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艾艾，女，20岁，公司职员事情过去几个月了，艾艾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原本不想再触碰那道伤疤，可是艾艾说，决不能再让这只“大尾巴狼”继续骗人———她的初恋情人，一个外表普普通通的上海白领，在和她交往的10个月里，同时跟其他6个女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还不断向这些“女友”借钱，用她们的钱来维持巨大的“恋爱”开销。

　　妻子打了他一记耳光

　　去年5月1日，我从学校毕业，去一家公司实习。那天，我们开部门会议，由身为部门经理的他主持。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30岁左右，西装革履，拎一只很挺刮的公文包，干练、活络。

　　以后的几天里，这位经理给我的印象越来越好。他常常会为了一笔业务亲自出马，甚至因此来不及吃午饭、晚饭，也没有丝毫抱怨。一天下班后，为了赶一份文件，我和他一起加班到很晚，我问：“这么晚不回家，老婆不抱怨啊？”“什么老婆，连女朋友还没有呢。”他这么回答。

　　几天之后，我在公司楼下吃午饭，无意间看到经理站在窗外和一个女人说话，突然间，那女人打了他一记耳光。我很吃惊，其他同事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有人告诉我，那是他老婆，正闹离婚呢。我没在意。

　　又过了一阵子，老板给他加薪，他请我们部门里所有的同事出去吃饭。那晚，我们都喝多了，趁人不注意，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我要追你！”事后想来，如果当时没有一念之差，我的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可那时我就是认定了，他会为我离婚。慢慢的，我们好上了。

　　他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人。起初，他四面讨好，八方奉承。我喜欢和朋友、同学坐坐谈谈，他会悄悄替我打电话约她们，给我一个惊喜。其他什么事他也处处顺着我。可渐渐地，他没那么起劲了，常常拖着我和他的朋友们打牌、泡酒吧。他的朋友都羡慕他有这么年轻的女朋友，看得出来，他蛮骄傲的。我跟他开玩笑说，我们谈恋爱第一个月，你天天送我回家；第二个月，送我到车站；第三个月，你不送了；第四个月，是不是该我送你回家了？

　　虽然我很不习惯这种玩通宵的生活，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渐渐地，同事们都知道了我们的事。许多人劝我不要和他在一起，说他骗过很多女孩子。部门里的另两个女孩说，经理也曾单独约她们出去过。人人都这么说，我心里发慌，去问他，他淡淡地说，这么无聊的谣言你也相信？我就没再问。

　　可就在那天，我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跟他谈恋爱之后，他调我做了他的秘书，就坐在他办公室门口。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讲一口很好听的北京话，略带哭腔。电话转进去之后，我听到他和那女人好像在争吵……过了一会儿，他冲出来问我：“有钱吗？”说那女人跟他借钱，有急用。第二天，我给了他2000元。问他那女人是谁，他说：“一个朋友。”除此之外，再也不肯说什么。

　　紧接着，第二个可疑的女人出现了。那是一个新同事，上班第一天，她便在办公室里大声炫耀自己和他的关系。我也没说什么。上了9天班，她消失了，估计是谁向她说了我们的事。我问他，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他说，没这回事。我又相信了。

　　这时，公司里另外一位男同事开始追我，他是经理的好朋友。他告诉我，经理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交给他老婆，可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赌钱，一晚输几百块是家常便饭。他问我：“你想过吗，他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我隐隐觉得，我那2000块钱是有去无回了，我和他的未来似乎更加渺茫。他要我和经理分手，我中了邪似的，死活不答应。回绝他的第二天，他辞职了。

　　现在想来，我非常对不起他。他是外地人，辞职之后，迟迟找不到工作，有一个月，他连房租都付不起。我想帮他，可一听到我的声音，他就把电话挂了。

　　没多久，公司调经理去另一个分公司工作。他不在了，我想换公司，于是也打了辞职报告。

　　辞职后的那段时间，我常去他那儿吃饭。一天中午，我在他的公司里碰到了那位只上了9天班的女同事。我问她，怎么你也会在这里？她说她在这里做。又过了几天，我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去洗手间时，有人打他的手机，我接起来，那人听到我的声音，便挂了。但从那一声“喂”里，我还是听出，是那个北京女人。自此，我开始留心。

　　一天半夜，他突然打来电话，要借1万块钱，说有急用。我说我没有，他要我跟父母借，我拒绝了。他说，有个女人一定会借钱给他，要我以他侄女的名义给那女人打电话。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但答应了。他千叮咛万嘱咐，说那女人不知道他结过婚，要我千万别告诉她。我也答应了。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而陌生的声音，我照他教的说了，她二话没说，答应了。

　　那天，我和借钱给他的那个女孩谈了很久。她是个公务员，家里挺有钱，她说她知道我，他跟她谈起过他的“侄女”。我什么也没多说。

　　挂了电话，我又打给他。我问，那女孩是怎么回事？他说，那是他女朋友。我又问，那我们的关系算什么？他说，我们没有关系，便挂了电话。虽然只是一层窗户纸，可他捅破它时那种粗鲁的态度，令我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这句话对我的伤害。我天天晚上去从前常跟他去的酒吧，希望他能出现。等不到他，我就抽烟、喝酒，不醉不归。有一次，我喝醉了酒回家，被爸爸打了一记耳光。他们都以为我学坏了。只有我妈，从不问我什么，她说，不管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她相信我总会自己醒过来。

　　那段时间，我的压力非常大。我不能告诉我爸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见熟人，怕他们会问起。有时，我会抱着酒瓶，在家边喝边等他的电话。有时，会听着听着歌，突然哭起来。我甚至想过，不如死了算了……好在有那么多朋友的安慰，我挺了过来。渐渐地，我戒了烟，戒了酒。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人民广场，我看到他搂着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孩走来。他看到我时的神情，就像看一粒尘埃。

　　最后一次谈到他，是那个借给他1万元的女孩打来了电话。她问我，你叔叔结婚了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我已经退出了，我退出了他的夜晚———事后想来，其实我早该怀疑，他只和我在下班后的夜晚呆在一起，休息天里，他似乎总是很忙。

　　他曾对我说过，如果他是杨过，他会把所有喜欢他的女人娶回家。你说他像韦小宝？他比韦小宝还不如呢。韦小宝至少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的，可他，只爱他自己。他就像海绵一样，从A身上骗来钱，用在和B的交往中；从B身上骗来钱，用在和C的交往中……怪不得，他刚和我谈恋爱时曾问过———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他这是在挑选可“斩”的对象吗？

　　我为他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份工作，害父母担心了那么久，还辜负了一个男孩的好意……我失去了那么多，可在和这么多女孩的交往中，他又损失了什么？除了时间，什么也没有。说实话，和他交往的那些日子里，我对他老婆始终抱有歉意；现在想想，如果说他喜欢过什么女人，我想应该是他老婆。所以他才迟迟不和她离婚，会把工资交给她。可他为什么又要让她难过呢？是本性吗？

　　但和他交往的那么多女人，几乎每个人都是真心喜欢他的。听说，那位只干了9天的女同事，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他每换一个单位，她都跟着换。他对得起这么多人吗？听说，修改后的《婚姻法》将对“包二奶”实行处罚，但对像他这样的，又怎么惩罚？

　　也许，对待突如其来的爱情，我们真得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