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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的玩笑--蹦极

网友lemon果子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2月16日 15:04 新浪娱乐

  据说,那是新世纪的第一天,后来,又有个使用率颇高的“千禧”的说法。反正无论怎样,那段日子整天都看到有人 在问:我的千禧年第一天怎样过才算有意义?

  一瞬间,我感到很迷惑,一个日子象一朵莲花般从浊泥中超脱出来,卓尔不群地傲立着。虽然,它和我们每个认真地 疏忽过去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我们似乎无法刻意忽视它,我们必须干点什么。因为,在那一天连睡觉的人也有说道 :一梦千年。我们凭空地在一个词汇上揶揄了万能的时间一回。

  我决定去蹦极。

  这想法来源于我的一些梦境,一些从高处坠落的梦。以前听说,做这样的梦是因为长个子。直到我的个子顽强地停留 在163CM以后,我开始怀疑这一说法。因为我依然会梦到自己从高空坠下,整个人会霍然一空,然后惊醒。

  在我读过的一些有限的书籍中,总会碰到几个高深莫测的人告诉我:或许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另外的空间,在那里,我 们有另外版本的故事和情节在同时上演。也许,我们梦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而我们生存的这个貌似真实的世界,不过是梦境 。甚至连最近热演的好来坞大片《黑客帝国》,都在煞有介事地说服我们,这个我们从未怀疑过其真实的生存空间只是个虚拟 空间。当然,在白天,当真实的物质世界包围着我时,我会将这种论调抛在脑后,只在尘嚣上过往。但是,当夜晚来临,当我 独自逼视着自己灵魂的时候,我知道我正在为此而眩惑。

  那么,我为什么不在这个梦境里坠落一回呢?

  那天阳光灿烂,是个好日子,谁要是在这样的日子做梦或发呓怔,未免太不合适宜。但当我爬上小梅沙那座看似颓败 的铁架时,我还是有点梦游的感觉。记得昆德拉说过,晕眩,来自我们身下空洞世界的声音,引诱着我们。它是一种要倒下去 的欲望。软弱也会令人迷醉,有那么一瞬,完全放弃把握自己,屈从而不再坚挺,我们会被软弱而醉倒。

  后来,有朋友问我,跳下去的刹那是什么感觉?我总是讳莫如深地说,自己去跳就知道了。

  而事实是,我已经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只记得我站在高台边时那种恐惧的感觉,我必须深深呼吸才能站稳。风从前面吹来,而前面是无垠的海和几点礁石的 影子,阳光虚虚实实地在海面上碎步舞蹈。按他们教的,我的半只脚已经悬空,接着伸展开双臂,工作人员说,喊到“三”就 让我自然倒下去,我想,好吧,就这样吧。

  我就这样倒了下去。

  我无法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就象我无法用眼睛凝视强烈的阳光,只能用周身去感受它的温度一样。如果非要描述, 我只能说,在生理上,那一瞬挺不舒服,而且,我本能地闭上了双眼,有种窒息的感觉。而在心理上,只有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失控。

  完全地失控。

  我不知道,当我坠落的时候,我和一片落叶或从石缝中崩裂的土块有什么区别?我是一块陨石,被甩出了运行的轨道 ,甩出了游戏规则。我的身体只是如同伽利略从比萨斜塔抛下的两只铁球一样,是扑向地心力的一种物质。不同的是,也是最 关键的区别在于,我的身体绑着一根粗大的绳子,于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地接触之前,便被弹了回来,一根生命的绳子又 将我扯回了我的轨道上来。

  所以,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自己吓唬自己的游戏。于是,一切因此而引发的感受便变得多余而毫无意义。

  如果一件事,你可以将它重复一千次而你的生活并不会因此而改变的话,那它只不过是个玩笑。

  所以,两个月后,我便差不多将这个玩笑完全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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