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木之城(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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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4月03日18:21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何从
累累最爱的歌有一首是罗大佑的《恋曲1990》,那也是我最喜欢他在电话里清唱给我听的一首歌。第一次见面是他跑到上海来看我,一下火车,他就按照约定的那样,不管从从长得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都会在月台上抱住我拼命地吻我。那天在月台上,我先看见了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然后我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惊喜地向我走来,我却害羞地躲开了他的嘴唇。在离开月台出站的时候,他还是吻了我,然后将我的头埋到他的胸前……当天的下午,我们去城隍庙,买了一对戒指,在上面刻了对方的名字。
第二次是我去了北京,他的城市。我们在那里手拉手度过了4天光阴,喝同一瓶酸奶,吃同一枚苹果……
我离开北京回上海的那一天,他隔着密封的车窗玻璃,和我拿着手机告别,从我的听筒里,传来他轻轻的歌声。
是我跟他说,唱首歌好吗?
依然是那首《恋曲1990》——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Tammy写于2000年11月5日在上海
两只兔子两只兔子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直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归期在即。
——虫虫,快告别的时候了,也许有句话不太中听,但我们想我们该说一说。
9月15日的黄昏,四个一在与林师傅结算清楚车费后,全体拉我坐下来谈话。——你们想说什么?
——先抱歉在前,虫虫,关于你的妈妈……
——妈妈?
——恩,咳,我是说,这段旅途,你本是来找你失踪很多年的母亲的……现在旅途快结束了……
空气里有凝固的趋向,我突然有些伤感。
——虫虫?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在想而已。
——想什么呢?
——关于妈妈……
——什么说?
——也许你们以为我没有找到妈妈,是全部旅途中最大的失败,但是我不这样想,我在想的是,也许,她并不曾存在过……
……
——别胡思乱想,虫虫!
——我没有,我只是想,也许,这么多年来,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了爱,除了她给过我灵魂与肉体外……
……
——你们也许无法理解我的领悟,当年的妈妈,就是因为爱,才和我爸爸走在了一起,也因为爱,她突然就失踪了,如果,她还爱我和爸爸的话,她不会不给我们留下一点能够找到她的一条线索的。所以,我想,也许在我和爸爸的生命里,她并不曾存在过,时间早已经,将她给抹杀了。
——那么虫虫,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这么收拾了行李跟我们回上海去?
——是的,我要回家。妈妈的积木城堡里,早已经人去楼空,现在的我,想要找回自己的积木城堡。西域很美,美过上海,但是它除了给我那些颠沛流离绝处逢佳境的感觉外,无非就是给我们的内心来了次深刻的洗涤。我还是要回到我的故乡,就象一个孩子,最终要回到妈妈的怀抱里,无论这个“母亲”的意义,是具体的还是字面上的理解。
——回上海吗?
——不是。
——那么?
——想去他的城市,你们知道吗?在我的眼里,所谓的故乡,也只是有我爱的人所在的地方……
整个旅馆里突然地就寂静了下来,他们都凝视着我,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别扭感。
一意孤行的脸上,开始浮起某种微笑。
——虫虫,我的理解是,你找到了妈妈。
——哦?
那个象声词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从我们口中发出来的。
——到自己爱的人的城市去……当年你的妈妈,不也是这样的吗?
最后一天在网界相逢。
好玩回应的速度有些慢。
——虫虫,游戏结束了。
——什么?我是说那对爱情兔,它们长大了,要结婚了,会生小兔子了……
——是啊是啊,爱情完成了某种过程就要开始了历程,而后面的日子是事关天长地久的。
——你相信天长地久吗?
——相信,为什么不相信?
——是遇见了我以后吗?
——是的,很完美的历程。
——是的,一切都很完美,你是个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巫婆需要继续飞行,而能够飞起来就需要魔咒,需要毒药,而制作毒药的原料之一,是公主的血液和王子的心脏……
——好玩……
——恩?
——如果可以,我能够不做这个巫婆吗?失去了扫帚,不用再在城市上空独自飞行……
在电脑的对面,我哭了,我的手在发抖,以至总是敲错字母。现在并不是深秋,但是我却开始感觉到四肢的冰凉,从小就是个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凉的人,而现在,冬天还早着呢。
好玩说,好好在火车上睡上三天三夜,不要上网了,我现在需要的,是调整整个身心。放逐了灵魂那么久,最害怕的是心再也收不回来,也许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会对城市生活有严重的抵触情绪。
他真是个事事为我考虑周到的男人,一切仿佛依照着我的愿望进行着。
一个孩子从大风大浪里走出来,心已经如螺旋般上升又下降,如果一直飞翔,她希望永远不要着陆,如果一直下坠,她希望从此不再爬起……
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火车上的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我不停地梦见自己在空中滑翔,一直滑下去滑下去……每次都在快要跌落到地面的时候惨叫而醒。
他们拿毛巾弄湿了压在我的额头上,我的嘴唇严重地缺水。
风景一如来时的那样,从窗外熟悉地掠过,但是旧日时光,已经彻底远去。最后一个打回上海的电话里,我告诉挂件,我选择了告别……
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一个小故事,说的是一个小公主,她一直生活在城堡里,从来不知道快乐的滋味。她的父母国王与皇后一直为此担忧,他们悬赏征求能够让公主开心的礼物,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和好玩的玩具被送到宫里来,但是小公主依旧愁眉苦脸。正当全国人民快要绝望的时候,来了个牧羊人,他带来一只小狗,表示要献给公主。
他说,这样公主就会知道快乐了,她会在抚养小狗的时候,不停地献出她的爱心与温柔,在这样的施与与关怀他人中,她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小公主一看见小狗,果然露出了微笑。
现在的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小公主呢?
和挂件在一起不快乐的原因,竟然是我一直明明知道他不是合我脚的鞋子,却还是要穿着他到处走,只因为他是时髦的鞋子,流行的鞋子,更重要的是没鞋穿的话那些石头马路会弄痛我的脚板。
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原来竟然会比一个人的时候更孤单……
下火车的时候清点东西,一时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脑。
我居然将妈妈的照相本,遗失在了乌鲁木齐的旅馆里,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的,预备过会就放进包里的。
现在,不管什么说,它确实是失踪了。失踪了。
我耳根开始发烫……
到家的时候人有点神情恍惚。罪愆感充满着我的思绪。
父亲和小橘子来接我的站,但是到了家后,我拒绝他们陪我进我的房间。
我知道走之前的积木城堡还在,钥匙在我的手里。
妈妈没有回来,城堡也许不会倒塌了。我这样想,突然觉得自己的冷酷与自私。孩子有的时候,同样也会忽略大人的心情。
门被旋开了,我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灯的开关。
出去了一个月不到,应该还记得自己房间里的灯开关的。
刚刚摸到墙壁上一个突起物,突然脚下一个影子嗖地窜了过去,毛茸茸的样子。灯光在这个时候骤然亮了起来,那物事也在我的视野里清晰地形成一只大黑老鼠的模样。
——妈妈呀……
我双脚一跳,却踏了个空。人整个地向前倒去。
倒向面前的积木城堡。
想用双手阻止自己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听见城墙一块块掉落在木地板上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
……
在一堆废墟的中央,我终于哭出了声音来。
这整个人最脆弱的当儿,我想起了好玩,那一刻他突然成为了某种精神支柱。
Icq上的绿色小花绽开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名字空荡荡地飘零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的时候我就个名字挂着而人却走开了的。
好玩这样解释过自己有时候在线上毫无反应的理由。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键盘其实是最沉默的东西,起码它根本无法为我呼唤到对面的人,当他没有用心与大脑面对屏幕的时候。
零散的积木满地铺散着,我独自盘腿坐于其中,电脑高高地在我头顶的桌面上,发着刺目的光芒。
手机响了,我如被点燃的爆竹般跳将起来,似乎是抢着去接电话的。
对面的声音是好玩。
——虫虫,我决定见你。
又一个爆竹。我闷炸。
——虫虫,听见嘛?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为什么?
我一时懵掉,只丢过一句其实很没意义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见你,为了证明心里某种膨胀着的感觉。
我又一次哭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爱哭鼻子。
——好玩,你知道积木倒塌了吗?
……
——好玩你听见我说话吗?我知道手机的信号非常好,你在听吗?
——恩。虫虫,答应我,不要再这么敏感好吗?不过是个玩具城堡,积木本来就是给小孩子搭了然后推倒然后再重新来过的。
——但是我清楚一点,我不会再搭出原来的形状了……
——虫虫,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也许我们还有精力,却已经没有了时间……——什么意思?
——见我吧,你的旅途已经完成,巴音的那个男人不会是我,失踪的母亲也不会是你的未来……
然后他告诉了我他所在的城市,那个春天的时候会有柳絮满天飞冬天得时候会有漫天细雪的城市,灰蒙蒙,却干净得大气而古典。
他说第二天就飞到上海来看我。不管我长得啥模样,是丑是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都会作出他必须作出的承诺。
整整一夜,我明白如果世界上有失眠这种症状的话,那么我所患的,便是最严重的一种。
快天亮的时候,好玩说要下了睡一会等下就去机场赶飞机。我许诺会去接他。
关上icq的时候,看见邮箱里显示有新的邮件。
是一个陌生的网站发送过来的。署名是给我的。
——亲爱的何从小姐,很高兴你顺利回到上海,希望你这次的西域之行玩得愉快而满足。作为我们网站的“网恋终结者”游戏的第一个参与者,我们向你表示祝贺并且致以衷心的感谢。祝贺你圆满地完成了整个游戏,感谢你投入全部的精力来配合我们完美地实验了整个情感过程。
“好玩”是我们为游戏度身定做的一个梦中情人级人物,是根据来自你的聊天记录以及脑电波传达的讯息而设计的符合你所有愿望的人物。并且模拟人声也达到了不错的效果。显然,这次游戏的设计与试验是成功的。作为对你的配合与支持的回报与奖励,请你在本周内带上金属蓝手机和电脑,到上海xxx路x号xx大厦x楼x座来,一方面退还我们提供的网恋道具,一方面领取我们给予你的丰厚奖品……
……
有人在拼命地叫我的名字,在我耳边不停地呼唤着。冷毛巾不停地从我的额头上被换下换上。我知道父亲温暖的大手在紧紧地握着我的。
但是我感觉到周身的剧烈颤抖,寒冷迅速地袭击了我的全身,从额到踝。
小橘子说我的眼睛有一瞬间会变得空洞而干涸,教人害怕。
巫婆的毒药被成功地制造出来了,只是不幸的是,我成为了原料之一。
曾经他在我耳边说了这些那些的话,曾经他在我最脆弱的时刻出现……曾经他让突然消沉的我重新迈出脚步……他甚至说过,他爱我,爱到要我离开挂件……曾经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唱,关于天荒地老……曾经……
我不要啊不要不要那些回忆……
艰难地摸到洗手间,从浴室的镜子里看进去,我注意到自己失血的脸色。连青春痘都已经懒得在那里生存了,这个时候倒希望那里最好有什么东西长出来,才不至于让整张肿胀的脸看起来空洞而毫无表情。
整整一天,我都疯了一样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整理所有的聊天记录——和一个伪造的名字的爱情……
我跟小橘子说我也许快死了,我指着一箱子的白积木说那就是我遗留的大石头,跟巴音草原上那个被雷劈死的男人一样。只是我已经没有了爱人。
——我这样走过千万里,跨越无数个365天,只是为了告诉你,告诉你我爱你。
我走到了你的名字背后,却看见那里空空如也。
而我自己的名字,已经将我的灵魂牢牢地囚禁。
眼泪滑落了我的眼眶,我突然开始深深地同情起自己来。一整个夜晚我都在脑海里涌动着全部的关于西域与网络的记忆。我以为自己终于顿悟了一切的时候,却同样失去了它们。
小橘子认为也许我该叫上一帮哥们去痛砸那缺德的网站,或者将这种没人性的游戏的设计者爆扁一顿。
她不能明白那些伤痛与旅途中的代价,不是痛砸或者爆扁就能解决问题的。在陷入整场以真情作为代价的游戏过程中,没有人逼迫过我。
有一刻我很阿Q地自我安慰的想,也许从来没有人学习过真正地爱“人”,而不是名字或者权势容貌什么的。什么是爱“人”?怎样去爱“人”?如果我当自己不过是爱上了爱情本身,也许这场“骗局”也就值得被原谅了吧。真是可笑。
父亲始终在一边坐着抽闷烟。
——孩子,我建议你该去机场接他。
——为什么?爸爸,他骗了我你还不明白吗?
父亲间歇性地沉默。他的目光里,有某种含义,但是我一时读不懂其间的意味。
快近黄昏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去机场,而门铃却响了,任凭我如何嚎叫,父亲并不搭理我,上去就开了门。
一个看起来英俊但面容憔悴的年轻男孩站在门口,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皮肤苍白,似乎也有些不见天日很久的样子。身上是格子布的衬衫,上面有很久没铺展开的褶皱,看起来衣服也苍老得长了许多皱纹。
他开始说话,那熟悉的声音弄痛了我,曾经在电话里撩拨我的心无数次的声音。游戏的制造者,他不是“好玩”。
但是我却是真实的何从。
他说,
——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我可以原谅你。
他有些惊讶更有些惊喜。但是我将接下来的话说得斩钉断铁。
——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更惊讶了,但是先前的狂喜已经颓败。
——虫虫,你别误会,从我出了机场没有看见你的身影时,我就轰然明白,你真的收到了那封信,我所犯的错误,是我在出发来见你之前,忘记阻止那封信的发送。
我冷冷地扫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想和我玩下去吗?
说完就想关门,他用力地顶住了。
——虫虫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来找你,做我的妻子的。记得还在那拉提草原的时候,我就给过你的承诺吗——等到你的这段旅途结束,我会从我的城市飞来看你。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的低沉,但是仍然富有磁性。
——恩,那之前都是你设计的游戏?
——是的,我专门搞游戏设计的……所有的过程,一开始是我被雇佣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半晌,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告诉我,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实验对象?
——我没有选择你作为我的实验对象,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错在我低估了自己的抵抗力,这家网站想试验的是完美恋情是否真正存在,也就是想尝试通过虚拟的电脑能否制造完美爱情与完美人物。而我,一开始就不是小说里的男主角……
——谢谢,你是来告诉我你现在被解雇了,然后投奔到我这里来吗?对了,你的礼物,记得带走。
——虫虫……别以为你是唯一的受害者,我也是,只是你是被一场游戏所伤害,而我是被我自己……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暗示过是一场游戏的……这不是感情游戏,那是爱情兔游戏,如果说有感情,也是兔子的感情的。
……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我的屋子,而房门也被父亲轻轻地带上了。
——虫虫,如果你认为被推翻的城堡可以重新铸造,愿意尝试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完成更大更坚固的城堡吗?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想死。
我的声音暴躁而绝望,有些哭音。我的脑袋低下来,深深地埋入手心。
——……虫虫,既然你会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这个机会呢?其实,虫虫,虽然“好玩”只是个名字,一个被我操纵着的名字,但是那些电话里,那些网络上的告白,也许有些是刻意准备的台词,但是我说出来的时候,我表白的时候,我同时也在被自己和你感动着……我预见到你会受我的影响的,但我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招聘的时候,那家网站指名要求是对爱情彻底失望只会逢场作戏的人来做完这场游戏的。
——够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我的声音剧烈地沙哑起来,因为突然的失声。
——一场游戏,只要有一个人坚持到最后,它还是圆满的,但是虫虫,如果一场真情,只要有一个人妥协,也许那将意味着幸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尝试重新开始的……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一段台词吗?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积木城堡,脆弱的积木城堡,却是我们心地里唯一的圣地,我们都想维护这片圣地,但是,与海滩上的沙雕一样,只要一个浪头,或者一个手指,就可以让城堡倾覆,而现在,你是面前这座积木城堡的主人。你在进入一个神秘世界,而我,在胜利的地方等待着你……虫虫,你可以不相信现在的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曾经在你数次在西北遭遇险境的时候那些焦急的声音……我是个很好的演员,但我演不出真实的生活。
他的眼中有闪耀的泪光。
我用力吸了下鼻涕,我想鼻涕在灯光下的效果绝对不比眼泪差。
我背转身,欲走向门口。却看见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他在我眼中的形象,从来没有这一次那样高大。
——从从,谢谢你为了爸爸,作出的这次远游。
——不必谢,其实我这次出走,并不完全是为了你和妈妈的破镜重圆……而且,我很抱歉没有找到妈妈……
——我知道,现在我关心的,是你现在的心情,孩子,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抱歉性格上有些不好的东西遗传给了你……不要赌气好吗?下午我让你去机场,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不要重蹈覆辙我和你妈妈的路,你既然可以直面突然而至的所谓厄运,也应该能够接受意外的惊喜……你是我的女儿,一直都是,记住了这一点,爸爸就知道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是吗?哈。
我看着面前两个大男人,突然笑了一下,有些惨然。
——不是我无法原谅与接受,我也愿意相信现在的“好玩”是真的投入了这份感情。但是我忘不了那封明白写着真相的信……我也有自己的名言,那就是,公主的纯情在脸上,巫婆的深情在心底。巫婆毕竟还是个必须独自在城市上空飞行的人……心里承载着一份真情真意,只要她自己记得如何去珍惜与怀念就是了。我想挥挥手不带走一块积木,却被他有力的腕勒住。他的目光炯炯,透明得一如莲花。
——虫虫,你在BBS上的签名里还有一句呢?
——什么?
——“你不让我攥着你的手,又怎么知道我够不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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