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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爵士乐集萃”推荐--刘索拉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11月8日 12:15 新浪生活

刘索拉:民族音乐在血液里

  “命里注定得作音乐”的刘索拉1987的来到了美国,她以交流学者的身份浏览了芝加哥,俄亥俄州巴伦巴斯、落 山矶、门菲斯、纽约等地。本来只想听摇滚乐的刘索拉,突然听到了乡村音乐、爵士、布鲁斯等各种乐风的音乐,她说:“我 第一次知道有布鲁斯的时候,也正是我第一次听到它的时候,它的旋律使我产生了共鸣。我感觉它是黑人音乐的精髓。”于是 ,她下定决心:“得出国”。1989年,刘索拉再次来到美国的时候,她选择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作为落脚地,在那里,她成 为一个布鲁斯乐迷,住在汽车旅馆里,跟随一帮“乐友们”追随着布鲁斯乐团出入各酒吧、酒店大堂及演出场所。由此,刘索 拉亲身体验了各种乐风的人文背景,更参与了新潮流音乐的兴起,她和爵士、蓝调,以及朋克乐队进行合作。这一去,就离开 了中国的家乡,也脱离了古典音乐强调正统的巢臼。一晃眼,十年过去了,现在她回忆说:“刚毕业的时候,一时茫茫然,不 知道该怎么办好,写小说写成了,搞摇滚,只有自己在搞,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北京挺好,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我觉得离开北 京是我自己也难以相信的。”刘索拉以一个东方中国人的面孔,融入这些千奇百怪的各类人种及各社会阶层之中。国外乐坛对 传统的尊重,唤醒了她对中国各地方传统戏曲的记忆。而黑人蓝调,开启了她看待“传统与现代”的新视野,她说:“多年采 风,我更懂得了中国。”

  近日,通过越洋电话,刘索拉在与本报记者的谈话中说,她最近刚刚完成了一套“琵琶组曲”,仍是由青年琵琶演奏 家吴蛮操琴,现在忙于每天不停地排练,准备录音工作。今年的十一月,刘索拉将会出现在`99北京国际爵士乐集萃的舞台 上。在交谈中,刘索拉对能够在中国的舞台上演出显得很兴奋。她在电话那头爽朗的大笑,让人感到她离我们并不遥远,仿佛 就在同一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可以想象,一袭黑衣的刘索拉正蜷在一张松软的沙发里,回答着我的问题,她的笑声回荡在她 纽约的家中。

  在你最近名为<<缠>>的专辑中,你用非常现代的手法将爵士乐、中国传统民间音乐,印地安土著音乐作了并置处 理,这几种差异较大的音乐放在一起是出于什么考虑?

  就是民族音乐的共同性,因为我这么多年都是和不同民族的音乐家在一起。这种民族音乐的共同性,如果你没有深入 其中的话,你是不可能找得到的,也感觉不到,仅仅分析谱子,从学院派的角度去体会是很困难的。当你是这些民族音乐家的 一份子时,当你和这些不同民族音乐风格的音乐家生活在一起时,互相体验,你会体验到真实的感觉,对音乐的真实的感觉, 这样你很容易找到民族音乐的共同性。在这种体验当中很自然地就将各种不同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因为在血液里,民族音乐的 根其实很相符。虽然说是融合,但不同的音乐风格还是能明显的听出来,从音乐学的角度,所谓音调、旋律发展、和声,可以 听出来。但从我的角度来说,最后要让你感觉到它们内在的一致。

  我记得你曾经在第一次听到布鲁斯音乐时说:“我一听都傻了。”布鲁斯音乐对你的震撼真有这么大吗?

  (笑)对我有这么大,对别人就不知道了。由于不同文化的教育使我们有一种束缚。会对外面的东西在感觉上有所震 动,这是很正常的。蓝调其实是一种非常土的音乐,它并不城市化,但由于它发展所处的环境使它在感情的表达与发挥上非常 的强烈,它会用种种方法表达感情的层次,非常私人化,非常个人化。过去在国内时,就没有找到这种表达方式。但是现在, 通过蓝调,我才懂得中国民间音乐的表达情感的方式。我的理论音乐是一种很笨,很幼稚的方法,当时在国内,如果谁告诉我 中国民间音乐应该向老一辈学习怎么怎么做,我就会象小孩子一样偏不去怎么做。如果你学习民间音乐,把它当做一种教育, 会很难有所感受。但当你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环境,没有人教育你,灌输你,,你会自然地反省自己的文化,你才会更清楚地 去发现自己文化中可贵的东西。通过蓝调,我才发现中国民族音乐的内涵。

  你在国内时很早就搞起了流行音乐,尤其是摇滚音乐,现在还做吗?接触“朋克”吗?

  我现在很少搞摇滚,但如果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与很好的音乐家合作,我不会拒绝,但现在它基本上不是我主要 做的事,也不是说我对这种音乐形式不感兴趣,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魅力。只不过对我来说,年龄的不同当然追求不同。如果 有一天对它有所感觉,我还会做。至于“朋克”,这种音乐是80年代的东西,我刚出国时就是和“朋克”乐队在一起,但也 就是那个时候,“朋克”就已经衰微了,它在形式上已趋于正统。

  你在国外生活了十年,身处国际音乐潮流的发展之中,请你介绍一下目前国际乐坛大的趋势和方向?

  我可以简单地说说,因为这说来话长。因为刚才说到摇滚,我可以从它说起。摇滚乐最真实的时候是六、七十年代, 因那个时代随着嬉皮运动的发展,要求个性解放,那一代人是最真实的一代人。随后,摇滚乐越来越商业化了,形象和包装的 东西越来越多了。而且,商业音乐巨大的冲击力改变了音乐界和音乐家的生活。商业变成了第一位的,被商业包装的音乐家必 须做同一种类型和格式的音乐,完全被束缚。渐渐地,音乐越来越单调,音乐就只能按商业要求去做。到二十世纪末,这个趋 势太强大了,扼杀了很多独立的、有个性的音乐家。所以到了现在,为了反抗这种势力,美国出现了音乐家独立制作,摆脱商 业控制,做自己想做的音乐,发展个性,独立制作唱片越来越多地出现,也就出现了所谓的“地下音乐”。地下音乐是除了商 业摇滚乐,商业音乐以外的音乐,是流行音乐范畴的“实验音乐”。我现在的公司就是独立制作,象我这样的公司美国非常多 ,我的公司名叫“奥索”,除了做我自己的音乐外,也做与我们公司方向一致的别人的音乐。独立制作就是音乐的趋势--音 乐家自由!

  可是我听你的唱片,感到你更接近“实验音乐”而非“地下音乐”?

  对我的作品的分析有不同的叫法,有人叫“先锋派”,有人叫“实验音乐”,在我的乐队里有爵士音乐家,有摇滚音 乐家(有时候,我也为正统的、传统的音乐家写作品,但那是另一回事)。比如说,我这次到北京演出的乐队,在乐队中,吴 蛮是比较传统的音乐家,是我们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但我们的贝斯却是很好的摇滚贝斯音乐家,鼓手是个优秀的爵士鼓手, 他们不是学院派的音乐家,所以在不同的组合的时候,我就成了别人手的“脚踩两只船”的人。(笑)

  对国外的中国音乐家,比如谭盾,陈怡,你了解多吗?

  我接触不是特别多,因为是不同的领域。他们是学院派。当然了,我说他们是学院派了也不太准确,因为学院派也是 保守的叫法。这应该去问他们(笑),因为我记得有一次说学院派,他们向我表示抗议(笑)。所以现在我不知该怎么叫他们 ,你应该去问他们。“学院派”这个词他们不喜欢。他们在他们的方式上也作了很多变化,他们也作了很多探索。因为二十世 纪来以来,音乐种类发展特别繁多。他们走的那条路更注重书面的创作,然后让乐队去实现。这样的话,乐队要尊重作曲家本 人的想法,要按照作曲家的思路去做。而我的做法完全不同,一方面是在演奏方式上,充分尊重乐手的再创作激情,另一方面 ,音乐素材和音乐发展手法不同,而我的音乐手法比较爵士化。

  虽然你们有许多不同点,但是我发现你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你们的音乐里有一种“中国化”的倾向。而且特别明 显,虽然你们创作的时候是在国外,吸收了很多国外的音乐元素,但是我们一听,还是能够很强烈地感受到这种“民族化”倾 向,是在有意识的这么做吗?

  对,对,如果你要是能感觉到,我很感谢你!(笑),对于我来说,我是真的在心里有所感受,尤其是在国外的时间 一长,就会“反刍”,就越会感到我们自己民族的东西非常宝贵,这很自然就出现在自己的作品里。

  听说你最近又写了一本书,写出来吗?

  已经写完了,还没有出版,但现在还不能把内容告诉你,这本书写得很苦,主要还是寻找一种新的写作手法。如果国 内有出版社要,大家就会看到。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刘索拉只是一个劲地笑,说书的内容暂时要保密,但她还是把书名告诉我,这本叫<<大继家的 小故事>>的书,是继她上一本<<混沌家里格楞>>之后的又一本长篇小说,这之间,过去了8年。对于这次`99北京国 际爵士乐集萃演出什么样的作品,刘索拉说将选择适合整个音乐集萃整体气氛的曲目。至于说到具体的行程,刘索拉又笑,说 ,只有当她真正地站在国内的舞台上,她才能肯定自己回来了。而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刘索拉说她在画画,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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