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一场魔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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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03月09日12:50 《这一代》杂志
作者:恶之华
缘分就像一场魔法雨,能把最好的和最坏的都给你。伸手去接时,它在掌心里,有可能是一粒钻石,一颗水晶,或者根本就是一滴雨、一块冰,它可以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
秋天是我所在的城市里最好的季节,我喜欢在这个季节里和所有的住校生一样周末搭公车回家。
记得那天的公车很挤,挤得我没法闭上眼睛找感觉,只能任汹涌的人流把我逼到一个角落,一直把我挤到他的怀里。
我试了几次想站直身体,却好像作用不大,我必须以一种尴尬而暖昧的姿势“偎”在陌生的男孩怀里。我肯定我的脸红得厉害,因为他察觉了。他默默地换了一个姿势把我换到最里面,伸手撑住我身后的栏杆,用自己的背把我和人群完全隔绝开来。
我想我必须对他感激地一笑,于是我仰起脸,然后呆了。
我不记得普被这种熟悉感所震惊过。他的眼睛和我喜欢的一样十分清澈,却很陌生。我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像碰上一个关系很亲密的人,而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在这个陌生人正把我圈在他为我“创造”的空间里,在我的呼吸之间到处充盈他的气息,我面对的也是一张发呆的脸。换句话说,我们是被彼此眼中的熟悉惊呆了。
那一瞬间,我胸口有一种多年后仍让我记忆深刻的酸楚愈聚愈浓。
我不知道我们修得的是哪一级缘分,但是至少我知道我们在另一个不为我们所知的时间空间里相处过;虽然我们握住的只是一瞬间,但是我们握住的何止几百年?不管这种交流是否会继续,我都终归释然。
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飘下车的了,这是真正的终点站,我已经错过了自己的目的地。他也下车了,从后面追上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一刻他甚至抬抬手,我以为他要抚摸我的脸,但没有。我们都背转身仓皇逃离现场。
天黑下来了,还下起了雨。我梦游一样走在雨里,凉丝丝的雨落在我的手心,一转眼就四处飞浅,很快就化为无形。
那时我才知道,我遭遇的只是一场魔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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