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会不会来(简写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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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3月07日13:2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胡梅林
齐月将他的新公司命名为“向日葵”。
花了一个月时间完成新世纪大厦的收购后,向日葵公司也正式挂牌。齐月因为有鲁东堂的支持,梁超也是个得力的助手,加上原来打下的基础,公司发展很快。他的生活从此也丰富了许多内容,都是秀写的。
有一天,天不亮,她神神秘秘地跑去海边,录了一盘海浪声。这个早晨,齐月在枕边被海浪和秀兴奋的笑声闹醒。
齐月的房间里,于是也屏添了缤纷的色彩,发生了很多的缠绵故事。秀在这里点缀了自己的存在。花瓶里插着红玫瑰和黄玫瑰。秀说这是爱情的小屋,她还要系两根发丝在门上,齐月叙说的故事却要在这里写在了他与秀之间。
秀兴高采烈地弄来各式各样的大瓶小瓶的洋酒,名字都是又长又怪。她真的要实现她调酒师的梦想了。“每天一尾酒。”她认认真真地从这只小杯捣腾到那只小杯,然后,摇匀了,便成了色彩娇艳的美酒,与齐月共享。她喜欢这种氛围,香香的,醇醇的,醉醉的。
齐月的眼前时时也会浮现盈盈的笑容和娇态。他慎重地考虑过与叶晨离婚的事。然而,他不知道结果将会是怎样。叶晨其实也并无过错,舍不下的当然是明明。将来,他会认为他是个好父亲吗?因而,他没有把握。他不知道秀是不是终有一天也会离他而去。也会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痛苦,令他不敢去想。这屋里的笑,这屋里的色彩,也会在某一天荡然无存,人生真是一场过眼烟云的梦。
他和秀就这样在绯徊与彷惶之中,越走越远。他每次离开大连,回到大连,秀就象家中的娇妻站在港湾送别和迎接着他。他也象大海中飘泊的水手,总是要在秀的港湾离岸靠港,一如盈盈般的殷切。
叶晨还是那样,已经习惯了齐月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深圳的家是他的一个驿站。有一次,齐月问她为什么只谈孩子,不谈谈他。她终于哭了,哭得很伤心。“你说我,只关心孩子,不关心你,可是,你关心过我吗?你体会过我的感受吗?我们结婚这几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每天夜里,别的女人可以躺在老公的怀里撒娇,我呢?我也是女人呀!我唯一的寄托就只有明明了,可是,明明又不在身边,想也是白想,我知道,你为了事业,我支持你,我为你守着这个家。你在外面怎么样,有没有女人,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还要我怎样?……”她泣不成声。齐月在心底筑起的堤坝,在她的泣声中悄然崩溃了。她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如期开业的新世纪国际百货。获得了空前的成功。第一天的营业额竟突破了二百万。鲁东堂很高兴,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微挺的啤酒肚,十分的悠然自得。
因为国际百货的成功,区里市里也都对齐月倍加重视。很多事情都开绿灯。他也开始着手收购一家日用化工厂,计划重新推出一个护肤品品牌,大有那东山再起之势。
齐月有时候一个人闲着,回想往事的时候,越觉得秀是他的星星。每每在黑暗笼罩之时,她便闪耀着弱弱的星光指引他一条朦胧的路。到深圳第二年遇到秀时,秀的美好给了他有理想以来最大最直接的奋斗动力,而那时他只想赚钱买一套房子和一辆车,将她娶过来,金屋藏娇,美此一生。之后,开创事业的第一步便身陷泥泞,几乎无路可走,来自秀的灵感却让他柳岸花明。而后,又是四面楚歌之时,秀竟成就了他的救星。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大连的事更多了,齐月也就更少回深圳。
叶晨在齐月的电话里哭过那回之后的有一天,真正意识到夫妻间竟同过客。没有了以往的心与心的碰撞,没有了疯狂的造爱,没有了心神不宁的期盼。夫妻之交却淡淡如水。于是,她决定做一些努力试图改善这种关系。首先,她得下决心恢复起齐月对自己身体的眷恋和力量。没有性爱的日子是一张白纸。一次偶而看电视得知有一种风魔欧美的药片,据说可以在一小时之内恢复男人造爱的能力,药名叫“VIAGRA”,译名“伟哥”。于是她找遍了深圳所有的药店花了大价钱买下五盒这种蓝色的小药片,幻想着与齐月重渡爱河。
她计划了七天的时间,飞往大连。
齐月不知该如何跟秀提这事,却又不能不提。
秀一声不吭地收捡着属于她的东西。衣服、玫瑰、书籍、唇红和卫生间梳妆台上的香水。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箱子里,然后将那盘枕边的磁带放入卡座,轻轻按下音键,一阵清澈的海浪回荡在房间和他们之间,藏着她的笑。齐月艰难地看着她忙完这一切。
秀勉强地微笑着说:“好了。”齐月过去帮她拎箱子。她猛地伏着他的肩头,呜呜抽泣起来,她问他:“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贱?”
“我会给你一个名份的,我一定会娶你。”他安慰着她,却觉得此刻的自己象个十足的骗子。对盈盈他也曾这么说。他对不起秀。
秀抬起手背揩净泪水说:“不要管我,好好待你太太,我不想你是个负心郎,真的不想。我也不想自己是个坏女人。”
叶晨原以为要用去两天的时间整理齐月的狗窝。单身在外的男人往往都是狗窝。齐月相对好点,但也一定是个好一点的狗窝。他房间的洁净和床单的织物清香,令她惊讶。她有些满足地笑着对齐月说:“是不是趁我来之前,请人刚刚洗过的?挺能伪造现场的嘛。”他便啊啊地敷衍着她,有些台词是预备好的。
她发现厅里的酒柜,排着各式各样的洋酒。便想,什么时候,齐月喜欢起洋酒来了?弄弄风雅,也许是出于商业的考虑吧,倒也没有多问。不过,她在入睡之前还是换了一张床单。齐月冲完凉到床上时发现了这个变化。还有一个变化是,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我终于学会了煲广东汤,你尝尝嘛,瞧你瘦得。”她舀了一小勺喂到他的嘴里。
“嗯,味道很好。”齐月见她直勾勾地看他,便咕噜咕噜喝下肚子。叶晨心满意足地捧着碗放回厨房去。
人说久别如新婚,叶晨赤裸裸地趴在他的身上。她的肌肤虽然不如生孩子之前的弹性,但也丰腴性感。因为没有给孩子喂奶,所以乳房保持着较好的形状,她知道齐月最喜欢女人的胸脯。因而她做了这样的选择。老公,儿子都需要她的乳房。在这点上,她偏心于老公,其余的就几乎全给了儿子。
“想不想我?”她问。
“想。”他有点儿心虚,好象秀正躺于一侧,盯着他脊背发凉。
“你有能力的,只是对我没了兴趣,是吧?”叶晨似乎看出他的心思。
“不是的,不是的,慢慢来,我能行”他连忙说。
齐月将她的丰臀抱于怀中。他对她太熟悉了。他知道揉她哪块肌肉会轻哼出什么样的哀怨,什么样的状况会扭曲成什么样的姿态。当他有一次尝试着从后面来之后,她就常常要求这种动作,并且乐此不疲。“这样更深些。”她说。但这样想起来都销魂销骨的事,已经停熄了大半年了。叶晨想让他燃起来,就算是将这房子烧成灰烬也死而无憾。
齐月努力地刺激着自己的欲念以便顺利地进入角色,却感觉到叶晨的舌尖象蚂蚁一样爬行于他的腮帮和颈脖,然后伸进他的耳朵,纠缠着他的耳垂和脸颊。他说不好是什么位置,只是感觉到她的舌尖的游离和放纵,酥酥痒痒的,这动作有些淫荡。她的手指从他的肚脐一指一指地量到他的龙脉之源,切着他的脉膊上,柔情地动作着爱抚着。他顿时不知所措。几乎有些受宠若惊。
“你今天好象变了一个人。”他呐呐地道。
她依然不倦地撩拨着他,流露出几分羞涩的眼神:“你不是说我不够浪吗?”
“你不要勉强自己,我能行的。”他觉得叶晨如此违心地迎合着他,令他很是惭愧和不安。
“从前我们有过很疯狂很疯狂的。”她说,让他们一同想起了从前和怀上明明的那次。
她胜利了。虽然齐月并不是太好,但终究是重新开始了。叶晨用力抱紧他哭了出来。
后来的几天,齐月竟也勇猛如初。
遗憾的是,齐月白天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逛街,看海景。便安排了公司的一个小女孩做她的向导。每天,叶晨都会兴高采烈地采购回来大堆的东西。有她的时装,齐月的刮胡刀和小皮包,还有明明的玩具,对于女人来说,采购也是一种乐趣。
齐月憋不住还是给秀拨了电话:“你这几天过的好吗?”
“挺好。”她尽量将快乐的情绪传递给他。“在她走之前,答应我,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行吗?”
“你真的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怎样?我们都是女人。她是你的太太。这是无法回避的。你要去面对她,我也是。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子,今天仍旧是今天。”
“你……”他不知该如何说。
“对你太太好一点,别担心我。”她说。便挂了电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秀与叶晨这两个女人的面前,竟然是那么的缈小。
齐月终于抽出一天空来,陪着叶晨去了一趟旅顺口。这也算给叶晨此行画了个句号。
叶晨采购了几大包东西。齐月将它们放到传送带上绑好了拖运。办妥一切登机手续,他们又在厅里坐了一会儿,说了说明明的事。她伸手正了正他的领带,有些忧虑而又语重心长地说:“照顾好自己,有些事情,不要太认真。记住你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了。”她说着,垂下头似要落泪。女人毕竟是脆弱的。
“别这样,下个月我会回深圳的。”他安慰着她。
“不是这个,我有些怕。”她道。
“怕什么?怕我破产?”他笑道。
她抖抖嗦嗦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塞到他的手里,起身道:“这是换床单时,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你也许有很多理由,但都不要向我解释。我不想听,不过,我们很感激那个女孩或者会是个女人,她让你有了自信和能力。我只是害怕因此会失去你,失去这个家。你有时候,太有责任感了,这既是你的优点又是你的缺点。”
他明白她的言语所指。凭手感便知信封里是一只安全套。他竟忽略了。
他与秀常常要准备两只,另一只就塞在枕头下。天!怎么会疏漏了这要命的一处。他呆呆地怔在那里,目送着叶晨掩面而去。她画给他一个极难画的圆。假使她抡起信封砸在他的脸上,他也许会好受一些。她到大连的第一个晚上就知道了发生的故事,却一直埋藏到最后一刻。女人的容忍真象是一把锋利的不见血的刀。
叶晨擦干眼泪,将那五盒蓝色的“伟哥”狠狠的扔进垃圾筒里。齐月根本就用不着它,只是对自己没兴趣。真是自做多情。她让自己沉浸于购物的繁忙之中。不去想那个与齐月同床共欢的女人。其实,她早就怀疑他有着另一个女人,只是不愿去证实她。她了解齐月,他对于女人的追求是永不会停止的,无论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多么美好的女人。女人带给他生命的灵感,这点她比齐月更了解齐月。他身边其实也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他,不然他的房间也不会如此洁净,她理解。但她惊恐着这份理解将最终酿成这个家的坟墓。她甚至想放弃了深圳的一切,偎依到他的身边去,守着他。
回来的几天,接着齐月的电话。她只字未提那事,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当然也不会傻到主动去提及它。对于齐月这样的男人,说与不说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方式。如果他想干一件事,一千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叶晨只是点到为止,不然就会成为累赘,令他生厌,结果适得其反。叶晨寂寞无聊时,不想那问题是不可能的。于是,烦闷的心情又促她去购物。当然,她购物并不是大把大把地花钱,将家当作一间仓库。而是选一些小玩意。给明明买玩具是主题。那一刻,她找到一种无穷的乐趣。做母亲的感觉的确是美不言喻的,可以因此而忽略身边的一切。
她倘佯于一间又一间的商店和街坊。给明明挑了一只乖巧的小熊仔和一只小铃铛。她满心欢畅地幻想着明明欢天喜地的小样子。“妈咪,妈咪,熊熊。”唉,如果能带在身边那该多好。但她不可以不工作。不是钱的问题,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一个只会带孩子的家庭妇女的,尤其是齐月这样的事业不算太差的性情中人。那样,就更容易失去这个家。
不知不觉,逛到东门的百货城。其实,她是很少来东门的。她不喜欢这里杂乱无章拥挤不堪的环境。但今天实在是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这儿来过一两回,第一次是跟齐月一块来的。去的是阿萍的那家店。原先是极其讨厌阿萍的,一个地地道道的俗女人。可后来,觉得她一个人撑一个门店也蛮不容易。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找阿萍聊聊天,也许不算是个坏主意。她想着便踅进那个通道。
阿萍已经看到她了。因为她一直盯着外面。“小田,拿罐可乐来。”她一面吩咐着,一面热情地拉着叶晨,往店里坐,“齐太,今天这么有空?”
“生意好吗?”她笑笑说。
“还不错,好长时间不见你了,齐总呢?好不好?”
“他大部分时间在大连。”她见阿萍的装束似乎比原来淡雅了许多,看着舒服还有点母性。
这时,从里边探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莫约五六岁,结个小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轮廊有几份似阿萍。那小女孩瞧瞧阿萍瞧瞧叶晨,叫道:“妈,这位阿姨是谁呀?”阿萍揉揉她的头,责她道:“没礼貌,快叫阿姨。”
“阿姨。”小女孩叫了一声,就又缩进里面去了。
叶晨吃惊不小,愣愣地问道:“这是你女儿?多大了?”
阿萍不好意思地答道:“五岁了,就是不懂事。”然后,拉开可乐罐上的拉环,递到叶晨的手里。她看出叶晨的疑问便说:“我二十一岁就嫁人了,第二年就生下她,后来不和又离了,就跑到深圳来。”
叶晨见阿萍忧忧的样子,一定有本难念的经。就随意地聊点别的。因为突然蹦出个女儿,所以,她也不便谈起王毅,共同的话题因此少了,坐了片刻,她就起身告辞。
“小小,出来跟阿姨再见。”阿萍朝里边喊。那女孩又探出头来,怯怯地挥着手。“阿姨,再见。”
“阿姨下次再来看你啊,真漂亮。”她俯下身,从袋里掏出预备给明明的小熊仔塞到小小的手中。小小抬头望着阿萍,没有大人的许可,她是不敢要的。
“别惯她了。”阿萍忙伸手来推。
“拿着,小东西,也没有准备。”推来推去,最后便接了。小小道一声:“谢谢阿姨。”又躲了里边去。阿萍送她到通道的拐弯处,难为情地说:“齐太,你别跟王毅提我女儿的事。”
她笑笑没有说话,心想当然不会。接着阿萍又说:“其实,王毅人很不错,如果没有王毅,我这店也开不到今天。只是我不能嫁他。你看见了,我有个女儿,我那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她。王毅是不知道的。”
“我懂了。”叶晨轻声道。她理解,那天第一次进这店里,她就觉得她象个有孩子的母亲。女孩、女人、母亲是女性的三个不同的世界。只有当你真正成为其中一员时,才能够真正体会到其间的内涵。
她想讲给齐月关于阿萍的故事,但最终没有,她担心齐月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当作一则花边新闻,一笑了之。这样便是对母性的污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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