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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鼓声

雪白的乌鸦 http://living.sina.com.cn 1999年10月14日 11:38 新浪生活

  那天晚上,下班以后,同事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当周围都已经没人了,我悄悄地停下手中的工作,连上一个新发现 的网站,开始下载。这个时间似乎上网的人不少,下载保持着大约3K/s的速度,我盯着那在2.86到3.15之间跳动 的数字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意识到我必须做些什么来消磨这几个钟头的时间。

  于是我又开了一个窗口,连到了找到啦的出格大男人论坛,白天啸聚在这里的朋友们都已经作鸟兽散,一鼓在手、绿 水缘、轻雪好像下班前就不见了,热巧好几天没来,虹云去了上海,暂时是不会出现的,就连平日走得最晚的老龙也不见踪影 。不过我想丫头说不定夜里回溜上来,于是给她留了个帖子,抱怨了一下down东西好慢。

  出了论坛,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鼓声,但是听不太真切。而且响了一声就没了,我也没在意,因为 新浪的首页已经出现了。新浪新闻是24小时不断更新的,在这里倒是可以消磨不少时间。咚咚,又是两下鼓声传来,这次我 听得很清楚。当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层楼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楼里是不可能有鼓的。

  “有鬼。”这是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但是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就算今天在论坛里看鬼故事看多了,我怎 么说也还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嘛。而且那些故事即使是真的,也没有道理我第一次揩公家油夜里上网就被我撞上呀。”我一边安 慰自己,一边连上了一个时尚网站,希望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坚持到下载完。

  那天夜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经历,鼓声不时地传来,而我又不敢出去察看一下,我比任何时候都更 强烈地希望我用的这台电脑是装有声卡的。到后来我几乎连鼠标都捏不住了,我真是非常地后悔今天不该在论坛里跟一鼓在手 开玩笑说“夜半鼓声”可以成为最好的鬼故事题材,以后我再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感到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一定会发疯的,于是我扔下那台还在执著地下载着,却对我的困境视若无睹的电脑,逃 也似的离开了。经过前台的时候,门卫奇怪的望着我,我不敢停下来同他说话,因为他不是我白天经常见到的那一个,我从来 都没有见过他,我真的好害怕他的手腕上正系着一条红丝带。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已经不再对这件事感到困扰了,毕竟我没有白受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也许只是因为第一次 夜里上网,也许只是工作了一天太累了,也许只是开公家油下载东西心中有愧。哦,说到下载,我得赶早到单位去,别让人发 现我的电脑开了一整夜。当我在前台签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哟,这么早。”

  招呼我的是小王,是楼上技术部新来的程序员。人倒是长得挺帅,可惜一看就是短根筋的那种,所以他来了好几天我 都没搭理他。不过人家找上门来了总不成不理不睬吧,于是我勉强挤出了个微笑:“你也很早嘛。”“咳,我刚来什么都不熟 ,昨天忙了一夜也没把工作做完,所以今天就赶早来了,还得...”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你昨天夜里也在,那你听到鼓声了吗?”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当 然听见了,就是我敲的嘛。怎么,你昨天也在。”“你哪儿来的鼓,大晚上的你敲什么鼓啊。”我没好气地连声质问。“就在 我们那层楼的走廊里啊,你没见过?我带你去看看。”他露出一脸傻傻的笑。

  我心说我还用你带,你才来几天,但还是跟他一块往楼上走。上楼的时候他告诉我那个鼓是公司开业五周年的时候, 某个单位送的礼物,和其它一些东西陈列在走廊中部。“那你干嘛老敲,你知不知道你昨儿晚吓死我了。”“我工作做不完着 急啊,着急就喝水,水喝多了就上厕所,每次经过时就随手敲两下呗。”他讪讪的不好意思。

  到了楼上,只见走廊里空空如也,连个鼓影子都没有,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大爷在扫地。小王的惊讶表现得是如此 地夸张,以至于我断定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急急忙忙地走过去,向老大爷询问鼓到哪儿去了,看着他一脸焦虑的表情我 觉得很好笑。与他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大爷的一脸茫然:“什么鼓?”

  “就是那、那个鼓,公司成立五、五周年的时候,有个单位送、送、送的,和好多东西都搁这儿、这儿的。”小王急 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开什么玩笑!”老大爷对工作受到干扰显得很不高兴,“公司开业有两年多了,一直是我在这儿扫地 ,也有两年多了,我从来没见过什么鼓,还公司开业五周年呢。我看你是撞鬼了。”

  我正笑嘻嘻地等着看他怎么自圆其说呢,他转过来对着我,喃喃地说:“我明明看见,我明明看见……”脸变得惨白 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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