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套理论：爱情就像“套餐”，吃完了这个吃那个，吃了一口不好吃马上换下一口，喜欢的东西吃腻了再换吃不喜欢的，因为品种多，你可以吃个够。而男朋友，多多益善，“套”着玩，永远不缺爱情。

　　我是前年12月中专毕业的。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人信，在学校念书时我和男孩子连话都说得不多。现在，从学校出来还只有一年多一点，已经先后交了18个男朋友了。不知道是我变得太快，还是这社会变得太快？

　　让我真正体验到这社会另一面的是我找的N份工作中的一份。我是被报上登的一则广告给吸引。每晚从8：30至凌晨2：00在的吧里推销酒水，一个月1200元，我看得眼睛发亮。我在武广站一站就是一天，月薪也才几百块呀。我去应征了，感觉那还是蛮正规的工作，因为还要培训15天才能上岗呢。只是觉得那里的人都有些不一样，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个个会抽烟，有的正和人同居着，有的十七八岁就已生了孩子……怎么都是些这种人啊？不过，她们都对我不错。我想，只要我洁身自好就行了。做推酒小姐不是那么简单，不仅要学跳舞还要学会玩骰盅。我小的时候学过一些民族舞和芭蕾，现在学起舞来得心应手。

　　以前从来没去过的吧玩，只知道那里一杯水就要几十块钱。想着现在不用花钱也可以天天去，还是挺高兴的。只是后来知道，那里也许真的是撕破所有伪装最好的地方吧。那些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人会对推酒小姐动手动脚，而我身边的同事们早已习以为常。

　　我没想到我的第一份恋情会发生在这里。那晚和同事平平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听到她的尖叫：那边有个男人好帅啊！我一回头，那个男人落寞喝着酒，的确很帅。一身黑衣，仿佛身上有种很高贵的气质，将人的目光硬生生地抓了过去。平平在我耳边大叫：我一定要认识他。她端着一杯酒走过去，结果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居然没要。平平回来气得哇哇大叫：他好拽！好酷！不过我更喜欢他了！我跟她开玩笑：要不我过去帮你吊一吊他。平平说，就凭你？要不我们打个赌，若是你能让他上钩，你想吃什么都该我请。要是你输了，就该你请。

　　我真是骑虎难下了，战战兢兢在他后面坐了快半小时也不敢跟他搭讪。每一次鼓起勇气又每一次都打了退堂鼓。我干脆跑到厕所为自己打气：请消夜是小事，面子一定不能丢。我大步走过去，看到他手上拿着烟，便灵机一动，大大咧咧地把他肩膀一拍：HI，有烟吗？他看了我一眼，抽出一支烟给我，并马上为我点火。可我哪里会抽烟哪！第一口就呛着我大口大口咳嗽，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稀奇似地望着我：不会抽？那浪费我的烟做什么？我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感冒了。他笑了笑：你不像来这里玩的。我开始胡诌起来：其实我是个作家，来这里是为体验生活。他告诉我他在深圳工作，是回来休探亲假的。我说，哦，你在深圳那种花花世界里应该有不少故事吧？正好我可以采访你呀。他又笑了笑，眼睛深而黑：没有。我说那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他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小纸上递给我：你的呢？我匆匆写了CALL号给他就和他BYE了。平平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你可真行啊！

　　那天我正在睡觉，接到个莫名其妙的CALL机。一回电话，说是找“婷婷”。我一边说你是谁呀？那边的男声说：你不是想采访吗？我差点笑出声来，也想起来了，“婷婷”不正是我那晚胡诌的名字吗？他说：老地方见。

　　到了那里，他对我说，你不守时，等你半个多小时了。我又开始胡说八道：哦，我刚才采访别人去了，写作的人是这样的，时间都不太固定。他笑了，眼睛深得有股魔力，让我迷惑起来。

　　以后的日子，我们天天见面。他很豪爽，带我玩游戏一次可以买几百个牌子让我玩个够；带我去吃东西，他会细心地告诉我哪些有营养，对身体有好处。我才19岁，他24岁了，我像个胡搅蛮缠的孩子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撒着娇。那天，刚和他看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哭了，被轻舞飞扬营造的香水雨弄得心里湿湿的。那才是最完美的爱情吧，也是我要用一生追逐的爱情。一出电影院，我就嚷着要买那种香水。他耐心地陪我找了许久，总算在一个小店找到了。我开心地跳了起来，对他说：以后我就可以洒着这种香水和你一起出去了。

　　情人节那天，他带我到很远的地方去放焰火。每一个花炮上都写着一句话，有的是“I LOVE YOU”，有的是“宝贝，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每放一个，他就让我看一句。我的心快醉了。我找到了轻舞飞扬和痞子蔡的那种爱情。他问我：愿意跟我交往吗？我故意装傻：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他慎重地说：我以婚姻的前提请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我点了头。他高兴地将我整个人抱起来，在我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过了几天，他将我带回他家。让我惊讶的是，他们家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都很旧。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他看起来充满了贵族气质，根本不像那个家庭出来的。我有些失望，但没表现出来。我将这事告诉了妈妈。妈妈一百个不同意：他要是回深圳上班，你怎么办？他家里环境又不好，那是会影响一辈子的事。况且你还小，还怕找不到比他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他就要回深圳了。我送他上的火车。他说他到了就给我打CALL机，让我等他回来。我知道，那是遥遥无期的事。回到家，我就关了CALL机，下决定般地扔掉写了他手机号码的小纸条。过了几天，我换了新的CALL机。前面的路还长得很，妈妈的话没错，一切都要向前看。

　　虽然结束了一段恋情，但回忆是完美无缺的。

　　我偶尔会在与他相识的地方缅怀那段爱情。而第二段爱情也开始在那里。那个个头足有190厘米的男孩傻傻的，看到我一个人便过来请我喝酒，还提议玩什么骰盅。他哪知道玩骰盅根本就是我的强项呢？我先是装不会让他赢了几盘，慢慢就让他连呼上当了。在他输着稀里糊涂时，心也就被我钩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越来越有魅力了。后来几乎每隔半个月总有新的男人来追求。我也开始享受这种“爱情”来。我可以不用上班，上班那几个钱是满足不了我的购物欲的。有人追，自然就有人为我花钱。追我的人多，为我花钱的人也就更多。我有了一套理论：爱情就像“套餐”，吃完了这个吃那个，吃了一口不好吃马上换下一口，喜欢的东西吃腻了再换吃不喜欢的，因为品种多，你可以吃个够。而男朋友，多多益善，“套”着玩，永远不缺爱情。

　　朋友的老板开始追我，每天接我上下班，不停献殷勤。我那时是有男朋友的，好吧，不在乎多他一个。后来，知道他居然是有家庭的，老婆还正挺着大肚子。我生平最恨这种贱男人了，何不戏弄一下？以后，每次有聚会，我都要求买单，快吃完的时候，给他个电话，他便呼之即来，饿着肚子付账时，我会偷笑。和好朋友逛街，我也会拉上他，看见有什么衣服，不管是好看的不好看的，通通都买。花了他大概六七千块钱吧，可能也没什么油水了。我叫了几个朋友约他出来谈。见面就说，分手吧。你有老婆的事我也知道了。你是那种花心大萝卜，我也跟你差不多。你脚踏两只船，我可能比你踏得更多。他被噎得一愣一愣的，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哈哈大笑。

　　后来，也有真心喜欢的人。只是他的不信任让我没有归属感，我们平静地分了手。准确的说是我被甩了。我是那种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人，因为来得轻易，所以不会珍惜。可那一次，我却感到疼痛了。我甚至和妈妈吵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九刀也没觉得疼。

　　那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处在混沌状态的我，突然就那样清醒了。也许是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长大的。我的21岁生日刚过，脑子里就一直有句话在转来转去：有些错，发现了便可重头来过，若是一直放任，可能到想挽救也无济于事。

　　我还很年轻哩，我还没有真正懂得爱情。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等到我真正明白爱情的时候，上天自会赐给我一个缘分吧！

　　口述/杨芬，女，21岁

　　访谈/记者 汪鹃 见习记者/田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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