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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虎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2日 11:30 西部旅游 温暖的灯光下，那张飞鸟探险队员的合影，那条名叫梅花烙铁的毒蛇标本和那只古朴黝黑的砂壶，又把我带回到四川 合江自怀那无边无际、蓊蓊郁郁的原始大森林。 红沙河 二重崖 元旦下午，我们飞鸟探险队男男女女在蒙蒙细雨中全部抵达自怀乡。在山腰泥泞的机耕道步行数公里后，便远远眺见 山脚下那一条铺满朱砂的红沙河。 从山腰下到山脚河滩，费了老大的劲。数步之间，脚底已粘满厚厚的一层泥。一抬脚，其沉无比，其滑无比。大家几 乎是从山腰滑到河滩。 河滩更是凶险：表面干涸，下层尽是淤泥。一脚踏上去，深及小腿。我们只能收集沿途山民丢弃的破竹框、木板和枯 树，边走边铺路，手足并用，终于越过了红沙河。 按预订目标，队员们必须在18：00前到达三重崖扎营。否则，则要在森林中摸黑行进，且易迷失方向，遭遇不测 。 紧张的气氛悄悄弥漫开来，大家紧张地扎紧鞋带，调节背囊，开始登山。 愈往上登，光线愈加晦暗，好像到了黄昏。开始，队员一个接一个跟得很紧，气氛凝重，只听得呼哧呼哧喘息声和踏 在枯叶上的沙沙声，老觉得有什么野兽潜伏在四周正悄悄逼近。渐渐，队员间拉开了距离，各自东张西望。森林中满眼都是重 重叠叠的银杉、水杉、桫椤、红豆杉、楠木，还有各种横空出世、旁逸斜出的枯树杂木。空气潮湿清新，又不时漂来一股沼气 味，大概是树叶腐败所致。各种长短葛藤悬挂在树间或横呈山路，阴气逼人，有些吓人，总让人联想到冰凉的蛇。 忽听前方一声惨叫，心里一紧，众人赶紧趋步上前：只见女队员茜捂着额蹲下。原来，因林间黑暗，小巧的她多留心 湿滑的脚下，没提防半途一突兀岩石挡道，一头撞在上面，额上顿时鼓出一鸽蛋青包。望着泪水涟涟的茜，大家啼笑皆非。 黄昏，队伍到达了三重崖：一长约30米，深约5米的弧形丹霞崖陡然铺天盖地豁现眼前。崖顶瀑布飞流直下，轰轰 有声。数十棵笔直冲天的楠木与瀑布挡在陡崖外侧，既可挡住夜晚的寒风和露水，又可抵御野兽的侵袭，崖内又干燥又平整， 真是一绝佳的宿营地。 埋锅造饭，围坐篝火。击鼓传花，吟诗清唱。最后，峰哥的一则鬼故事，把大家吓进了帐篷。 木栈道 飞鹰崖 瀑布整夜哗哗的高歌终于唤来了清晨。在朦胧中很惬意地醒来，一股透着森林清香的雾气，穿过帐篷天窗，爽爽地飘 到睡袋上。空气纯净、明朗，令人跃跃欲试。吃了点压缩饼干，把水壶灌满山泉，大家又匆匆上路，直扑承露沟。 沿途，一路上山，多是陡坡峭壁。所谓路，也就是护林人用大小原木绑扎的仅尺余宽的木梯栈道。终年风吹雨打，或 长满青苔杂草，或发黑腐朽。临渊处的木梯有树枝作扶手，但十有八九摇摇欲坠，恰似陷阱，万不可靠，只能尽量扶住内侧岩 壁保护平衡。每跨一步必须十分小心试探再三。 攀上峭壁，未走几步，迎头遇见悬崖瀑布挡道，万丈深渊，飞流直下，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裤管往上窜。这便是飞鹰崖 了。护林人仅在瀑布靠崖的岩石上一侧凿出狭窄的通道，天长日久，被水流冲刷得十分光滑，让人发怵。每次只能单人侧身通 过。且必须背朝外，脸朝内，以防背包撞上突出的岩石，将自己挤下深渊。就这样，大家像壁虎一样，脸和双手紧贴冰凉水渍 的岩石，十指摸索扣紧凹凸处，远处看去宛如挂在半壁。男队员通过了，都站在崖对岸，屏息盯住女队员。女队员也通过了， 大家欢呼雀跃，纷纷捡起石块用力抛向深涧，拉开嗓门对着莽莽林海、苍茫群峰“吼山”：嗬，嗬，嗬，……回声在山间快乐 地游荡。 梅子酒 银月亮 在大森林里闯荡了两天之后，黄昏里我们终于走进了谷底的山里人家的木板房。 围坐在火塘边，烘烤着冻红的双手和潮湿的衣物，喝着老乡送上的热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柴草的香味，慵懒，温馨。 一会儿，碧绿的青菜、油亮的老腊肉、栗色饭豆排骨汤和淡红的梅子酒上桌了。举起酒杯，男女队员的眼里分明跳跃 着成功的兴奋和豪迈。 不经意，有人发现浓浓夜色中的山背面很亮，似乎是喧嚣的都市。问山民，答：是月亮。 再抬头，果然，山背上悄悄冒出月亮的眉梢。大家手捧饭碗簇拥在屋外，看着一轮银盘似的大月亮慢慢爬上山背，冉 冉升到夜空，水洗似的清辉洒满山谷。 大家默立着，山民憨厚地问：城里没有月亮吗? 啊，有，又没有。 饭后，不约而同，三三两两，大家走进了溶溶月色。月光下，慢慢走着，大家或低声细语，或默默无语，或低头追随 自己的影子，或仰着头直直朝着月亮方向走，感觉离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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