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城市的芯子,是柔软的欲望和沉香馥郁的诱惑。比如上海女人的精致妥帖;又比如北京女人的端庄灵秀。我平生最怕的,是自己会长成小的时候在地铁里常见的那个女人,记得那一段路很长,每次我都会坐在车门旁边好奇又畏缩地望着头上排着红绿发卷的女人。她的臂弯挎着宽扁的粗布书包,迈着稳健的步子在最明亮的地方落座,然后掏出只织了一截儿的毛衣。毛衣针碰在一起有种锐利的金属撞击的清脆,在黑暗中便多了种肃冷。地铁进站了,厚重的阴影在她的脸上变得薄淡,她素面朝天的脸有了种蜕变后的明亮,有些凌厉、有些张狂还有点僵硬,车厢里的白炽灯光下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苍白,因为恐惧,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是十几年后的自己。
那一年我去上海,住在了一条并不热闹的街。它被完完全全地挡在了繁华的背后,但又好像阳光稍稍向西移了些留下的一片暗影,仍然有着炙手可热的温度。吃早点的时候,我进了一家普通的包子铺,与我邻桌的女人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披墨绿色的碎花披肩,她的雅致与这家餐馆有着明显的不调和。我看着她从昂贵的软皮包里拿出一把勺子,然后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才开始动面前的一碗粥。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妥,甚至有种感动,因为她对生活和对自己近乎惟美的一丝不苟,她像张爱玲笔下的文字,有种香艳和大气还有些奢丽的华贵。她和南京路上光着细滑的小腿穿吊带裙的女孩儿不同,她永远都是上海的。或许只有女人才是城市的,她们是城市的皮肤,是种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渴望。
我几乎是在同时便读懂了地铁里和餐馆里的两个女人,前一种女人让我有种心疼,而后一种女人则是纯粹女性间的仰慕和感动,仅此而已。如果你哪一天在菜市场看见一个曾崇拜过的女人在大声地砍价,也请不要介意,那又有什么不妥呢,只要她自己愿意。(李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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