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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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3月26日10:5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流浪爱情
皮皮通常会在午夜醒过来。从不和我说话,只是起身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抽烟,在烟雾的缭绕里,她看起来象只疲倦的猫。
“又做恶梦了?”我在黑暗里注视着她。
她轻轻点头,目光流离远处的灯火里。“我梦到顾越了,他叫我的名字,伸着手,要我拉住他,我却站在那里看着,无动于衷。”
“都那么久了,你依旧忘不了他?”
“是的。”她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我,“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样认识皮皮的了。相遇的时候我29岁,她20岁。那一年,她在上海西南角的一所大学里读二年纪。
第一次做爱,在高潮来临的时候,她叫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顾越是谁?”我问她。“你喊了13遍这个名字。”
“一个男人。”她底着头穿衣服。
“你男朋友?”
“曾经是的”,她看起来很平静,神色淡漠,“不过他已经死了。”
我张着嘴,却无话可说。
她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是一场意外。有一天晚上,我告诉他,我爱上别人了。其实那是个谎言。他相信了,在CLUB喝醉了,开车回去的时候,他的车从外环立交桥上飞了下去。”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问。
“一年多了。”
“你爱他吗?”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精致的镶着钻石的白金戒子。“我曾经以为会是他的新娘。”
我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和一个20岁的女孩上床。我一直认为不到25岁的女人算不上真正的女人。皮皮也许是个例外。她美丽而且年轻。她看起来很快乐,说话的时候总会很开心的大笑。和她交谈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从不谈过去。虽然我从那天起就很想知道,顾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有时候,我们会很久的沉默不语。她盘着腿,垂下眼帘,看着手上的戒子,静静地抽着烟。
她的长发遮住了眼睛,其实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她,你的心里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可是她从不表露。一如以往地坚强带着冰冻的冷漠。
戒子在午后的阳光里闪着眩目的光。
皮皮说,钻石有时候多象一滴眼泪啊,阳光整天地照着,却从不会干涸。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是微笑的。有时候,我开始怀疑,在她年轻的生命里,那个男人是否真正地悄悄走过。刻骨的疼痛在心里,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忘却,就象是只需要轻轻的挥挥衣袖。
人老了记忆就是不如从前了。同居的建议,好象是我提出来的。她也没有反对。搬进来的时候,她的行囊很简单,只是带了一大堆的书。通常我上班的时候,皮皮还在睡眠里。逃课对她来说,已经是种习惯了。晚上回家,我会买好便当带回去。我从不指望一个20岁的女孩会做好晚餐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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