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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同居的冬天(3)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6月20日14:26 新浪生活

  第二章 他没有kiss你?

  新浪网友:胡梅林

  一九九零年的外贸,尤其是纺织品出口,并不好做。很有限的配额而且大部分的定单又是从香港转来的二手单。春雨整天忙着寻价,寻完价,又要跟单。在南方的烈日下奔走。一个月下来。春雨也黑了。和闪闪坐在一起就叹息越来越深沉的皮肤。

  “累几年,赚够钱,就不干了。”闪闪说。

  “我也是这样想,原以为做演员吃青春饭,可没想到外贸也要吃青春饭。”

  听见有人敲门。俩人不知所措。正做着面膜,脸上敷了一层胶。这模样去开门,就是李逵,也准给吓跑了。

  闪闪硬着头皮去开门:“吆,是江南呀?”

  江南瞧见闪闪的脸,不由大笑。

  春雨听见是江南,便觉得有些尴尬。虽说跟闪闪很熟。但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春雨,明天,你有空去梅州一趟吗?”江南站在门口对春雨问。

  “进来坐嘛,站着干嘛?”闪闪招呼着。

  “我不坐了,你们在作美容,我多碍事。”

  “明天有空呀,”春雨手掩着脸上的胶泥,“我去洗一下。”

  江南笑着说:“你别洗了。我把这份资料给你。明天去梅州,后天中午前赶到验货。我走了。”

  “那好,那好。”春雨手忙脚乱地接了资料袋。

  关上门,春雨苦着脸问闪闪:“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管他呢?你又不嫁给他。”闪闪说。

  春雨绯红了脸。

  闪闪打趣地左右盯着春雨:“怎么?对他有感觉?不过,江南倒是不错。”

  “说什么呀?我是个已婚女人。你还差不多。”

  “我呀,只想赚了钱出国。,其他啥也不想。你那个小梁呢?每周还来检讨一次?”

  “没有,他要来。我都告诉他我要出差。有时,想想,他也蛮可怜的。”

  “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不说他了,接着做面膜。”春雨不想往深里谈,越谈越烦,挤了面膜泥往脸上抹。

  “就是,留的美丽在,不怕没男人。”这是闪闪的一贯名言。

  春雨翘着腿半躺在沙发上,闭了眼,便浮出梁羽戴了眼镜的样子,有点愚,有点可怜,有点可爱,有点可恼,有点...,不去想他了。想想江南吧,长得有几分帅。相处一个月。公式化的,拿资料,谈客户,交代工作。就这些。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唉,一个已婚女人,一个正在闹离婚的女人,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和心情去想一个与自己的生活无关的男人。江南只是一个与工作有关的人。仅此而已。

  春雨一次一次强迫自己入眠。

  第二天,赶上最早的一班去梅州的长途汽车。

  过了一半路程。春雨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梅州靠北边。已经是冬季了。地域温差就显出来了。毛衣没有带上。那时候从深圳到梅州的路并不平坦。汽车把骨头都颠散了。头发也被车窗外的冷风吹乱,杂在一堆,像乱草。昨晚做的脸蛋算是白费了。唉!还是当老师好。

  到傍晚,寒风乍起。春雨冻得一手臂的疙瘩。然后就不停地抖。鼻涕水接着往外流。车上的人都从包里取出衣服来穿在身上。要在车上过一夜。第二天早晨才能到梅州,这一夜非要感冒了。

  春雨琢磨着,到站吃晚饭的时候,去附近看看,先凑合着买件毛衣套上。

  天漆黑了,才靠了一个路边集市的小饭馆吃晚饭。春雨买了一盒饼干就去找服装店。店里头的毛衣要几难看就有几难看。春雨恶心反胃,闭上眼睛拿了一套就走。

  赶回小饭馆,那车却不见了。

  “哎呀,刚走。”小饭馆的老板很惋惜地嬉皮笑脸地对她说。

  春雨气得掉眼泪。这种倒霉的事怎么就让她给碰上了。幸好包拎在手上。否则,不敢想象。

  “还有去梅州的班车吗?”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班。搭便车吧,倒是好多。”

  春雨有些犹豫。她知道,一个单身女子在黑夜出行,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危险。可是,明天上午赶不到梅州,验不了货,错过时间。这可不是小事。

  春雨沮丧地坐在饭馆门前的长板凳上。汽车一辆一辆地过去,也有停下来的,买包香烟,吃碗饭接着上路。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好奇地打量着,甚至是色情的眼神。这让她浑身如扎芒刺。她盼着那辆车上有个女人。这样她也许会恳求他们捎她一程。等到半夜,却一直没有。全都是一身脏兮兮的,上下散发着烟酒机油臭味胡子拉扎的男人。

  其实,就算是有女人又能怎样呢?说不定是一伙的。春雨思量着,今晚无论如何要走。她起来到对面的杂货店。买了一把弹簧刀。把玩了几下,觉得蛮有意思。原来只在电影里见过小流氓耍这东西。今天,轮到自己要用这东西来防身。

  她小心地藏好小刀。拽了包,浑身一震,胆子壮了许多。重新坐回那条长板凳。

  小饭馆的老板笑嘻嘻地说:“小姐,刚来一辆去梅州的,就那辆。”春雨一看是辆大货柜车,再回头看店里有一个人大口大口吃河粉。瘦瘦的,不算太粗鲁。

  “就一个人?”春雨问。

  “就一个人,你要搭便车,我去问他。”

  “好呀,谢谢你了。”春雨暗想一个人好对付,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刀。

  那人听饭馆的老板咕噜着,便盯着春雨看,之后,点点头。春雨放下心来,盼着遇见的是个规矩的人。等他吃完饭。春雨跟着他一路上了车。他倒是很热情,要给春雨拿包,哼着小曲,讲着蹩脚的粤北普通话。两个人谈话很费劲。

  春雨本来想坐后排。但后排放了一只大纸箱。那人说是深圳买的松下彩电。春雨一直睁着眼,不敢睡。那人不时转脸笑着看看她。不知是好意还是色情。

  她不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态。从前离这些人非常遥远。黑茫茫地夜车疾奔,也是头一遭。春雨右手一直伸在口袋里握着那柄弹簧刀。

  到凌晨的时候,她终于困了,不知不觉歪着头睡着,迷迷糊糊觉得什么东西在大腿上游动,睁开眼一看是那人的脏手。春雨惊叫一声,唰一下从口袋里摸出刀顶着他的胸脯,车子晃了几晃。幸好路上没有其它的车辆。春雨也骇出一身冷汗。以为要翻车就此完命。

  那司机更是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把刀放下。”

  “开你的车!”春雨大吼到,把刀换了个位置顶着他的胳膊。这样相持了半个小时,天也大亮了,路上的车也多了。看看路边的标牌,离梅州也该不远了。“坐你的车,付你的车钱,想沾便宜,就是找死。”说着。春雨拿过提包,取钱包。手掏来掏去,从包里伸出来了。那里被划开一道裂缝。她横了一眼那人。那人忙说:“不是我干的,镇上小偷好多。”

  春雨回想起那饭馆老板怪怪的眼神和坐在长条板凳上的一个讨厌的脏小孩。一定是他。他妈的,真是祸不单行。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口袋里只有一百多块零钞,也许能撑到验货。

  春雨下了车,本来计划下车找间好一点的酒店,美美地洗漱一番,这样子好狼狈。一点形象都没有。现在只好找了间二十块的小招待所。一个房间躺了六个人。

  一看大包小包就知道是做小生意的。潮湿的房间里散发着混合着鞋袜的霉臭味。一个胖女人欢快地打着呼噜。头一回听见女人大呼噜,也是新鲜。

  “有热水冲凉吗?”她问服务员。

  “热水要打,澡堂里现在只有冷水。”服务员说。

  春雨拎了热水瓶和脸盆去澡堂。盆边上有几块污垢,她用热水和香皂搓了几遍都搓不掉。左看右看,放心不下。想起那胖女人的呼噜,手臂上又起了一层疙瘩。咬了牙,索性对着冷水管冲凉些凉水,水像冰块一样砸在身上。哆哆嗦嗦,牙齿丁零当啷一阵乱敲,把几个关键部位洗净了。换了干净衣服。爽朗多了。

  花二十块钱就是为洗一个澡。对着生锈掉了水银的玻璃镜子,将眉毛嘴唇弄明白了。然后去街上要了一碗云吞和客家的米酒。说实在的,有点怀念梁羽煲的热汤。到厂里验货很顺利。签了字就可以发货了。春雨长舒一口气。发现腿酸酸的,打车,住旅馆、吃饭。口袋里只剩二十二块,只能在电话里向江南求援了。江南让春雨跟厂里借了钱,找了间干净的酒店,沉睡了一天。江南过意不去。回来之后,执意要请春雨去阳光酒店吃日本料理。

  “要不是我让你去,你不会遭这种罪。”江南将一块三文鱼寿司夹到春雨的碟里。

  “这是我的工作,不能怪你,是我太大意了。小女子第一次行走江湖,不知江湖险恶。”经历过之后,春雨却觉得有趣。

  “你喜欢日本菜吗?”

  “新鲜,第一次吃,这寿司像饭团。”春雨说,“你呢?”

  “小日本的东西也蛮有意思,其实,我不太喜欢日本人,但我欣赏武士道精神。”春雨很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只是好奇。但话题总没有扯到那里。江南讲武士道精神讲了一个小时。她既有兴趣又没兴趣。原来听梁羽说物理实验,当一只球撞击另一只球,怎样怎样。一种是物质领域的,一种是精神领域的。她对所有的知识性的东西都不厌倦。她觉得自己仍然有教师的情怀。

  到周末,江南递给她两张票,说:“晚上有空,叫上闪闪一起去大剧院看钢琴演奏会。”

  闪闪笑着说:“春雨,江南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不是的了,说了叫你一起去的。”春雨心里边有一点点悸动,像马尾草,风吹微微地晃。如果不是梁羽,也许会不一样。

  闪闪一边打开小镜子一边说:“叫我只是个幌子。”

  “我才是幌子呢,叫你才是真。”春雨笑着,以守为攻。

  “才不会呢,认识他这么久了,也没什么火花。”

  “就是太熟了,所以,反而不知如何开始。”

  说着就到了大剧院。下车便看见站在不远处门前的江南,旁边还有一人。闪闪说:“还有个帅哥耶。”江南介绍说是杜兵。大学同学,也做贸易。杜兵嘴巴很甜,嘻嘻哈哈的,没到正式开演就混熟了。

  闪闪脱外套,杜兵赶紧过去帮她拿手袋。殷勤的很。春雨感觉他有点逗,是泡妞的高手。不过,还算恰到好处的自然。

  演出不错,弹奏《蓝色的多瑙河》的时候。江南神情异常专注地,然后拼命地鼓掌。

  “弹得如何?”江南激动地问春雨。

  “很好。”春雨猜江南是喜欢上那弹琴的女孩子了。

  “那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江南说。

  “是吗?不早说。”春雨有些乱了。突然觉得不自在。脸发热。幸好暗暗的灯光下,旁人看不见。

  闪闪正和杜兵低声细语。往后的曲子春雨却专心不下来。心想,江南的一个要好的女朋友,至于扰乱自己的情绪吗?

  那晚之后,杜兵找闪闪就勤了。

  闪闪问春雨:“你觉得杜兵怎么样?”

  “这种事情只有靠自己的眼光了。”春雨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问闪闪的。结果呢?也没有离婚,也不愿在一起,分居的事只有秋雨知道,不敢惊动父母。梁羽的悔过书一封一封地寄来,开始看着还掉眼泪,之后就不读了。拆都懒得拆,工作太累没有心思去想梁羽的烦心事。

  “你不是说要出国吗?”春雨问。

  “如果有个好男人,不一定的。”

  “没出息!”春雨笑着点闪闪的鼻子。

  “你不也一样,为了喝一口汤,就下嫁了,哈哈”俩人闹成一团。

  闪闪说:“说真的,该结束的就结束吧,我觉得江南对你很好。”闪闪说。

  “江南有女朋友,别瞎猜。”

  “不会吧?”闪闪瞪着大眼睛问。

  “那天晚上,弹《蓝色的多瑙河》的女孩就是他女朋友。”

  “不可能,我认识他很久了,从来没听说过。”

  “他自己说的,他说是他的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说话时的眼神光芒四射。”

  “真的?”闪闪沉思了一会。大概是在记忆中挖掘有关的人物,最后说,“我去问杜兵,他一定知道。”

  “别问了,我可是结过婚的女人。”春雨脱口而出的话将自己吓了一跳。是呀,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还有资本和江南这样优秀的未婚男人恋爱吗?“江南不知道你结婚的事吧?”闪闪小心翼翼地问。

  “不晓得他知不知道,总是会知道的。”

  “你喜欢上他了,你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去你的,不说了,睡觉吧,把杜兵抓紧了,我觉得他有点飘。”春雨趁闪闪不备,伸手挠她的胳肢窝,从大学到现在,始终是最要好的姊妹。

  “你以为是放风筝?”闪闪乐着反击她。

  “你别说,谈恋爱就是放风筝,他松的时候你紧一下,他紧的时候,你松一下。”“有道理,关键是线得在我手上呀。”

  春雨逃出闪闪的房间,进了自己的门。现在风筝的线在谁手上?梁羽还是我?好像都有,也许恋爱是风筝,而婚姻却不是。

  第二天,下班从电梯里出来,便瞧见梁羽站在大堂门口。三个月来,他瘦了,已经是第六个周末来这里等她了。

  春雨装作没看见,径直出了门。梁羽就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前五次,春雨招了的士将他抛在大楼下。这一次,她不想这样逃走。想跟他谈谈。闪闪说的对,事情总要结束的。听说,学院有很多风言风语,因为她的突然不辞而别。梁羽的压力可想而知。

  春雨进了路边的一间小餐馆。却久不见梁羽。于是,出去看。梁羽怏怏地站在餐馆的外面,望着店牌发呆,一脸的无奈和惆怅。看见她很不自然地推推眼镜。

  春雨好气又好笑:“还用我请你?”

  “我,我以为你跟别人约好了。”梁羽呐呐地说。进店坐定。梁羽尴尬地顾着自己笑。

  “笑什么?我们今天把话都说清楚。”春雨其实也想笑。他那落魄的样子,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你总要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那女生太主动,我...”

  “妓女主动,你也要?”春雨怒火又上来了。

  “不是一回事嘛,系里让你回去上课。”

  “你没把我的辞职报告给系里?”

  “我帮你请了病假,时间过了,我没办法解释。”

  “就为这个?”春雨拎了手袋,起身。正碰着服务生端的水壶,湿了一袖子。壶也摔碎一地。店里所有的眼睛都望过来。春雨也顾不得烫疼的手臂,扒开服务生就出了店。

  梁羽跟着后面递纸巾。

  春雨扯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搽袖上的茶水,路人一见这架势,纷纷让道。“你滚,别跟着我,院里的事,你自己去解决,是个男人就敢做敢当。”

  “春雨,你听我说,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下辈子吧,”春雨将揉碎的纸巾摔在他的脸上,打掉了他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梁羽到地上找眼镜的当儿,春雨飞快地跑了。

  她漫无目的地疾走了一阵。回去办公室,她想躲在那里痛哭一场。

  没有心情开灯,走廊上的光线透过玻璃让里面有一些明度。她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恨梁羽,一个自私的家伙,一个亵渎爱情的家伙,杀,杀!杀!一定要跟他一刀两断。仅存在心里的一点留恋。此时已荡然无存。

  她转着座椅,望着楼外深南大道的夜晚,越来越深,霓虹灯一个一个地亮上来。想起秋雨说:姐,你是我们四个妹妹的榜样。

  小时候,领着四个小妹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那一切已经遥远的事,如窗外的灯光闪烁。

  突然,办公室的灯大亮。她一惊,回头见是江南。

  江南看见春雨,也很诧异。

  春雨慌忙揩眼角的泪痕。

  “你?”江南关切地问,“你不开心?”

  春雨强作笑颜。江南搓搓手,爱莫能助。又不便深问伤心的理由。

  “我来拿一份资料。”江南急急地进去他的办公室。一会出来说:“春雨,想上楼顶吗?看看深圳的夜景如何?”

  春雨摇摇头:“你去忙吧,我没事的,真的。”

  “我不忙,上去看看吧,走吧。”

  春雨瞧他很坚决的样子,便说:“好吧。”

  三十三层的银都大厦楼顶,春雨是第一次上。

  风很大,吹着衣领和裙摆哗哗地响。站在平台边上,深圳的夜晚就在脚下,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另一种沸腾的景象。

  他们被这眼前的夜景所感染,默然注视良久。

  “我准备自己干。”江南说。

  “你说什么?”杂音太大,春雨没有听清楚。

  “我准备自己干!”江南大声说。

  春雨笑了,江南也笑了。又是豪情地大声问:“我会成功吗?”

  “你会的!一定会!”春雨也大声回应他,像是激励自己一样。她举起手对江南喊,“来,拍一下!”

  江南举手拍她,猛然忘乎所以地将春雨抱起来,旋转了一圈。春雨被他有力的拥抱,抱得直喘气,脸也飞红。

  江南放下春雨说:“等我步入正轨了,你来帮我,好吗?”

  “好呀。”

  晚上,春雨讲给闪闪听的时候,闪闪急切地问:“他没有kiss你?”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要自己干。”

  “听杜兵说,他们一起合伙。”

  “是吗?”

  “这事已经筹划好久了,还听说...”闪闪说着有些犹豫。

  “还听说什么?”

  “以后再说吧,也不一定。”

  “什么呀?不够意思,要不就别说,我去睡觉了。”

  “江南真的有女朋友。”

  春雨的笑容僵硬。

  “杜兵说就是那个弹钢琴的。”

  “我说我早就知道的,去睡觉了。”

  春雨这一晚没有入眠。她找出没有读过的梁羽的悔过书来,读了几封,却没有读出感觉来。闭上眼睛,全是《蓝色的多瑙河》,索性关了灯,如此关灯闭灯,折腾到天亮。

  不久,江南就从乾风贸易离开了。他的新公司开张那天,春雨和闪闪还有好多的朋友都去捧场。江南在银都的旁边租了一间不大的写字间。他不想离开深南大道,据说,深南大道是深圳的龙脉,自东向西,将来会越来越繁荣。

  席间,一个穿着藏青底小白碎花棉裙的女孩。始终笑吟吟地望着江南。她就是那天弹钢琴的女孩。年龄二十二、三的模样。春雨想她其实就比自己小两三岁而已,只是未婚和已婚的区别,却觉得她比自己清纯。

  “这是小翠。”江南牵着她过来说。

  “听过你弹琴,很好。”春雨笑着说,忙招呼小翠坐下一旁,“江南,你去忙吧。小翠就交给我了。”

  “那我就去了。”

  “闪闪,”春雨招手叫闪闪。

  闪闪从杜兵那边跑过来。

  “这是小翠,江南的女朋友。”

  “我是闪闪。”闪闪伸出手。

  “听江南说过,你们都很帮他。”小翠说。

  “好朋友嘛,当然了。你是职业钢琴师吗?”闪闪问。

  “是呀,在艺术学校做音乐老师。”小翠的声音很柔顺。春雨听她跟自己原是教育同行,有点亲近了。心里羡慕,小翠跟江南是蛮好的一对。

  闪闪说:“你的裙子很好看,蛮民族味的。”

  “是吗?我自己染的。”

  “你自己染的?”春雨大吃一惊。摸了摸粗糙的布面,有些不敢相信,色彩配得很细腻。

  “这是海南黎族的一种民间工艺,用蜡打底,忙了一个星期。”

  “真是很好看。”

  三个女人一台戏,说到染布,正是春雨和闪闪的专业,话就越扯越远。直到江南和杜兵送走了各路的朋友。

  “怎么样?小翠,找个地方给我们弹一曲吧?”杜兵说。

  小翠微笑着看看江南。江南说:“你常去的那个月光琴廊就不错。”

  月光琴廊在北方大厦的十七楼的露天平台上。小翠扬着纤纤的手指,一曲一曲地弹奏着古典的钢琴曲。

  其实,春雨也能弹一手接近专业水准的钢琴。闪闪怂恿了好几回。但春雨今晚只想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闪闪和春雨在闺房里说儿女私话是每天夜里睡前的必修课。

  一天,闪闪说:“杜兵想跟我那个。”

  “你们那个了?”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点怕。”

  “怕什么?”春雨说,“现在风筝的线在你手里。”

  “那我该松一松了?”

  “总是要考验一下的,好男人要经得起考验。”

  “你跟小梁,现在...?”

  “我该放飞了,连线也不要了。”春雨说。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了,中途过了个春节,撒了一个谎,没让梁羽一起回长沙。秋雨一直守口如瓶。与梁羽的事是不能再拖了。自从那次摔了他的眼镜,他就没有再来过深圳,也许真的伤了他。人一旦绝情就什么都不存在。夫妻只是一张纸。撕开就难以合拢去。

  春雨选了一个周末去广州。毕竟那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家。她想去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重新将离婚协议打印了两份揣在口袋里。

  早早地到了学校,趁着大家睡懒觉还没出来闲逛的时候,进来宿舍楼。但还是遇着几个老师。硬着头皮打招呼。

  张老师说:“陆老师,半年不见了,听说去深圳发财了?”

  李老师说:“陆老师,时髦多了。”

  “没有,没有,有点事离开了一阵。下回聊。”春雨忙躲着进了自家的门。

  家里没人,厨房是几天没洗的碗,残汁结成了硬壳。床是乱的。但没有看到女人的痕迹。她想梁羽也应该不会大胆到在宿舍楼里干点什么勾当。这么早梁羽能去哪里呢?

  春雨在桌上看见他写了一半的悔过书。旁边有一本《情书大全》。她又好气又好笑。,几十份悔过书,每份都写出真情也蛮不容易。梁羽说要再追她一辈子。一辈子?她从那天开始,就不再相信一辈子这个词了。

  她将灶台上的碗都泡上水,然后将床单、枕巾都换下塞到洗衣机里,撒了几大勺白猫洗衣粉,稍稍找回一点点遗忘已久的家的感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羽才回来,睁大眼睛,然后嘿嘿地傻笑。

  “你又去哪里风流一夜了?”春雨嘲讽着说。

  “我在实验室睡了。”梁羽满脸的胡子,几天没有清理过,人就显得更清瘦。

  “你做给谁看呀?我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一点志气都没有。”梁羽讨好地去扶春雨的肩膀。

  “你别碰我,我是来跟你离婚的。”

  “你还嫌不够呀?全院的人都知道,我老婆不要我,跑去深圳了。你以为我想这样?”梁羽憋着喉咙,说,“你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我?”

  春雨望着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可怜样,有些心酸,放下手中的衣服,说:“你说怎么办?”

  “回来吧。”梁羽央求道。

  “做梦!”春雨忽又缓和了语气说,“我已经一个学期没有上课,院里也不会要我了。再说,我也不想回来教书。”

  “你同意不离婚了?”

  “要离。”

  “你知道离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春雨回答说:“在院里没脸面了,是吗?”

  “当然也是,更重要的是失去你。”

  春雨一顿,然后苦笑说:“就算你还爱我,但我已经不爱你了。”

  梁羽的脸微微地抽动。

  春雨说:“你去照个镜子吧,瞧你这副样子,在实验室睡觉,就有人同情你了?”

  梁羽说:“除了去实验室,我还能去哪里?”

  春雨说:“你去刮了胡子,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吃完中饭,春雨递给他一副眼镜,说:“上次打坏你的眼镜,我赔你。你伤了我的心,你拿什么赔我?”

  梁羽无言以对。

  春雨说:“我不影响你的前程,暂时可以不离婚,先分居吧。”

  春雨换了新床单,晾了一阳台的衣服和床褥。但没有过夜就走了。和梁羽冷战着共处一室,令她烦闷。她只想洗一洗那六个月没有换的床单。那是她的一个牵挂。

  她去看了秋雨。春雨没回家的那天晚上。闪闪和杜兵疯到很晚。坐着杜兵的旧桑塔纳在海边狂飙。之后,喝了啤酒,送闪闪到家门口时,杜兵说:“明天叫上春雨,我们去爬梧桐山。”

  “春雨去广州了。”闪闪说。

  杜兵挠了挠头,嬉皮笑脸地说:“你不请我上楼喝口水?”

  “好呀,我没那么小器。”

  刚进门,杜兵就抱着闪闪狂吻。闪闪陶醉着。搂搂抱抱到了厅里的沙发上。闪闪跳跃的乳房令他无比亢奋。

  杜兵探手去解闪闪的裤腰带。闪闪拼命地把着腰扣。牛仔裤的腰带特别结实。杜兵久攻不下,怏怏地放手。

  “你这么坚持?”杜兵说。

  “我不坚持,你不就得逞了?”闪闪记住春雨的话,好男人要经得起考验。

  杜兵老实一会,又去解闪闪的裤子。闪闪敌不过他的牛劲,给脱得只剩下白色的底裤。杜兵手忙脚乱地脱自己的裤子。闪闪趁他松手,一下拉了裤子上来。杜兵无奈又转过来。

  “我真要生气了。”闪闪愠怒地说。她本来只想逗逗他,看来这游戏很危险。她也知道他不会太暴力。但她现在还不想给他,毕竟才第一次被他脱了裤子。

  “我吻吻她,行吗?”杜兵说。

  “不行。”

  然后,两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不着边际的。杜兵赖着不走。闪闪也不想赶他。只要他不那个。她倒是很愿意这样跟他这样厮守一夜。

  她喜欢杜兵吻她,越疯狂越醉心。但杜兵的手总是不老实。

  “你又来了。”闪闪叫道。

  杜兵不理会闪闪用粉拳擂他的背。俩人赤裸地滚在一起。闪闪索性不反抗了。反抗也没用。

  心想,他也许是真的爱的疯狂了。也许这就是缘分。

  闪闪突然不反抗,却把杜兵吓了一跳。他疑惑地望着闪闪:

  “你生气了?”

  闪闪歪过脸,不理他。

  杜兵很遗憾地给闪闪套上裤子,也给自己套上裤子。焦渴地喝上一口水。

  闪闪扑哧一笑。

  “笑什么?”

  “我觉得你好滑稽,你穿了三次裤子了,像个十足的色狼。哈哈”

  杜兵说:“我走了,否则,我就要穿第四次裤子了。”

  闪闪倚着门,不舍地送他出门。说:“是你的,跑不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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