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贝宁
35岁的吉丹是画家圈里的一位著名的单身汉。他的女朋友叫小布儿。
小布儿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怪七怪八的魅力女人,喜欢耸肩、挤眉、咬手指、抽烟,个性十足。但这些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出色的模特。10年前,她挥泪去了法国。
吉丹作品在北京获奖的那年,小布儿回国过一次,两人一见面,都有不少陌生之感。尤其是小布儿,气质完全法国化了,甚至说话腔儿都带着那种性感的沙哑。在长城烽火台的狂风里,小布儿依偎着他,拍了张合影,长发吹到吉丹的脸上,遮住了他一部分忧郁的表情。小布儿说:“我不在乎我走后你交女朋友。”
追求吉丹的美女实在太多了。这些女孩子,崇拜画家崇拜得不得了,纷纷将自己的缺陷掩蔽起来,只露出最好的部分给吉丹看。但她们不知,吉丹特讨厌女孩作假。
吉丹有个同学的妹妹叫林心,24岁,聪明懂事。她不可救药地爱上吉丹真是出乎她哥的意料。爱情使林心失去理智。她一昧地顺着他,幻想有一天吉丹会以贤妻良母的意图娶了自己。
和别的画家一样,吉丹也经常酗酒。有一晚,他喝醉了。林心一直陪着他,还到宾馆去开了一间房……傻傻地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一种质的改变。
从此以后,吉丹再当着林心的面打电话给小布儿,她的身体深处会产生一种真实的割裂一样的疼痛。渐渐的,“阳光女孩”林心憔悴了,落寞了,甚至稀里糊涂地为他怀上了孩子。告诉吉丹,他先是一愣,再就嘲笑林心怎么可以这么蠢。许久,他才提出二个方案供林心参考:一是马上结婚;二是打掉孩子,另找爱人。因为他并不爱林心,加上单身惯了,婚姻生活怕过不好。林心咬牙忍泪地选择了第一个方案,心情混乱而焦灼。果然,结婚后的第三天,吉丹就跑到西藏去了。剩下她一个人,强忍身体的难受,似乎活在一种情境里,一个隐喻里,一本书里,最基本的东西不知去向。明明早就预感到会这样,但林心还是像所有的怨妇一样,经常在屋里转来转去,脾气暴躁,无法集中思想做任何事。有一天,她无意中翻到了吉丹和小布儿的那张长城合影,发现小布儿长得真是惊心动魄的美。自己与她简直没有比较的基点。天晓得,吉丹怎能忘掉这样的女人?瞬息都不会的!照片后面还有小布儿的电话号码,林心小心拨了过去。一会儿,小布儿遥远的声音从法国热情地传来,令林心深感意外。小布儿敏感而智慧,告诉欲言又止的林心,有爱情就有非爱情,虽然并不存在共同体验的问题,但你有实际生活,我有诗情记忆,我们俩,真是各有所得。
与小布儿相比,自己好比是舞台上的一个活道具,一个第三者,一个对婚姻有着绝对错误认知的笨女人。他俩才是真正一对儿,从情感到生活方式都有着惊人的一致,都是那种不受约束的自由主义者。
……于是,等到吉丹风尘仆仆地回家的时候,听到的消息令他一阵眩晕:林心去医院做了人流,并温柔地提出了离婚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