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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的人生--无关爱情
http://living.sina.com.cn 2001年07月17日13:26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悲情油画

  凌晨四点,天色渐亮,又一夜的无眠……奶奶常说,年纪大了的时候是很警觉的,是怕睡着吧,是怕睡着了怎么也醒不来……于是她就在半夜开了我的房门靠在我的床边。这是从前怎么也不曾留意的事情,最近却常常想起来。

  小时候妈妈买了一只西瓜,切了一半给我吃,还有一半冰在水盆里留给奶奶吃。谁知道妈妈下了班回来一看,整只西瓜都不见了,我的肚皮倒是鼓的可怕,妈妈一边骂一边追过院子来打,不孝顺的仔,偷吃了奶奶的西瓜呀……长大了,却再也不肯吃西瓜,西瓜籽吐起来总是麻烦,统统吞下去又怕真的从肚皮里长出嫩瓜秧来。和妈妈吵吵闹闹好多年,倒真的应了她的话果真是不孝顺的。

  年纪渐渐大了,原以为遗忘了的事情原来都收在心门的小暗格里……

  小学一年级写给爸爸的信字大的吓死人,不知道写的是气死了,还是我生气?唯一考过一次双百,爸爸给带着逃了课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放的什么并没有留心,因为很担心遇见小学校里的老师所以始终心神不宁的东张西望的,到忘了,电影院里一大片漆黑,小学校的老师是万万不能看见我的。

  后来,在我20岁的某一天我走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突然发现10岁之后的记忆什么都没有了,记忆里有的,只有母亲躲在厨房趴在案台上的哭泣,和父亲彻夜长坐客厅郁闷的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漫长的一段似乎是无休无止的日子我成了家人最深切最剧烈最狠毒的痛源,而那哭泣和叹息一声声的竟也如同利刃鲜血淋漓的撕扯着我的血肉。直到离别如期而至,终结了彼此的痛苦……

  ……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爱情,一辈子的至交,一个远在澳大利亚与我一样活的举步维坚,相谈总是黯然无言,我们在心里的苦是一样的吧,一样的都不去说……一个在国内苦念心理学研究生,每每写信来总是骂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臭东西你死在外国好了!骂完了,非要我的地址要给寄梅干菜紫菜汤……地址死活没有给,泪倒是被她温柔的骗去了……一时之间竟哭的天昏地暗……心头的那一番苍凉悲怆啊……

  昨天夜里厨房的门没关,我一个人穿过走廊在安静的厨房熬一大锅粥,用最小的火,拿一把小勺子。冷冷清清的风透过五楼的窗子吹的心都皱了,活过每一天的日子都好象是在熬粥,用足了心思,独独忘了,不知道有谁来喝这一碗粥呢……洗完了两大盆衣服,朋友回国之前理所当然甩在我家里的。清澈而微凉的水泡着白色的衬衫,我最偏爱的那种豁然的干净。拎起衬衫沥水,顺着手肘一直淌下来直汆过裤脚滴在脚背。

  凌晨两点,家中的三种动物开始坐在地毯上喝粥,我,我的狗,和朋友寄养的猫。那一瞬间,我的心很痛,因为我很深切的感觉到,我们,我们原来都是一样的那么寂寞……然后,我点燃一只烟,凝视着指间那微茫的一点橘红用怎样灼烈的神情烫伤了这夜的黯淡……我不是个坏小孩,却开始抽烟,我不是个热闹的人,却在那一片繁花似锦中肆意纵情……快乐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我一直让自己很努力的相信。直到,幸福在我眼中变成了无所谓的习惯……

  我曾经问过一个人,逃避是不是人的本能。他反问我,逃避是不是我的本能。我无言以对。我嚣张我张牙舞爪我活的肆无忌惮的该死的狂妄,也许只因为我的内里是一颗太柔软太温情的心吧……这么一些年,我刺伤了谁,又保护了谁?也许,从始到终,都只是那凄凉寂寥的一相情愿……为了自私而懦弱的逃避那亏欠父母一辈子的心债,我无情而残酷的离开了中国,又为了天性中那无耻致极的厌倦,我依然以出国如此无可奈何堂而皇之的理由抛弃了一个那么爱我爱到几乎失去原则的人。上飞机的前一夜我蒙着被子背对着爸妈,我说别想我,你们全当我死了……收到他最后的一封信,他说,在以后的日子里,当你真的深爱上另一个人,不要忘了宠他……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伤害爱我的人,在他们为我悲伤难过痛苦牺牲的时候我似乎才能感觉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对他们有多重要……在这个爱太奢侈的国度辛苦的讨生存,我要假装宽容坚韧的谦谦君子我要假装快乐我要假装强大,就连面对虚伪敷衍我也要假装信任的真诚。我是那么累,却不敢说累,我怕我说了,那一些浮肿的勇气和泡沫般的坚强立时显现他的病态和虚无……

  经历了信任和失去信任,经历了举目无亲的人事苍茫,经历了病痛和人祸,短短的几个月就好象走过了半生,好象再没有什么可以去畏惧,也再没有什么可以经由心去感动疼惜,岁月磨去我孩子气的锋芒毕露也磨去了我孩子气的单纯热情。于是,我开始怀念,怀念那逝水般的日子,怀念一些从前的过往,被遗忘的,失去的,亦或者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后来,在一个绝对无意的偶然中,我认识了VEN,和他在网络上胡说八道了一些日子,我不知道他是谁,一次很无意的,我问他,如果以后,你爱上了一个人,你该拿什么来爱她……他说,不知道啊……什么都给她吧,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没有原因的,他的话那么深的触痛了我的心。

  最后终于看见他了,高高瘦瘦,拿着一只苹果,坐在我家的地毯上。那个时候已经听说了有关他的传闻,讶然于他的孩子气,根本不是传闻中的样子。那天,他单纯的笑容让我很吃惊,让我被危险的诱惑而深陷其中……尽管,我依然装做不在意的若无其事……在爱的面前,我只是不断在说谎……我想忽略什么呢?我又想掩饰什么?有谁会知道啊,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一个人的日子,我一个人的日子是那么的漫长,漫长的早已让我看不见那季节深处的花开……

  晚上8点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煎着平生第一锅饼……

  250克的蟹肉条,100克瘦肉,四个鸡蛋,一公斤面粉,一杯牛奶,盐若干,鸡精若干,香菜,葱若干……煎饼的时候,我不竟然的想,VEN有没有来?谁又在网上发着呆?或者根本是一只青蛙在等着青蛙公主?我不知道VEN在做什么,如果我知道,我就会去做八卦新闻的主编而不是蓬乱着头发端一口大锅煎我第7张大饼。

  我没有开QQ,却把信箱中几百封信又看了一遍。今天我这个吝啬的老板给我可怜的QQ放假,也许,我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机会……

  喝完四杯牛奶,突然大惊失色的发现,今天猫和狗吃了太多的罐头,忘了喂维他命了!他们好讨厌喝液体维他命,我总是瞧他们看不见给飞快的拌进饭和牛奶里。今天,他们一定很得意……我又开始用我美丽的烟灰缸,我从猫咪的嘴边夺回了它。猫咪已经生了一天的气,还不理人。我骂他,有种你不要吃饭!算你狠!可他是个聪明的猫咪,气要生,饭也要吃。这一点,不象我。冷却的烟灰,美丽的烟灰缸,唇边清淡的薄荷味。我想起了一个人,大学校园的黄昏,林荫小道一地枯黄的梧桐叶……我抽了半只烟,然后很嚣张的把烟灰弹进他瘦瘦的脖子……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爱人。

  娃娃今天没有散步,我带他往朋友那里去,顺便带他去捣乱的。临出门的时候,想了一想,把煎饼装了一大袋。在这里,吃饭好象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似乎另具了特别的意义。我想,煎饼总是很麻烦,难得做一次,朋友也不是常常吃到的……抱着娃娃才走了一点路就累的不行。我对娃娃说,妈妈好累啊,你自己走好不好啊,你吃的这么胖,又讨厌运动,还讨厌洗澡,真是又脏有没有肌肉……娃娃却睡着了……

  到了朋友家,VEN不在,NUKE在,一脚把NUKE踢起来吃饼。NUKE吃的时候良心发现,居然夸我的厨艺。我习惯性的开了QQ和信箱。身后,NUKE一边斯文扫地的狂吃,一边口沫横飞喋喋不休。其实他好烦啊,烦的我真希望他噎死。可是,他常常令我很开心……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开了QQ却没有和任何人聊天。我静静的上了线,静静的等待。没有人来,或者所有人都寻找到了最合理的借口—隐身了。不想被我看见吗?还是,人们其实都一样,只为了不给自己机会……NUKE啃完了饼,无所事事。我笑笑的问,你一个人全吃完了你真没义气你!你就没有想到留一点给VEN吗!他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这不是在帮你报复他吗?!多么完美的托词啊!我说过,他很烦,却常常令我开心……

  下载完一些东西就回家了,快走的时候,VEN回来了。我的狗正在他床上玩,我赶快把娃娃抱起来,心里一阵慌乱。和朋友一起的那种轻松搞笑一下子无影无踪。我始终记得VEN好似孩子的样子。我总是记得一些失去的,短暂的,没有存在过的东西……这是一种太坏的习惯……

  回到家,把电脑叫醒,看大话西游。周星星有两部最经典的电影,一部是喜剧之王,一部就是大话西游。我喜欢看电影,在国内的时候,也时常一个人去看电影,买两张票。我喜欢在身边留下一个空的位置,让我误以为有一个人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安静的看着一场有趣或者无聊的电影……我讨厌等待,然而过了很多年,我发现我惟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到了国外,还是时常去看电影,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影资贵了许多。当戏落了幕,刹那间,影院的灯都亮起,那一番热闹散尽了……寂寞的冷清透过眼睛掠去心,若无既是的怅然就那样赤裸裸的浮上来……

  而至尊宝大概是这世上活的最衰的人,也是混的最狗屎的仙吧……

  他是个平凡的小人物,自私而又带些理想化的策划着自己的爱情和生活。比天还重的道义责任对他而言是那么遥远,遥远到惟恐避之不及。世人讲不讲仁义道德,会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随不随地吐痰,乱不乱扔纸屑,嫖不嫖娼,打不打孩子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和一个看上去很爱的女人生几个还养的活的孩子,每天烦恼的是吃饭问题和小孩未来的教育,偶尔做做山贼打打劫,一家过个好年。这种人平庸的可耻,自私的可恶,却又真实的让人感动……可是,老天却给了他一顶吓死人的大帽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去取西经以爱来化解仇恨。于是,在老天的眼里泛事都要做绝了,做绝了,至尊宝这个白痴就不得不死心塌地保护另一个白痴和尚去西天了。因为他不能再回头,绝了爱,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回头干什么……

  啸天犬不过是乘着二郎神被打的空,和凡间的狗恋爱了一场,犯得着给抓回天庭做狗肉堡吗?!紫霞不过是做灯芯做闷了溜出来四处晃晃顺便解决终身大事就一定要死吗?!至尊宝也不过是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要成亲而已犯得着让他做了猴子和尚还要吃素吗?!佛曰,无欲而无可求,心静自然止。若爱是一种牺牲,那牺牲也是为了将爱延续……既然要一个断爱绝情的人去取西经,取来的西经又怎样去化解仇恨?!以责任诺言维系的东西始终是苍白而脆弱的不堪一击……是不是天下所有的事理都如此的荒谬可笑?至尊宝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中我?!可见,他实在是倒霉的可以……

  我对LOE说,你知道,大话西游里我最喜欢的人是谁吗?你一定猜不到,如果你猜到了,我一定会爱上你……

  紫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相信命运又抗拒命运。她说,拔出她的剑的就是她的如意郎君,一个盖世大英雄。她爱上了至尊宝,然后幻想至尊宝也是爱她的。她说,老天安排的,最大。我想,是她爱上了至尊宝之后,这个她已经爱上的人胡里八涂的问也不问就拔了她的剑,终于让紫霞可以以命运为借口爱的执著而义无返顾……我们又何尝不是时时为自己寻找借口呢,为了维护自己,又或者为了维护别人,为了懦弱的逃避,又或者为了对抗懦弱……后来,老天不给他们爱的机会,她便不信了这个命运,固执的去争一个结局,她终于得到了至尊宝的爱,因为她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因为她死了,爱随之永恒,永恒的不再发生……所以她是个最后的赢家,赢的那么彻底……她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大英雄,有一天,他会身穿金色的盔甲踩着七彩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面,可我猜不着那结局……

  没有人会知道结局,因为不知道,当结局来临的时候,我们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泪水……

  白晶晶爱的是孙悟空那只死猴子,而至尊宝最大的追求和梦想就是娶白晶晶做老婆……他历尽万苦千辛数世轮回,才发现他真正爱的竟然是他一向讨厌而且小小欺骗利用过一番的紫霞。告诉他这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的人却是白晶晶。这是一个痛苦的真相,正视这个真相是更大的痛苦……他什么都没有为紫霞做过,而他真爱的遽然是她……白晶晶是个很直接的女人,不会拖泥带水。也是个很侠义的女人,不会去嫉杀情敌。说她不会,也许,只因为她爱的始终是孙悟空那只死猴子,不是至尊宝……

  铁扇公主很理智,香香狭隘冲动。青霞是紫霞的另一面,偏激锐利的一面……不同的个性决定了她们不同的命运……所以说命运的悲剧就是个性的悲剧……

  猜一猜,我最喜欢的女人是谁呢?LOE一定不知道,如果LOE知道,我一定会爱上他……

  再过几天,又有朋友要回国,我们是同班同学却总是淡的如同路人。他问我,想要些什么,因为,不想告诉他,就说,我要喜之郎最大袋那种。回国一次好不容易,我体谅他的辛苦。想一想,上个月我最好的朋友回国的时候,我也是说了相同的话。我对朋友因为太过用心,常常拘谨了自己。那天一定是要去送他,送别是一种形式,而这形式背后却有我们都很重视的心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别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伸出手,掠过风……

  凌晨四点半,天就亮了。自从放了假,生活就变的没有规律。也许,我本来就是个混乱的一塌糊涂的人……电脑依然在出他的状况,自从中毒之后,他就时常给我气受。忍耐是人类最大的美德,因为,大家都做不到。如果有一天,我做到了,一定会人神共怒。人说,那个叫什么的鬼,居然可以做到忍耐,那我们混的未免太没有面子了……神说,那个叫什么的人,居然可以做到忍耐,靠!那还要神干什么……聊以一笑而已……

  这一夜,听林忆莲唱着,至少还有你,足足100遍,MP3播放器里拷了正好100遍……100是一个好彩头,圆圆满满。可奶奶常说,她最喜欢99,因为99没有到头,没有到头就还可以去想,去做,什么都还来得及……奶奶是很有智慧的奶奶,可惜,我没有如她那样的豁达睿智……

  于是,我就坐在窗台上,点燃今夜的最后一支烟,听她轻轻唱,唱的我悄然心碎,和这深邃的夜一样感伤……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看着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看着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的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行影不离……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看着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的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行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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