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云同志
新浪网友:胡梅林
一切似乎都在计划中进行和发生着。差不多又是一年过去,到一九九五年的春节,转眼,春雨来深圳已经四年多了。巴克店已经开到八家分店。正商量着到广州去开分店。
春雨的花店也开了第二家了。她觉得应该是决定嫁给江南的时候了。今年春节领着江南正式去见过爸妈。其实,非正式地也见过。几个妹妹早就把他当成是一家人了。
妈说:“你不嫁,二妹怎么办?三妹怎么办?”
春雨说:“我已经嫁过一回了,你就别催我。”
“我不催你,夏雨催你呀。小的看大的。到现在也没动静。”
春雨没跟妈说夏雨的事,解释不清楚,心想,还是她自己去说吧。
江南和春雨去华侨城看过一次房子,那里的环境好,就是有点贵,一套一百多万,春雨舍不得。
江南说:“把帐理一下,今年分一次红,应该可以拿分红的钱来买。”
春雨问过夏雨,说:“每个月的销售都不错。今年粗粗估计有三千万的销售额。”
但是,李会计交给江南的年终帐,除去开新店的投入。只有一百万的利润。
春雨啊地张大嘴,怎么会呢?成本不会那么高呀?开新店总的支出她心里有数的,总计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的装修成本。这样,大约应该有三百万到三百五十万的利润才对。
夏雨说:“支出的费用,我不管,开新店装修都是杜兵在管,你不是说过,这种敏感的事最好别管,免得出矛盾,我只管赚钱。”
春雨从李会计那里要来明细帐,挑灯看了两个通宵,装修材料比原来贵出百分之二十。灯具折旧得也太快,还有,开个店,杜兵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应酬费?每个月两万多。这一年的支出比她估计的高出差不多两百万!
春雨私下问过闪闪,基本上她都是守规矩的,不怎么跟杜兵在外面大吃大喝,她也相信闪闪不会像秋雨那样恶作剧地点六千一餐的海鲜大餐。最让她生气的是,居然包装袋,每个比原来的贵出五分钱,这可是高出百分之二十呀。
春雨问江南:“根据公司管理制度,每个月你审批费用单的时候,都没仔细看吗?”
江南说:“我看了,也觉得太高,问过杜兵。杜兵说,要创名牌,质量要求高一些,价格自然就会高一些。”
春雨气愤地说:“很离谱,我要看看原始凭证,看看怎么个质量高法。”
江南说:“算了,春雨。”
“你别算了,上次已经算了,这次我不会算了,这可是我和夏雨的心血,夏雨这每天没日没夜地干,连顾云鹏都看不下去。图个什么?”
“春雨,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一百万利润?公司要不要发展?你拿什么买房子?我们要是在失败一次,我就老了...”
春雨伤心地流下眼泪。
江南慌忙安慰她。
春雨摇了摇肩膀,一边揩眼泪,一边说:“你知道,我做梦都想嫁给你,住着自己的房子,有一个自己的家,生个孩子,明年我就三十了,就盼着公司顺顺利利地发展起来。我也放心地过日子。”
江南说:“我明白,但这也不一定是杜兵饱了自己的口袋。”
春雨说:“如果不是,就更应该把这个问题弄清楚,成本控制不下来,比贪污还危险。”
江南想想也是,于是,硬着头皮跟杜兵说了这事。
杜兵倒是很爽快,说:“好呀,我也想把这些帐理一理,过几天吧,我明天要出趟差。”
这事就定在下个星期三。
但星期天的下午,连锁店办公室的财务室突然着火。这场不大的火将所有的帐本凭证都烧掉了。及时赶到的消防员扑灭了蔓延的火势。万幸的是其他办公室没有明显的损失。夏雨得到消息,打通杜兵的电话,杜兵人正在广州。
杜兵很是吃惊:“我马上回来。”
春雨更是惊讶:“怎么可能?当时谁在现场?”
“现场没有人。”
“谁能进去纵火?为什么纵火?”
调查的结果是:电路过热着火,也可能是自然,也可能是人为。
春雨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心情糟透了,如果不是看在闪闪的份上,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帐本烧了,但董事会还是要照常开。董事会新增了两个人,一个是夏雨,一个是顾云鹏。顾云鹏帮他们还了由他担保的银行的一百万贷款,作为他的投资,计划来发展广州的市场。夏雨是不持股份的董事。顾云鹏要给她五十万股,她说:“将来结婚了,还分你我吗?等我姐嫁了江南,我就嫁你。”
顾云鹏就欢天喜地地等着这一天,于是,也催江南把婚事办了。江南说:“我也想呀。”
江南是董事长,他主持会议:“公司的成本太高,我想提议春雨来协助杜兵,看如何将成本降下来。因为春雨也有经验。”
顾云鹏说:“我同意。”
夏雨当然也同意。
杜兵不情愿地说:“有句话,我要说清楚,现在公司裙带关系太多,我说这话,你们不要有意见,我很难做。现在公司规模也起来了,我杜兵没有能力,成本降不下来。我辞职。让春雨回来做好了。”
顾云鹏忙打圆场:“杜兵,你别有其它的想法,公司赚钱都是大家的嘛。”
杜兵说:“干脆,我退出我的股份。”
江南说:“杜兵,你这就见外了。”
杜兵说:“我也检讨我自己,去年炒股害了大家,今年,做巴克店,也没有什么业绩,财务室突然着火,也说不清楚...”
江南说:“财务室着火,没人怀疑你。”
“不怀疑是假的,只是不便挑明罢了。”杜兵瞟一眼春雨。春雨一直没吭声,其实,一直想骂他。有本事别赚自家人的钱。
杜兵说:“我今天在董事会上,正式提出来,退出我的股份。公司如果没现金,可以按实物分,现在有八间店,按我三十五的股份,加上分红,你们看着办吧。”
杜兵收拾了资料夹,出了会议室。
春雨心想,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江南坚持划了三间最好的店给杜兵。他说:“我们人多,牌子还是我们的,就算了吧,说出去,我江南也没有亏待朋友。”
春雨说:“你这人就是太宽宏大量。”
江南说:“我不宽宏大量,能有那么多的朋友帮我吗?”
好聚好散,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告别饭。
闪闪哭了,跟春雨说:“春雨,你别生杜兵的气,他这一年也蛮努力的。”
春雨拍拍闪闪的手心手背,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你都是死党。”
春雨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原来价格高的消耗品都换下来了。一下费用就减少了百分之十五。利润自然就上来了。
两个花店不太顾得上,想卖掉又舍不得,也没有什么好价钱。于是计划着让秋雨来做,却又担心秋雨玩心重,这商场上的风险说来就来。这四年来,自己都已经疲惫了,身不由己。还是去做一份稳定的工作蛮好,嫁个好男人,拼拼杀杀的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春雨不反对顾云鹏,夏雨就越来越公开了。有时还带了兰兰到店里来玩。春雨虽然为她有些遗憾。但自己不也有遗憾吗?也许,有了遗憾才会彼此珍惜。
有一天,兰兰夜里发高烧。糊里糊涂地死命要夏雨,顾云鹏只好叫夏雨,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生母。
夏雨急匆匆地赶过去,摸摸兰兰发烫的额头,说:“还不送医院?有你这样做爸的吗?”
“上午去过了。”
“再去。”夏雨抱了兰兰就走。
兰兰闭着眼睛说:“夏雨阿姨,做我妈妈好吗?”
夏雨噙着泪水:“好,”转脸对顾云鹏含笑着说,“你女儿还清醒着呢,帮你求婚来着。”
到医院吊了两个小时的退烧针,熬到半夜送回家,又陪着她入睡。
夏雨伏在顾云鹏的腿上困了,橙黄的灯光,三个人相依为命的图画,让人到中年的顾云鹏感慨万千。
他轻拍着夏雨,说:“你上床去睡吧。”
夏雨揉揉眼,望墙上的钟,凌晨一点半,便说:“不了,我回去,明天还有事。”
“我送你。”
“没事的,街上还有些人,又不远,我搭个的士回去。”
顾云鹏让阿月看着兰兰,下楼送夏雨上了车,才放心。
夏雨冲完凉,又看了一遍明天要谈的那个店铺的资料。约了上午十点半,再时间已经是三点了,打着哈欠,闭了灯。想起兰兰的样子和说的话,即揪心又好笑,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睁眼已是九点了,吓了一跳,慌着起来穿衣,却隐隐约约听见厅里有人说话,有人呻吟。觉得奇怪。细听是秋雨的声音,怎么哼哼唧唧,像做爱似的。她不上班?呕,忘了今天是星期天,只有开店的人才上班。她贴着门听,真是呻吟声,非常的刺激,撩得她都心潮澎湃。
听见秋雨说:“你舒服吗?”
一个女孩子说:“舒服,你别放手。”
秋雨说:“阿云,我怕我姐回来了,昨晚,二姐没回来。”
“好了,我射了。”
“你射了?这么快?”
“你催我嘛,嘻嘻,还是在客厅里刺激。”
夏雨听着头上全是蚂蚁,大气不敢出,秋雨跟阿云在玩同志!天啦!
秋雨叫道:“啊!我也射了,真爽。”
阿云说:“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体内有一种东西,压抑着压抑着,噗—,突然喷射而出,真是美妙极了。”
夏雨打了个寒颤。
悉悉啐啐地弄了一阵,听见咣的一声门响,客厅静了。
夏雨矛盾了一个星期,见到春雨几次话到口边,又咽回去。
春雨说:“你怎么啦?有话就说。”
夏雨半笑地说:“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说吧,你怎么像妈似的。”
“那个...那个秋雨。”
“秋雨怎么了?”
“秋雨跟阿云同性恋。”
夏雨讲了那天的事,春雨张大嘴半天没有合拢来,什么坏事都想到了,独独没有想到她会变成同志。“咱们陆家怎么尽是事?”
夏雨说:“这种事情,不能硬拆。”
“为什么?”
“你想呀?这本来就不正常,戳穿了,秋雨将来还能有面子吗?心灵上的阴影能影响一辈子。”
“那倒也是。”
春雨问江南:“你说,我该怎么办好?我就一直担心她跟阿云没好事,看上去文静着,骨子里尽坏水。”
江南说:“你也别太着急,我前几天看一篇文章,说女性天生都有同性恋倾向,只是程度不一样。”
“你乱说。”
“别跟我生气嘛,那是美国的权威报告。你说秋雨是男孩子性格,也许正是这样。她长期以来就有与同性爱抚的思想倾向。嗳,她有要好的男性没有?”
“有呀,有个叫瓶子的,一个院子里长大的,玩得挺好,现在都在深圳,但好像秋雨对他没有恋爱的感觉。”
“我们不妨试一试,”江南说:“也许让一个异性强烈地刺激她,会让她改变的。”
“也是个办法。”春雨想了想,“我说秋雨怎么经常怪兮兮地看我。”
江南笑着:“她怕是有恋姐倾向,哈哈。”
“去你的,还有心情开玩笑,烦死了!”
春雨找了理由说,大家辛苦了,聚一聚。让秋雨也叫阿云和瓶子一起来。包了一个大房间吃饭、唱歌、跳舞。
菜还没上来,春雨就鼓动瓶子邀秋雨跳舞,菜还没上来,秋雨跟瓶子本来就没规没居地疯玩。跳舞也贴得紧紧的,阿云闷闷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喝水。
菜上来了,大家蜂拥上桌,有吃有笑。
春雨说:“瓶子追我们秋雨,也不给姐送个礼?”
瓶子脸红了,笑而不语。
秋雨说:“姐,乱说。”
夏雨问:“瓶子,你大声说,喜不喜欢我们秋雨?”
瓶子提了精神,说:“当然喜欢。”
大家一阵起哄。
惟有阿云阴着脸。
春雨说:“阿云,你觉得瓶子跟秋雨怎么样?”
阿云强作笑颜,低声说:“蛮可以。”
秋雨被她们开心惯了,也不在意。
江南拍拍瓶子的肩,说:“小伙子,加把劲。”
瓶子拼命地点头,然后偷偷地看秋雨。
阿云举手叫服务生,说:“这罗宋汤,太咸了。”
服务生连陪不是。
阿云指着汤碗,说:“拿去换了。”
秋雨觉得阿云今天有些反常。
换了一碗新汤来,阿云喝了两口,又皱眉头。
夏雨接着又拿秋雨和瓶子开心,说他们小时侯,到郊区去偷红薯,被老农关在一个黑屋子里的事。说:“瓶子那时还穿开档裤吧?”
阿云在他们的笑声中站起来,说:“你们慢吃,我有事先走一步。”
春雨说:“再坐会嘛。”
“不了。”
秋雨说:“我送你吧。”
送出去半个小时,秋雨才回来。之后,就心神不宁。春雨知道阿云被刺激了,暗想,这离间之计居然让自己用在了姐妹的身上,顿觉索然无味。
但不久,春雨发现秋雨和阿云依然如故,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江南说:“也许,将她们分开一段时间,才能解决问题。”
春雨说:“这种事太敏感了,我担心秋雨受不了。”
江南说:“听说,秋雨的公司最近要开马来西亚的分公司。如果能将秋雨调去,分开一年半载的,也就散了。”
“你认识她们公司的头?”
“间接认识,可以谈上。”
过了两个星期,一天下了班回来,秋雨兴致勃勃地跟春雨说:“姐,公司要派我去马来,你说,去不去?”
“当然去啦。出国嘛。”
“是马来,又不是去美国。”
“马来也不错,出去开开眼界嘛。”
秋雨走去马来的那一天,阿云也去送她,眼眶里盈了泪水,依依不舍。
春雨看着那样子,有几分感动。如果秋雨真是个小子。阿云应该会是个蛮柔情的妹子。
秋雨靠着背椅,望天空的白云,想起阿云的话:“你真的舍得我们分开?”
“阿云,其实我们都知道,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是呀,只要是女人,就逃不过结婚生子,好像是天职。”
“就算将来结婚生子,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呀。”
阿云扑在她的肩上恸哭起来。
秋雨抹了眼泪,想,姐她们晓得吗?要是晓得的话,会告诉妈妈吗?妈一定会伤心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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