不清了。叶晨在他的狂热的冲击下喘息得已无力呻吟。

  等叶晨赤裸着身体穿过客厅欲进卫生间时,不由地惊叫一声。天!门还开着呢!这份羞涩留给叶晨一辈子的甜蜜记忆。

  也许是注定的缘份吧。

  过了一个月,她在该来的没来之后,就证实有了。

  “也许是个男孩,”她摸着腹部自言自语道。猛然间生出要做母亲的念头。

  “你那天好棒,质量绝对蛮高。”她拉他的手放在肚皮上,其实看不出任何变化。“你摸摸,我明天去医院检查,如果身体健康,我就要他。……你别这样看着我,不用你养他,帮个忙,行不?”

  “说什么呀?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

  “你一定认为是儿子?”

  “嗯,一定是儿子。”

  第二天,她请了一天假,兴高采烈地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回来的时候,就变得小心翼翼。她正式成为孕妇了。

  “我们结婚吧,”齐月抚摸着她的腹部认真地说。

  他们结婚,恐怕是九十年代中期,全中国最简单的。上午去街道领了结婚证,中午在一家常去的餐厅吃了一顿便饭。公司没有人知道他结婚,第三天齐月又去北京出差,然后忽有急事又转道去了上海。

  齐月觉得老天真会开玩笑。新婚的第五天却给个机会让他与秀见面。于是他犹豫了再三,这么斗争了一天之后。临走时,终于放不下又去了。他没有事先约她,只是想,能遇见就遇见,不能遇见也就作罢。总算是了却了这份情意。

  他到民族学院已是下午了,问了问旁人秀所在班级的教室,那教室正好在山坡下。他站在坡上一眼就望见教室里的秀,象是正在排演一幕话剧。她穿一件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裙子,黑白相衬,十分醒目。瞧她伸手轻盈撩拨的动作象是捧起一汩清泉,然后,快步走过去,喂着一只小鸟,之后,那小鸟展展翅膀扑一下飞了……。秀张开手臂,朝着小鸟飞出窗外的方向放眼望去时,便望见了窗外的齐月。她愣了愣,扑闪了一下惊喜的眼神,然后,继续排演,过了约十分钟,秀穿了外套从教室里出来。

  她幸福的小脸泛着红润,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我一声?”

  “突然有事到上海,想吓你一跳,”齐月笑笑说。她也嘻嘻地笑,回头见她的几个同学趴着窗户朝她这边瞧,指指点点的,便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正在排戏,元旦有一个大学生艺术节。”

  “我看你演得蛮好的嘛。”齐月在外边站了十几分钟,觉得有点冷飕飕的,缩了缩颈脖。

  看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乐,她便说:“去我们宿舍吧。”

  “你不是正在排戏吗?”他说。

  “没事的,我跟她们说一声。”秀回过头,大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练吧。”

  “唉,好嘞”她们答道。有一个女孩诡秘诡秘地笑着向她招手道:“秀,你过来,过来呀。”

  秀孤疑地走近窗户,那群女孩对着她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秀绯红着脸扭头跑过来。齐月猜她们一定是在说他,在路上,便问道:“说什么呢?”

  “她们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她羞羞地答道。

  齐月哆嗦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说。”

  “她们看过你的照片。”

  “是吗?”齐月又哆嗦一下。上海的冬天湿冷湿冷的。

  “你冷呀?”秀关切地问道。

  “有点。”

  “我给你织了一件毛衣。”秀说道,象干了一件大事。

  齐月突然有些胆怯,竟害怕秀将那件她亲手织的毛衣披到他的身上。秀仍顾着说:“不过织得不好。第一次织,跟班里的同学学的,你不许笑话我。”

  “不会的。这么珍贵。”齐月担心这话说得太深刻了,便低头走路。一会就进了宿舍。

  秀的床上挂着几个小玩意,象她的人秀色玲珑的。她从枕头边拿出一件毛衣,土黄色的有些厚重。说:“你不一定要穿,只是觉得好玩。”

  齐月摊开一看,中间是个心心相印的图案。织的纹路歪歪扭扭也不平整。是比较粗糙,有些稚气,却蛮有味道,象小孩写的字。他闻到那里边透出的少女馨香。

  “很好看”他说。

  “你穿上,我瞧瞧嘛。不过,我不会转弯,衣袖是缝上的。”

  齐月脱掉皮装,套上毛衣,松紧不一,显得有点滑稽。

  秀不觉扑哧一笑,说:“你就别穿了,做个艺术品吧。”

  “蛮好的吗,我就穿这个了。”

  “别逗啦,现在织毛衣的人少,所以,我才织它。要是在家里穿也许行。”秀说这话时,有些羞涩和甜蜜。

  “嗯,”齐月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秀仍在畅想着她与他未来的家。而自己却象个骗子。

  齐月一直畏畏缩缩地不敢让语言和情绪往深里去。出了校门挥别秀时,见她甜甜的笑容,心中挂满了遗憾。

  他想,这也许是最后的柔情了。

  后来,叶晨问起那件毛衣时,他谎称是姐姐织的,也就蒙混过关了。不过,叶晨还是有些疑惑。心想,他那手巧的姐姐怎么会织出这样的毛衣来呢?也许是处女作吧。

  第七天回来时,她辞了工作,呆在家里,白天研究《孕妇须知》做胎教,晚上给他上课,讲解重点章节的重要注意事项。她要做个好妈妈,当然,还得有个好爸爸的鼎力相助。那么,必要的技术自然是要掌握的。周末,他陪着她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她的肚子也日渐壮观起来。

  “他又踢我了,你摸,这个小坏蛋一点不老实,真象他爸。”她洋溢着幸福的神彩。丈夫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灿烂的一刻。

  第二年的夏天,终于生了。是个男孩,顺产,七斤五两,是那天出生的婴儿当中最重的。生了十二个小时,小家伙从产房抱出来的时候,还握着小拳头,真是蛮不容易。齐月颤抖着激动的手在出生纸上签了字,然后一路飞奔,给妈拔了一个电话,“妈,生了,是儿子。”这时刻,他感到天空真的好美,好灿烂。第一次发现天空原来是这样的蓝。他当爸爸了,“当爸爸了”这事太隆重了,尽管每个男人都会当爸爸,可是自己当爸爸那便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

  小儿子越长越可爱,越长越喜欢。每天下班回家,小儿子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咿咿呀呀。他就抱着小儿子东晃晃西晃晃,举过头顶,用头去搓儿子鼓鼓囊囊的小肚皮,小家伙便更兴奋,咯咯咯欢喜得不得了。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想不想爸爸?”他摸着儿子的小屁股,鼓鼓的软软的像个肉团。偶尔他也会呆呆的望着睡熟的儿子,想假使与秀结婚,会不会也生出这么个宝贝呢?也许没这么胖。

  齐月仍然很忙,不过总还是尽量多一点时间在家。

  叶晨的父母因为不惯深圳的天气,住不到半年就回南昌了。齐月的父母患病已经很多年,生的时候都没能赶来。于是,叶晨就只能一个人扛着。小保姆在她的面前总是唯唯喏喏,生怕有什么差错。自从有了孩子。叶晨就变得越来越麻烦,越来越讲究。小保姆和齐月常常达不到她的要求,于是她的脾气也越来越糟糕。带孩子其实是要有耐心的。齐月从叶晨隆起的肚子到后来生出了活蹦乱跳呓呓呀呀的孩子,真正体会到女人的伟大。所以,叶晨发脾气的时候,他总是承受着,不论是对还是错。

  等把孩子哄睡了,叶晨拖着疲惫的身子偎在他的臂弯,听他讲公司里的趣事。或者吹吹牛,偶尔也会做做爱。但往往要小心翼翼,即使如此,中途时候也常常被摇篮里的小家伙一声啼哭打断。不得不暂停而早早了事。慢慢地叶晨对齐月就减少了兴趣。齐月感觉她与孩子越近时,离他便越远。

  叶晨原来要好的姊妹们也常常来探她。这时候,她便很自豪很骄傲地将儿子隆重地推出来。

  “你瞧他的小手,多好玩。我看他长得蛮像你。小靓仔,叫什么?”她们捏着明明的小手掌,乐嘻嘻地说。

  “眼神象他爸,所以叫明明。”她说。每当她们发出这样的赞叹时,她的心里便美得象个蜜桃。

  儿子几个月大,就有了美丑的分辩力。如果望见漂亮的阿姨,他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眨都不眨。那专注的神态真有点象他爸。也许是那天的疯狂,儿子继承了她和他所有的优点。

  齐月的朋友当中,叶晨对王毅稍有几分好感,她觉得王毅作为齐月的朋友或者助手都是蛮不错的。当初,她与齐月鸟朦胧月朦胧的那阶段。王毅常常充当灯泡。每次都是该走时就走了,这一定是齐月与他策划好的。结果她就这么被策划进去了,成了新娘成了孩子他妈。

  “什么时候领你女朋友来看看嘛。”叶晨半开玩笑地对王毅说。没过几天,王毅真领了一个女孩子来了。

  王毅将一袋子水果放在茶几上,说:“这是阿萍。”

  但叶晨不喜欢阿萍。第一眼就不喜欢,然后,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阿萍的好看是一种通俗的好看。她扑着一层粉,朱红的唇膏,眉眼间游荡着迷离,稍稍有些夸张地挺着胸。叶晨在她的空间里感到窒息。她凭一种直觉,王毅只是想跟她上床。

  阿萍抱明明的时候。叶晨的心就蹭地提到嗓门。明明似乎明白妈妈的心思,哇的一声哭了。然后,叶晨强装着笑,说:“孩子认生。”便将明明抱过去来。不投机,所以话就少,坐了一会儿,他们便走了。

  叶晨将他们用过的拖鞋、茶具和坐过的沙发狠狠地擦了又擦。之后又给明明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

  齐月望着她忙完这些,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她说。

  他知道是指阿萍。她对阿萍那隐隐若若有点荡的眼神极其不满。

  “你不认为这样有点过份?”他觉得她擦的不是家俱而是自己。

  “你少费话,不帮忙也就算了。你们男人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

  她有些障碍,他每次想起她的麻烦的时候,就觉得她或许有什么障碍,便记起那个枕头和她望着他掀掉枕头时迟疑怯怯的眼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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