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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中关村(八)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04月22日14:36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罗萍

  歌德在27岁时写给他的一个情人的情书,“我坐在威茨莱苯的雄伟的石山上,什么也做不成,于是信口吟成下列给你的诗句……”

  一个流浪汉的情书:“你在那灰白的空气里如此灰茫,让我无法感觉到你的目光,你的热吻是否真的存在过?我在期盼你的时刻,心都要碎了。”“你把我的马牵进了你的门栏,可你为什么又长期地不管,我流浪的泪水没有归宿,你到哪儿去了?我的心肝。”

  一个工人的情书:“我们都已经不小了,条件也还相当,你爸你妈没意见,我父母也一样。我们还是把婚结了吧。”

  聊天室里的情书:“美眉,你的手好烫呵。”

  ……

  有个诗人对我们的时代感到愤愤不平,他认为“要成就好的情书,就必须有象样的痛苦”,“我们(原文是‘我’)的时代没有奉献出好的情书,也许就因为没有像样的痛苦。太轻飘,那些爱、思念、苦恼、拥吻、性快感,太轻飘了,就象迷信的人抹在伤口上的烟灰一样。”

  在这个没有象样的痛苦的时代,施文斐有幸读到了半年多来,他的太太杜菀莺女士写给一个叫安童的男人的情书。现选取几段转录如下——

  窗外的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坐在这个小屋子里,听着那嘀哒的雨声,我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喜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想哭的冲动。

  请原谅我的疲惫。

  早上十一点多钟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阳光爬过窗台,穿透窗帘,细碎地洒了一地,我闭上眼又睡了一会,把一个正在醒来的梦重新回味了一遍。

  我渴望阳光。我渴望扑面而来的新的事物。我渴望一切。于是我背上背包漫无目的地出了门。还穿上了一件奔放的红格子衬衣。

  可为什么今天我就是满目凄凉呀,一路上我都想哭,昨晚上也是,这压在心头的哭泣弄得我一整天都有点头晕。我再次开始思考一些关于死亡的问题,以及死亡的壮丽和美。我看见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城墙,以及灰色的人们。在灰色的风中,我朝天安门的方向不停地走,我想共和国的天空应该是博大的,它应该回答一直在我心头悬而未决的问题。

  可是我一直都走不到天安门的近前。

  雨把我的衬衣打湿了,也把我的头发,还有我的心,我在夜色里躅躅而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愿意聆听别人的哭泣,可我真的想哭。我一直想哭。仿佛那哭声已在心里压抑了千百万年。我哭泣,不是因为别人,而只因为内心的悲怜无处可诉。

  我不敢说能够接受你的体会与经验,更不敢说能给你什么新的启迪,因为这些,都需要一颗生机勃勃的心灵作为土壤的,可我现在没有。我很抱歉给你写了这一堆颓废的文字,在你繁重的工作中增加了沉重;我更感谢你能够看完这篇日记(如果你看完了的话),让我的悲伤找到了落点(如果你是的话)。

  (落款是99年10月6日)

  安童回信——

  你的感受是一份淡淡的忧郁和心底里的对生命的一种冲动。其实,你的这种心绪我过去也常有,现在偶尔也还有,生命就是这样地摧残人的感觉和理性,直到某一天你大彻大悟,发现生命中还有一些原本我们忽略了的东西。当智慧的痛苦缠绕着我们时,智慧本身已经异化,使我们自己也变成了非自我的客体,我们当然只好在没有根基的网上抒发我们内心的情结,企图通过媒体、行为、交流、运动等来终结我们自己的寄托。

  你是幸福的,因为你在思考,你也是痛苦的,因为你在思考。但你确实是一个勇敢的人,至少你能理性地面对自己,并希望去自然中感受秋雨带给你的潜意识中期盼的那份宁静。生活中其实有很多无奈的事情,许许多多的东西是我们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而只有思想是我们固有任何人无法剥夺的,但这也注定了你是一个痛苦的人。

  痛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有真正能够回味痛苦,体会痛苦的人,才能珍惜生命的宝贵。何况精神的痛苦在一般人看来本来就是无病呻吟的。

  不知为何我一直不太喜欢秋雨,虽然北京的秋天俏丽迷人,清新的空气不时可以调节人的心情,但我宁可在寒冷的冬季或炎热的夏日,去感受自然给予人的冲击。我愿意自由自在的去感受、去思考、去说去做,绝对不让自己的感受欺骗自己。也许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人生只要真正爱过、恨过、做过,也已满足了。

  人都有一副面具,只不过有些人掩饰得巧妙一些而已。我已不太在乎别人一般的评价了,但不等于我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和看法。我愿意听你发自内心的诉说,因为我认为我能理解你的话,我能领略你文字中带着秋雨的潮湿和心中无奈的泪水。昨日秋雨悄悄去了,留在我们心头的甜甜的苦涩不正是我们对生活的一种回应吗!

  今晚已没有了十五般的皓月,也没有了昨日天河的瀑布,只有瑟瑟的秋风,但月、雨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吗?如果心灵受到了阻碍,如果感觉失去了灵敏,如果真的内心没有跳动的字符,那麽就去睡觉休息吧,也许梦里有一片属于你的星空。

  (落款是99年10月8日)

  杜菀莺的信——

  下午在一个说不上名的过街天桥上,看到一个男人在摆地摊卖他自己的诗集,装帧挺粗糙的,跟他的人一样。我捡起一本翻了翻,那个男人对我说,他因为没有钱,所以印制得不太好。同时他还向我展示了一篇他刚写的作品。

  我突然就想起那个叫冯天岳的“码根码”的作者,不由有些心酸。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和一个出版社的两位老师走在长安街上,他们给我背戴望舒的《雨巷》和徐志摩的《赠沙扬娜拉》,那声音从两个长辈的口里虔诚地诵出来,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在这个物质的社会里,时不时透出一些非物质的声音,让人感到生活的凄美和壮观。是的,我热爱生活,尽管它时常让我无所是从。

  (落款是2000年1月11日)

  安童回信——

  我发现你总能发现生活中我所遇不到的东西,比如卖自己诗歌的落浪诗人。也许我确实走的太少,或根本已没有了你对生活的那种敏感,真希望你永远保持这种天性。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远离了现实的生活,感受往往是很脆弱和苍白的,比如我现在就是如此。我仿佛太久没遇到象你描述的两位老者背诵如徐志摩般诗人诗歌的情形,这是一种生活的浪漫和乐观,我真的很羡慕你。有时候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因为职业的关系或者说因为社会的原因,现实中周围的女孩子太多,而且多数漂亮有余思想不足,与她们在一起除了吃吃饭,打打球,郊外玩玩,偶尔陪着到她们感兴趣的地方去去,不可能有什麽思想交流,说实话进行这种交流也显得怪怪的,而在网络上只有交流,我不可能请你现在吃夜宵,你也不可能请我去酒吧,我们也不需要把时间花在其他方面……

  (落款是2000年1月12日)

  杜菀莺:……

  如果这些文字不是在杜菀莺的邮箱里发现,施文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居然能写出这样让人拍案叫绝的情书;如果这些文字不是他老婆与另一个男人写的,他会对两个人都敬佩得五体投地。那么美的语言,那么美的情绪,那么动人的诉说,那么精美的感觉。可是……施文斐要不是电脑坏了,要不急着赶稿,他就不会用他老婆的电脑;如果不用他老婆的电脑,他就不会看到这些信;如果他看不到这些信,他妈的他就不会……

  可他的电脑坏了,被一个什么“爱虫”病毒感染了。他收到一个邮件,叫做“I LOVE YOU。”他打开这个邮件就觉得不对劲,结果没多久机器就黑屏了。他在他老婆的电脑上调出大量的资料,资料上说那叫做“I LOVE YOU”病毒。还“I LOVE YOU”呢,这个时代,真他妈有点意思。

  他被感染了,他被“灭”了,被一个叫“I LOVE YOU”的病毒。真好,被灭得真好。

  他欣赏着他老婆与别人的情书,他觉得简直太刺激了,太感人了。他的老婆是如此真诚,如此干净,如此伟大,他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他以前写过情书吗?他都是怎样写的呢?也是这么精彩吗?也是这么纯情吗?也是这么他妈的吗?……

  去你妈的网络!

  施文斐狠狠地给了那台电脑一拳,提起他那已经被灭了笔记本,在傍晚的时候离开了他那充满热烘烘的情书的气味的家,游荡在风飕飕的大马路上。他以一个落魄者的姿势,一忽儿仰头长啸,一忽儿又低首短叹,他把冷风和沙尘一起吸进了肺里,他发觉自己其实仍然与那些捡垃圾的一样,属于同一个阶级,他们都在那无影无形的大都市里,被衣着华贵的人们同情着。他的那些所谓的工作、职务、名声、金钱,不过是一件临时的衣裳,现在他一下子被剥得精光;他的肉体被鞭打着,一把情书的藤条,把他抽得遍体鳞伤……

  一个女人朝前走着,肯定是朝一个男人走去;而一个男人往前走,却是走向越来越浓的黑夜。施文斐的目光里没有人,所有的人都是纸人纸马,是这个城市夜晚的背景。他们骑着自行车,围着厚厚的围脖,只不过是想让这个背景变得多一点时代感;他们坐在豪华的大轿车上,只不过是为了让城市更加堂皇。这些,这些有什么用呢?他都看不见,他是这个背景的中心,其它都不存在,都化成一种宠大无边的情感,都和他一起在愤怒、伤悲和感叹。他在风中独自舞蹈,独自表演着他那火辣辣的痛苦,连路边的石子,都在注意着他的孤独。

  不,平民化的都市里根本没有观众,大家都在尽情地表演,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施文斐在风里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正处在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刺骨的冷风让他的那点痛苦很快变得灰头土脸,他截住一辆正在开来出租,坐稳后才深深地体会到这个世界上,痛苦竟然是一种豪华无比的感情。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是不会去谈什么痛苦的。

  昨夜走路撞大树,独自昏倒,躺在白颐路。

  衣帽全丢真后悔,为伊搞得太狼狈。

  众人找我千百度,募然发现,谁都一样,全是二百五。

  ——去你妈的情书,去你妈的感情!

  施文斐赶到报社,一屋子的人都在忙着加班排版。明天出报,因此每个星期四晚上都是他们的受难日。主任问他的版面做得怎样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盘来晃了晃说:全在这儿。其实那是一个空盘。

  他坐在电脑前,一边想象着同事们吃着羊肉串的豪迈,一边让手指象飞梭一样地舞动。主任叹息着经过他的身边,他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把主任的那声叹息埋在大屋子的空旷里。网络有一个好处,你可以表达,也可以不表达;你既可以尽情地自己表达自己,也可以COPY别人表达自己。施文斐从网络的纹路上,摸到了它的规律,把自己那个眼看就要灌进凉风的天窗,非常惊心动魄地补上了。

  补完天窗之后,那一夜施文斐到了乐网,在苏蜜娜那儿找到了他的土壤。

  苏蜜娜那双可爱的的小手,神经质地撩拨着他的心。她从那蓬松的红色的头发里,探出她那可爱的小脸,她在他的耳根处,发现了一颗红色的小痣,她心疼地吸吮着那珍珠一样的小颗粒,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送到他的面前。

  苏蜜娜是一个好女人。

  她用理解的目光,疏导着他被情书抽痛的思绪,如同一条浪尖上的小船,在他的身子下剧烈地抖动着。他巅狂地拥着她,和她一同驾着这艘小船,不管不顾地滑翔着、尖叫着,等待船身被击得粉碎的那一时刻。他们如同两个同仇敌忾的水手,一起向着毁灭撞去,并且几乎同时到达那电光火石的地方。

  苏蜜娜是一个好女人。

  她的好在于她的真实。她的外在的一切都是她真实的一部分……

  在苏蜜娜仁慈的目光注视下,第三天晚上,施文斐通过神奇的互联网,也给杜菀莺发出了他的第一封网上情书——

  “我用一份真诚换你一份感情,

  能否靠近你的心灵?

  也许缘分已经注定。

  你是天边的云,还是拂柳的风?

  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但不知你的心情。

  情意如能互通,E-MAIL亦可传情。

  看月色朦胧,你是否相信网络爱情。

  等太阳升起,我冰冻的心就会解冻。

  想与你聊聊,你别说我是自做多情。

  丈夫与情人,我不知你会挑那一种。

  时间与空间,他们会检验两颗心灵。

  金钱与权利,世人看法竟各不相同。

  美丽与智慧,如同鲜花与引路明灯。

  悲伤与欢乐,心如四季雨过总会晴。

  脚步与时钟,人生却竟是如此匆匆。

  失败与成功,谁也不愿是平庸一生。

  爱情与生命,自然和谐与造化神功。”

  杜菀莺回复:“你怎么啦?你有毛病啊?”

  施文斐沉不住:“安童是谁?”

  杜菀莺:“……”

  施文斐:“回答我,安童他是谁?”

  杜菀莺:“哇!你用了我的电脑?你偷看我的东西?你怎么这样?你不是正人君子!”

  施文斐写下:“看了你又怎么样?”还没发出,苏蜜娜严厉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他手一抖,删去了这条信息。

  施文斐重新写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杜菀莺:“:-)嘻嘻,老公,你在哪?你别生气,我这就来。”

  对话结束。

  一小时后,杜菀莺出现在乐网办公室的门口,脸被冻得通红。

  杜菀莺挨施文斐坐着,搂着他的一只胳膊,施展开了她的软泡硬缠的功夫。“老公,你别这样,你别生气嘛。我那不是逗着玩的嘛。你看看你天天那么忙,也没时间陪我,我这只不过跟他玩玩,不会动真的,老公,你别生气了,你别这样好吗?看我们结婚都好几年了你看,你要是不高兴,我不给他写信不就得了。”

  施文斐:“你们通信多久了?”

  “也就是半年多点嘛。”

  “半年多点?还短啊?”

  “你也知道网上的东西是不可靠的,我们这都不是没有见过面嘛。”

  “你还不如见了呢!”

  杜菀莺害羞地:“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老公,你别寒参我嘛!谁知道他不是一个骗子。”她的脸在施文斐的毛衣上蹭来蹭去的。

  施文斐:“那难说没准就是一个大老板!”

  杜菀莺:“跟我回去吧,老公,别这样!以后我不写了,不写了成吗?老公,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意思。真的,老公,回家吧,啊?”

  杜菀莺拽着施文斐的胳膊,就要把他拖起来。

  苏蜜娜一直站在窗边抽一种含油量很低的叫“中南海”的香烟,她冷漠的背影象一堵伟大的无风的墙。她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朝施文斐扬了一下下巴,这就决定了施文斐的命运。施文斐站起来,维持了三天的英雄气概一下子全部土崩瓦解,如同失物招领般毫无脾气地被杜菀莺领走,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拎起他那灰头土脸的笔记本电脑。

  石磊终于正式向高仓提出辞职。

  离开美好集团,这对石磊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石磊大学毕业后,在美好集团工作已经有四年了。刚进来的时候他22岁,现在26岁;刚进来的时候是一个普通的Sales,现在他是统率整个华北战线的年轻主将。

  尽管事先把很多的事情都想过好几遍,但他的心情还是十分沉重。那天下午中关村的天空跟石磊的心情一样,也一直阴沉着,石磊把辞职报告交给高仓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高仓的眼睛。

  这是他进美好集团以来,与高仓最长的一次谈话。在高仓的办公室。高仓对他的秘书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然后把电话全关了。

  石磊是高仓一手栽培出来的干将,石磊的离去对他当然是一个极大的损失。一开始高仓没有跟他谈辞职的事,他回忆了很多当年他们一起做电脑时的艰辛:那时他们怎样把机器拉到大西北又拉回来;怎样跟在别人的身后,去收复一个个的战场;怎样发动一次次的价格战,把竞争对手一个个打败,最后成了中国的龙头老大之一……他们说了很多,高仓甚至还提起了一年前在峨眉山下见到的女孩飘。高仓之所以提到飘,是因为石磊是这件事的唯一见证。只有他知道,一年前美好集团总裁神秘失踪事件的真相;只有他知道,高仓在那失踪的七天里,都干了些什么。高仓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飘失踪了,他想通过石磊,来认证这件事情曾经真实地存在过,并且永远也不会真正地消失。虽然高仓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飘,但是石磊知道他的意思。高仓并不在乎这些事被别人知道,他只是想向石磊暗示,他分享了高仓心底的秘密,他是高仓最信任的部下和朋友。为此石磊一直心怀感激。

  石磊于是又记起了那个大雾的早晨,那个女孩子坐在将介石官邸旧址的廊檐下,她从高处受惊似地看着高仓,她的眼神象那天的雾一样缥缈。第二天中午开完会后,高仓突然对他说有事要去办一下,然后的几天里就再也没有回来。石磊不知道高仓会走那么多天,他只是固执地相信高仓不会出事,大家都在紧张地寻找这位风云人物,可是他一直坚持着没有说出来,直到第七天中午高仓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后来高仓又跟石磊说到美好集团的未来,高仓说美好集团也要做互联网了,并且很快就会开通发布。说完后他看了石磊一眼。其实这些事石磊早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想自己干。他从来没在外说过美好集团做互联网的事,甚至对张杰松他们,都一直信守着严格的商业和做人的规则。

  然后终于说到石磊要走的事情上来,高仓没有挽留他,只是不停地问他的网站做得怎样了,有哪些问题应该注意,哪些事如果那样做也许会更好一点,哪些事还有必要考虑得再周全一些。高仓说:“办企业需要积累,一点点把基础打牢,这样才能经受得住风浪的打击。很多的人都以为现在互联网行业是呈跳跃式发展,不需要什么积累了,只要有好的点子,有一笔资金,就可以把梦想付诸实践。其实不然,在这里面也包含着一个积累的过程,只是它的表现形式有些不同,它更体现为一种知识的积累。办企业有很多的环节,每个环节都到位了,才能向前进步,而只要其中一个出了问题,就可能全盘皆输。因此做什么都要冷静,不能太急,得一点点地来。”

  那一天,石磊第一次发现比他大六岁的高仓不仅仅象一位兄长和朋友,更象一位语重心长的父亲。最后高仓心情沉重地说:“你的辞职报告暂时放在这儿,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走出美好集团大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石磊穿过门前的草坪走上大街的时候,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的。虽然到乐网有可能碰到的困难,他已经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但到了真正离开美好集团,他还是感到心里发虚。原来因为美好集团而拥有的物质享受,以及精神上的骄傲和充实,一下子全都不再属于他,他一下子象个没娘的孩子似的,今后的路必须自己去走了。

  好在石磊非常年轻,好在前路上有一帮朋友在等待着他。乐网虽然风雨难测,毕竟它已经诞生了。

  张杰松如同一匹激昂的野马,不停地在互联网上刨着蹄子。从2月份以来,他每天都双足悬空一般跟任何可能投资的人士进行会谈,在他和石磊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从一个美国的软件公司那里拿到了500万美金。

  500万固然不算多,但是也足够他撑一阵子的。他拿着那500万美金,辞掉了临时招来的几个学生,在中关村一栋大公司云集的大厦里,租下了他的办公场所。漂亮时尚的前台设计,整齐划一的天蓝色隔断,精巧别致的会客室,每天一束的靓丽鲜花,乐网一下子与所有其它规范的大公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正在创业的艰难痕迹。

  三月下旬,乐网新招的几十名员工基本到位,石磊正式辞掉了美好集团的工作,全力加盟进来,苏蜜娜作为元老人士之一,经验也越来越丰富。陈文广、施文斐与张敏等,仍在一边指手划脚,时不时也帮着一阵吆喝,热热闹闹的也不寂寞。

  四月一日,乐网宣布正式开通营运。施文斐充分发挥了他的行业优势,请来了六十多位不同媒体的记者,摄像机、荧光灯,还有一双双精明的眼睛,一直对准乐网的开通盛典。

  乐网摒弃了所有的繁文缛节,把地点定在了一家得费很大的劲才能找得着的酒巴。那天恰好是愚人节,乐网的员工全都在脸上涂上油彩,扮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以非常滑稽的方式,让到场的每位记者都非常具体地领略了乐网的“幽默”。

  张杰松脸上涂着两块红斑,头发软软地伏在他的额头上,极象电视上那个“春光灿烂的猪八戒”。他站在酒巴的门前,靠着那个木制的大酒桶,跟其它所有的CEO一样,象模象样地接受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电视采访。

  记者:乐网是如何给自己定位的?

  张杰松:乐网是一个娱乐性网站,它的宗旨就是让网民能够通过它,感受到真正的身心的愉悦。我们现在已设有“娱乐动感”、“开心一刻”、“乐坛欣赏”、“影视之窗”、“游戏天堂”、“幽默时空”、“心情驿站”、“说三道四”等栏目,如果你上去看一看你会发现,我们的网站不管是从版式设计、还是在内容风格上,都很注重知识性、娱乐性和参与性,并且能给人一种韵律感和轻松感。记者:你们的商业模式如何?

  张杰松:我们目前主要是向网民提供娱乐信息和服务,并且努力把这块事情做好。

  记者:乐网将通过什么来赢利?

  张杰松:近期内我们还不考虑赢利的问题,至少可以说不考虑通过网站来赢利。但是我们也不会拒绝广告或者类似的合作,并且正在寻找一种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来维持网站的生命力。因此说现在不考虑赢利,并不等于我们就不考虑未来的赢利。

  记者:乐网将靠什么来与同类网站进行竞争?

  张杰松:我们无异于竞争,只立足于把自己的事做好。

  记者:你是如何看待网络的泡沫问题?

  张杰松:任何湍急的河段,都会激起汹涌的浪花;网络泡沫是新经济大潮到来的必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种泡沫之下的水的真实成份;乐网是一条汇进时代潮流的小河,只要河里真正有流水,能参与激起一些泡沫,没有什么不好。

  记者:乐网的发展方向?

  张杰松:先立品牌,以品牌为核心,向周边拓展。

  记者:能说具体一些吗?

  张杰松:AOL收购时代华纳,是一个网络与传统行业结合的典型。网络的成功,将借助于传统行业的充实。我们将从纸质娱乐性媒体出发,与娱乐公司合作,涉足一些制作项目等实体业务,把乐网办成一个娱乐性集团公司。总之我们不想把自己定位为网络公司,虽然现在从客观上说我们仅仅就是一个网络公司,但我们将向娱乐性实体方向扭转,网络仅仅是我们的一种工具。娱乐的市场很广阔,并且可以挖掘的潜力很大,只要努力就会奉献出精品。

  记者:这么说你们也许会经营唱片、影视制作、游戏开发等等领域?

  张杰松:有这种可能。

  记者:很多网站都是为了到风险市场套钱,并且把上市作为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你是怎么看?

  张杰松:有钱固然好办事,并且可以把事情办得更好;到风险市场套钱没有什么不对,它与企业的发展也并不是矛盾的。把上市作为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也可以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大家都知道,网络公司实际上并非只有上市一条出路,并且上市也未必就能成功,成功也未必就一定只能靠上市。但在目前网络公司还不能赢利的情况下,上市至少是最阳光灿烂的一条路,因为它可以解决无米之炊。可是我们知道投资家也不是傻瓜,他给你钱用的时候,还要看你未来有没有偿还的能力,就象一位小姐,看上一位男士,不一定是看上他现在口袋里有没有钱,而是看他有没有发展前途,是不是能赚钱。

  记者:很多人都说同类网络公司,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你是怎么看待网络公司之间的竞争的?

  张杰松:事实是有了第一,第二、第三照样活着。不管哪一个领域,它的目标客户是多元的,关键是你怎么去把握属于你自己的那部分。还有一点,刚才我说了,网络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等到有一天它回归到“工具”的本来位置时,也就无所谓第一、第二的区别了……

  两天以后,张杰松脸上涂着油彩的形象,出现在几十家媒体之上。张杰松捧着公关小姐送来的一大堆的报纸,锁上办公室的门,躲在里面反复欣赏自己的光辉形象,差点有点儿把持不住。然后又斟酌自己的言词用句,想着如果换上另外一种说法,也许会更加得体,更加的一针见血、生动到位……

  正如张杰松接受记者时所说,投资家也决不是傻瓜,风险市场毕竟是僧多粥少,随着国内网络公司的增多,以及竞争的日益激烈,能够获得风险投资或者被收购的机率越来越小,因此有人预言,一场网络公司倒闭或者并购的大潮,很快就会袭卷而来,在未来的两三年内,将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网络公司被迫消亡。并且在实际上,不少半年前还曾经锣鼓喧天的网络公司,现在已经是偃旗息鼓,无声无息退出了历史舞台。

  因此网站向社会开通之后,张杰松并没有得意多久,他和石磊又面临了更加严峻更加残酷的“能够活多久”、“活着还是死去”的挑战。

  据说,在美国硅谷,每天会诞生60个百万富翁,那里的年青人讨论的主要问题,是在24岁大学毕业之前,就成为千万富翁。以前孩子们比谁的爸爸厉害,会说“我爸爸可以打败你爸爸”,现在硅谷的儿童则说:“我爸爸可以买下你爸爸。”

  当整个世界都在为互联网喝彩的时候,很多人心中往往会进行这样的思考——我怎样才能在互联网上获得财富。其实这个问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因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正在为获得财富忙得不可开交。

  2000年4月13日,中国网络门户老大——新浪网络股票终于在那斯达克成功挂牌上市交易,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个登陆那斯达克的股票。虽然新浪运气不佳,一上市就赶上那斯达克“跳水”,但它仍然在鼓励着一批批的后来者,象导航灯一样辉映着人们的眼睛。

  那斯达克是一个信念,也是一个成功的标志,为此,新浪特别在皇家国际大酒店召开了庆功大会。虽然严格对外保密,但是中关村空旷的上空,那一夜一直都回荡着新浪人弹冠相庆的声音。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回声里,张杰松和很多网络界的CEO一样,望梅止渴喉咙酸涩不已。

  在整个业界兴奋不已的时刻,美好集团却一直深深地沉默着。在这沉默后面,我们看见高仓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以及写在他脸上的志在必得的决心。

  财富光顾那些成功人士的时候,同时麻烦也会找上门来。一段时间以来,方弘略已经有好几次没有回家了。他找不到他心灵的家园,或者说他已经不需要这片家园,这家园已经与他的职业融化,他沉迷在工作的狂热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宝筠是在蓝旗营一个非常偏僻的叫“盒子”的酒巴找到他的。

  “盒子”是一个象“盒子”一样的小四盒院。从北大东门的小巷往东拐,不到50米就可看见“盒子”的招牌。走进四盒院,迎面三间屋子,透着淡淡的灯光。正面的屋子里有一个壁炉,冬天到来的时候,那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坐在旁边可以看见炭粉不断地从上往下掉下来,翻滚着,变成通红的暖暖的火苗;靠东边的一面墙立着一个大大的书架,摆着客人们自己提供的书刊,还有书稿。东边屋子的墙上尽是小小一幅的摄像和美术作品,两张炕一样的小床随意地摆着,如果愿意,你可以脱了鞋子,坐到炕上去。西边的小屋是正宗的小桌小凳,一盏调得细细的煤油灯,让你回到一个几十年前的抒情时代。

  “盒子”的主人是一位非常优雅的女士,每一位到她这里来的客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友好和关怀。她坐在你的面前,细心地听你倾诉,让你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她象你的知心朋友一样。她请来的侍应生是一位北大在读的女孩,话不多,一脸的学生气。她总是很有礼貌地笑着,即使照顾不是很周全,也能得到客人的谅解。宝筠找到方弘略的时候他正坐在东边的炕上,与一个宝筠不认识的人谈着中国的“商业输出”。方弘略显然很激动,就象是接受记者采访一样,条理非常清析地慷慨陈词。他说“这么多年来,中国都是在接受西方的商业输出,在这商业输出的过程中,形成了一股商业回流,就是‘反向输出’。中国应该重视,并且合理疏导这种反向输出的能量。”

  方弘略穿着一件深蓝立领的长袖T恤,一条黑色的西裤,坐在炕上的神情,比在自己的窝里还要放松。他正说到激动的时候宝筠来到他的身边,他忙站起来介绍说:“这是我夫人。”对方看看时间已经是11点多钟,人家的夫人都来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告辞而去。“盒子”的主人把他送到门外,又事必躬亲地进来跟宝筠打了招呼,然后让那位女大学生送上酒单。

  宝筠没有心情坐下喝茶,可方弘略拉着硬要她坐下来聊聊,问她找他那么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宝筠说:“咱们还是回家吧,我有事想跟你回家去谈。”

  方弘略说:“我不太习惯在家里说事,在酒巴说挺好的,等会我还得到公司去一趟。”

  宝筠一下子噎住:“那么晚了公司还有什么事等着你?”

  方弘略嘿嘿地笑:“就是一点公事,处理一下就回家。”

  宝筠来了气:“那我跟你一块去,陪着你一起把事情做完。”

  “那倒不必,哪敢劳您大驾,再说你也是大忙人。有什么事你还是说吧。对了,你看喝点什么?一杯芒果汁吧,行吗?你不是最爱吃芒果的吗?”

  “有几晚没回家你都去哪了?”

  “还能去哪?不就在公司呗,太晚就不回去了,怕吵了你。”

  “没乱来吧?”

  “你怎么也俗起来了,天地良心。夫人作证。”

  “呸你!”

  “夫人别生气,先喝点饮料。”方弘略讨好地把饮料端送过来。

  “不回家也该打个电话说一声,让我夜夜等着,觉都没法睡。”

  “你还等我了?我不知道你等我,要知道我真给你打电话了。”

  “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不是忙嘛!以为你没什么事,就没顾得上。”

  “那你说我还是不是你太太了?”

  “当然当然,我从来也没敢说你不是。”

  “是‘不敢’还是‘没有’?”

  “嗯……是‘不敢’,不!是‘没有’。”

  “我说方弘略,我们这还象夫妻吗?你都有好几晚不回去了,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我打了电话过去也不接!你这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太吗?如果你不想过,就干脆说一声,你这样算个什么你说。我一个人在国内,等了你那么多年,好,这下你回来了,可一回来就这样,你让我心里……心里……”宝筠说着泪水就要流下来。

  “别哭,宝筠你别哭。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我对你关心不够,我这今晚就跟你回去。我这不是想出人头地嘛!你看我要是什么都不是,你还跟我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好。”

  “我不要这些,我就要你天天回去。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功成名就。”

  “可我在乎。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如。”

  “啊!你就是这么想的啊?”

  “也是也不完全是,你看我总得做出点事来,一个男人,不能总那么窝囊。就象以前那样,我不痛快你也不痛快。”

  “以前我哪点不痛快了?是你自己不痛快,自己闹着要出国。这下好了,出国回来了,倒变心了,还不如当初就不让你走。”

  “你这撒赖了不是?人家什么时候就变心了?不就是有几次没回家吗?谁知道你还真上心了。好了,今夜我就不回公司了,好不好,我不去公司了,咱这就回去。”

  “这是原则。”宝筠大声地说。

  “嘘!”方弘略把手指放到嘴边,意示宝筠小声点,然后说:“我买单我买单,咱这就回去就回去,啊。”说完方弘略欠起身来准备掏钱。

  宝筠第一次跟自己的丈夫在酒巴里谈论问题,突然感觉有一种异样的甜蜜,以及一种因距离产生的美感。她从来不知道这样其实也满好的,突然就不想那么快回去了。

  “咱们再坐坐嘛,嗯?”

  “还是回去吧,我都累了。”方弘略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宝筠也拉了起来。宝筠没有办法,只能跟了方弘略回家去。

  洗完澡后躺到床上,两人都觉得有点累。但宝筠心里总象有什么没完成似的,眼看方弘略就要睡去,她好不容易才想起什么来,就撸了方弘略一下:“你这段上镜还不少嘛,我们的情报人员隔几天就把你的动态报来给我。”

  “你还有情报人员跟我踪呀?还说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方弘略嘟哝着。

  “别瞎想,我只不过履行商业上的职责罢了。”

  “架子还真不小,看来大企业就是有大企业的法则。”

  “可不是嘛。对了,弘略,你不觉得你曝光的频率有些高吗?我担心这样对你不利。”

  “怎么不利?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再说现在讲的是注意力经济,没听说方兴东的注意力值几百万吗?人家注意你,说明你有价值。”方弘略脑子开始清醒。

  “可你这样会让人有看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做事,都说什么不要锋芒太露,要藏着一些。过去那有过去的道理,可现在游戏规则变了,如果真是千里马就自己站出来,实实在在地遛一圈;总坐在那里等着伯乐来识别,可谁又去识别伯乐?要那样就真成了朱总理说的:‘黑头发也要变成白头发了。’如今讲的是先立品牌,然后挣钱;人也一样,人也是要有品牌的,可这品牌得自己挣出来。怎么挣?借助媒体知名度就是其中很好的一种方法。”

  “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说……”

  “就那回事。其实没有人那么小肚鸡肠,认为我挡了李世雄的光。他这不是不在国内吗?我这也都是为了工作。好了,夫人,你就别说我了,我知道你有你的一套,你就让我自己去吧。”

  “我这是为你好。”

  “是是我知道,谢谢夫人了。睡吧,啊,睡吧。”

  方弘略说完,往身上拉了拉毛衣被。突然他又摸了摸宝筠盖着的一张薄被,然后有点委屈地自言自语:“怪不得说有点冷,毯子那么薄。以前你都是让我盖厚的。”

  方弘略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宝筠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宛如有一根针,一点点扎进了宝筠的心里。宝筠睁大眼睛,默默地望着天花板;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的眼里只有不特定的某处的黑暗。过了很久,她坐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到方弘略的身上,再把方弘略的毛巾被换了过来。

  方弘略象是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一直一声不吭乖乖地睡在他那一边。见宝筠在换被子,他一下子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啦?你怎么啦?我只是说说。毛巾被太薄,你会冻着的,还是我盖吧。”黑暗中他伸出手去抢宝筠手上的毛巾被,无意中碰到了宝筠的脸,发现宝筠脸上已经是湿漉漉的。

  宝筠一把抱住方弘略,泪水滂沱:“弘略,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被子,我是以为你盖一张毛巾被够了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咱们俩这都怎么啦?弘略……”

  “我以为你知道我冷。”方弘略轻轻地嘟嚷了一句。

  宝筠的心抽搐了一下,抱住方弘略哭得更厉害了。她这才深深地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一张被子的问题,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离得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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