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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戈辉:戈辉鲁豫的“同居时代”

http://www.sina.com.cn 1999年9月1日 15:21 凤凰卫视

  一晃去香港工作已经三年有余,每次回内地出差,总有朋友关心地询问在那边的情况,其中一个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 :你们怎么住啊?“凤凰”有宿舍吗?

  “凤凰”没有宿舍,但发住房津贴,大家随“意”而安。我三年里搬了四次家,但每次都没搬到离台里半公里以外。 其他同事很多也大体如此。于是,红码头四周的一片公寓楼宇也就差不多成了“凤凰”的宿舍。

  香港这地方寸土寸金,金融风暴前,楼价比楼还高。当我们每日花着在北京能住四星级酒店的钱租住普通公寓时,心 中不乏感慨。有一次鲁豫从加拿大度假回来,向我描述她住的朋友的房子。高尚住宅区地段,两层独立小楼,带大花园,售价 拆合人民币150万元,还买不到我们香港宿舍的一半,“可它的衣橱,比我现在的卧室还大!”看着鲁豫晕乎乎地坐在那儿 神往,我就安慰她:“等我以后发奋到加拿大买下这幢洋房,一定请你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到我衣橱来睡!”

  我和鲁豫就是在对衣橱卧室的向往中,度过了我们到香港后的一段“同居时代”。

  我是一个极留恋集体宿舍式生活的人,而和鲁豫之所以能和平共处,从共性上讲是因为缺点比较接近,而优点又是能 互相容忍。从个性上分析呢,我是粗中有细,鲁豫经常会惊呀地发现她原以为随意而凌乱的我,往往在关键时刻高风亮节,有 章有法。而她则是细中带粗。这个生活小节上十分不马虎,饿了多一分钟都不能忍,可给她吃又多一粒米也咽不下的家伙,为 人处事却风清云淡。不重功利,于是乎,我们俩与其说是闺中好友,倒不如更像君子之交。

  有一段时间,我们两人互相欣赏,彼此吹捧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她蒸一点米饭,再把从超市买的盒装咖喱杂菜 加热后浇在上面,我会尝一口之后大赞美味饕餮到盘里不剩一丝残渣;而我用毛笔蘸墨汁泼得几片痕迹,她的景仰程度也绝不 亚于对白石、悲鸿。

  其实,说到画画,纯粹是一时性起。一来初到香港,“凤凰”的工作还比较清闲,再者上小学时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画 家,作品在班里和学校展览过,虽说之后这十几年来也没怎么再画过,但总觉得梦还未了。于是我就去文具店搜寻一通,备齐 笔墨纸砚,画的时候摇头晃脑,心情颇佳,但画完无人喝采就有些苦。没想到,知音就在我身边。一次我的大作被鲁豫好生赞 叹后还拿到她的节目「音乐无限」展示,我十分得意,但不满足于取得的成就,把欣赏要求又提高了一个层次。每每再画完后 ,我会用手捂住标题,让鲁豫猜我画的是什么。有一次点了一堆红红绿绿,加几个广告招牌,鲁豫说,是“东方之珠”吧。我 移开手??“香港印象”。还有一次,几条曲线为山,几道直线做水,再点一叶小舟,舟上有人。鲁豫想了想然后一字一顿“ 孤舟蓑笠翁”。我移开手??“独钓寒江雪”。 再有一次更让我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当然那次画得太抽象了(或者是太不 象了):画左上端一株桂树,画中几道洒脱的线条代表衣袂飘飘。请一位西方朋友看时他不懂中文标题,但是琢磨半天后,露 出欣觉的神情,夸奖道:“画得太好了,是一串带叶的香蕉吗?”我受了极大刺激,又捂住标题去找鲁豫。这次她沉吟良久, 记我的心到几乎悬到桂树上。终于,她说:“该不是‘月下独酌’吧?”啊 ???我松一口气,也松开了手???“把酒问 青天”。我终于明白中国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一旦给一点儿理解就肝胆相照。我这才多少墨水?他们那可是倾一生之精力满腹经 伦啊!

  虽然鲁豫和我在小窝里吟风弄月,高山流水,但是对于户外活动,却有完全不同的爱好。每每我拉窦文涛去打羽毛球 时,她就去逛街,或者干脆哪儿也不去,卧在沙发上看录像。所以大多我动如脱兔,她一定在静若处子。于是那段时间我就成 了她的“洒家”,她就成了我的“奴家”。有一幅画我借用了京剧的造型,画洒家要去锻炼身体,小奴家却拎一枚小包让洒家 陪她去逛街。画完之后我俩赏玩了半天,又少不了一通表扬与自我表扬运动。

  后来“凤凰”蓬勃发展,节目量与日俱增。洒家与奴家只有彼此怜香惜玉之心,却再无吟风弄月的闲情。再后来鲁豫 做「早班车」,过起“香港农民”的日子,没有五点以后起过;而我也一边满天纷飞,一边挑灯夜读,没有两点以前睡下过。 为了共同的事业,我们终于“分居”了。

  那些我的大作,在搬家过程中不幸遗失。为了让大家更形象地体会,我试着重画了几笔。但是我告诉你,艺术来源于 生活,而且真的要有感而发。不一样的时空,不一样的心境,也落在不一样的纸上。

  而那同居时代的滋味,何时能再回到我的舌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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