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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失的女神(2)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6月11日13:31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江北

  记忆里的夏天总是闷沉沉的,除了刚上大学的那年暑假,我跟着一个哥们上了渔船,我以为这纯粹是好玩而已。我血气方刚的认为,批波斩浪的事情算得了什么,最多是一场体验罢了。可是船出了海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兄弟答应让我上船的口气那样沉甸甸。假如你体验过这种感觉,你就会理解我。这不是长江顺流而下日行千里的畅快,也没有泛舟太湖波平风煦的浪漫,是大海!我刚站上船头时候,看着眼前碧波万顷浩荡无垠,于是豪气顿生,可是船老大却叫我回舱去。果然半天还没有过,我就被海浪的颠簸折腾的五内翻腾。兄弟用宽容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慢慢习惯就好了。我说着没事没事,还要死撑。结果站都站不起来了。那天晚上海上的星空特别明亮,我一天没有吃东西,却拖着孱弱的步履上了甲板。我仰望着苍穹我可能会死去吧,假如我死去了,那么天上会不会有颗哪怕最黯淡的星星为我坠落呢?可是她呢?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湿了。海风带着潮热的气息敲打我的无助,海面上零星的浪花在远处灯塔的照耀下偶尔闪耀。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的直流淌下来。

  直到第三天,我才勉强适应了海上的生活。有时候水手们也叫我帮着忙拉拉网,看看舵。但这在他们更多的是一种新奇而已,他们也想看看读书人干起力气活来是什么一种样子。风浪来的时候,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收拾帆索拉起渔网赤膊着在风浪里喊号劳作,可我更多的时候只能躲在舱里。也许只有这样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平庸和无力。后来几天下起暴雨来,而且越来越大。气象台发了台风警报,渔政和公安已经开始在海上准备救援了。可我们船上的定位仪这时候又出了问题。头一次,我距离死亡这么近。它就站在你的对面,不说话,就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他的眼睛投向你。船上的人都不怎么出声,他们从容的态度却让我知道他们早就面对过很多次这样的险境了。

  船后来到底回港了。从望的见岸开始,我就扑上船头眺望着港口。船老大这次没有说什么,笑笑。我兄弟说:怎么突然精神起来了。水手们哈哈一笑:还用说,有妹子来接港。哦,接港————我曾经嘲笑这种古老的爱情模式到现在怎么还会有生存下来的空间,家乡的小渔村,早被密密麻麻的天线和此起彼伏的文明浪潮淹没了。习惯了e生活的年轻人,谁还会对这种亘古未变的地老天荒感兴趣?可是当我看到船趸上的那袭长发和在那风中飒飒飘舞的裙摆的时候,我的兴奋和激动再也抑制不住。渔歌,我的渔歌——可是我终究未能像那些水手一样身形一抖嗓门一吼就来上一句。我只有对着港口上空那飞腾的海鸥欢呼了起来。

  下船的那天晚上朋友们给我接风。劫后余生,我开心的忘了听她说话。虽然朋友们都说我黑了瘦了憔悴了,可我谈兴不减,几杯洋河下肚更是吹的天昏地暗。直到我和她两个人走在路灯下,我用醉醺醺的眼神看着她,她的眼睛隐隐闪着光,好象星星啊。我想。星星——我突然想起来在船上看到星星的那晚。夏夜沿海,风凉飕飕的。吹的我我突然酒醒大半——哪里是星星,这分明是她的眼泪!我的女神啊,原谅我的愚蠢和狂妄吧,这个差点丢了命的人,你知道他最丢不下什么吗?我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告诉我,你等了几天?她还是垂着头,良久,微啜着说出了几个字:三天,就三天,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可是你连说谎都不会啊,知道么,亲爱的。)我看着她一面摇头说没什么,一面眼泪却泉涌而出。哭吧,你要觉得委屈或者欣喜。我轻轻的靠在她的耳旁,柔柔的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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