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姊妹新年闹
新浪网友:胡梅林
说这时间快也就眨眨眼,几天阴雨几阵斜风,就把春节给捎来了。
贴了对联,亮了大灯。秋雨也快要从马来回来了。
春雨、夏雨、江南和瓶子在站台上接长沙来的列车。
春雨说:"瓶子,今年在深圳过年,不怪姐吧?"
瓶子踢踢脚,说:"不怪。"
春雨说:"也只有春节才有空来调整店里的设计。"
瓶子点点头。
夏雨知道,春雨留瓶子在春节期间做店面的设计调整,只是为了秋雨。当初为了看住她不跟顾云鹏交往,也是这般费尽心思,姐活着真累。
顾云鹏也叫着要来接站,夏雨不让,说:"还没到你呢,今年就让江南扛箱子吧,明年就轮到你扛。"
江南这天系了领带,显得很精神,春雨说:"见这我爸妈,嘴甜点。"
江南说:"知道了,这还用教?"
"不说不放心。"春雨笑着,其实,对江南绝对的有信心,只是还是有些临场发怯,因为梁羽吗?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也会在偶然间想起。
一家人欢聚了,最闹的自然是晓雨,晓雨和冬雨两姊妹扎着一样的小辫子。
夏雨说:"你比深圳女孩,还时髦。"
晓雨蛮得意地说:"那自然是,三姐呢?"
"三姐,过两天到。"
春雨的爸,说:"江南,辛苦你了。"
"你们更辛苦,坐了一夜的车。"
晓雨踮起脚,跟江南比高,说:"姐夫,好有型耶。"
春雨笑着说:"还没到喊姐夫的时候。现在就开始拍了?"
冬雨没什么话,只是跟着笑,好奇地张望高耸的大厦,见到瓶子分外高兴,说:"瓶子哥,你没回长沙呀?"
瓶子帮她接过小帆布袋,说:"你姐有事要我帮忙,所以就留下了,你要毕业了吧?"
"是呀,今年毕业。"
"来深圳吗?"
"听我大姐的。"冬雨骄傲地说,这世界上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姐了。
春雨亲昵地摸着冬雨。笑着问:"冬雨,喜欢深圳吗?"
"喜欢,比长沙干净多了。也暖和。"
到了家,春雨和江南就在厨房里忙。
夏雨陪着爸妈聊长短,看电视,看影集,两个老人什么都觉得新鲜。
妈说:"后年,等我退休,就来给你们做饭,带孩子。"
春雨在厨房里听见了,大声说:"带外孙还早呢。"
妈乐呵着问夏雨:"你呢?现在轮到你了。"
夏雨说:"我呀,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春雨呀,你们俩还保密着呢?"
春雨说:"让夏雨自己告诉你,我不晓得。"
晓雨放下手中的时装杂志,跑到厨房门口,问:"大姐,二姐有了?"
"什么有了?就你多话。"
冬雨喊:"晓雨,来呀。"
晓雨又奔过去。
冬雨指影集上的人,给她看:"就是他。"
"你怎么晓得?"
冬雨指指瓶子,瓶子一边点头一边偷乐。
晓雨拿了影集,又咚咚跑过去,递给妈。妈望了一眼,便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看看仔细,自言自语地问:"这细妹子是谁呀?好乖哟。"
夏雨和春雨都咯噔一下,怎么就忽略了这个呢?夏雨本打算找个专门的时间,跟老爸老妈详细坦白,但没有预计老五这一冲天炮,全乱了套。
夏雨尴尬地跟妈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慢慢跟你说。"
妈孤疑地望着夏雨,猜到这细妹子来历一定不简单。
这心里有事,就不痛快,吃饭也噎着。夏雨闷着头吃,见妈的碗净了,忙站起来,说:"妈,我给你盛汤。"
妈犹豫了一下,然后将碗交给夏雨。
夏雨在厨房里揭开汤罐盖,一边舀汤,一边思忖,该怎么跟爸妈说呢?春雨也进来,低声说:"吃完饭,你陪爸妈去楼下花园里走走,别让四妹五妹晓得,你把顾云鹏的事都好点说了。"
夏雨点点头。
妈见两个大女儿都进了厨房,磨蹭了老半天,才端了汤出来。越发心里打鼓。夏雨找了个什么人呢?还有一个那大的女儿?看照片,年纪也不小。老头子也看了,却老糊涂,根本没在意,还兴致很好地问江南,业务啦,家里啦。问完江南又问瓶子,说:"你爸妈想死你了,让我带了几块腊肉给你,说你太瘦了。"
瓶子说:"我妈也是,几块腊肉也吃不胖呀。"
"总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嘛,可怜天下父母心哟。"
春雨说:"瓶子,明天跟姐去接秋雨,去不去?"
瓶子就不自然了,说:"去。"
春雨望着瓶子腼腆的样子,暗自想笑。
吃完饭,春雨跟瓶子说:"你领着两个妹妹去看看巴克吧,然后去花店里带点花回来。"
支走了他们,收了碗筷进厨房。春雨拿肘子碰碰夏雨说:"你去陪爸妈下楼,这里交给我,记住,别跟妈耍性子。"
"晓得了,你以为我才三岁。"
春雨叹了口气,求救一样望着江南,江南也是一脸无奈,早知这一天要来的,只是爸妈会不会接受顾云鹏这个还带了个女儿的女婿。
夏雨指着花园的亭廊说:"那是会所,有游泳池…"
妈打断她,问:"夏雨,你说实话,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夏雨见妈神情严肃,便想横竖要说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说:"他离过婚,有五六年了,有个女儿,快八岁了,是江南的朋友,自己开了一间服装公司,跟姐也很熟,还是合伙人。"
"你图他什么?我们家…"
"妈,我不是图他的钱,他很好的一个人,不信,你问姐嘛。"夏雨最担心的就是妈误解自己。
"那你们俩遮遮掩掩的,不告诉。"
"还没到时候嘛。"
"明天让他来,我要见见他,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呀。"
爸笑哈哈地说:"我说什么?你都说了,有春雨在,你还操心,年轻人的事,自己觉得好就好,我想的开。"
"你想得开,春雨离婚的事,你想得开?"
爸皱皱眉,摆摆手说:"过去的事,不要提它了,别让江南听见了。"
妈紧张地回头,看看,问夏雨:"秋雨呢?谈恋爱没有?"
"不晓得,"夏雨想起阿云,心想这才是让你发愁的呢。
"你怎么做姐的?一点都不关心。"
夏雨叫屈了,情急之下,说:"瓶子好像在追秋雨。"
"瓶子?"爸说:"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说他们是一对,也说了十几年了,假的说成真的了。"
妈也笑。又很严肃地交代夏雨:"今天晚上,叫他来,我跟你爸要把把关。"
"妈,还没到要结婚呢。"夏雨气得直恼晓雨多事。
"等要结婚了就迟咯。"
看来不见是通不过的,夏雨的倔劲其实就是遗传妈的。
瓶子领着两个漂亮妹妹,兴高采烈地一路逛了几个巴克店。冬雨和晓雨越看越激动:"哇噻,有衣服穿了。"
冬雨说:"我要是学服装设计就好了。"
瓶子说:"那要有美术基础才行。"
冬雨说:"你教我呀。"
瓶子说:"好呀,等你毕业了。"
冬雨想,毕业了真好,所有美梦的都可以实现,望着店头的挂画,好奇地问:"瓶子哥,这都是你画的吗?"
瓶子很骄傲地说:"是。"
晓雨说:"明天,给四姐画个肖像,她盼了好久了。"
瓶子看看冬雨笑着说:"真的?"
冬雨微笑着点点头。
去花店搬了一株金桔和一大束水仙、康乃馨,冬雨和晓雨去店后的花坛里看园艺师傅插花,觉得蛮好玩,还有几个古怪的陶罐。冬雨拿在手中依依不舍。
瓶子包好花,过来说:""那是我烧的,怎么样?
"你烧的?"两姊妹异口同声地咿呀,羡慕不已,对这瓶子哥的才艺佩服得不得了。本来在家里的时候,瓶子就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瓶子说:"等你们毕业了,我教你们。"
冬雨又激动上来,毕业之后,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做,真是太棒了。
听说夏雨的爸妈要见他,顾云鹏在银都的"我家乡"湘菜楼设宴给夏雨一家人接风。这是江南的主意。在外面吃,可以避免很多的尴尬和是非小节。老人就看这些。比如做饭,端菜,倒茶,等等。毕竟是两代人。江南说:"我就特紧张这些小事。"
春雨也笑,说:"其实,我更紧张,老人家看不见大的,只能看这些小的,没办法,谁让你追他的女儿?陆家没有男孩,都不知道,男孩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顾云鹏在电话里问夏雨:"你爸妈会介意,我将兰兰带上吗?"
夏雨反问:"你不想让她叫外公外婆吗?"
说真的,她心里也没底,只有这样了。既然选择了就承担下来。光明正大地爱一个有女儿的男人,有什么不可以?江南不也爱姐吗?不就是有个兰兰,如果不是兰兰,说不定还没有这档事呢。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我家乡"。顾云鹏早候在那里了,兰兰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见了夏雨,便放腿奔过来。
爸妈和顾云鹏彼此客客气气地见过面,顾云鹏倒也一表人才。妈心里安慰些,仔细瞧瞧兰兰,兰兰过去扑在她的怀里,喊:"爷爷奶奶,健康长寿,福如东海。"
妈高兴了,"哎呀,这么乖,谁教你的?"
"我自己学的呗。"
夏雨也笑迷了眼,小家伙在关键时候,总是牙齿蛮伶俐的。
兰兰歪着脑袋,问:"奶奶,你的眼镜是老花镜吗?"
"奶奶这是老花镜也是近视镜。"
"什么是老花镜也是近视镜?"
"老花镜就是..."妈教了三十年的小学生,这个问题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因为有个很多提问的兰兰,于是,妈也就少了很多对顾云鹏的提问。预备着好几个要问的话,到吃完了都没有来得及问。
冬雨边吃边想着,毕业之后,如何学设计,如何学种花,如何学陶艺...
晓雨边吃边琢磨着,巴克店里的衣服和一款小怪趣的挎包,该找个什么借口跟大姐说,才能弄到手。
瓶子想:明天要早起,去机场要一个小时,不,要一个半小时...
春雨将饭扒完了,真想回去睡觉,店里今天也不晓得怎样了。等下打个电话。
江南暗自庆幸,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席间只有夏雨和顾云鹏高度紧张,对爸妈的一举一动察言观色,忙于应付。
吃了两个小时的饭,终于结束。春雨和夏雨同时舒了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爸妈的态度很暧昧,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他们能说什么呢?妈现在担心的不是顾云鹏好不好,将来怎么样?而是,夏雨将来生不生?生了之后,喜欢兰兰还是亲生的。唉!都到这种程度了,还说么事呢?
妈在晚上临睡之前,语重心长地跟春雨说:"四个妹妹将来都交给你了,你莫光顾着自己。"
春雨蛮委屈,但没法说出来。
第二天,叫了瓶子去机场接秋雨,却意外地看见阿云。
春雨心情复杂地走近阿云,真希望她不是来接秋雨的。
但阿云说:"我也来接秋雨。"然后,有些戒备地望着瓶子。
各自心乱着,等秋雨出站。
秋雨黑了,被热带的海风和阳光灼烧着,更像个小伙子。
阿云喜出望外,拼命地招手。
两人嬉笑着拥抱在一起,比跟春雨还亲热。春雨着心里酸溜溜的。
秋雨看见瓶子,说:"瓶子,你不回家你妈不想你?"
瓶子拉过秋雨的箱子,说:"想呀,让你爸给我带了几块腊肉。"
秋雨笑着:"别都吃完了,给我留点。"
回到家,跟爸妈热乎一阵子,就说:"好久没在深圳了,我跟阿云出去走走。"
春雨没有理由不让她出去走走,就说:"瓶子,你陪秋雨跟阿云出去一起走走吧。"
瓶子应道:"好呀。"
冬雨和晓雨说:"我们也去。"
呼啦。小的们就全出去了。
夏雨问春雨:"秋雨跟阿云还没断?"
春雨很无奈地叹气说:"唉,千万别让爸妈晓得了,否则会要了他们的命。"到吃晚饭的时候,瓶子、冬雨和晓雨都回来了。春雨问秋雨呢?
晓雨说:"三姐早就跟我们分手了,我们去看了花市,乖乖,人真多。"
春雨看见瓶子背着画夹,觉的奇怪。
冬雨说:"瓶子哥说给我画肖像的。"
瓶子支好了画架。
春雨心里烦着,路越走越分岔,没好气地说:"收了,吃完饭再画吧。"
晓雨说:"画吧,画吧,还早呢,我想看。"
瓶子画也不是,不画也不是。冬雨挺直了腰,可怜巴巴地望着春雨。
春雨摆摆手,说:"画吧,看瓶子怎么把你画个猴样。"
晓雨哈哈大笑。
冬雨憋着嘴,说:"我才不是猴样呢。"
瓶子说:"要是猴样也是美女猴。"
冬雨听着心里蛮舒服。
秋雨一上街,就想了办法丢开两个妹妹和瓶子,跟阿云私奔。
她在飞机上一直矛盾着,其实,她也晓得瓶子留下来过年,有一点是为了她。通过几封信,但没有很发烧的词。但他那颗跳着的心,她能感觉得到。可是一下飞机,看见阿云,她就只想跟阿云走。她很怀念阿云的手,阿云的呻吟,阿云的一切的一切。
阿云一路闷闷不乐地回房。秋雨搂着阿云,吻了吻她的脸颊,问:"你怎么了?满脸不高兴。"
"没有啦,"阿云将脸撇到一边。
秋雨扳正了她的脸蛋,笑嘻嘻地说:"娘子半年不见,可人了。"
阿云也乐了,问:"瓶子怎么回来接你?"
秋雨说:"你为这个生气?他跟我姐来的。"
"听说你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秋雨说:"一个院子里长大,但谈不上青梅竹马。"
"你们没有情窦初开过?"
"他一直把我当男孩看。"
阿云追着问:"如果,他现在把你当女孩看呢?"
秋雨笑着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会的啦。"
阿云不依:"你避开我的问题,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怎么说呢?"秋雨真的说不上来。所有的人都认为瓶子跟她是一对。不能说没有一点感觉。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阿云挣开秋雨的手,无趣地走到窗边,看窗外飘湿的水泥地。刚刚刮过一阵潮潮的风和细雨。秋雨想,这阿云也太小心眼。将来怎么处?别玩出大事来。心里忧惧,懒得睬她。自个坐在沙发上剥茶几上的葡萄,故意将动作弄得很夸张。
秋雨嬉笑着说:"快来吃呀,不然我就将它消灭光。"
阿云大声说:"你回来就是吃,吃!"
秋雨往嘴里塞葡萄的手嘎然而止,说:"我不吃了。"
尴尬地坐了片刻,还不是滋味,便摔了门出去。以为阿云会叫住她,但没有。一路走一路气愤:真是个小女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秋雨走了一程,才发现细毛毛的斜雨,湿了两肩,湿了头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腿也走酸了。便招了的士回家。
家里热烘烘的温暖极了。她第一眼去找瓶子。看见瓶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画冬雨。冬雨端正了身体,朝她微笑,她也笑了。她发现四妹的身体发育得很诱人。瓶子这么看着她会不动心吗?
春雨见她回来,舒了口气。说:"快拿干毛巾,将头发揉干了,瞧你落魄的样子。蛮可怜。"
秋雨被她说的酸了鼻子。说:"爸妈,明天我陪你们去逛花市。冬雨你们也去吗?"
晓雨枪着说:"下午,我们去过了,瓶子还给四姐买了一盆水仙。"
"哪儿呀?"
"在她身边,画着呢。"
冬雨说:"别听晓雨乱说,是做背景用的。"
秋雨看看瓶子,看看那水仙。瓶子嘿嘿地笑笑,不敢看秋雨,她进门他就一直低着头细细地描冬雨的鼻子。他本来想说这花,但晓雷已经说过了。
秋雨有些失落。其实也没有什么期望,但就是觉得有些失落,空空的而已。
她进了洗手间,抹干头上的水珠,洗了脸,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妈在外面听见,关切地问:"秋雨,没感冒吧?下着就别到处乱跑。给你泡一包板蓝根吧。"
秋雨说:"妈,不要,我没事。"这眼泪不自主地吧嗒吧嗒掉下来。
第二天,睡了懒觉到响午。才陪了爸妈去滨河路逛花市。
顾云鹏又约了吃中饭。所以,这花市也马马乎乎地走着看着。
秋雨挽着爸妈的胳膊,像蛮规矩的乖乖女,东张西望。
春雨和夏雨都去了店里。据说,这几天生意好得很。明天就大年三十了。花店也忙。冬雨自高奋勇跟冬雨去了花店。春雨不放心,让瓶子做了护花使者。瓶子本来就巴不得跟两个漂亮妹妹厮混着。
老爸说:"你姐的花店在哪里呀?"
"我带你们去看。"
到荔枝公园旁边的花店,老远就听见两个妹妹在后面的园艺圃里疯闹。晓雨看见他们就跑出来了。瓶子在里面教冬雨做盆景。
秋雨问:"冬雨,你学会了什么?"
冬雨笑着说:"假山做了一半。瓶子老笑我,气死我了。"
瓶子说:"我没笑你,是晓雨笑你。"
"就你,就你,还不承认。"
秋雨见冬雨撒着娇,怪怪的感觉。
瓶子一手泥,冬雨也是一手泥,围着围兜,那样子蛮像一对初恋的情侣。
老爸老妈店里店外都看了看,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放过,看了仔细。秋雨习惯性地到柜台看日记帐。听妈在隔壁,小声跟嘀咕:"瓶子跟冬雨好像很玩得来。"
老爸说:"你也太敏感了,年轻人闹一闹,就谈恋爱了?"
老妈说:"你当然不敏感,孩子长大,你操过多少心呀?就说夏雨跟顾云鹏这关系,真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
老爸说:"人看上去好像不坏。"
老妈说:"这顾云鹏总请吃饭的,就不能到家里吃?就算有钱,这样吃下去,也会要吃穷的。唉,女儿大了,我们也老喽。愁完夏雨又要愁秋雨。春雨不是说秋雨跟瓶子很好吗?"老爸不耐烦地说:"都是说的,你也当真?"
老爸老妈从墙后面转进来。秋雨赶紧装着很严肃地看帐本。心想,二姐的事坏菜了。早料到他们会有想法。要知道我跟阿云那样,还不急得吐血?
吃饭的时候,仍然是晓雨话多。兰兰问题多。顾云鹏给每个人送了一份礼物。这面子上的事总算做圆了。老妈也在饭完了之后说一句让夏雨安心的话。说:"小顾,你别乱花钱,将来也要成家过日子,夏雨脾气大,你也受着点,兰兰还小,夏雨也顾着点。你们还要不要孩子,你们自己商量着"
之后,连着下了两天大雨。出不了门,上不了街。瓶子给冬雨画完素描画油画。冬雨想画一张欧洲古典风格的油画肖像已经很久了。除夕那天。深圳没有鞭炮。秋雨犹豫再三给阿云的扩机上留了祝福的话。但阿云却始终没有回音。秋雨想是不是真的要跟阿云说拜拜了。那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就要在1995年的除夕前结束吗?
春雨跟夏雨说:"冬雨要画到什么时候?照这样下去,瓶子哪还有时间跟秋雨在一起呀?"夏雨说:"没时间跟秋雨在一起,但有时间跟冬雨在一起呀。"
春雨按按太阳穴,连说:"哎呀,头疼头疼,我怕秋雨又要找阿云去了。"
果真,雨停了,秋雨就去找阿云。她终于憋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阿云。阿云有气无力地说:"你还记得给我电话?"
秋雨说:"你也没给我电话呀。"
阿云说:"我躺了几天了,快死了。"
"什么?"
"我感冒了,刚从医院吊完针回来。"
秋雨放下电话就去找阿云。
阿云有些憔悴,望着她笑,然后就哭:"你知道一个人过年多恐怖?你如果不来,我明天就打算回家了。"
秋雨问:"你怎么感冒了?还不轻?"
阿云说:"那天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开着窗折磨自己,让自己经受冷风冷雨。结果,我没有经受得住。"
秋雨抱着阿云说:"好妹妹,别哭了,你傻呀。"
阿云说:"你让我哭好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想哭,可是,我哭给谁看呀。总得有个观众吧。"
秋雨笑着说:"你以为是唱歌呢?那你就哭吧。"阿云说:"我不哭了,我饿了,想吃面。"
秋雨说:"我去给你下面,我的小女人。"
阿云叹了口气说:"我是一个女人的女人。真是命苦呀。"
过完正月十五,秋雨去了马来。老爸老妈、冬雨晓雨也都回了长沙。这房子重新平静。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常常只有寂寥的蚊鸣。
因为跟杜兵的较量,闪闪也生疏了。有几个月没有闪闪的音讯,即便是春节也没有闪闪的消息。春雨给闪闪去过电话,但家中无人。她不想通过杜兵来转这份问候。你争我夺,人情单薄的商业生活已经完全占据了春雨的所有。只是在江南的怀抱里,她才显得柔顺。而这点时间也越来越少。不是她有事就是江南忙。于是同居的时间都减少到只有在办公室里核对财务帐的时候才遇见了。
江南说:"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吧,至少再晚回家,也能在床上见到你。"
春雨歉意地笑笑,安慰他说:"马上我就嫁给你了。等冬雨和晓雨毕业来深圳,将她们安顿好,我们就马上结婚。"
江南无奈地说:"你就不能让她们自己去闯?"
"让她们自己去闯?夏雨和秋雨你都看见了。就这样在眼皮底下都闯出那么多揪心的事。"
"至少,夏雨也该放心了,让夏雨管着她们不就行了吗?"
"你没当过大姐,你体会不出这份心情像家长一样。"春雨合拢了帐本,温柔地望着江南,觉得欠他蛮多的,说:"今晚,我去你那里住,别生气,呵!最多半年。我想好了,晓雨学金融的,让她去证券公司做,也好有人约束她。冬雨乖巧些,去找家大点的公司做文秘,但就担心她那绵羊一样的性格,被人欺负。"
江南忍不住笑她:"人还没来呢,就操心上了,你看你皱纹都上了。"
"是吗?"春雨一紧张,从包里掏出化妆镜,仔细地照,哭丧着脸,问:"我是不是老了?""不是,不是,吓唬你的,你是我认识最抗衰老的漂亮女人。"
"哼,我才不信呢,我都二十九了,我真的要大哭一场。你要陪着我哭。"
春雨路过花店,带了一盆盛开的月季到江南的房间,用抹布搽净了叶子,放在卧室床边的大理石窗台上。
晚上惊天动地地爱过之后,很有些余味在肌肤间跳跃。春雨伸手从窗台的花枝上摘了一片月季花瓣,含在嘴里,红艳艳的惹得江南心思思意乱乱。
春雨说:"你有一天在花店里,突然想找一种最持久动人的花,却发现不是玫瑰,而是月季。"
"为什么?"
"因为它月月都会开放,像女人一样,这样你对它每个月都会有期望,虽然,她不如玫瑰那样娇艳。"
江南也摘了一片花瓣,沾在她的乳尖上,含化了。
春雨闭上眼睛,沉浸在一潭落满月季花瓣的水中。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闪闪的电话。然后约了一起吃晚饭。
闪闪穿着一身有些贵妇味的套装,烫了一头的细卷发,脸就更圆韵和润白。闪闪说:"我跟杜兵去了一趟美国。"
难怪这一段纽约客没出什么新招,原来他们去美国了。
春雨问:"在美国玩的怎么样?"
闪闪说:"没怎么玩,杜兵老惦记着他的店,考察了一些名店,想着提高自己。他现在可勤奋呢。"
春雨笑着,本想问她,提高什么。但觉得这样有些利用闪闪来刺探对手情报之嫌了。坏了两个人的情份。
闪闪问:"你跟江南什么时候办呀?"
"年底吧,我爸妈来深圳过年了。"
"是吗?"闪闪高兴着从包里掏出一只金属盒,说,"这个送给你们。这个是送给夏雨的。"春雨打开自己的那份看,里面是两条水晶珠链,链子上镶着一串钻石,漂亮极了。说:"闪闪,你太破费了。"
闪闪神秘地说:"这是上了爱情咒的,据说水晶可以附着一种不灭的念力。"
"是吗?谢谢你了。上的什么咒呀?"
"爱情与生死与共。"
读书的时候,闪闪就迷什么星座呀魔力呀,爱情线之类的。春雨也痴迷过一阵,后来发现那是四妹五妹做的事情。不过,闪闪还记得她,这令她感动。
闪闪握着春雨的手说:"春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好姐妹,是吧?我替杜兵向你道歉。"
春雨点点头,说:"杜兵也有难处,我能理解。"
"我常劝杜兵,杜兵说,今年还想炒股票,想做房地产,我真的很担心他,心太大,像前年那样,一败涂地。"
春雨安慰道:"不会的,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会小心的,杜兵是个很聪明的人。"
闪闪若有心思地说:"有机会,你让江南给他提个醒。"
春雨应着,发觉闪闪幸福的脸上挂着些许愁容。
春雨后来跟江南说:"听闪闪讲,杜兵又要炒股,还要做房地产。"
江南说:"杜兵总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成也在此败也在此。这两年的外贸越来越辛苦,我都想撤出来,改做别的。"
春雨说:"要不,把资金放到店上来吧,将规模扩大,做这种天天能见着现金的事,心里踏实。"
江南说:"我也想过了,只是没有想清楚,狄克也希望我们今年开始做广州和上海市场。跟芭比夏娃类似的牌子,今年会进来很多,竞争的压力也大了。"
"我们去一趟上海看看,很久没有去了,看看市场也度个假。"
春雨受了闪闪的感染,萌生了与江南来一次浪漫远游的念头。交待好店里的事给夏雨之后,就启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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