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宝宝
春节,母亲从小商品市场买回很多装饰房间的小挂件:红的灯笼,金的丝带,五彩缤纷的剪纸,喜庆热闹的对联,还有一盆碧绿的吊兰。母亲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家布置得像即将开联欢会的现场,茶几上的热茶,冒着淡淡的清香;餐桌上的瓜果零食,琳琅满目,到处透着节日的氛围。
爬高上低的母亲,气喘吁吁,却也是满心欢喜。看着屋里能挂东西的地方都被填充得满满当当,母亲发愁:吊兰挂在哪里呀?
和红红绿绿的“恭喜发财”、“万事如意”相比,那盆刚刚开始生长的吊兰显然素了一些,不够茂密,应不了景。可我独独喜欢它的清雅,它的毫不夸张的颜色。于是,要求母亲把我卧室暖气管上的灯笼去掉几只,腾出挂吊兰的位置,一个小角落,足矣。
我们生活的世界,一如这年夜的花花绿绿,在纷杂与喧闹中,人们极力寻找能令自己喜悦的心情。千篇一律的职场竞争,为获取一次得意的成功,我们把付出的艰辛当作职业生涯的宿命;不尽人意的爱情挽歌不停地唱着,为爱情的红颜不老,我们把原本煎熬着的心情炮制成了一份份快餐……真的有些累了。
当母亲开始收起节日装饰时,我躺在床上欣赏我的吊兰吐新芽,满屋弥漫的清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雪的清新,我犹如置身世外桃源,抖落一身沉重的世俗,想象着自己终于可以远离城市的嘈杂,假设自己是在清冷中度过了一个春节,陪伴我的只有一“兰”清香,咀嚼良久,别有滋味,连远处俗气轰闹的炮竹声也变得悠扬悦耳。
我想人们真得需要这等静心的时刻,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我开始思念远行的爱人,想他在异地过年的种种,想他是否也在热闹中静静地想我,算他的归期,等他的电话。我曾因他的远行而讨厌过年的假期,妒忌邻家团圆的笑声,在窗外嘈杂的鞭炮声中把思念变成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碎了心,剪出无限烦恼。
可在卧室吊兰的微笑中,我的思念变成惦念,变成柔柔的牵挂,任窗外依旧有纷纷扰扰的诱惑,我都在这一“兰”的清净中轻轻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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