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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会不会来(简写本)(6)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3月06日18:06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胡梅林

  秀产品的销售已经越过黄河,撒向北方。集团对雪尚公司也开始加倍关注起来。林董在大连打电话给齐月,问他有没有兴趣将产品铺到大连去。他正在大连做一些项目。

  齐月第二天安排好公司的工作,便去了大连。

  大连是个很美的北方海滨城市。林董引着齐月会过区里的外经委李主任。他计划收购该区的新世纪商城。项目不大不小,约五千万左右。林董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这事。所以,想让齐月兼顾一下。原来,大连办事处的主任梁超协助齐月做一些具体的工作。林董安排完就飞往香港,再转飞美国。集团在旧金山有一个大型的地产项目。他今年的精力主要放在那儿。

  齐月回到深圳,着手调整雪尚公司的管理构架来方便他两地管理。

  他答应叶晨去一次海边游泳,这是叶晨听他说要有大部分时间呆在大连之后,提出的唯一的要求。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好不容易有哪么一天空闲,齐月就懒得动,好好地睡一觉。叶晨有什么想法也只好作罢。

  齐月心里觉得欠叶晨一笔帐。但他又确实抽不出一个整天专程去海边渡假。每次计划好,总有一些锁事中途杀进来,将计划破坏掉。瞧见叶晨很沮丧失落的样子,他哄哄她说:“要不我陪你去买衣服吧。”

  “买衣服穿给谁看呀。”她没好气。

  “给我看呀,要不,给你男朋友看。”

  她横他一眼,“你再这样下去,我真找个男朋友,你老婆还是有不少人追的。”

  “那当然,叶晨是什么人,想当初,要不是齐月过五关斩六将,抱得美人归。啊,看来,还是齐月厉害。”

  “死呀,你。”不过,她还是一笑。

  齐月突然想到王毅提过阿萍开的服装店,去那儿,一来可以陪叶晨买衣衫交差,二来可以关怀一下王毅,于是挤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说:“王毅的女朋友阿萍,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最近,开了个服装店,在老鲁的商业城里,要不我们去看看。”

  “王毅给她钱开的?”

  “这你就别管了,总不能我给她钱吧?”

  “谁管了,随便问问不行?不去!我不喜欢阿萍。”

  “去嘛,也算是对王毅的关心嘛,好坏你也是他嫂子,我求你,行吗?”

  叶晨想了想:“这么说,听着舒服点,去吧,给你一个面子。”

  其实,叶晨真正感兴趣的是齐月能够陪她去买衣服,这也令她满足。耍个小性子,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哄一哄就好了。齐月这点还是摸得很准。毕竟三年的夫妻了。

  因为是星期天,生意比平时忙,阿萍就一直呆在店里。她站在货架边,透过玻璃,远远地瞧见齐月和叶晨朝这边走来,心里一阵欣喜。王毅的上司和朋友这两重意义,让她都有亲切感。于是,她快步迎出去媚着笑:“齐总,齐太,有空逛街呀?”

  叶晨望见阿萍的媚笑和眼神浪荡着迷离的东西,这心里就不舒服。她觉着那是对男人的勾引。

  “王毅呢?没来呀?”齐月与阿萍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看出叶晨的陈见。

  “最近他太忙了,今天没来。”其实,王毅很长时间没来了。阿萍本来想问问他王毅最近怎么样了,但,这话拐了个弯,不便再问。

  齐月抬头看看。阿萍一边招呼店里的小姐挪出地方给他们,一边引着叶晨看她的店。面子上的事,叶晨还是会做的,说:“齐月老说,你这里的服装很好,我一直忙,没空过来。今天,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齐太眼光高,不然,我早就邀你来店里坐坐了。”

  叶晨环顾了一下店里的陈列,倒也不错。她想这也应该有王毅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记得王毅是学美术的。她瞧了瞧几款时装,色彩品味也蛮好。阿萍的口红似乎不如那次见她时红得扎眼。于是,叶晨也不象刚进店时那么对她没好感。

  阿萍推荐了几款质地比较上乘的套裙给叶晨,然后,叶晨便随着阿萍进了试衣间。阿萍帮她拉上后背的拉链,这是一件紧身的连衣裙,加一件短外套。阿萍在一旁扯着裙角,一边赞道:“齐太的身材真好。”

  叶晨听着心儿舒服,嘴上却说:“那儿呀,都是当妈的人了。”

  “不是那个事,来我们店里的人不少,好多小女孩都比不上你呢。唉,明明呢?”

  “明明送回老家了。”

  “那你还不想死了?”

  阿萍说这话的眼神,有点象说自己的孩子,只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才会有这种慈爱殷切的神情。叶晨觉得有点奇怪。她猜她十有八九是怀上王毅的BB仔了。心里想着,便微微一笑。

  叶晨穿出来,齐月当然说好。于是,叶晨便兴高采烈地将衣服换下来,交给店里的小姐包好。阿萍执意不收钱,推来推去。叶晨说你是自己开店,怎么好意思。最后打了个五折。阿萍送他们出了店门,望着他们手挽着手的背影,便想起王毅,这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也许是因为买了一件新衣服。叶晨的心情特别的好。也不再嘟囔去海边的事了。一个人哼着小调,在屋里干着清洁卫生的活。齐月在家时,齐月下厨房。他是半个美食家。吃得多了,自然也能胡弄出几个菜。但他不在的时候,厨房里就冷冷清清的。叶晨这方面是个十足的寄生虫,她宁愿啃方便面,或者叫外卖吃快餐,也懒得动手。她乐而不疲的是清洁,再清洁。也可以说是两个人的互补。但到极限,也就出现矛盾了。叶晨就是这样。她对于房间的卫生要求已经到了齐月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程度了。家里不仅一尘不染,而且还要反复消毒,她给齐月约法三章之中有很多个“不准”。比如,不准不换睡裤坐沙发,不准不冲凉坐床上。因此,他很少领朋友到家做客,而自己睡午觉多半在沙发上完事,常常也令他痛苦。每次,他出差回来,她都会大动干戈,又是洗又是消毒,以致于他有一些犯罪感,好像做错了什么,传染了什么流行病。

  吃完晚饭,齐月接了一个电话,又出门了一趟。回来时,冲完凉,觉得很疲惫。叶晨已经睡了。齐月半枕着床头,等着头发晾干,闭着眼,脑海里象升出一团云雾,渐渐地整个人都升起来了。这时,耳畔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然后,他随着这个声音的指引,腾云驾雾,飘过一座座肖猴、肖虎的金色石山,最后,停在一个悬崖的前面。云海翻滚,浓雾缭绕的峭壁上,一棵苍劲的千年老松盘托着一匹金色的昂首嘶鸣的战马。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秀发齐肩的女孩。静静地注视着这匹似要奔腾,似在挣扎的金色战马。忽然,这马猛地坠落下去,云雾骤然散开,现出满山烂漫而绚丽缤纷的樱花树丛,一阵风将樱花吹散,片片的花瓣随风飘舞,如一曲挽歌……

  哀怅凄宛的情绪压抑着齐月,令他不禁要痛哭出来。抖抖手臂,却醒来了。他惊愕地张望着床边,一切如故。叶晨睡得正香。这种空灵悲切的景象萦绕着他,那秀发齐肩的女孩竟有几分似秀,却记不真切了。齐月轻轻起身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口渴得难受。又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冰,放入杯里,打开台灯,拧至弱光。他虚弱地躺在沙发上。其实,齐月也常常做梦,但今晚这梦有点怪,不知是吉是凶。他瞥见台灯的暗光辐射到书架上那尊岫玉马雕。梦里那昂首嘶鸣的战马又一次揪起他的心。便走过去,伸手将马雕握在手里,端详起来。这是他上次去大连时买的。大连北边的岫岩县以产岫玉闻名。岫玉与翡翠不同,是一种粗旷型的玉,色泽比较杂。偏黄,偏绿都有,通常用于雕塑。而翡翠则主要用于首饰。他买下这尊马雕是觉得自己终日奔波不定,是马的命,以此也算慰籍一下自己。土黄色的岫玉色泽在灯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彩。齐月将玉马放于玻璃茶几上,默默地凝视着它。玉马腹下一道深色的条纹引起他的注意。他孤疑地重新拿在手里,放在台灯下,拧亮了灯照着看,是一道裂痕。他一惊,买来的时候,没有这么一道裂痕。他想可能是叶晨不小心摔坏了。这一点缺憾,搅得他十分心烦。

  他步入阳台,深圳的晚上还有几分凉意。这风一吹,齐月的心陡然一沉,这马与梦中的马,还有梦中的那个长得似秀的女孩,莫非,秀有不测?他这么一惊,出了一身冷汗,便疾步折回厅里,取了手机,到阳台,轻轻拉上阳台玻璃屏风,以免弄醒叶晨,他拨通了秀在上海的扩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秀的消息了。电话通了,“您好,飞天传呼”

  他压低嗓门,说:“请呼3356”

  “对不起,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齐。”

  “齐先生呀,机主给您留言说她已经毕业了,她祝您幸福,她会永远怀念您的。”

  “还有别的吗?有没有留下电话号码?”

  “没有。”

  “噢,谢谢。”齐月收了线,扶着栏杆,长长地叹了口气。秀真的离他远去了。

  他拉开阳台玻璃,抬头却见叶晨披着睡衣,站在厅里注视着他。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他,“这么晚,给谁打电话呢?”

  “没什么,一个朋友。”齐月摊摊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他沮丧得象丢了魂似的神情,并没躲过叶晨的眼睛,她拿起茶几上的玉马,放回书架。

  “你没摔过这马吧?”他问。

  “没有呀,怎么了?”叶晨知道这马是齐月的心爱之物。她每天都会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擦一遍。玉是越擦越亮的。

  “你瞧这腰下有一道裂痕。”

  叶晨细细地瞅了好一会,迟迟疑疑地嘀咕道:“昨天,还好好的。”

  “睡吧,明儿再说。”

  齐月又多了一件半懂不懂似明不明的事。那铜钱,这梦和马,都是玄。人说玉是有灵性的,但他无法琢磨得透。这世上的事情,常理想不透的那就是天机。

  这年到八月份的时候,销售奇迹般地越过了三千万的大关。齐月终于舒了口气,心里头也放下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刘一传的风言凉语因此就少了。齐月将他百分之十红股分红所得买下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也巩固了他的地位。

  大连收购项目的前期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根据集团一贯的策略,这样大笔的收购是要依靠部分地方融资的。齐月便打算采取半个月在深圳,半个月在大连的工作方式进行管理。王毅尽管还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基本也能稍稍放手。

  虽说,前前后后已经来几次大连了。但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梁超也常常给齐月介绍大连人引以自豪的天津街、滨海路、旅顺港、棒锤岛、时装节、足球等等等等。但大连在他的印象中仍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齐月崇尚一种自然的美。所以,他觉得最美的地方应是棒锤岛和滨海大道。第一次来大连时,梁超带着他走马观花浏览了一路,令他赞叹不已,这次在大连的时间稍长,而且也不如深圳那么忙,便终于有一天空闲的时间。他自己驾着车,从付家庄驰上了滨海大道。

  九月的大连,已经有了一些凉意。齐月打开车窗,让清新的海风和湿润的潮气吹进来,闻着一股特别的咸鲜味,这是原汁原味的海的味道。车驰在蜿蜒的海岸上,可以俯瞰山崖道路下茫茫无际的大海,海面浮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使这海景更添几份凝重和浑厚,深不可测。沿岸的风光和海景,更增添了他的豪迈和激昂。拐过一急弯,望见前面一座山崖伸入海中,弯弯曲曲的小道,一直延到海边。不禁勾起他下到海边的兴趣。于是停了车,疾步走过去,兜了几圈,穿过松林下到岸边,踏着嶙峋的礁石,这时,天空忽然飘来一阵急雨,齐月连忙躲到山崖下凹进去的一块半圆形的洞穴里。上面搭着一块木板的雨蓬,好象原先是用来做小摊点的。他弹拨着衣上的雨水,却听见一边传来一串玲玲朗朗的笑声夹着几许慌乱。他不经意侧头看去,眼前一亮,是两个很有味道女孩,她们朝他友好地笑笑,犹豫了一下便挤进洞穴里,这海边也只有这处避雨的地方。三个人刚好也能站下,还余一点位置。挨着齐月的那个女孩稍显丰满,打湿的衣服贴着娇柔的身体,那有些高耸的前胸,只瞟一眼,竟让齐月大脑迅速膨胀心潮涌动起来。她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淡蓝色的郁光,令他心颤而忽生些许美丽的幻象。秀之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齐月竟盼着这雨越下越大。

  两个女孩说说笑笑,一边擦干着湿漉漉的头发,不时有意无意地望他一眼,令他浑身不自在。他不善于与陌生人搭腔,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想和做是两码事,他担心被误解。

  旁边那女孩伸手并拢了五指接着雨水搓洗着。齐月见她白皙的手臂和纤柔的手指,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千手观音的图画来。雨水滴在手背上,不小心溅了她一脸,她尖叫一声,这雨水竟也溅到齐月的脸颊上。那女孩瞧他脸上挂着的水珠,脸刷一下红了,很难为情地看着他。他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便抬手擦了擦。又伸手到裤兜里左右掏找纸巾,怎么没有?心里嘀咕着。

  那女孩忙递给他一张纸巾,说:“真不好意思。”

  齐月接着纸巾,擦着脸颊,香喷喷的纸香很好闻。

  这海边的过路雨,来的快也去的快,一阵子就停了。然后,从海岸上到山崖,齐月竟做了一回名符其实的护花使者。雨浇了山路,有些湿滑。他回头看着她举步艰难的样子,便说:“要我帮你吗?”

  那女孩便将手伸给他。他拉着她秀巧的手小心地攀沿着。这山径石阶极为陡峭,上山可比下山难多了,尤其是两个人。这时,他才仔细地看她的脸,圆中见方,一头被风吹乱的短发,着一件淡蓝米格的衬衫和深黑的裙子,洋溢着青春的色彩。

  齐月感觉到她的手柔软细腻,掌心微微沁着一丝汗,靠得近时,散发出淡淡的少女清香,伴着海风,绕着他的周围,令他不禁飘飘然然。这样的情景遇见这样的女孩,也是极其美妙的事情,该是有缘吧。

  齐月和她们结伴而行去过其他几个景点之后,便驾车送她们到斯大林广场。他没有问她们电话,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实他想问,但最终没有。他猜得到如果继续下去,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事的,这样很可怕。他对于自己与某个女性的直觉,从来都是很敏感的。他相信一见钟情。当然,生活中美丽的偶遇也是很多,常常会相识令自己有些心动的人,往往就此分别再也不会重逢,既然如此,又何必太牵肠,如真的有缘,还会见面的。他也信缘份。

  然而,世上有缘的人就真有缘。一个星期之后,齐月去北方信托拜访张总时,竟然看见那女孩端坐在办公室里。她是业务部的项目经理。她愣了好半天。齐月微笑着朝她点点头。他尽量让自己象个绅士。张总说,你们认识?

  他说见过。之后,他成了她的客户,她叫盈盈,柔得象水一样的名字。齐月收购新世纪商城,从北方信托贷款三千万。再后就发生了很多事。这一天,齐月从北京飞回大连,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他有点想她,她也是。于是,他们坐在红茶坊里,喝着咖啡,听着音乐,提到小动物,盈盈说起宠物狗,就眉飞色舞,比划着她曾经养过的一条纯白的雪娃娃,她叫它“雪雪”,好乖呀。可是“后来病死了”她说这话时很悲伤,象是失去了一个朝夕相伴的亲人。女孩子对小动物的热情,齐月能理解。他陪着她默哀了那么几分钟。然后,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他给她和佳佳讲了一个故事。说她们的爱情和一生都写在这个故事的答案里。于是她绯红着脸,托着腮帮,心底虔诚地听他说话。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浓浓的男人味,很磁性,很霸道。

  他递给她和佳佳每人一张餐纸和铅笔说:“我让你们写,再写,别说出来。”

  “有一天,你将去一个地方,走了一段,路中间有一只杯子,你想象一下杯子是什么样的,你捡还是不捡。”

  盈盈想了想,拿笔写了几个字。佳佳觉得有意思,禁不住自己暗暗偷笑。齐月心想这两个女孩蛮好玩,真听话,于是接着讲:“再往前走,出现一条小溪,你想象这小溪的水是清澈的还是混浊的,你喝还是不喝?”

  “口渴就喝。”佳佳忍不住说。

  齐月示意她写上:“如果你捡了杯子,是用杯子喝还是用手捧着喝?再往前走,前面有一条河,想象一下这条河的景象,是宽阔,还是深的,浅的或者其它的情况。河上架着一座桥,这时候,你是淌着河水过去,还是从桥上走过去?”

  盈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于是仔细地端详起齐月,齐月被她的眼神逼得有点不自然,便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继续道:“再往前走,上了一座山,山上有座房子,你想象这个房子的样子。比如象城堡、象宫殿、象破旧的小木屋等等。好了,再走进屋里,厅中间有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花。想象这束花的颜色和香味是怎么样的?”

  “可以有两种颜色吗?”佳佳问。

  “可以,这时候,窗外,有个英俊潇洒的男孩跟你打招呼,他说,窗外有很好的风景,你相不相信他?跟不跟他走?”

  盈盈和佳佳听到这儿,一同扑哧一笑。

  “从屋里出来,有一堵墙,这时,你必须到墙的另一边,那么,你首先想象这堵墙的高度,然后选择是翻过去,还是搭梯子过去,或者绕过去。之后,再往前走,有两条小道,左边是森林,右边是村庄,你去哪?好了,故事完了。”齐月将她们的纸条排开放在桌台布上,借着烛光看了一遍,然后诡秘地笑笑。盈盈急不可待地将脑袋凑过来:“怎么样,啊,可别耍我们啊。”

  “放心,哪敢,唔。”齐月将纸条推到中间,以便她们都能看见:“路上的这只杯子,是追你的第一个男孩,你们都没捡,看来你们都拒绝了。小溪是你遇见的第二个男孩,盈盈没有喝,又拒绝了,佳佳是捧着喝,水是清的,哟,佳佳的初恋挺狂热的,那个小男孩是不是文质彬彬的?”

  佳佳只是笑,盈盈若有所悟地看看佳佳,那意思还真有那档事。

  “这条河是你遇见的第三个男人,盈盈写的是深沉的,并且淌过去了,看来这个人比较成熟,你们相爱了。佳佳呢,宽阔的游过去,佳佳你又恋爱了,嘻嘻这个人比较善解人意,你又爱得死去活来。”盈盈听他这么一打趣,笑得前俯后仰。这个故事的趣味性大大出乎她的想象。

  “别笑。”齐月一本正经的样子:“下面这个问题很严重,山上的房子是你未来的家。佳佳写的是草房,我的天,你就住这个,不过倒蛮有诗意的,佳佳未来的家一定很有情调,盈盈写的是小木屋,也是很有情趣。如果你写宫殿,那你变成了富婆了。别闹,别闹,再往下说,这屋里的花象征着爱情,佳佳,你不仅浪漫而且热烈。黄色代表浪漫,红色代表热情奔放。盈盈写的是紫色,情意绵绵还有点别致。”

  “窗外的男孩是婚外恋,怎么佳佳你有婚外恋的倾向,哈哈……”佳佳涨红了脸,大呼上当,伸手来夺纸条。盈盈想齐月这家伙真诡。齐月收住笑,接着说。

  “这堵墙是你们在人生道路上遇到的困难。盈盈写的是:墙不高爬上去。佳佳是绕过去。”齐月看到这,停顿了一下。盈盈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一个挖掘潜意识的问答故事,常常可以透视出人深层次的东西,尤其是对女孩子,更是如此。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盈盈:“你常常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克服困难,而且很有自信。佳佳一般是找捷径,看来遇到的难题不多。这个森林呢,是代表孤独或清静,村庄代表热闹和群居,这是你们的晚年生活。”

  齐月看看盈盈写的森林,于是又皱皱眉头。

  盈盈默默地端起咖啡,故事的结束居然很深刻。她想起自己这二十几年。小时候父母离异,跟着爸爸过,而爸爸又常常出差,常常是一个人呆在家,有多少困难需要自己去克服,参加工作之后,也是凭自己的奋斗。无论在学校还是单位,她都是出类拨翠的。齐月当然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盈盈是个无忧无虑一帆风顺的女孩。

  从咖啡厅出来时,天空飘洒着几滴雨,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佳佳到下车了,嘴里还在嘀咕着齐月讲的故事。这时,雨猛然下大了。佳佳便用手袋顶着头,一路疾跑到她家的楼梯口下。

  等齐月开车到盈盈家附近时,大雨已是倾盆而注。雨水已经从道路两侧的排水管道漫了上来,淹掉了通往盈盈家门口的小路,这风雨交加的晚上,更是漆黑一片。齐月的车是开不进去的,他犹犹豫豫地打亮车灯探照着路面说:“怎么办?我护着你跑过去吧。”

  “这么大的雨,出去一定成落汤鸡了,我自己去就行。”

  “不怕?”

  “不怕,你亮着灯,给我照路就行。”

  盈盈打开车门,雨水哗一下扑了进来,湿了她一裙子。她尖叫一声,忙将门关上。这雨太大了。车窗被敲打得辟辟啪啪地巨响,水注从车顶汩汩而下。大连的雨就是这样,风劲雨急,来得快来得猛。

  盈盈无奈地看看齐月,湿透的裙子令她有点尴尬。

  “要不,在车里坐一会儿,等雨停了。”齐月说。然后,打大了车里的暖风,以便吹干她打湿的裙子。其实,他倒有点高兴,她可以在车里多呆那么一刻钟。每次送她回家,目送着她下车之后,心里就觉得空空荡荡的,盼着她突然折转来,再说几句话。

  “多不好,让你陪着我对雨发呆。”盈盈抱歉地笑着说。

  “我愿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人听起来真真假假,假使忘了自己是结了婚的人,这话一定会直接些。他总是有顾虑的,不知盈盈会怎么想他。但盈盈的脸颊还是淡淡地荡起一点红润。垂下眼帘伸手去开音乐的按扭,掩饰着自己的羞涩,放出来是一首黑人的歌曲,音域非常的宽厚。

  “你喜欢黑人的音乐吗?”她问。

  “对,很有动感。有时候,开着车,听着音乐,象在大街上滑着冰上芭蕾,那种流畅的心情,真是舒服极了。其实,车是人的一部分,象一双脚,一双手,我打着方向盘,倾斜着身体,这动作就如同滑冰。你瞧,就这样。”齐月斜着上身,做了个滑翔动作。

  “你会滑冰吗?”她觉得有意思,便好奇地问道。

  “不会。”他稍显遗憾地摊摊手。

  “今年冬天,我们去滑冰,好吧?到冬天了,这里的湖呀,河呀,都冻上了,就是天然的冰场。”

  “那你得教我。”他在脑海地想象着两个人滑冰的样子,她的手很软,不过,也许会戴着手套。

  “好呀。”盈盈望着窗外,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齐月顺着她的视线,望望便说:“要不,上我那儿去拿把伞,等雨小一点,再送你回来。我煮的咖啡不错的,你可以尝一尝。”

  “那就去尝尝你煮的咖啡吧。”盈盈朝他嫣然一笑。齐月打着火,汽车淌着水缓缓而行。盈盈从手袋里取出一瓶香水,轻巧地拧开瓶盖,点一滴在手指尖,放到鼻翼下嗅了嗅,很陶醉的样子,然后,又将手指伸到齐月的鼻翼下,晃悠了一下,歪着脖子问道:“香不香?”

  “香。”纯朴的野草芳香。

  “夏奈儿五号,这是我最喜欢的香水。”

  “我觉得你比香水更香。”他认真的神情,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一愣,然后就笑了,笑得很灿烂:“没发现,你嘴那么甜。”

  “不是甜,是真心话。”

  盈盈又羞红着脸,拧上香水瓶盖,回味着他的话。女孩子总是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搅得心绪如潮。她对齐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第一次,在海边,遇见他,让他牵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亲切感,好象自己就应该交到这样的掌握之中,一阵阵温馨从他的掌心透入她的心坎。分手之后,这种感觉仍旧一直牵绕着她,直到后来在办公室抬头猛然见着齐月时,她差点就激动地扑了过去。可是,当她知道他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之后,这一切就象是冬天里的湖面冰冻了,里面是热的,而外面却被冰层重重包围。齐月拐过一幢楼,贴着路边停下来,这雨还是那么大。他琢磨了片刻,对盈盈说:“你在车里坐着,我上楼拿伞。”

  她点点头,等他挪身开门时,扯住他说:“我也上去,你不是要煮咖啡给我喝吗?”

  “是呀,我上楼拿伞下来接你,不然,这大雨会把你淋湿的。”

  “不,我要跟你一起冲上去,那才好玩呢。”她得意地摇晃着小男孩的短发的头。

  “那你等会儿。”齐月脱下西装,顶着头,从车门出来,疾步绕到盈盈的一边,盈盈从车里出来,钻进齐月掌着的衣服下面,他迅速锁好车门,两个人疯疯颠颠地绕着花坛,冲上台阶,盈盈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齐月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拥进楼门。这二十几米远的距离,已经将他们彻底地淋湿了。那西装也只是从心理上给了一点安慰。盈盈瞧瞧齐月,齐月再瞧瞧她,一样的狼狈像,不禁乐弯了腰。

  上了楼梯,进到家门,打亮灯。盈盈才发现湿透的衣裙紧贴着身体,将自己的轮廓一览无余地展露在齐月的面前。那胸脯骄傲地耸立着。她察觉到齐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迷恋,不由猛地害臊起来。

  齐月有些忙乱地在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他不敢放胆地看盈盈,湿湿的她却越发楚楚动人,惹得他心潮澎湃。从秀离开之后,秀就彻底地成为了他的精神,与雨婷一样被藏在了心底。而这之后,肉体便几乎占据了他对于女人的所有。第一次看见盈盈时,他就被她的美妙的身体和泛着郁蓝色光彩的眼神所震撼。他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故事,说有一个绝世美丽的女人因犯罪被法官审判,在庭上当法官宣判她是否有罪时,法官恳求道:“你可不可以让我们目睹一下你的胸部?”于是,这女人解开衣衫,露出一对美艳绝伦的乳房。顿时,全庭鸦鹊无声。法官惊叹了一句“感谢上帝”然后宣布她无罪。这个故事一直记在他的脑海里,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动人。每次看见盈盈,他就浮想起故事中的那个女人。但次次,他又强力地克制自己,这真是一种难以抒怀的折磨和痛苦。

  盈盈张望了一圈,然后本能地往洗手间走去。

  齐月见她朝那边去,便说:“你冲个凉吧,我给你拿睡衣,凑合着也能穿。”

  “唉,好嘞。”她也别无选择。

  齐月听见洗手间的水响,才意识到自己也该将湿衣服换了。

  盈盈淋着温热的水,舒爽多了。擦试着光滑的肌肤,心里思量着,这讨厌的乳房,差点让自己下不了台。齐月要是没有结婚该多好,不然,一定要迷死他,弄得他神魂颠倒。洗手间里很整洁。她瞧见放在水台上的刮胡刀和剃须泡,觉得特别的男人。这么一想,不禁有点春心浮动,对齐月有了那么一点点渴望,渴望他突然闯进来,将她粗鲁地抱在怀里。马上,又觉得这种渴望有些羞耻,她从来没想过要爱一个有妇之夫,她瞧不起这种女人。

  齐月将咖啡豆碾碎了,放入咖啡机,然后,很熟练地加上适量的水,按下开关。他又去柜子里取出两支他最得意的小陶瓷杯和小勺。模样非常乖巧别致,盈盈一定会喜欢的。

  “齐月─”他听见盈盈在浴室里叫他。

  “怎么了?”

  “给我睡衣。”

  “噢,就来了”

  盈盈从浴室扇开的门缝里伸出手来,那白皙的手臂沾着水珠,令他一阵激荡,一阵心乱。

  “给我呀。”她说。

  “噢,”他忙将睡衣递到她的手中。她接过之后,轻轻地合上门,没有关严实,留出一点小缝,带着芳香的热气从那儿冒出来。象是一种暗示召唤着他。于是他的心猛一下几乎又跳了出来。他从浴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浴室。他站在门外说:“盈盈。”

  “嗳……”

  “我,想看看你……”

  没有回答。

  “你听见了吗?”

  仍然没有回答。

  “那我进来了。”

  “别──”

  齐月去推门,门被猛地顶了回来。但没有听到她拧上门锁的声音。静静的,悄无声息。感觉得出来,盈盈的拒绝并不坚定,那是一种渴望与现实的徘徊。齐月定定地站在那里,跨越这个徘徊对于他同样也是一种艰难。他听见门那边盈盈短促的呼吸声,似渐入佳境时的轻呤,这激励着他稍一使劲便将门推开了。

  她是一个天仙,洁白如玉。

  齐月将赤裸的盈盈一拥在怀,温热的、柔柔的,透着一缕芳香的肌肤,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悦。盈盈贴着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栗着,“我好怕。”

  “不怕……”他柔声地说着话。轻吻着她的额头。在她的手臂之间是紧贴在一起丰盈的乳房。她双臂护卫着。他埋下头去亲着她深陷的乳沟,叫她禁不住哀唤起一串。他拉下她的手臂,那双乳便如瀑布一样垂落下来,这是一对纺锤状的丰乳。齐月屏息着呼吸,将那凸俏的乳尖啜在嘴里,用舌尖包围着她。

  他将她放倒在床上时,几乎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妙绝伦的女人。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他关于女人所有的畅想。

  齐月拥着盈盈的身体的这一刻。她突然间没有了主张。她害怕他真的要她,害怕自己守了二十四年的闺房在今夜终成了新房。她原来是梦想着这一切将伴随着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然后,躲在羞羞涩涩的红盖头里,坐在雕龙玉凤的床头,翘首期待着新郎一点点将她揭开。然而,齐月的一拥,竟也拥碎了她的梦想,竟也让她难以抗拒。她好似一只飞蛾,明知那耀眼的光明是一种美丽的错误,还毅然绝然地扑了过去。她无意间竟为他守了二十四年。在这个年代,这样动人的女孩的确是一个奇迹。齐月伏着她的身躯,探探索索地痴爱着她。她紧闭着嘴唇,抗拒的心仍在弱弱地挣扎着,低低地喊:“不,不要。”她已经感觉到他进入到她的世界里了。这心底最后的阵线终被这个男人摧垮了,已无路可逃。

  齐月感觉到她的肌肤与层层包围着男人之间的紧张呼吸,慌乱而无序地一张一合,犹豫而又急切。

  她想,这二十四年等来的情书原来是这样写的。不是她想象中的狂草,也不是秀丽的仿宋。它断断续续,似刻着的碑文。齐月像是一名孜孜不倦的工匠,一遍一遍地爱抚着亲吻着她,一刀一斧地雕凿着她,那既有被凿的痛楚又有成就的兴奋将她折散了架。她捧着他的脸,固定在她的胸前,这守了二十四年的青春花终于为他尽情地绽放了。

  他说:“你是我的人间天堂。”

  第二天,他郑重其事地将这句话留在她的call机上。call台小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问了几遍。他猜想也许还没有一个男人对这位call台小姐疯狂过,这或许是她的不幸。

  直到第七天,盈盈才真正体会到性爱的乐趣。在此之前,阵痛多过欢悦。每次,齐月小心翼翼地滋润着她的时候,她便咬着牙默默地想,只要他快乐就好。

  第七天,她觉到身体所有的部分都在被他打开,那是一种冰上芭蕾滑翔的舒畅。

  如果一个男人教会一个女人,领略到什么是女人的真正含义时,这便意谓着一场飞跃。这场飞跃,足以让她暂时忽略许多问题。

  “你要懂得珍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她依在他的怀里说。

  “我会的。”齐月说。他为她的乳房而痴狂。没想到,许多年后,那故事里的女人竟也出现在他的怀中,盈盈真正是他的女人了,而且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他从她蓝蓝的眼神里看到里她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他是她关于男人的第一次。但雨婷不是,这是他一辈子的错误。秀从某种意义上就没有开始。叶晨也不是。他原以为自己不太在乎第一次的问题。然而,盈盈却将他埋藏在生命最深处的私念无情地挖掘出来了。他终于发现与叶晨结婚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并不完全是她对自己在生活方面的苛求和其他种种理由。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其实是一个平庸的、自私的、贪婪的家伙。他不敢去见雨婷,是不敢面对已经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的她。他没有勇气去接受这个残酷的遗憾。而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在竭力地逃避着这个现实。

  他需要从罗霄山的怀抱中走到真正的大海中来,盈盈是在海岸边的一块碑。

  然而,生活终究是生活,它是一种欲望与现实交汇而成的河流。在他们之间,有一点总是难以抹去的屏障。常常是在他们温情蜜意地窃窃私语的当儿,那手提电话或房间里的电话就会骤然响起来。他便充满了担心,盈盈听听他的语气,猜到是她,于是索然无味地静静走到一边去,或者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或者无聊地翻着更无聊地杂志报刊。每次这样之后,他们就很不自然地重新酝酿彼此的情绪。她知道那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她既希望他不是一个狠心得可以抛下妻子的负心郎,又不愿让自己委屈于一种情妇偷欢的氛围之中。

  “我会娶你的。”他说,“我不想你有情妇的感觉,我爱你,只不过是,我们在开始之前,我还没来及准备好,我需要时间,给我时间,好吗?”

  “可是,谁给我时间?”她仍旧想哭,她认为齐月只是安慰自己。

  等齐月在那边打电话时,她拿下手袋,掩着面冲下楼去了。

  齐月听到“咣”一声门响,才意识到她走了。于是匆匆结束完谈话,追下楼去。她已经上了一辆的士。不管怎么喊,都不停下来。

  他打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就关了,便猛call她。call了她十几遍之后,他只好放弃了。到晚上九点多,她仍没有复他的电话,这让他不禁担忧起来。有时候,女孩子倔起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于是他又执着地call着她。

  这边,盈盈正在街边的一家露天酒吧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佳佳按住她,劝慰道:“别喝了,他call你几个小时了,你就复个电话吧,不然,他会担心你的。”

  “不管他,凭什么呀,我真懊悔自己。”她撑着额头,这酒喝得让她有些昏昏沉沉。

  盈盈望着她无言以对。

  这时,她放在手袋里的call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不说话了,走到一边去复电话。

  她压低着声音在电话里嘀嘀咕咕了一大堆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旁。

  “笑什么?”盈盈见她神情怪怪的,似笑非笑的样子。

  “没什么,一个朋友要来。”

  “谁呀?”

  “我男朋友。”佳佳诡秘地笑笑。

  “你男朋友?是哪一个?怎么没听你说过?”

  “一会儿就知道了,不喝了吧?我男朋友见了还以为我也是酒鬼呢。给我点面子吧。”佳佳趁势将她的酒杯夺过来,倒掉剩余的酒。

  几十分钟过去了,要等的人还没来,而酒吧邻座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她们俩,佳佳左顾右盼,有些坐立不安。“怎么,奈不住了?”盈盈笑着说。这时,走过来一个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小狗狗。”盈盈瞧见就有点激动。

  小男孩将狗递给她,她轻轻地梳理着长长的茸毛,欢喜地叫道:“是雪娃娃。”

  “阿姨,这只狗送给你。”小男孩怯怯地说。

  “送给我?我不认识你呀。”她惊愕地打量着这小男孩。

  “那个叔叔送的。”小男孩转过身指着后边。

  盈盈抬头望去,齐月站在那里。

  她低着头来回地梳着狗毛默不吱声。心里头却有道不尽的甜蜜感。佳佳在一旁暗自偷笑着,心想齐月真是个有心的男人,难怪盈盈肯为他死去活来的。也许她又在想齐月的一百个好。女孩的心思总是又出太阳又下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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