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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8月12日 11:39 西部旅游 青海湖是一座女性的湖”，这是我在环湖旅游时获得的印象。大西北的风物莽莽苍苍，阳刚之气横溢，但浩瀚的青海 湖却带女性色彩，性情柔婉，仪态非凡。 青海湖像一位胸怀宽广的母亲，用甘美的乳汁养育着岸边的儿女；它像一尊心性慈悲的女神，膏泽着脚下广袤的土地 ；它又像一个美丽清纯的牧女，悉心呵护着如云的马牛羊。在青海湖周边，代代相传的故事，历史的、文化的、民族的、自然 的、神话的、现实的，同受一种伟大的女性的温暖，显得异彩纷呈。 我的环湖游，循着东—南—西—北的顺时针方向。这恰好是沿岸藏民十分崇拜的转经的路线。而转湖念经，千百年来 在当地居民中沿袭成俗，被视为神圣、吉祥的活动。 青海湖是我国最大的内陆湖泊，面积4400多平方公里，环湖周长360多公里，像一面明镜嵌在青海高原上。古 称西海、鲜海、仙海，藏语的名字是“措温波”，意为“青色的湖”，蒙古语称它是“库库诺尔”，意即“蓝色的海洋”。 越野汽车飞驰如箭，早年牧民骑马转悠式旅行，48天绕湖一周的里程汽车一天半便跑完了。 海东登高，觅文成公主芳踪 青海湖东有日月山，日月山是把青海湖水永久地留在高原上的屏障。汽车驶上日月山顶时，公路两旁残雪未消，登高 四望，胸壑大开。据科学调查资料，若干万年前青海湖本是一个外泄湖，周围有百川之水尽汇湖中，湖水又从东面外泄注入黄 河。在因地壳断裂形成的造山运动继续作用下，湖东地势受挤压渐渐隆起，造就出日月山，使湖水的出口被凸起的山脉所阻隔 ，东向河水倒淌向西，现今日月山中的倒淌河便是这段地壳变迁史留下的痕迹。 山顶公路垭口两旁，日亭和月亭高高叠起，玛尼堆上经幡在风中猎猎有声。褐色的山岭在阳光下倍加明亮。这就是古 代著名的赤岭，中原和吐蕃势力的分界线。今时的青藏公路，恰与唐蕃古道在日月山口相叠。千百年来，路人经此总会津津乐 道文成公主入藏的故事。我在日月亭边徘徊良久，想象文成公主的銮驾、车仗、随从由长安迤逦而来翻越此山的盛大场面。史 载唐太宗在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以宗室女文成公主配嫁给吐蕃王松赞干布，诏江夏王李道宗持节护送，随从人员中 包括乐师、工匠等多人，还带去佛经、绸缎、药物和粮种。越过日月山后，松赞干布率兵在扎陵湖迎亲，隆重接往拉萨，从而 揭开中原与边陲、汉族与藏族亲善和睦关系的崭新篇章。 日月山流传着文成公主入藏途中许多动人的佳话。一位当地人介绍，公主辞别故土和父母后，西行途中怀揣皇后赐予 的日月宝镜，宝镜正面镌刻着八水绕长安的壮丽河山，背面镌刻着雕栏玉砌的巍峨皇宫。愈行愈远，景色也愈荒凉，相思难熬 之时便取镜把玩，排遣别绪。这一天人马来至日月山巅，中原路尽，吐蕃在前，回头望农田阡陌，黍稷成行，看前方茫茫草原 ，人烟稀少，公主百感交集，猛然想起父皇送行时嘱托的重任，想起辞亲远嫁为的是汉室和吐蕃永缔友好，便毅然把珍爱的宝 镜扔碎在赤岭的东坡，以断绝对故乡亲人的痴恋，表明献身民族和睦的决心。听完这段故事，我朝东坡望去，只见积雪在春日 阳光下熠熠闪光，犹如目睹一幅宝镜碎片图一般，一缕遐思久久的在历史的时空飘行。 海南赏景，寻西王母的仙迹 青海湖南侧，左面是绵绵不断的青海南山，右面是碧波无垠的湖面，草原镶在山与海之间，构成一幅山、湖、草原相 映成趣的壮美风光。 岸长景多，海水苍茫无际，变幻多姿，我看到海面上平静安详浑然一色的蔚蓝，看到微风中泛出几分绿意的碧蓝，看 到阳光下波光点点的斑蓝，看到湛蓝、浅蓝、深灰等条状水波岚气重叠幻化的无名蓝，光一个蓝竟有五六种色差，一切都随着 湖水的深浅、阳光的强弱、风力的大小、观察的角度的差异而变化，恍若仙境。 公路前方是众神居住的昆仑山——东方的奥林匹斯山，中国神话中那位著名的女性西王母，既是昆仑仙主，又是西海 主神。 青海湖上几乎景景与西王母搭上边，就拿我在南线中途隐隐看到的海心山作例吧。远眺海心山只见碧波中一团淡黄色 的烟雾，而它却是宛在水中央的一片山岩，面积1平方公里。传说远古时候青海湖一带是大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中央有一口深 不见底的大泉，泉眼被一个石盖盖住，后来有个路人揭开石盖取水解渴，喝完水匆匆赶路忘记盖上石板，泉水滚滚而出，不多 一刻便汇成一片汪洋。是西王母调遣一座小山稳稳地盖在泉眼之上，止住海水的上涨。这便是民间传说中青海湖和海心山的成 因。 关于西王母，从《山海经》、《淮南子》到《酉阳杂俎》、《四库全书》600多种图书对此有记载。西王母或被描 写为头戴玉胜、虎齿豹尾、山洞为屋、善长啸的灵怪；或被刻画为“操不死之药”与后羿、嫦娥颇有瓜葛，容颜绝世的女神； 或被记叙为先后在瑶池(青海湖)设蟠桃宴款待众仙，设歌舞宴接待周穆王的仙界至尊；或被册封为嘉护一方的青海湖海神。 据说每年农历七月十八为西王母的诞辰日，自唐玄宗封青海湖神为广阔王遣使礼祭以来，每年的这一天多有祭海活动。古为遥 祭，清代开始为近祭，近祭的礼仪一直延续到1949年。民国时期，宋子文、马步芳曾先后担任过祭海大员。至于当代，已 衍化为民间祭或敖包祭。规模最大的一次祭海活动是1998年秋季，除传统仪式后，还增加了赛马、骑射、文艺表演、商贸 交流等内容。 西王母究竟是人是神是仙是怪?我相信她是中国古代西部地区部落的女首领，是华夏民族心目中的始祖和创世神，西 海则是她的故乡乐土。有消息说，在格尔木市南侧的昆仑山和青海湖北翼的夏格日山考察发现，存在着与典籍中描绘的西王母 居所相似的洞窟、天柱等，有人建议在这两地建立西王母的昆仑诸宫，在青海湖畔修建西王母的瑶池宫，建议已被采纳。19 98年还为西王母的玉雕像举行过隆重的开光典礼。 海西看鸟，动生态环境忧思 转经转到另外一个方位，海心山永远是轴心与旅人相伴，海水无休止的抖着它的蓝缎子。 这时，空中和海面上鸟影渐多，多为雁、鸥等体型较大的候鸟。我们越来越接近著名的鸟岛。布哈河迎面而来，这是 注入青海湖的第一大河，一群白颈灰腹的鸥鸟正在水中沐浴嬉戏，翅膀扑闪扑闪，溅飞的水花珍珠般耀眼。过河便是刚察县的 泉吉乡年乃索麻村，村有小镇的规模，商店餐馆密集，这是去鸟岛的门户，有几只长翅水鸟在低空盘旋，似在辨认“鸟岛由此 去”路牌上的那个斗大的“鸟”字。 鸟岛本世纪初还是浸泡在蓝波中的一个孤岛，面积仅有01平方公里。由于湖水逐年下降，现在变成了半岛与陆地 相接。汽车在曾为沧海的滩地上行驶10来分钟，终于来到因栖息着数以万计的候鸟而得名的鸟岛跟前。鸟岛的真实名字，西 边的小岛叫海西山，又叫小西山，东边的大岛叫海西皮，两岛现在连成一片。每年春季，斑头雁、鱼鸥、棕颈鸥等便从遥远的 赤道翔来，在岛上筑巢叠窝，生儿育女。这里环境幽静，水草丰茂，鱼类繁多，又受到人们的保护，故成为水禽候鸟栖息、繁 殖、育雏的天然场所。 我从一个新建的掩体，通过窗口观赏这个鸟的世界，又从一个平台上隔着栏杆就近观察，脚步放轻，说话低声细语， 唯恐使鸟儿受到惊扰。密密麻麻的大雁与鸥鸟在这片小小的湿地上和睦相处，或卧或步或翔，悠游自得。雌鸟趴卧在窝中孵卵 ，雄鸟则在一旁守护或为雌鸟觅食。这里无树无花，唯有低空飞翔的鸟儿与嘎嘎的吵闹声为万鸟图平添许多声色和动感。 当我移步到不远处的海西皮造访鸬鹚王国时，鸟岛韵致从优美的散文转化为凝练的抒情诗。鸟的前方有一半球状的嶙 峋巨石，突兀水中，四周波光岚影，云水邈邈。远远瞥见褐色巨石顶部满布黑点，走近时才认出一个黑点竟是一只黑鸬鹚。鸬 鹚踞守在世袭的城堡上，沐浴在夕阳的柔光中，蓝幽幽的海水把它们衬托得如诗如画。 鸟岛如今已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设立了专门机构，负责鸟类研究和保护工作。由于青海湖区及河源地区生态环境逐 渐恶化，近些年来，春夏季节栖息在鸟岛的候鸟已不及高峰时期的10万多只，看来环境保护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海北踏歌，念牧羊姑娘柔情 由海西向海北进发时，一路星光相陪。高原上看星星，又亮又大又低。当顶的北斗星斗柄指东，斗口朝下，势欲向瑶 池舀水一般。抵达海北藏族自治州首府西海镇时，半夜已过。镇距青海湖30公里，坐落在金银滩草原上。 天明细看西海镇，竟是楼房林立、秀美整洁的地方。海北州南控青海湖，北接祁连山。西海镇有着许多值得骄傲的地 方：它是如此古老，从西汉时期的古城西海郡出土的虎符石匮，作为国家级重点文物，陈列在这里；它是如此美丽，50年代 电影《金银滩》即是在这片草原拍摄的，绚丽的风光令人陶醉；它又是如此迷人，西部歌王王洛宾在这里采风写下那首著名的 《在那遥远的地方》，以及他和卓玛姑娘的一段传闻浪漫十足。 在导游的带领下，我和同伴兴致勃勃到金银滩漫游。春天早已降临，牧草已经出土，星星点点的绵羊和牦牛散落在草 地上，马匹特别健壮，属中国名种马。 导游卓玛措，一米七的高挑个子，一米长的乌黑辫子，一袭蓝缎缀花的藏袍，沿路为客人讲述草原今昔的故事。王洛 宾在这片草原上的一段韵事，最让旅人解乏。据说年轻的王洛宾有天在草原漫游，见一位藏族姑娘跨着一匹骏马，也许为了开 个玩笑，也许为了表示好感，竟趁姑娘不注意，在马屁股上猛击一掌。马受惊前蹄直立，可并未把姑娘摔下。姑娘回头狠狠瞪 了王洛宾一眼，扬鞭策马而去。不多一会，她绕到王洛宾背后，趁其不防，狠狠在他背上抽了一鞭。这一鞭并未把他俩打成冤 家，人们发现两天两夜王洛宾和姑娘亲亲热热同乘一马在草原漫游。姑娘名叫卓玛，王洛宾在草原体验生活以与卓玛姑娘的奇 遇而获创作灵感，写下《在那遥远的地方》这一深情无限、半个世纪以来传唱不衰的歌曲。 故事多少有些戏剧性，但我和同伴听后游兴盎然。牧羊姑娘的温柔、善良、美丽、多情感动了每个人，尽都不约而同 轻轻哼起那首名歌。感到在青海湖畔金银滩草原的旅游，真是惬意极了。几位俏皮的男士，笑着对卓玛措导游喊道：卓玛姑娘 ，也请你在我背上狠狠抽一鞭吧!卓玛措被逗笑了。 在西海镇，我欣赏了一台表现藏、汉、蒙古、回、土、撒拉等民族风情的歌舞节目，品尝了藏族迎接客人时敬献的三 杯青稞酒。卓玛措姑娘捧杯向我敬酒时，我问她，藏语中“卓玛”是仙女的意思，“措”是海的意思，你就是天仙与青海海神 的女儿吗?她含笑不语。末了，用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望着客人，轻轻说：参观了我们的草原，回去请用笔写下像《在那遥远 的地方》一样的歌曲吧。 整整一昼夜，我如在青海湖母亲的摇篮里摇动，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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