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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我的电影很好看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4月3日 14:03 南方周末

　　前年，张扬以《爱情麻辣烫》取得了好的票房成绩，去年他又成功地推出《洗澡》，该片今年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电影节上夺得了大奖，目前正在全国各地公映。最近，笔者走访了这位年轻的导演。以下为采访内容。

　　苗野(以下简称“苗”)：《洗澡》中濮存昕饰演的大哥的原型是你吗？

　　张扬(以下简称“张”)：差不多，我跟我父母沟通得特别不好。我们之间又不仅仅是代沟，代沟是观念上的冲突，而大部分家庭中两代人之间却有很深的情感隔阂，尤其是父子之间。当我把这个想法跟朋友说了，他们都有同感，甚至有时一看他们打电话的样子就知道是在跟父母说话。

　　苗：为什么选择澡堂这样一个背景？

　　张：我是在四合院里长大的，在我18岁以前，我每星期都去一次这样的澡堂子，这是我很熟悉的环境。

　　苗：北京现在还有这样的澡堂子吗？

　　张：还有不到二十个，很多住平房的人还依靠这样的澡堂子洗澡。

　　苗：看你的《洗澡》感觉像是个话剧。

　　张：有点，因为重头戏都发生在澡堂子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里。我在中戏就是学话剧导演的，本打算今年导一部话剧，但今年8月份有一个电影要开机，还是关于一个家庭的，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苗：现在有对这部电影的批评吗？

　　张：吹捧的比较多，即使批评，也把电影和文学、电视等混在一起，从未从电影体制本身入手。其实，我真觉得电影不如其它形式容易表达自己，可惜我对其它创作形式一窍不通，我曾试过用音乐表达自己，还组织了一个乐队，因为成员全是乐盲，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不到半年乐队就解散了。

　　苗：你为什么要拍电影？

　　张：想做导演的念头从小就有，因为我父亲是电影导演，他是我国最早拍武打片的导演，《神秘的大佛》就是他拍的。我拍电影是因为这是一种传播我的想法的方式，我常常感到有话要说。如果把拍电影仅仅当作一种职业的话，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如果为了赚钱，那还不如去拍广告，拍MTV。我现在主要也是靠拍广告赚钱，最近的海南航空公司的广告就是我拍的。但拍电影不同，拍电影是要表达我对生活的感悟。

　　苗：导演都说自己拍电影是因为有话要说，你认为第五代导演以什么样的方式说话，比如张艺谋？

　　张：张艺谋是一个非常好的导演，但是有一点，看张艺谋和其他第五代导演的电影时，我一直想从中看出他们个人对生活的认识，看出他们自身的什么东西，但一直看不到，这是他们的欠缺。他们拍历史和农村的题材比较多，但是真正关心他们自身的东西并不多。在第五代的导演中，我感到田壮壮的片子与他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世界观是一致的。张艺谋在他的片子中也一直在找人性的东西，但是他在找的这个东西往往来自于别人的经历，而不是来自于他自己的血液里，这可能跟他的电影大都来源于别人的小说有关，可是，我一直想知道什么东西真正是他自己的。事实是他一直在一堆小说里找让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苗：你与贾樟柯和张元同属一代，你们之间在说话方式上有区别吗？

　　张：有区别。他们俩的作品纪实性很强，张元的几部电影采用探讨性和纪录性的说话方式，我非常喜欢，他的电影里有一种很冷的东西，很客观的东西；贾樟柯的《小武》并没有努力去渲染什么，也很客观，让人感到这个事情正发生在身边，很地道。我跟他们的差别在于我的电影是煽情的，是编出来的故事，编的痕迹很重。我的电影是以一种精致的方式在说话，很注意起承转合和高潮，知道什么时候观众希望看到什么。总之，从观赏的角度会很好看，跟纪实的电影风格不一样，纪实的电影需要对现实有一种批判的态度，要有一种狠劲，当我还没有找到一种恰当的批判方式的时候，我还是先表达一些人性中善良的一面。有人能把人性中恶的一面表达得很深刻，对我来说，表达善的一面容易一些。

　　苗：拍电影的难处是什么？

　　张：拍电影确实比较难，难在对题材的限制上。大部分导演的片子都有很强的社会批判性，一旦触及到这些，你的电影马上就面临着能否通过的问题，这是摆在任何一个导演面前的问题。面对这个现实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保持自己的个性，不顾这些，做独立电影。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值得佩服的。但是在中国，经过这么几年的时间，包括那些已经走过来的导演，他们发现这种做法是不可行的，因为电影最重要的一点是它需要跟人交流，如果电影是批判社会中的某种现实，你批判了半天，而你批判的这个环境根本看不到这些，那么你的电影也就失去意义了。我认为我的电影必须让我周围的人看到，触动他们，这就是第二种态度，这是更现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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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我的电影很好看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4月3日 14:03 南方周末　　前年，张扬以《爱情麻辣烫》取得了好的票房成绩，去年他又成功地推出《洗澡》，该片今年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电影节上夺得了大奖，目前正在全国各地公映。最近，笔者走访了这位年轻的导演。以下为采访内容。　　苗野(以下简称“苗”)：《洗澡》中濮存昕饰演的大哥的原型是你吗？　　张扬(以下简称“张”)：差不多，我跟我父母沟通得特别不好。我们之间又不仅仅是代沟，代沟是观念上的冲突，而大部分家庭中两代人之间却有很深的情感隔阂，尤其是父子之间。当我把这个想法跟朋友说了，他们都有同感，甚至有时一看他们打电话的样子就知道是在跟父母说话。　　苗：为什么选择澡堂这样一个背景？　　张：我是在四合院里长大的，在我18岁以前，我每星期都去一次这样的澡堂子，这是我很熟悉的环境。　　苗：北京现在还有这样的澡堂子吗？　　张：还有不到二十个，很多住平房的人还依靠这样的澡堂子洗澡。　　苗：看你的《洗澡》感觉像是个话剧。　　张：有点，因为重头戏都发生在澡堂子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里。我在中戏就是学话剧导演的，本打算今年导一部话剧，但今年8月份有一个电影要开机，还是关于一个家庭的，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苗：现在有对这部电影的批评吗？　　张：吹捧的比较多，即使批评，也把电影和文学、电视等混在一起，从未从电影体制本身入手。其实，我真觉得电影不如其它形式容易表达自己，可惜我对其它创作形式一窍不通，我曾试过用音乐表达自己，还组织了一个乐队，因为成员全是乐盲，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不到半年乐队就解散了。　　苗：你为什么要拍电影？　　张：想做导演的念头从小就有，因为我父亲是电影导演，他是我国最早拍武打片的导演，《神秘的大佛》就是他拍的。我拍电影是因为这是一种传播我的想法的方式，我常常感到有话要说。如果把拍电影仅仅当作一种职业的话，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如果为了赚钱，那还不如去拍广告，拍MTV。我现在主要也是靠拍广告赚钱，最近的海南航空公司的广告就是我拍的。但拍电影不同，拍电影是要表达我对生活的感悟。　　苗：导演都说自己拍电影是因为有话要说，你认为第五代导演以什么样的方式说话，比如张艺谋？　　张：张艺谋是一个非常好的导演，但是有一点，看张艺谋和其他第五代导演的电影时，我一直想从中看出他们个人对生活的认识，看出他们自身的什么东西，但一直看不到，这是他们的欠缺。他们拍历史和农村的题材比较多，但是真正关心他们自身的东西并不多。在第五代的导演中，我感到田壮壮的片子与他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世界观是一致的。张艺谋在他的片子中也一直在找人性的东西，但是他在找的这个东西往往来自于别人的经历，而不是来自于他自己的血液里，这可能跟他的电影大都来源于别人的小说有关，可是，我一直想知道什么东西真正是他自己的。事实是他一直在一堆小说里找让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苗：你与贾樟柯和张元同属一代，你们之间在说话方式上有区别吗？　　张：有区别。他们俩的作品纪实性很强，张元的几部电影采用探讨性和纪录性的说话方式，我非常喜欢，他的电影里有一种很冷的东西，很客观的东西；贾樟柯的《小武》并没有努力去渲染什么，也很客观，让人感到这个事情正发生在身边，很地道。我跟他们的差别在于我的电影是煽情的，是编出来的故事，编的痕迹很重。我的电影是以一种精致的方式在说话，很注意起承转合和高潮，知道什么时候观众希望看到什么。总之，从观赏的角度会很好看，跟纪实的电影风格不一样，纪实的电影需要对现实有一种批判的态度，要有一种狠劲，当我还没有找到一种恰当的批判方式的时候，我还是先表达一些人性中善良的一面。有人能把人性中恶的一面表达得很深刻，对我来说，表达善的一面容易一些。　　苗：拍电影的难处是什么？　　张：拍电影确实比较难，难在对题材的限制上。大部分导演的片子都有很强的社会批判性，一旦触及到这些，你的电影马上就面临着能否通过的问题，这是摆在任何一个导演面前的问题。面对这个现实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保持自己的个性，不顾这些，做独立电影。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值得佩服的。但是在中国，经过这么几年的时间，包括那些已经走过来的导演，他们发现这种做法是不可行的，因为电影最重要的一点是它需要跟人交流，如果电影是批判社会中的某种现实，你批判了半天，而你批判的这个环境根本看不到这些，那么你的电影也就失去意义了。我认为我的电影必须让我周围的人看到，触动他们，这就是第二种态度，这是更现实的态度。相关报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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