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静发现了丈夫孔凡的一个秘密：他在家里接听手机时多了一个“小动作”：手机铃声一响，他拿起电话先看号码，看完号码后，有时会用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动作拨动手机的音量控制键，把对方的通话声音放得很小很小，小到让旁边的人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对此虽然心里好生奇怪，但她却没露出声色。后来晓静实在压抑不住好奇心，就做了一个小统计：孔凡每接完这样的电话后，她就乘其不备，查看一下来电号码，几次过后，她惊异地发现，孔凡控制音量的电话竟然都是同一个号码。于是晓静就不能不有所警觉了。

　　那个周六一大早，孔凡在接完一个电话后，说要陪客户去打球。他在公司里是主抓市场的副总，这样的应酬倒也是司空见惯。晓静漫不经心地问去哪里打球，孔凡随口回答去体育场。“我带孩子去看你们打球吧。反正周末在家呆着也没事干。”

　　孔凡听了晓静的提议，好像感到很为难。他想了一下说，我和客户定好了时间，去晚了不礼貌。这样吧，我开车先去，等孩子醒了，你哄他吃完早餐再一起打的过去也不迟。

　　十点来钟，晓静带孩子赶到体育场。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孔凡打球的网球场。更奇怪的是，打孔凡的手机，听到的总是一位女士极其标准的普通话：“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这是在什么严密的地方，怎么连手机信号也进不去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孔凡把电话打给了晓静：“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们，就先回家来了。”晓静一听气得直跺脚：“你这是想和我们娘儿俩打游击呀！”回到家里，晓静问孔凡为什么在体育场找不到他，怎么连电话也打不进去？孔凡说，打球的地点临时从体育场改到了体育馆，可能是体育馆的屋顶和墙壁太厚，把手机信号给隔断了。

　　直到现在晓静也不知道，体育馆里能不能打网球，也不知道体育馆内外能不能通手机。但晓静感到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就又联想到那个需要控制音量的神秘电话。乘孔凡午休的时候，晓静又查看了他的电话号码，果然不出所料，他早晨确实接过那个神秘电话。虽不能断定孔凡上午就是和打神秘电话的那个人在一起，但晓静确认那个幕后人物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家庭关系，她决定选择适当时机有所动作。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下午，孔凡打电话说要接待客户，晚饭不回来吃。晚上十点多钟，孔凡才回家。他满脸通红，口齿不清，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晓静知道孔凡一向很少喝酒，即便是接待客户，也都是由手下陪喝。今天的情况显然有些反常。孔凡换上鞋就进卫生间去冲凉了。晓静拿出他的手机一查，发现孔凡在下午向他“请假”前几分钟，先接过那个神秘电话。她由此推断，孔凡今晚准是和那个经常打电话的神秘人物在一起谈“业务”，而所谓业务很可能就是谈情说爱。想到这里，晓静一怒之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从话音上判断，接电话的应当是位年轻的女孩，一声长长的“喂”透出了几分慵倦和亲昵。晓静尽量柔和地说：“你好，孔凡是我老公。请问今天你俩是在一起吃晚饭的吗？”对方倒也毫不避讳，说：“在一起的呀，还是孔总买的单。怎么，出什么事了吗？”“等到出了事就晚了！”晓静态度陡然一变：“请你以后别再约我老公出去好不好？他有家、有孩子、有老婆，我们的感情很好，他不可能不要这个家。你就放他一码行吗……”

　　这时，孔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听到晓静的话，便插话道：“老婆，你这么凶，是在跟谁打电话呀？”晓静关上手机说：“跟谁说话？你的‘客户’呗。你说，今天晚上这个女孩到底是你的什么客户？她为什么老打电话约你？你们俩有什么谈不完的业务？”

　　一连串的提问问得孔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等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很恼火。他指责晓静不该未经允许就私查他的手机。他承认确实和那个女孩多次通话也多次接触，有时跟业务有关，有时跟业务无关，但绝没有办对不起晓静和这个家庭的的事情。他解释，打电话时把音量放小，只是为了避免引起晓静不必要的疑心。晓静说在外面和异性接触，回到家夫妻彼此应当没有任何隐瞒，如果有隐瞒就不正常，“要是没鬼，何必要掖掖藏藏呢？”孔凡坚持即便是夫妇也应当有各自独立的空间，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一定就意味着要隐瞒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

　　自从这次冲突以后，晓静感到他们的关系明显转冷了。孔凡下班后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还不愿让晓静过问。结果，每次回来晚了，她偏要刨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晓静越来越感到他好像很不愿和自己在一起，偶尔一起去商场购物，孔凡事前要先把想买的东西列一个清单，进了商场直奔柜台，买完东西扭头就走，全没有一点购物休闲的情趣。

　　后来晓静沉下心来对两个人的关系做了反思，感到他们夫妇闹矛盾的主要原因是孔凡对她的感觉变了，热情没以前高了，爱意也没那么浓了。晓静把她的看法说给孔凡，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让晓静很吃惊的话：“我感到自己的激情越来越少了，家庭生活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平庸和琐碎，日复一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有时下班后和外面的朋友们在一起，倒觉得还有些生气和活力。”孔凡承认每次回来晚了并不都是为了工作，有时是和朋友在一起玩，自己也感到没理由下了班不回家，但又不愿撒谎，于是就不愿让晓静问。“反正又没去干什么坏事。”

　　晓静相信老公说的是实话，但他的实话又让她感到了危机，担心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会日趋淡漠，但自己又无力挽回。问记者有无锦囊妙计。

　　记者说，激情的从高潮到回落，可能是一个带有规律性的现象，恐怕谁也无力阻止。倒是鲁迅说的“爱情需要时时更新”，还很值得效法。更新的前提首先是精神的独立，还有对感情、生活方式和新鲜事物的不断充实、丰富和调整。这样，爱情的双方就能不断面对一个新鲜的对象，彼此的吸引力也会由此增长，不知你以为然否。

　　(本文主人公均为化名)

　　/张建强

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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