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快中午十二点了。狼依然觉得很头晕。从床上爬起来洗了脸刷了牙。梳头的时候他发觉落了很多头发。不知何时,自己那一头原本浓密的黑发竟然变得稀疏了起来。居然还长了好几根白头发。
昨天下午踢了一场足球,也感觉到体力明显的不行了,比不上以前了。
狼今年24岁,这本不应该是一个苍老的年纪。但长期的生活没有规律,饮酒过渡,加上一直未找到那个梦中的女神,一直被那个梦想折磨着,长期的心情忧郁。这些东西加起来,确确实实就让他感到了精力大不如前,没法子跟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比了。
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种衰老。
而且,那个梦想始终连一点实现的机会也没有。这怎么会不令他心里边倍感压抑与失落。一年,再一年,他就要回到那个来时的小城去了。就要离开这个大城市,找到那个女神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而在现实之中,D与非的那种亲密的感情同样地令他看了十分的妒忌,伤感不已。
这能怨谁呢?只能怪自己。
在现实与理想之中,他统统地失落了,找不到一点儿希望。
他的心,有些觉得苍老。生命,似乎已开始了凋零。
他怕,他怕梦想还未成真,幸福还未来临,青春便已经悄然地远逝。
那一段日子,他开始有些放荡形骸,开始在堕落中逃避。他和上铺混到了一块去了。上铺已经退了学,但却也不回原籍,依旧混迹于这个城市。时不时的也回寝室里看看。
别的4个同屋对他都是敬鬼神而远之。只有狼与他还能说上几句话。
上铺在社会上很结识了一些问题青年,跟他们作了一处。狼在那段日子里也加入了他们。
狼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大海中的溺水者,生命中仿佛只剩下了沉沦、沉沦。
上铺在外面租了两处房子,一处在市中区,是居民小区中的一个套间。一处是一环路外的农家小屋。
上铺的收入已经不仅仅限于酒吧里调酒的每月几百千把块钱了。他同时周旋于两个坐台小姐之间,据说她们都给他钱用。
跟上铺在一起,狼感到了一种快乐,单纯的发泄式的快乐。他们如同一群在春天里发了情从而有些丧失了理智的公猫,出没在都市的夜里,横行无忌,为所欲为。
他们游荡于夜里的酒吧,影院,夜总会以及街头。到处惹事生非,到处泡女人,勾上手了便带到那两处房里行其好事。
上铺有一回在一间迪吧里用钢管打晕了一个人,当时他以为那人死了,吓得很惨,好长一段时间不敢上街。每天夜里便狂灌啤酒。狼一边吸烟,一边看他那握酒瓶的手。那手在微微地、不由自主的颤抖,而他的额上有密密的汗珠。
后来得知那个人其实没死,又在酒吧里出现了。上铺当时松了一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令狼印象极为深刻,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太过份的坏事。
然后上铺便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胆子更大了。有时他们胡闹完了便在深夜归来,高唱着:“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男性雄浑的歌声在静夜里回荡着。
上铺玩世不恭地说:“别相信女人,也别相信爱情,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东西。一切都是快餐式的,吃过就算。最好,把自己当作一把刀,把这世界当作刀下的一块肉,那感觉挺爽的。”
上铺一边说,一边对着空气打出一记记直拳、勾拳,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仿佛他是一个拳手,而整个世界,是他拳下的一只被痛击的沙袋。
那段日子一直持续了快两个月。其间狼只有两个晚上没跟上铺在一起。那就是陪B参加那次通俗歌曲大赛的初赛与决赛。B的表现很不错,得了个三等奖。有两家夜总会邀请她去演唱。她正式开始了跑场歌手的生涯。
那两个月的浪荡日子直到那一夜,在迷濛中遇上了A,方才告了一个段落。
那一夜,他们在一家迪吧里玩,那个夜晚他们都有些疯狂,大量地抽烟喝酒。
上铺他们都钓上了女人,玩得正欢。
心情不好的狼一个人在吧台上一罐接一罐的喝啤酒。音乐极为喧嚣。他整个儿的头脑已经麻木了,世界仿佛在旋转着。在一个造型极为夸张的大金鱼摆设旁坐着一男一女,一人手里一支喜力啤酒,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男的似乎在大声叫喊,而女的则坚决地摇了摇头。男的似乎颇有些冲动,伸出手去握那女的手,女的坚决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再次坚决地摇了摇了头,说了句什么。
男的面如死灰,猛灌一口酒之后低下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女的瞧他一眼,脸上浮起一个不屑的微笑。
那女的美丽得令人震憾。
狼觉得那女的仿佛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情形很有趣,他想去猜他们之间的故事。但脑子却不听使唤,动不了。
后来闯进来了一个微胖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男人。女人一进门便四下张望,发现了那一男一女,便不由分说地冲上去给了那男的一记耳光。那男的捂着脸分辨着什么。女人带进来的那两个男人冲上去对他又是一顿暴打。
那男的下身中了一脚,痛得蹲在地上。
音乐依旧震耳欲聋,人们一边舞动着一边朝这边看,饶有兴味的样子。
那美女极为冷漠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后来那个胖女人扑到那美女面前,扬手要打她耳光。
那美女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小腹。
两个男人上去架住了那个美女,右边那个男人把那美女的胳膊重重地拧了一下,她痛得脸色都变了。
狼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愤怒,提起一罐可乐冲上去,狠狠地砸在右边那个男人的脑袋上。
他惨叫了一声,放开那美女。咒骂着与他的同伴扑了上来。
狼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叫上铺他们来助威。迷迷糊糊中他挨了不少拳脚。
音乐骤然地停止了,整个空间在刹那间静了下来。
上铺他们几个人冲了过来,上铺手里抓着一个花瓶,其他几个小子一人手里一个烟灰缸。
然而,戏剧化的场面出现了。还没等他们动手,斜刺里杀出两条大汉。一个飞起一脚,另一个一记重拳,只一个照面,就把追打狼的两个男人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这两个大汉身手不凡。胖女人和两个男人颇为狼狈地逃了,也没人去追他们。
两个大汉问那美女:“姐,你没事儿吧?”
那美女淡淡地说:“没事。”就不搭理他们了。两条大汉便又回到角落里的一张桌旁坐下喝酒。
那美女过去扶着狼,狼醉眼惺忪,依稀觉得自己认识她,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几个保安赶来,那美女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他们退下了。
她扶着狼,对上铺他们几个说:“谢了,小伙子们。跟我走,今晚上我请你们玩儿!”
两辆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了一家歌厅。那美女吩咐经理开了个雅间。对上铺说:“你们乐去吧!这小子醉了酒,让他在外边的沙发上躺一会儿。”
上铺他们进去唱歌去了。
狼被安置在旁边一间小屋,躺在沙发上。朦胧中他觉得有人在往他嘴里灌水。味道酸溜溜的,是醋水。他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喂他喝醋水的依然是那个他很熟悉但却叫不上名字的美女。
“他们呢?”他问。
“他们在里边儿,唱歌,玩儿”她说。
“我也去。”狼说。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你,醉了。”那美女说。
“我没醉。”他已经走了出去。
那美女看着他,似乎想阻拦他,但笑了笑,没动,由他去了。
在雅间里,黑暗的空间里充斥着情欲的气息。那4个小子一人搂一个女人去更“雅”的“雅间”“开工”去了。只剩下上铺和狼还在唱歌。
上铺躺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一个黑衣女子的腰,右手握着话筒在嚎叫着。电视画面上也有一队长发男子弹着电吉它,打着鼓,夸张地扭着屁股在嚎叫着。
一个蓝衣女郎不知何时进来了,坐在狼的身边。狼喝了很多的可乐,清醒了一些。那个蓝衣女子伸手轻轻地在他大腿上摸索,于一片幽幽的,撩人心弦的暗光中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他。
他轻轻地拔开她的手,微笑着对她摇摇头。
上铺嚎叫完了,将话筒一扔,奸笑着与那黑衣女子扑倒在沙发上,一阵猛烈地,狂风暴雨式的进攻。那情势颇有些象老鹰扑小鸡。
上铺的手在那女人身上四处游走,以极快的频率不同的手法摆弄着她,尔后却又慢了下来,一只手探向那女人下身。
上铺的脸上有一种迷醉的表情,那女人也脸泛红潮。
上铺一把抱了那女人,对狼说:“我得去倒倒米汤。”
他们管做爱叫做“倒米汤”。
音乐停止了,空间中一片寂静。狼点上一枝烟,苦笑着吸烟。迷蒙中,他觉得非常无聊。
蓝衣女被他冷落在一旁。
良久,蓝衣女拉过狼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说:“年轻哥哥,不喜欢我吗?我不美吗?”
狼细细地看她,那其实是一张颇美的脸。手上传来一阵微温。他的心神一荡,他不愿让这心神再荡下去,收了手,笑道:“你这样子倒是挺幽怨的。那么我问你,你这份幽怨是真的还是假的?”
蓝衣女略一思索,说:“若你喜欢我,便是真的,若你不喜欢我,便是假的。”
狼又喝了一杯酒,笑了,醉中狂笑。“唱歌好吗?”他说:“我们不干别的,只唱歌。”他拿起了话筒,开始唱歌。
蓝衣女静静待他把一支歌唱完,等着音乐完了,静了下来那片刻,问他:“一点儿也不寂寞吗?年轻哥哥?”
“是的。”
她幽幽地望他一眼,说:“看来你不需要我。”然后吃吃地笑了,那笑声渐渐地大了些,笑态颇有些歇斯底里。她笑完了,对狼说:“好吧!你一个人在这儿唱吧!年轻哥哥,再见!”
她走了。空气中留下一些香水味儿。
寂寞的空间里,狼唱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其实,男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女人的。”
他又唱了一支歌。然后,当歌曲结束,空间里再度出现一片寂静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如梦般的声音柔柔地说:“狼,难道我们的小蓝还不够漂亮吗?”
他回头一看,看见一双如梦的眼睛,眼前是一个美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人儿。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她,漂亮女人A.难怪这一晚上他一直觉得她面熟。
她坐到他身边。
“并不是她不漂亮,只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性交爱好者。”他说。
A点燃了一支烟,凑近狼,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望着他,极尽妩媚的一笑。
有一种生命力的光彩在她眼中流动。
那是一种含义无尽的等待。
狼有些不能自持了,这空间,这女人,仿佛是一片弹力极大的柔软物体,只等待他舒舒服服地陷下去。
罢罢罢!在这个心力憔悴的夜里,就把自己交给她了吧!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笑道:“来来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冲她举杯。
A听了他的话,眼中流露出一种伤感。但随即便换上了笑容。含笑举杯。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狼彻底地陷入了一种晕眩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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