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当父亲的托我给他28岁的儿子介绍对象,小伙子长得高大魁梧,给部长当秘书,看着既忠厚又现代,又有丰富的人生阅历。
我苦苦地思索着合适的人选。一天,朋友来访,突然我想起他的女儿大学毕业两年了,忙问他女儿有对象了没,正巧没有,印象中那女孩极漂亮。给双方蜜里加油地美言一番,各自都夸得跟一朵花一样。很快他们当着双方家长的面见了一次,几年前见过的女孩,如今漂亮得像电影《罗马假日》中的公人主,皮肤白得透明,真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不可能不让人爱。男孩和他的父亲都被怔住了。
只是女孩悄悄问我:“他为什么那么胖啊?”“他将来是走仕途吗?”“他有房子吗?”……这些“真知灼见”的问题惊得我目瞪口呆,问得比她父母还到位。
我不由想起我的一个离异的女友,当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时,她竟说:“不要告诉我他的任何情况,无论长相还是职业都无关紧要,我要全凭感觉来决定。”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她还像傻瓜一样浪漫。更不说我自己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抱着挽救阶级兄弟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决心,根本不会嫁给现在的老公。
那一年我已调回北京,正前途辉煌,他则是原单位同事,还在外省,刚得过严重的心脏病,我是顺便陪他来北京治疗。他若想留在北京,便要失去工作和户口……想到我们都是北京知青,以他的处境,我若不帮他谁还能帮他我便为他的住院费、调工作、转户口等等令人头疼的事而终日奔走。
我原来的男友大为恼火,不明白我是怎么啦他只能猜想定是同事有病,被拨动了同情心才那样的。于是,他也装成有病,说他得了脑瘤,住院费花了七千多元,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以此来打动我。当现在的女孩都把“条件”放在第一位来考虑时,而当年我的追求者在比谁病得更厉害
事后,那男孩的父亲则告诉我,他儿子遗憾那女孩文化有点浅,同时又在疑惑:如果她的父亲是局级那为什么还骑自行车她的父亲在仕途上能对他有所帮助吗尽管有些遗憾,但彼此还是“咬了牙印”男孩父亲语。因为他们都还谈得来,天天都在通电话。
这一切让我感慨万分,如果当初我也去琢磨琢磨这些,以“条件”选对象,如今恐怕早就当上官太太或款太太了,用不着自己这样苦苦地奋斗便能拥有一切物质享受。
但是,我们从小就受着太多理想主义的熏陶,我们厚厚的文学史都是在慷慨悲壮地颂扬着人类不朽的精神文明。因为如果没有纯真的理想和信仰,再富有的人也不过是制造垃圾的动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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