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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中关村(六)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4月22日14:0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罗萍

  什么是网络?

  有个电视人说:网络就是有人在电脑上,做了一个网,很多的人都到这个网上来玩,结果都成了网虫。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成了网虫,那些办网站的人梦里都要乐醒好几回。但清醒的人都知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象当年电话出现,手机出现一样。当时一些预言家们都说世界将会彻底地改变,但结果风车还在唱,老人们还是天天守着电话机,等着当兵的儿子的信;该有的一样没少,世界没有颠覆,只是很多人每个月平空多出了一张张电话帐单。

  只有那些有知识的办网络的年轻人,才狂热地相信网络真能颠覆世界。

  据保守统计,2000年1月至3月期间,位于北京建国门的一家五星级饭店,平均每天有两家网站在这里举办开通新闻发布会。北京最老牌的一个IT电视栏目的摄像说,那一阵他经常一天赶几个会,最多的一天达到12个,回到家里腰酸腿痛,做梦都尽是有关网络公司发布会的,吓得一次次从梦里醒来,后来落了个晚上总是做恶梦的毛病。

  网络公司新闻发布会如此频繁,当然乐坏了饭店的销售人员,也乐坏了那些不停叫累的公关公司,还乐坏了一些收红包的跑会记者。另外,基于此,一种新的职业——“会虫”也应运而生。

  一些无业游民从饭店清洁工那里探得开会有红包的宝贵“信息”,一下子悟出一种生财之道:忍痛花个百把十元,买件干净的衣服,终日在饭店门口游荡,看到有网站发布会召开,就趁人多眼杂,在门口处递上一张印着某名牌小报的名片,一个红包轻易就到了手。网络公司当时实在是风起云涌,招聘员工也有些饥不择食,很多职员都是扛了个本科学历,就站在发布会门口充当内行,结果被民工骗走几个红包,自然也就在所难免。听说那些得了手的“会虫”,有时还会给饭店清洁工支付“信息费”,看来也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千年虫”、“会虫”和“网虫”,都有一个“虫”字,有点象“害虫”。(写到这里,看到老同事留一刀发来的一则笑话,用的还是繁体,现把它翻成简体,献给大家。)

  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

  在午夜十二点时,拿起电话拨12个0,

  这样就可以通向冥界,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

  我在国中三年级时,因联考将近而常常熬夜,

  可是总是不专心,想东想西的

  有一次,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个传说,

  在好奇心作祟之下就想试试看,

  而且我还算好了时间,在手表的秒针一指向12点时,

  立刻拿起电话连按12个0,

  结果……

  ?

  ?

  ?

  电话那头竟然真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而且她还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事实

  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她说:

  ……

  ……

  “您拨的这个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这个笑话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又记起一则刊登在一份叫《蓝色e象》的内部刊物上的幽默——

  邮政时代的寒暄:见信如面,此致敬礼!

  电话时代的寒暄:她是哪位?他人不在!

  呼机时代的寒暄:速回电话!生日快乐!

  手机时代的寒暄:她在哪?打错了!

  网络时代的寒暄:她是谁?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后网络时代的寒暄:有人吗?她是人吗?

  这则幽默让我看完后感到有点脊背发凉。总而言之,那时整个中国的网络界都有点疯了。这个“疯”的定义是一个非常有资格的网络前辈下的,这位女士在一个公开场合对媒体说:“我在国外呆了几个月,刚下飞机,就觉得国内的风有点异样,回来一看,发现大家办网站真是疯了。”她的这个“疯”字同样给了我异样的感觉,也许当时这位女士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但我从她这儿找到了“疯”的这种感觉。

  她好象是说中国办网站有点热过了头。

  例证之一:

  邻居某男孩只有十五岁,放假没事在捣腾网站,后来这个网站被一个有名的网络公司收购,你猜猜,收购价是多少?450万人民币!够你活一辈子的。

  例证之二:

  中国高校中一直流行着“托派”、“鸳鸯蝴蝶派”、“麻派”。90年代初,比尔.盖茨一下子成了神话,大家争相效仿,离中关村近一些的高校诞生了一个新名词叫做“上街”,就是去帮中关村的小老板扛箱子卖电脑、攒机器、开发软件,搞一点小创收,然后梦想成为下一个盖茨。不过实话实说,“上街”这个词实在有些老土,因此还不能与“托派”、“鸳鸯蝴蝶”这样悠雅的名词搁在一起。到了90年代末,比尔.盖茨慢慢不灵了,大学生崇拜的人物过渡到了杨致远和李泽楷这样年轻的网络巨富身上。这时候,中国最有名的一所大学,第一个提出“创业派”这个名词。

  勇敢的学生纷纷弃学,走上“创业”的道路,他们的行为既悲壮又前卫,让很多的老人唏嘘嗟叹不已。那时候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天上掉金子了,不冲上去就来不及,钱就被别人全捡去了!因此对他们的行为,社会基本上还是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关怀。

  这些学生的所谓“创业”,一般都与“网络”有关,他们的加盟,使网络行业更加盛况空前。据统计,一个在全世界享有盛名的中国高校,1999年6月至2000年6月一年之内,自动退学加入网络大潮的学生高达数十人,还不包括那些在读的炒更的学生。

  例证之三:

  一个由学校学生举办的创业会,登上了国际饭店的贵宾客座,当天到会的人数高达数百,其间有国际著名的投资银行代表,有经济学家、投资顾问、企业家、博士、教授、留学生以及各种各样的CXO,还有首都各界大小媒体的记者们。值得庆幸的是,那天会议的级别实在太高,那些“会虫”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能够混进来。

  例证之四:

  一个在IT业内颇有影响的计算机媒体,每天都有猎头公司的电话打进来挖人。一天报社总编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朋友语重心长地开导他说:“我要挖你的人了,你可千万别拦着。”以后的一段时间,该总编精神恍惚,食不甘味,整天捂着口袋就象有人来抢钱似的。另一天他办公室的电话又骤然响起,一个稚嫩而深沉的声音对他说:“某总,我们这里留一个CIO的职位,你要是肯过来,给你开N万的年薪,还有N万的期权。”完了小伙子又说:“某总你好好考虑,这是一个没有天花板的舞台,甚至可以让你跳上几段非洲的热舞。”该总编捂着口袋的手,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例证之五:

  硬件厂商全给自己挂了个“e”或者“i”的前缀,中关村一走,到处都是E-Winter、E-Manege、E-run,佩环叮当的;媒体也开始E-media,其它行业受了传染,也去CINNIC申请一个域名,把总经理的照片、公司及产品介绍放上去,开始E了起来。

  那一阵有一种语言非常流行,就是在中文中夹一些英文单词,见着人就English几句,一副E得了不得的嘴脸。那一阵还有另一个词叫“白领”的,也在E时代有了新的含义,一个老太太问她的贤孙,“孩儿,电视里总说的那个‘白领’叫什么,”孙子说:“这都不懂,就是那种说话的时候夹几个英语单词的人,我都会说——奶奶你好Cool哦,你的头发好white。”

  后来经过考证,这句话是高仓的儿子高树说的。

  张杰松也坐不住了,电话最先打给施文斐。

  “文斐你是搞文化的,你给测测,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搞他一个网站?”

  “什么模式的?”

  “操,就BtoC,来一个实在点的。”

  “你信息早该换换气了,现在BtoC没一个挣着钱,没见着亚马逊叫苦连天,听说8848也亏得一塌糊涂,这模式早就成了老黄历了。”

  “那就来BtoB,反正他妈的总得弄一个,咱也找笔风险投资来过过瘾。”

  施文斐咳了咳:“有把握吗?”

  “这不给你打电话来了?咱找石磊、陈文广合计合计。”

  某月某日,张杰松、石磊、陈文广、施文斐哥几个聚在平安里张杰松的房子里,张敏也赶来助阵。张杰松最先发言,张杰松说:“操,我们几个也不是孬种,在单位也都他妈骨干不是?我们能给别人干好,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做点什么。也不难嘛,也就那么回事嘛,申请个域名,再到电报局弄台服务器;租一间小房子,买几台电脑,到清华请几个学生来敲敲键盘。然后哥几写一个商业计划书,一个个找投资商谈。没听说那些投资人拿着钱在中关村找人去花的?你看文斐你有信息资源,搞内容和策划没问题;老石(石磊)懂沟通,销售就是沟通,负责策略合作;陈文广呢,你负责技术管理;另外还可以请张敏他们帮帮忙。你看看我们队伍有了,模式有了,万事具备就欠东风(资金)。可只要你跑起来,就一定能有风,没听见耳朵边已经是风声阵阵?”

  石磊第一个被打动,他于是来了第二个慷慨陈词,石磊说:“没错!钱、人、技术、内容,该说的张杰松一个人都说完了。人活着不就是一种劲吗?我有一个朋友,人家在国家机关做得好好的,有房子有地位还有一个爱她爱得发狂的男人。结果有一天人家不干了,人家说‘我要去西藏!’结果什么没要就去了,几年后回来,很好啊,人家说活得真是过瘾。人家还一女的呢……”

  听到这,张敏在一边小声嘀咕,“这哪跟哪?”

  张杰松说:“张敏你别掺,听人家说完。”

  石磊没听见他俩的话,接着往下说:“我说人啊,就是要敢跟自己挑战,别老想着现在咱们拿的是名企的高薪,你、你、我,”他指了指张杰松和陈文广,“还有你施文斐,也算业内名人了;张敏呢,在摩托罗拉也满滋润的,咱们现在养家糊口都没有问题。可是你想想,这跟有自己的事业比起来,哪一个更有意思?我们现在的活法是按部就班,而做自己的网站,那是换一种活法,改变一种活着的方式。现在市场那么火,势头那么好,如果轻易放过了,实在是有点可惜。我赞成张杰松刚才说的,咱们好好做一做,没准就做成了。”

  张敏说:“唉,石磊,平时看你没怎么的,今天有点黄河之水的意思啊。”

  一边张杰松在做着纪录,一边说:“张敏你别捣乱,今天可是正经的。要不你帮我做纪录。”他把本递给张敏,抬起头来看看施文斐和陈文广:“下一个,你们谁说说。”

  陈文广说:“说这些我不太会,我看还是来点实在的吧,比如说大家把现有的资源都摆一摆,看看有多少可操作性。”

  张杰松说:“今天主要是动员会,不过陈文广的意见也很有道理,咱们就先来点具体的。“施文斐,你也说说,别老坐着。”

  其实施文斐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出来做一把,不是说自己干不好,而是不适合自己。他觉得在报社还不错,又自由又站得高赚的钱也还行。听到张杰松点他,就有点吞吞吞吐吐:“那,那,我们把融资、内容、技术都管了,那你做什么?”

  “自然做CEO呗,这还用问。”张敏说。

  张杰松说:“张敏你做纪录,别瞎起哄。”接着他又说,“大家出来做事,还争个什么名位,CEO我可以不做的。”

  接下来大家就先摆自己的资源,陈文广说:“我可以从单位弄几台样机出来,学校那边也认识熟人,找人帮忙做网页肯定没问题。”

  张敏说:“我姑在小南庄有套二层楼房,还没有租出去,要不我让她租给咱们,租金也好说,算我入股得了。”

  石磊抠了她一眼:“八字没一撇,你就入股了!你还想分钱呢?告诉你,租金照付,股份不股份的以后再说。”张敏撅了一下嘴不再说话。

  石磊接着说,“平时跑销售,认识了不少的大客户,让他们牵牵线,钱的问题应该好商量,关键是看网站做的怎么样,有没有价值。对了,文斐经常出去采访,不也认识一群‘风险投资人’吗?没准用得着。”

  施文斐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哥们,说真的,做网站我还没多大兴趣。”

  张杰松看了他一眼:“弄了半天,你原来还没想干呢?没关系,我们也想听听你的。”

  施文斐接着说:“石磊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觉得什么模式,不如咱们就做个专门的WAP网站得了,肯定有搞头。你想啊,现在WAP手机刚开始露出端倪,可老百姓买了WAP手机,上网去看什么呀。并且手机屏幕那么小,网上那么多的东西,看得过来吗?据我所知,目前专门针对WAP内容的网站还没有,我们不妨抢个NO1,前景应该不错。这一行,张敏最懂,张敏你说怎么样?”

  张杰松一拍施文斐的肩:“我说文斐,你要么不说,这一开口就一鸣惊人,出手就是Wonderful Idea,真他妈棒。”

  大家于是讨论了半天,虽然对WAP那东西有点狐疑,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也就觉得还过得去。

  现在是模式有了,那还得给网站起个名字。去外国人那儿哄风险投资,除了内容、模式、管理团队外,还得有个叫得响的名字。外国人给你投资,才不管你是做门户的、环保的、医药的还是什么别的,他认的就是“中国特色”,这就是所谓的“概念”。“中华网”早早抢了股市的摊位,就与它有一个好名字关系重大。

  说到名字,大家一时都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很久张杰松说,“这个问题干脆留到下回吧,大家回去都帮着想一想,这事还挺重要的。”

  然后又说到人手和工作方式的问题,张杰松是打算破釜沉舟的,就说“所有的事我都先一个人跑着,你们有事没事都过来帮忙。听着,手机都给我全开了,晚上睡觉也不许关,有事你们就给我外面去跑,等到咱们这哪一天运转正常了,你们想来的话再一个个辞职。施文斐你也先别说不干,这事里也有你的一份,干不干你都得干活,别眼根清静一天到晚尽想着跟杜菀莺的那点事。”

  施文斐说:“我和杜菀莺都要掰了,你别往那扯好不好。”

  “好好,我不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张杰松一挥手,宣布散会,然后说今晚这客我就请了。

  出了门的时候张敏悄悄地问施文斐:“好好的,怎么就跟杜菀莺闹分裂了?”

  “我哪知道,看她整天涂脂抹粉的,也不知做给谁看。”

  “别那么疑心重,老婆漂亮点你不也脸上有光?”

  “不是那么回事。”施文斐好象一时也说不清楚,嗫嚅了一下,却让石磊听去了:“那是怎么回事?”石磊插进来问。

  施文斐看了石磊一眼,就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又说:“石磊说说你跟戴卿卿怎样了,别尽来人家这里捡现存的听。”

  “我跟戴卿卿怎么啦?我跟戴卿卿什么事也没有,小姑奶奶架子大着呢。”

  陈文广说:“没有不可攻克的堡垒!架子大怎么啦?开一辆‘大奔’去,我保证她服服帖帖钻你怀里来,这女人,我早看出来了。”

  张敏不服:“你娶你老婆时骑的可是自行车。别把女人都想得那样。”

  “是是是,除了张敏和我老婆,天下的女人都被钱醺坏了。”陈文广赶忙撑自己的嘴。

  张敏横了她一眼,正要反驳,走在前面的张杰松已经拦了车。

  石磊说:“我还开了一辆呢。”

  大家都扭头看他,他得意洋洋地说:“没什么,刚买了辆上海别克,谈恋爱想去哪就去哪。”于是吹了声口哨,去开他的新车去了。

  张杰松扬了扬手,把出租车放走。

  N天之后,张杰松果然辞了在中凌的职务,真刀真枪地干起来。

  但是租房子的时候却有了个小故事。张敏的姑和她姑丈是搞点艺术的,八十年代开过画展,九十年代初做过生意,九十年代中做过书商还卖过电脑,那么多年进入他们家的东西实在数不胜数。偏偏这两老有一个嗜好,就是所有的物件只要进了他家的门,就一律成为宝贝,谁也不能往外面扔,因此可以想象她家里堆放的东西会是多么壮观。也因此他们买了新房子后,这套旧屋也一直放置着东西没有出租。

  张敏虽然自作主张,说是要把这套房子租给张杰松他们,可张敏跟她姑一说,两老就是不同意。最后张敏不得不又撤娇又耍贫,才把房子要了来。房子到了手上,可人家又说了,房子租金多少不在话下,但有一个条件必须得遵守,那就是屋子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动,更不能当成垃圾往外面扔掉。张敏说:“这个好办,谁会往外扔你的东西!”

  看房是张敏陪张杰松去的,另外施文斐没有采访,也被揪来做参谋。没想到那天一进屋,就把张杰松和施文斐吓了一跳。开门进去,迎面一块黑色的帘子,几平米的小厅里,一张又大又笨的铜床搁那儿,床上堆着一捆一捆没有开过封的新书,足足有好几千本,张敏说:“以前我姑他们不是做书嘛,这一本与出版社有了纠纷,刚印出来,堆这儿一本没卖。我姑说了,说不定这些书还能挣大钱。”从小厅的左边进去,是一间大点的房间,大概有十五平米左右。这间房的墙上叠挂着各种各样的画卷,靠窗一张大桌子,堆满了各色的古书,发黄了的,卷边了的,被烧起一个洞的,甚至还有竹简的,让人连放手的地方都没有。墙里是一个合抱的老树根,树根上是一个泥塑像,张敏说:“这就我姑丈,长得怎样?他可爱死了这个泥塑。”张杰松看了一眼,觉得象一个骷髅。

  泥塑的旁边是一个架子鼓,架子鼓的旁边是一些坛坛罐罐,还有很多的陶瓷器皿,另外还有十几个样子古怪的酒瓶。张敏说:“以前这里东西还要多,后来搬了好多到新屋去了。”

  他们再到小厅右边的那间屋子,这间不进还罢,一脚踏进去,你就觉得再也退不出来。那里靠墙放着一张小床,床上是一堆木制的画框。床前地上尽是油画泥彩,几幅看起来永远画不完的油画立在那儿,画面上脏兮兮的,谁也搞不清楚画的到底是什么。旁边是几罐已经发干了的颜料,另有一个插着各式画笔的竹筒,仿佛告诉参观者这是一间不能参观的屋子。张敏指着那几幅画说:“我姑说了,这是画画的最高境界,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出到小厅门口张杰松问张敏还有没有,张敏说:“就这两间,不过我姑说了,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动。”

  张杰松忍不住说:“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玩我们吗?这间不能动,那间不能用,那叫我们呆哪里?我们又不是空气。”

  张敏也有点委屈,想了半天,也没个辙,就说:“那我再跟我姑商量商量。”

  “我看也别商量了,该花的钱还得花,哪一天公司大一点了,客户进来一看:你公司就这呀!脸面都丢尽。我看还是找一间大点的,现在又不是攒机器的年代了,可以在这种地方干。”施文斐平和地说。

  张杰松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我就想做个过渡,公司运转起来就搬进大一点的写字楼,也没想总图便宜。”

  出了小南庄三个人都有点没有目的,施文斐眼尖心细,在一面墙上发现了一则新房出租的小广告,也在小南庄附近。施文斐就说“要么去看看?”张杰松于是掏出手机,拨了一通上面的号码,跟房东说好要去看房,结果就直接奔了去。

  那房主刚买的房,装修好后又不住了,正想找人租出去了事。可听张杰松说是用来办公,就有些踌躇,直到张杰松给他加了五百元房租,才答应下来。好事多磨,一套三居的屋子,客厅用作大办公室,三间卧室一间用作会议室,一间是经理室,一间摆张床,让大家加班的时候有个地方休息。

  这样房子终于有了着落。

  接下来的就是置办用具。陈文广从单位弄了三台不用的机器,捣鼓了几下,就运转起来,然后他们又通过石磊,花钱在美好集团要了五台处理的展示样机;张杰松、陈文广、石磊都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施文斐也因工作需要,新近给自己配了一台日产的“东芝”,因此电脑已基本上够用。桌椅则是他们花钱买的,房子里一摆,虽然有些简单,也还象模象样。因此一开始武器就基本配备齐全。本来那天预备会上他们是想好做WAP站点的,可是后来一想:现在WAP前途如何,还一时难以别断;如果WAP市场起不来,他们的网站就没有前途;即使能起来,也得假以时日,而目前他们只有自己凑起来的那点散钱,如果融不到资金,恐怕难以撑下去。于是决定还是改做娱乐,起了个名字就叫“乐网”,注册域名为www.le.com,既简单又省事,还挺“乐”的。张杰松说这叫“反璞归真”。队伍开进办公室后,他们从外面找了五、六个学生,再招了两大学刚毕业的,总共七八个员工,开始干了起来。这几个孩子年龄都还很小,并且对网络这东西十分着迷,因此大家干得都很带劲。其中五个是搞技术的,两个是做美工的,张杰松再死拉硬拽,把苏蜜娜挖了过来,并由她领衔主演,全面负责这几个员工的工作安排和考勤制度,一场有声有色的网站建设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苏蜜娜打扮仍然十分另类,但却不是一个纨绔女子。她对网页设计很有自己的一套,并且工作起来特别认真,甚至有些固执,一条直肠子,见着谁都敢骂,除了张敏是女的没遭此“厚待”,其他谁都被臭过好几回。苏蜜娜生起气来比任何时候都可爱,一张脸子挂着,劈头盖脸一阵猛击,骂到最后自己就忍不住笑起来。苏蜜娜骂别人的过程都比较短暂,往往五、六句话,把事情说完再加上点评,也就不再继续;而骂起施文斐来,却经常没有个完,一张白色的小脸,围着施文斐喋喋不休,直到施文斐低头傻笑着“认罪”,她才叨唠着得胜将军似的鸣锣收场。刚认识的时候,大家都有点摸不透她,但处得久了,竟然慢慢地喜欢起她来,甚至认为被她骂也是一种福气。

  那一阵施文斐负责网站的内容,再找了梁笑泊来做顾问,整天画一些条条框框,交给内容编辑,然后再把编辑做好的审查一遍,就一点一点地放到网上去。他在报社信息活络,还顺带着收集别人的情报;以前本来不常跑会的,这阵也越来越勤了,拿回来的新闻稿,用完之后就都拿到“乐网”来,没多久,新买的小柜子里就有了一叠。张敏说,“这也是一笔财富,哪天咱发达了,这都成了忆苦思甜的旧物。”

  碰到重要的事情,有时施文斐也做一回间谍,以记者的身份深入敌前,既刺激又长见识。鉴于有了额外的工作,虽然不是自己的,施文斐也觉得满有意思。他想先这么帮朋友做着吧,如果真的干出来了,他离了报社也未可知。毕竟事情多了,呆在家里的时间自然减少,对杜菀莺的事也就懒得去管;有时没事也与苏蜜娜一起聊天,时间晚了索性睡在“乐网”办公室,弄得杜菀莺不停打电话来问。陈文广负责网站后台,白天上班,用电话跟这边联系,晚上就过来加班,跟大伙碰碰头,处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碰到出了故障,他也不得不时常在单位找借口往外溜,躲进电报局大楼的机房半天不出来。

  石磊这段时间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老板高仓。他一边在美好集团上班,一边电话跟那些有钱人套近乎,然后约好时间,让张杰松单刀赴会。如果赶得凑巧,他也能挤出时间,就跟张杰松一起去谈,一圈一圈一轮一轮的,还长了不少见识。业务合作也是重要的一块,待网站开通运行了,必须得跟其它的单位合作,因此对这些,石磊也得开始加以留意。

  石磊的新别克一直没有派上正经的用场,只能当了大家的车夫。这其间石磊也给戴卿卿打过几次电话,让她没事的时候过来转转,戴卿卿也都答应着,但可能是因为太忙,一次没有兑现,石磊也没有时间能够顾上。最近想到网站的合作事情,他又给戴卿卿联系过一次,可她说正在深圳拍什么MTV,才想起皇朝网络正在跟肖芒合作。肖芒的MTV专辑的录制,也都由梁笑泊导演,这一阵梁笑泊也一直没有露头,想来正是在深圳忙着。都是做的娱乐,这倒是一个合作的机会,石磊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张杰松一个“全职的”,所有的事情他全都得管,比如跑工商、跑银行,没水了停电了,网页内容出了问题,技术上发生故障,这些一应大小的事情,他都得全部管完。更重要的是,他还随时都得琢磨着怎么跟人去谈钱,股权该如何算,如何把故事编圆了,网站开通时发布会上说点什么,主题如何定,规模做多大,得请什么人,得花多少钱,影响有多大等等等等。而跟有钱人联络,跟他们去谈合作,则是他当务之急的大事。

  “乐网”每周六开一次例会,哥几个没什么其它事基本都得来。碰到情况紧急晚上也开会,比如网页设计的审定,内容结构的划分,还有技术方案的选择,财务开支的审定,等等,这些都尽可能做到民主而集中。至于商业计划书的撰写,就由石磊去弄了个范本来,由施文斐执笔,大家一条一条地议,做得也满细致周全的。张杰松说:“咱就先这么写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根据具体的谈判对象,咱再具体地修改。”

  张敏基本上充当秘书长的角色,每次会议都由她纪录,并整理成档案,也颇费了不少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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