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穿越太白之一：准备篇

　　我今年初制定的登山计划是2882米的小五台山、3058米的五台山和3767米的太白山。春节登小五台 山失败，3月登上五台山，五一再返小五台山，登顶成功，于是，登太白山就提上了日程。自笨笨、胡狼、断腕去年国庆登太 白山后，我就注意收集有关资料，今年春节，山野俱乐部组织登太白山，在海拔3300多米处因大雪而下撤，向山参加了这 次活动。五一我与绿野俱乐部登小五台山时认识了向山，就约定国庆节去登太白山，并且是穿越。

　　登太白山有一定难度，参加的人应该少而精。我平常一块玩的几个朋友温、电压等人国庆节都不能参加登太白山 ，眼看国庆节将至，我一急，就在绿野论坛上发贴子问向山准备得如何，由此使得许多人纷纷和向山联系要求参加，虽然回绝 了不少，但到出发前开准备会时，已有七个人了：向山、阳光、蒋进原、姜红、太白客、张大姐和我，五男二女。准备会上， 大家传看了太白山的资料，讨论了装备和登山计划。装备问题上，初步确定带四顶帐篷，每人背不少于2升水，主食由向山在 西安的朋友购买。在登山计划问题上，大家分歧较多，主要集中在如何穿越和是否雇向导。由于北坡是旅游路线，交通方便， 而南坡的厚畛子乡车辆少，经过权衡，决定走南坡的新路线上山，登顶后视情况再决定是从90里长的汤峪路线下山，还是走 16 0里长据说景色不错的营头路线下山。太白山南坡路线向山春节走过，笨笨等人的游记也有详细的叙述，向山和我各带 一个G PS，蒋进原带一对对讲机，但是否需要雇向导，大家最后也没有定下来。整个行动向山估计需5、6天，甚至6天 也出不了山，所以返程车票定在6日，我则比较乐观，希望能4日晚回到西安，这样有5、6两天时间可以去登华山了。

　　接下来就是买车票、整理装备。由于我们确定人数时太晚，买车票很费了一番劲。直到9月30日，向山与我联 系，说又有老赵、王国升两人参加，其中王曾参加过春节的登太白山。他们将带一顶帐篷，这么多人在野外扎营，我决定将组 合工具中的铲子带上，以便平整营地。这时，卧铺票已极难买了，向山费了很大力量，才搞到30日K55次北京西至宝鸡的 七张票，K41北京西至西安的两张票。这样，老赵、王国升乘K41次，其余人乘K55次。

　　29日，我从笨笨那里借到GARMIN 12，这东东我以前见过温和电压使，但我不会没用过，又没有说明 书，听笨笨讲了半天也不明白，只好自己一点一点摸索了。晚上装好包一称，居然有20多公斤！我带一个装1升多热水的保 温杯和一瓶1.5升矿泉水，热水是一定要带的，将那瓶矿泉水倒掉一半，又去掉一些食品，勉强减到20公斤，还是大大超 过了我的体重允许的负重范围。本来在准备会上决定为了防野兽，我带一柄丛林之王，但它重一公斤，而且太长，很难放在身 上，我现在已负重20公斤，只能放弃它，改带瑞士军刀。

　　30日，将背包带到单位，上班路上用GARMIN 12定了一些点，学会了简单操作。下午2点，赶到北京 西站，与向山等人会齐。3：10，K55次驶出车站。

　　列车过冀中后，下起雨来，向山与北京联系，北京正在下大雨，不知是否会影响到明天的国庆50周年庆典。再 与西安的朋友联系，得知天气预报西安明天有雨，真是糟糕。

　　雨中穿越太白之二：10月1日

　　10月1日

　　西安->厚畛子乡 中雨

　　6：09，我们七人准时抵达西安。出站后，找到了向山的朋友老贾。老贾是个热心人，已为我们找了一辆面包 车，买了100个馕、肉夹馍用的面饼和10斤牛肉。由于老赵和王国升乘的K41次7：41才到西安，我们在车站旁边的 一家快餐厅吃了早饭等他们。天阴沉沉的，老贾说会下中雨，我们都担心这场雨会影响我们这次行动。7：55，老赵和王国 升出了站，我们将背包塞进面包车后座，挤进面包车，向西出城。车驶上西安—宝鸡高速公路，我打开GARMIN 12， 一路上记录车行的轨迹。车上，我们又讨论是否雇向导，考虑到有向导带路，速度和水源都有保证，我们决定还是雇向导。车 在武功、周至出口下了高速路，折向南行不久，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天变得黑乎乎的。9：30，在周至县开上108国 道。过了周至县后，进入山区，车沿盘山公路不断升高。GARMIN 12在山区接收信号差，画出的轨迹断断续续的。雨 小了一些，公路左侧是条大沟，沟底有河，越往前走，沟越浅，而水声越大，这条河应该就是黑河了；公路右侧是绝壁，有时 能看到塌方的痕迹，有的地方绝壁伸出，公路在屋檐下，雨水沿屋檐流下，落在车顶上，噼哩啪啦地响。山区里云雾多，萦绕 缠绵于山峰间，景色很美。海拔不断升高，11：30，我们到了沙梁子，在这里驶出108国道，停在黑河森林公园的入口 处，有人过来每人收了10元门票钱。方便时溜了一眼管理站里的电视，庆典活动还在进行中。车继续沿黑河向西、西北方向 开。路是砂石路，不时有凸起的大石，车压上去颠簸不平。突然，车底盘“哐”地一响，司机急刹车，只听见车下“哧哧”漏 气声，我们以为车胎扎破了，下车一看，是大石将空调管道撞破，氟漏了出来，好在现在不用空调，继续前行，司机小心多了 ，见到凸起的大石绕着走，但还是有句话把我们吓了一跳：这车没备胎！

　　下午1点，离厚畛子乡不远，路边走着几个老乡，我一回头，发现其中一个象去年给笨笨他们作向导的姓司的人 。来之前，笨笨将他们与姓司的向导的合影交给我，要我交给他，所以我认了出来。我连忙叫了停车，下去一问，果然是他。 我们请他带我们上山，他答应了，并告诉我们，这几天下雨，河水暴涨，三合宫瀑布、老君殿这条新路绝对不能走，只能走羊 台、凉水井这条老路。但他没走过北坡，他推荐一个姓李的向导一块走。谈好每天每人50至70元的酬劳后，我们约定在铁 甲树见面。他们回家收拾东西，我们继续向上开。车刚开上乡政府前的大陡坡，车轮就开始打滑，不能再上了。我们只好将背 包卸到乡政府，老贾和司机掉头回西安。雨越下越大，我们九人在乡政府里整理背包，吃午饭。这里的海拔是1250米左右 。一会儿，老李和老司在前面路上等不到我们，找了回来。他俩没有雨具，我们给了他们两件雨披。2：25，老李和老司背 起主食和一顶帐篷，我们冒雨出发。土路旁黑河水声震耳，水流很急，一路上许多地方水溢上土路，更加泥泞难行。十分钟后 ，路边出现几间房子，原来是老李的家。老李进屋取东西，我们也进屋休息。这时，我们向两位向导仔细询问前面路的情况。 从这里出发向上走，能宿营的地方是铁甲树，老李说只有五里路，再向上神仙洞能宿营，但神仙洞只是一块大石下面的几平米 地方，无法支帐篷，11个人只能露宿，石头外面就是河。再向上能宿营的地方是羊台，但今天是走不到了。如果我们宿在铁 甲树，离老李家不远，铁甲树无火无房，条件不如老李家；如果赶路程，宿在神仙洞，冒雨赶路，浑身湿透，一夜露宿，无法 烤火，休息不好，体力不足以应付明天的路程；但如果宿在老李家，今天剩下的三个小时不赶路，要是明天还下雨怎么办？在 乡政府时，我是极力主张今天尽量往上走，以减轻后面几天的压力，现在仔细一权衡这三个方案的利弊，觉得还是宿在老李家 利大一些。最后，我们几人一商量，决定宿在老李家，明天不论雨晴，都要早起赶路，争取上到3120米的南天门宿营，那 里有庙。

　　笨笨说GARMIN 12防水，所以在雨中使用时我没太在意，这时忽然发现液晶屏变黑了，侧着看时反差才 大些，不知是不是进了水，只好在需要定点时才打开。

　　现在有了三个小时的空闲，我和蒋进原决定向上走到铁甲树，心里好有个数。我俩走了五里路也没到铁甲树，却 见路边有一旅店，有两个人在里面吃饭，我们一问，原来只走了一半，还要再向上走一半的路才到铁甲树。看来，山里人的距 离概念是人人不同的。两人介绍了一些老路线的情况，劝我们不要上山，太危险。

　　回到老李家，不见了其它人，原来他们去老司家参观。回来告诉我俩，村子里来了60多个学生，说是什么高山 俱乐部的，主要是西安交大的学生，要上到铁甲树宿营。天快黑时，60多个学生上来了，他们基本上没冲锋衣，穿着雨衣、 旅游鞋，睡袋看上去都是棉的，然而精神面貌却好。我们不禁担心他们雨夜宿营，要吃很多苦的，又想起我们自己刚入道时， 没什么装备，可也玩得很开心，装备齐全了，顾虑却也多了。另外，还听说北京还有一拨人也来了，要走新路线上山。

　　当晚停电，老李说平时要晚6点才能有电。晚饭是老李家的粥和咸菜，我们带的牛肉和罐头。

　　向山和阳光在堂屋支起帐篷，其余男同胞就在地上铺开老李家的帐篷布，打开睡袋睡觉。临睡前，猛然发现堂屋 角落里放着一口棺材，是老李家老太太的寿材。

　　雨中穿越太白之三：10月2日

　　10月2日

　　厚畛子乡->铁甲树->万泉沟瀑布->羊台->凉水井->南天门 小雨

　　5：30，闹钟准时把我叫醒，今天要走很长的路，不能有耽搁，大家抓紧时间吃饭，整理装备，老司却迟迟不 见上来。不能再等了，6：55，我和王国升带着两位女同胞先行一步，约好在昨天发现的旅店会合。天空中乌云密布，飘着 雨丝，昨晚雨没怎么下，河水已经回落，露出许多大石，土路上的积水也少了很多。

　　7：17，我们到了旅店，海拔大约在1270米。刚放下背包，就看见大部队慢慢地上来了。原来我们四人刚 走，老司就到了。这时，雨又开始哗哗下起来，大家纷纷将背包防雨罩套上。一路走来，有些发热，我脱了衬衣，冲锋衣里面 只剩下杜邦心逸内衣。

　　继续向西北方向走，道路平缓。8：10，我们到了铁甲树，海拔1400米。昨晚上山的60多个学生就宿在 这里，因为下雨，都躲在帐篷里，没有动身。过了铁甲树，路分成新、旧两条，新路经龙豹嘴、观音坪、古栈道、三合宫瀑布 群、云雾沟、南清关、老君殿、朝阳寺到南天门，老路经万泉沟瀑布、神仙洞、羊台、熊猫栖息地、原始森林、凉水井、高山 流水、金丝猴栖息地、羚牛羚羊区、万亩枇杷林、独叶草到南天门。新路沿河流走，要过许多独木桥，虽然路途近，但坡度陡 ；老路上水少，坡较缓，但要多走十几里地。继续前行十分钟，水声隆隆，面前出现一条5、6米宽的河。下了一天雨，平时 的小溪变成这样宽的河。水流挺急，两位向导先趟了过去，走河底的石头，水深不过膝盖。大家脱去鞋袜，在向导的接应下， 开始过河。老赵想将河边一根一抱粗的原木拖过来架独木桥，在大家的劝说下放弃了。先过去的人有的擦干湿脚，有的掏出相 机照相。我趟水下河，水极凉，三步并作两步赶快过了河。好在过河时，雨停了片刻，大家没弄湿，只有老赵一脚踩到深水处 ，把裤子弄湿了。

　　8：40，全体过了河，进入森林。据说太白山曾经因森林大火，将大部分原始森林烧光了，现在的我们看到的 森林是次生林。雨仍然下着，路渐渐陡了，泥泞不堪。树干底部、地下的倒木、大石上是一层厚厚的青苔，滑不留足。藤蔓植 物缠绕而上，也披满青苔，纵横交错，森然可怖。若不是脚下依稀可见一条泥路，这里完全是原始生态，没有一点人的痕迹。 一段比较明显的小路后，就不知该怎么走，这时向导带着走一段，又能看见路了。原以为老路上没水，但我们一直沿着一条小 河走，不断从此岸跳到彼岸，水中虽有石头可以落脚，还是先后有人落水，最严重一次是张大姐滑倒，一头扎进水里，险些呛 着。小路两边基本上是左低右高，象是在一条山脊的左侧行走。海拔不断升高，在沉重的背包下，喘着粗气，不知是雨水还是 汗水将衣服打湿。水声越来越响，转过一个弯，透过路左的枝叶，远处六、七十度的斜坡上，一条白练奔流而下，水声轰鸣， 足有四、五十米高，这应该就是万泉沟瀑布了，只是雾气太浓，看不分明。

　　10：30，我们上到神仙洞，海拔1970米。说是洞，其实是一块大石下的空地，11个人全挤进去，也只 能坐着，根本无法支帐篷。大家放下背包，吃了一些饼，算是午饭。由于大部分人的冲锋衣都湿透了，停留时间一长，就冻得 发抖，大家没有多休息，11：05，继续向上走。小雨变成了雨丝，雾却越来越浓，坡度也越来越陡，经常上一步，滑半步 ，裤子上沾满了泥。四周都是树木，路不知何时是尽头。忽然听见走在前面的人喊上到山脊了，紧走几步，眼前是一片平地， 12 ：10，羊台到了，海拔2330米。一停下来就发冷，我赶快又将衬衣穿上，继续前进。海拔升高到2400米，路 边的落叶阔叶林中开始出现矮小的竹林和高大的松树。

　　2：50，到达凉水井，海拔2760米，气温2度。不知这名字是如何得来的，这里只是一片空地，没有水井 。周围是桦树林和松树林，间或有一些枫树、槭树，树叶已变色，红黄斑杂，虽然用相机拍了几张，但知道浓雾弥漫，效果肯 定不好。由于一直下雨，我带的EOS50E只在厚畛子乡拍了一张就一直放在背包里，一路上都是用u-II拍照。从凉水 井向上，路上开始出现大石头，这是冰川作用的遗迹。大家体力不同，队伍越拉越长，最前面是王国升，早走得没影了。我前 面是老赵，隐约能看到他的红色冲锋衣，有时看不到他，心里恐慌，喊一嗓子，远远听见他答应了一声，才安心一点。我后面 走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一路向上，4：15，上到2900米，沿路的金丝猴栖息地、羚牛羚羊区、万亩枇杷林这些地方只顾赶路，不 知是什么样。雨变成了冰粒，落在冰川砾石上，更不好走。两位向导先后超过我，说是要先赶到南天门，放下干粮后，再下来 接大家。从下午2点开始，我的肚子就饿了，一直靠吃带在身上的大白兔奶糖，这时已吃光了，等我从背包里又取出一些，向 导已走得不见踪影。四周都是树木怪石，不知哪里是路，该往哪个方向走。试着向低处走了一段，感觉不对，赶快回到原地。 向高处走，穿过怪石，下面有一条路，走了两步，发现方向不对，这条路象是山脊侧面的新路。不敢再瞎走，撤回到原地，定 了定神，努力辨别地上的痕迹。向前走了一段，高兴地看到大石上的红漆，找到路了。越走越快，突然脚下一滑，一条腿嵌到 两块大石之间，幸好没有蹭伤。站起来发现雾气开始散去，西边的山脊露了出来，云海出现了，虽然只有一小段，而且没有阳 光，但流云飘移，似潮似瀑，看得我心旷神怡。如果是雨后放晴，太白山南坡的景色不知该有多美。继续向前翻越大石，不断 看到地上丢弃的大白兔奶糖纸，知道快追上前面的人了，隐约还能听到后面招呼观看云海的喊声。

　　5：40，终于赶到了南天门，海拔3120米。进了庙，只有王国升和老赵两人，赶快穿上抓绒衣、羽绒背心 烤火，吃了半块烤饼，才暖和过来。天空中的冰粒变成了大片雪花，但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天色渐暗，南天门周围都是已变 黄和仍然墨绿的落叶松，远处是暗黑的山体和模糊的云海，象一幅淡彩长卷。

　　当晚，我们住在南天门，除了我们11个人和看庙的老人外，还有二女一男三个广东人，他们雇了两个向导兼作 背夫，自己空身上来的。

　　一天的雨水，使大家的装备分出了高下。OZARK、BIGPACK等牌子的冲锋衣都湿透了，只有老赵的B LA CKYAK，真正的GORE-TEX防风雨衣经受住了考验，但它的内部价是2000多人刀。大家的真假GORE -TE X登山鞋都未能幸免，里面都进了水。晚上每个人纷纷在火堆旁忙于烘干自己的衣服、鞋袜、睡袋。

　　雨中穿越太白之四：10月3日

　　10月3日

　　南天门->药王殿->玉皇池->三爷海->二爷海->拔仙台->大爷海->文公庙->小文公接待站 小雨

　　今天就要冲击顶峰了。早晨比昨天略晚起床，穿上烟熏火缭味的冲锋衣，昨晚我的鞋袜都没烘干，换上备用毛袜 和鞋垫，心里踏实了许多。8：30，我们出发上山。

　　天仍然下着小雨。我们向西北方向横切，进入高山草甸、灌木丛、落叶松和桦树的混生地带，小路上到处是积水 ，高山草甸吸满了水，有时一脚踩下去，水就渗出来，象行走在沼泽上，需要谨慎选择落脚点。9：18，到达药王殿，海拔 31 20米，与南天门一样高。药王殿只是一间小破屋，大家稍作休息，继续向上走。

　　渐渐地，高山草甸上出现积雪，面积越来越大，落叶松金黄的枝条上结满了树挂，地上的灌木藤条也包裹在晶莹 的冰条中，现出各种造型，更妙的是冰条中红的叶、黄的叶、绿的叶，一簇一簇，一条一条，各具形态。白雪、松树林、树挂 、枝条，美不胜收。耳边只听到一片赞叹声和快门的开合声。再向上，走出松树林，眼前豁然开阔，一片大草甸，白茫茫的大 草甸。穿过大草甸，我们进入冰川砾石坡，满山坡都是一米多见方的大石头，上面还有残雪，大家到此都分外小心，重心放稳 ，脚下踩实，才敢移动。在这样的海拔情况下，任何受伤都将是危险的。大家沿着较平整的大石，顺山坡向上斜切，越过广东 队的三人，他们和向导都是什么也没背，准备登顶后原路返回。

　　10：47，上到玉皇池，海拔3320米。玉皇池边是凌霄殿，供奉着玉皇大帝，王国升烧了香，磕了头，希 望天能放晴，我们能顺利登顶。玉皇池的气温是2度，我喝了些热水，吃了块饼和牛肉干算是午饭。雨仍然下着，雾气很大， 能见度极差。玉皇池水面上水雾腾腾，看不到边际。向导说，主峰拔仙台就在西北方向，天晴的话这里能清楚地看到。我的鞋 袜又已湿透，一股凉意传上来。

　　继续向上，又是砾石坡，坡度明显陡了，大家的距离也逐渐加大，我前面是向导老李和王国升，跟紧他们，耳听 着大石下潺潺的流水声，大口呼吸，踩稳脚步，一步一步向上。11：45，眼前出现一个椭圆形高山湖泊，湖水灰黑色，这 就是三爷海，海拔3440米。雨稍停，雾气从南边涌上来，湖上的能见度不错，大家又纷纷掏出了相机。接着向上，还是砾 石坡，我们边走边回头看三爷海的景色。转过山脊，雾气又包围上来，12：27，到达二爷海，海拔3590米，这里是黑 河的源头，大雾使我们看不到二爷海的全貌。王国升到湖边洗脸，那水一定冰凉。主峰应该在二爷海的正北，但我们什么也看 不见。向上走，超过太白客，前面是广东队的向导和我们的向导老李。再走一会儿，雾气更大，前面只能看到老李身上红雨衣 的模糊影子，后面则完全看不到人，不知距离多远。

　　再走一会儿，地势忽然变平，抬头看见一大片空地，左边有许多细长的条石插在地上，顶端摆块石头，不知是否 每个登顶的人都要以此留念。向右看，老李的红雨衣闪进石头院里，跟着转过石头墙，是个两进的院子，堆满了石头，上面覆 着一层雪，院子尽头是座小庙，风很大，吹得人站立不稳。1：06，我踏进小庙，登上了太白山主峰拔仙台，海拔3767 .2 米，气温-2度。连忙穿上抓绒衣，戴上棉手套，定方位，测温度，作记录。小庙面向西南，不知供着什么神，里面也 没有住人，幸好开着门，让我们有个避风的地方。10分钟后，大家陆陆续续上来，大风将广东队三人的雨衣吹得呼啦呼啦响 。在顶峰，向山找出一块白布，在上面写上1999攀登太白山纪念，大家在白布上签字，然后合影留念。向山还掏出两听黑 啤酒，与大家共享。由于登顶时间比预想的要早，我们避免了在山顶宿营，昨晚我们曾经计划下到大爷海或文公庙去宿营。1 ：55 ，大家开始下山，我在顶峰停留了50分钟。

　　从峰顶平台向北下山，路很陡，和南坡一样是砾石坡，大约有60度。沿之字形路线下降，经常是一个人在下面 手忙脚乱地下降，其它人只能在上面等着。2：40，我们下到大爷海，海拔约3500多米。大爷海是个非常圆的湖泊，天 晴从顶峰向下看，水映天光，圆圆的大爷海一定象一面镜子，可惜我们是无福见到了。大爷海边有接待站，在里面我们见到刚 上来的西安财院的两名学生，他们带来个好消息，文公庙下面有个接待站，现在还有人。由于太白山上只在天气暖和时，庙里 才有人接待游客，天一冷，人都下山了，要住宿只能支帐篷。我们昨天就是沾了广东队的光，他们提前在山下就约好看庙人上 山等候。于是，我们决定今天一定要走到接待站，在那里住宿。

　　继续下山，一路向北，从海拔3666米的少白山腰部穿过，一路都是平坦的石路。秦岭是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 ，太白山两侧景观迥异，北坡积雪多，悬崖怪石多，砾石坡上间杂高山草甸，森林的上限比南坡低二、三百米。

　　经过漫长的石路，4：27，我们到达文公庙，海拔3480米。文公庙只是两间简陋的石屋，向里一探头，庙 里阴森森立着几尊神像，把我吓了一跳。文公庙的北边有两条路，左边一条通向西北方向的刘家崖、营头，160里长；右边 一条通向汤峪森林公园，90里长，小文公接待站就设在这条路上。我们继续赶路，雾气又升了起来，远处露出了云海，但光 线暗淡，还不及我们在南坡看到的云海。路上，我们碰到小文公接待站的人，他和我们的向导认识，于是一块下山。又经过了 一个多小时总也看不到尽头，令人心烦的石路，6：18，我到了小文公接待站，海拔3420米。接待站是两间钢板房，条 件比南天门要好，只是没有火塘烘干衣服、鞋袜。

　　由于明天下到索道站就能坐车去汤峪，晚上大家将所有的食品都拿出来，疯狂吃喝，结果还是没有吃完。

　　三天来，我们都没有在室外住宿，五顶帐篷没有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