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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丈夫的猜忌令我惶惶不可终日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9月12日10:05 新浪伊人风采


  文/韩玮(新浪网友) 图/紫镯 欢迎网友投稿 征集文章插图

  1

  1994年夏天,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我在同窗好友胡建的生日宴会上认识了周如帆。35岁的周如帆是一家化工企业经理,两年前,正值事业飞黄腾达的时候,他的妻子和他的专职司机勾搭成奸,趁其不备偷偷地在银行提了12万元钱领着8岁的女儿私奔了。他拒绝了许许多多女孩子的倾心和仰慕,一直过着独身生活。在常人眼里,周如帆是优秀的,他不仅相貌出众,一表人材,事业、私车、豪宅、票子……应有尽有。对我而言,除了他破裂的婚姻外,他的一切一切无一不是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果然,没过多久,在胡建的撮合下,我和周如帆恋爱了。

  在熟识的人眼里,我和周如帆是天设地造的一对。郎“财”女貌这个时髦的词汇用在我们身上最恰当不过了。我的青春、美貌、聪颖、智慧在周如帆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他那颗对爱情已经麻木的心被我感化了。周如帆对我的爱人们有目共睹,白金项链、钻戒、金表、貂皮大衣……他总能找出一个又一个充足的理由送我名贵的礼物。和他相识以来,我们逛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吃尽了世间的山珍海味。在人们嫉妒、羡慕的目光中,那种女孩子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左右了我,在我们认识两周年的那一天,我风风光光地嫁进了周家那栋豪宅。

  结婚第三天,也就是在我三天回门的日子里,周如帆当着我父母的面,郑重其事地让我辞去技术监督局的工作,呆在家里料理家务。我不能接受,当即回绝了他。我的拒绝是他史料不及的,向来百依百顺的我表现出坚决的态度让他目瞪口呆。“我有能力养活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做为女人就应该安分守己在家里好好地呆着,我决不允许你在外面招摇!”守着我的家人他一反常态,毫不留情地训斥我。“我不是那种喜欢做“花瓶”的女孩儿,我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据理力争,“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剥夺我工作的权利?”我哭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形下,周如帆竟然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往日那个态度和蔼,温柔体贴的人哪去了?那个说话和风细雨的人哪去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新婚蜜月我们去了一趟澳洲。在景色怡人的异国他乡,周如帆一直不厌其烦的在我的左右喋喋不休,试图说服我放弃工作呆在家里做一个家庭主妇。他在我面前软硬兼施。时而跪在我面前乞求我顺从他;时而声色俱厉地胁迫我言听计从,否则后果自负。我被他整天搞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浏览风景,只盼望蜜月快熬过去。

  回国那天晚上,胡建召集了几个儿时朋友和初中同学为我们接风洗尘。在酒桌上,周如帆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做派,把西服脱下来往旁边一扔,撸胳膊挽袖子,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大家的敬酒。第一次见他这么放开量地喝酒,我的好友都觉得很尽兴,借着酒劲有两个男同学和他开了几句玩笑:“如帆大哥,从初中到大学我追小燕追了整整八年也没有把她拿下,抗战也不过八年呀。你小子真有两下子,偷偷摸摸的就把我们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搞定了,教我们两招吧,你是怎么把小燕骗到手的?哈哈……”“如帆兄,娶到燕子是你们老周家祖上积德了。多温柔贤惠的妻子呀,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让你小子摊上了,唉!伤心。”由于我在辞去工作的问题上没有妥协,惹得周如帆这些天来一直闷闷不乐,听到这些话,周如帆的脸色很难看。他把酒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大声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话。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大家尴尬的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我坐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拽了拽周如帆:“你看你,不喝正好,一喝就多。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他使劲儿甩开我的手,骂了我一句。我坐在那里,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为了打破僵局,两个女同学在旁边说起我上学时一些趣事,胡建在一旁随声附和。不知道哪句话又惹恼了周如帆,他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嗖”地冲胡建扔了过去,同时破口大骂:“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好玩意儿呀,什么样的女人老子没见过?谁稀罕谁拿去用。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不缺女人。”说完,他从文件夹里掏出一沓百元大票,乜斜着通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把钱狠狠地摔到了我身上,摇摇晃晃地走了。

  2

  周如帆婚前婚后判若两人。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谈笑风生,总是无中生有的挑剔我,不是说卫生间没有擦干净,就是说我烧的饭菜不可口。起初,我对他无事生非很反感就和他争辩两句,结果我们每一次都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次还动了手,。有一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周如帆坐在一旁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他说:“你一直不舍得扔了那个破工作,是不是不舍得哪个野男人呀?”说着,他扳起手指一个接一个地数起技术监督局男同事的名字来。我很生气,看都没看他一眼,气哼哼的说:“你别找茬,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噌”地一脚,把毫无防备的我从沙发上踹到了地上,一下子跨到我身上。他一边挥舞着拳头打我,一边歇斯底里的喊叫:“你看着老子的眼睛,说!是哪个野男人让你这么放不下?你说!你他妈说不说。”在周如帆的胯下,我泪如泉涌。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接送我上下班,我对此并不介意。一天,因为办公楼内停水,我到办公楼外不远处上公厕。途中,我遇到了去统计局办事的胡建。他告诉我,市委党校最近要办一期研究生班,问我参不参加。他说本来想打电话告诉我,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这次我遇到胡建,距离他上次请客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胡建做为我和周如帆的介绍,他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我这个童年好友。胡建的脸上流露出愧疚的表情,他说,周如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宽宏大量、虚怀若谷,还懂得关心体贴别人。也许他的第一次婚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才导致他的心理有些过于偏激。我正和胡建说话的功夫,周如帆的车从我对面的胡同疾驰而来,在距离我们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胡建看见了,笑着迎上前去。只见周如帆从摇落的车窗探出头,恶狠狠地盯着胡建,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要脸的狗男女,都搞到大街上来了,这回终于让我抓着了,我看你们还说什么。”骂完,他冲我们吐了一口唾沫开车走了。我和胡建气得浑身发抖。

  周如帆这样对待胡建让我哭笑不得。他明明知道,我家和胡建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两家老人曾经试图亲上加亲,希望从小青梅竹马的我们最终能走到一起来。可二十多年来,无论是我,还是胡建,一直视对方为大哥哥和小妹妹,我们谁也没有在这份纯洁的友谊中掺一点杂念。胡建之所以把周如帆介绍给我认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了解这个和他相识近10年的好朋友的为人,他觉得周如帆一定会带给我幸福。这些话,在刚刚认识周如帆的时候我就对他说过。对于我和胡建的友谊,周如帆一直不置可否。谁知他竟然龌龊的认为我和胡建……

  那天下班回到家里,我被屋里一片狼藉的情景吓呆了。只见客厅中央的地上扔满了我五颜六色的衣物。周如帆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坐在几件剪得七零八碎的衣服上,一边骂一边使劲儿地剪那件白色的婚纱。我大叫一声扑过去,拽住婚纱的一角,试图把它抢过来。周如帆怒目圆睁,一拳把我打倒在地,死死地扼住我的脖子:“有种你找野男人去呀,回来干什么?滚!”我喘不上气来,拼命地反抗,扔在地上的剪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大腿。鲜红的血“嘀哒”“嘀哒”流下来,染红了那件洁白的婚纱。那一刻,我想我快死掉了。

  我的大腿缝了7针。我的父母闻讯赶过来看我,看到我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母亲心疼地哭了。父亲在书房和他谈了很长时间,出来以后他对母亲说:“以后让燕子在家里好好地呆着,那个工作咱不要了。”我的心麻木了,已经不想再去反抗什么。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踏进技术监督局的大门。每个月周如帆给我2000元零花钱,我整天呆在家里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周如帆对我的态度又像从前一样了。每天,他回到家里,看见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睡觉,就显得非常高兴。我们的家里渐渐的多了些久违的笑声。不久,我怀孕了,周如帆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手舞足蹈。他不让我再做一点家务,还雇了一个安徽小保姆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为自己曾经产生过后悔嫁给周如帆的念头而感到羞愧。

  3

  孩子出生以后,为了恢复产后逐日发胖的体形,我参加了形体训练班。一天,在训练课上,我不小心把左脚崴伤了,我打电话让周如帆来接我回家。训练班的张扬教练和在场的学员看见我的脚踝肿得很高,说什么也让我脱下鞋来揉一揉,我拗不过去就坐了下来。

  周如帆推门进来时,张教练正半跪在地上给我揉脚,我龇牙咧嘴地紧紧握着身边一个女学员的手。看见他我轻轻叫了他一声。只见他铁青着脸,穿着鞋就走了进来。红地毯上留下一排清晰地鞋印。我想阻止他时,已经来不及。没等我张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二话没说,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不明真相的张教练站起来说:“你是谁?怎么随便打人呢?”周如帆上来就把张教练推倒在我身上,朝他的脸上一拳一拳打去:“我打自己老婆你心疼了怎么的?你干什么吃的在这儿装蛋?仗着你年轻就想吃女人的豆腐,看老子打不死你。”张教练的脸被他打得鼻孔穿血。闻讯赶来的人好不容易把他拉开了。此时,张教练的门牙已经被他被打脱落了一颗。经过亲戚、朋友们从中不断调解,最后,周如帆给了张教练4000元医药费,才算平息了这件事。从这一天开始,我的零花钱被取消了,每花一分钱,都要张嘴跟他要。他似乎以此为乐。当他面带微笑几十元,几百元地往我手中递钱时,我能感觉到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报复性极强的快慰。这种感觉让我心痛。

  在形体训练班发生打架那件事儿以后,我换了一家距离我居住的小区较远的一个形体训练中心去训练,为了避免再发生与以往类似的事件,我特意找了一个女教练指导我的训练。一天,在去训练中心的途中,我无意中发现了周如帆在盯我的梢。他带着墨镜,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我和他为了这件事吵得天翻地覆,我让他说清楚不信任我的理由,他说:“女人天生就是贱货,要时时处处提防着点儿,免得最后闹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我哑口无言,只能以泪洗面。

  大约两个星期以后,他找理由辞退了小保姆,让我在家里带孩子。我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他整天疑神疑鬼的怀疑我,跟踪我,最后闹得两个人都身心疲惫,不得安宁。我答应了。起初他像往常一样按时上下班,除了偶尔打电话询问一下我在干什么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渐渐的,每天中午和下午他都会不定时地返回家,里里外外地巡视一圈。家里摆设的东西位置挪动一点他都很敏感。一次,我没有把刷洗完的烟灰缸放到茶桌,随手放到了电视柜上。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屋里屋外巡视了一遍以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电视柜上的烟灰缸上。他问我:“谁来了?”听到这句话我有些莫名其妙,满脸疑惑地说:“谁也没来呀,怎么了?”他没说话,屋里屋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他进了卫生间,在里面“哗啦”“哗啦”忙了半天也没出来。我抱着孩子走过去看他在干什么,只见他带着橡皮手套蹲在坐便旁边,捡起从纸娄里倒在地上已经用过的手纸,一张一张地打开看一看,然后把看过的手纸扔进纸娄。原来他是在怀疑我领男人回家……我的胃里一阵痉挛,感觉有些恶心,想吐。

  我总以为,只要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切由着他去吧,时间长了他就会信任我的。没想到我越是忍让他,迁就他,他就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开始变本加厉的折磨我。我内裤以前经常一天一换,现在就不行了。如果看见我洗完的内裤挂在阳台,他就认为我一定是和别人刚发生关系,非仔仔细细地盘问我一番不可。后来发展到,卫生间的一卷手纸用多长时间他都了如指掌。为了不引发事端,我不得不跟在亲朋好友的身后,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你用手纸时节省点儿,不是买不起一卷纸,是免得他回来找茬吵架。”说这话时我常常觉得无地自容,幸好亲朋好友理解我,并不计较什么。

  4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再中途返回家中了,我以为他对我的人品已经完全相信,从此不会再怀疑我,我喜不自禁。为了自己终于取得了他的信任,我特意从饭店要了两个菜。准备庆祝一番。没想到擦沙发时,我无意中在沙发厚厚的扶手夹缝中,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微型的“索尼”牌录音机。录音带已经录了一大半,我把磁带倒过去放了一遍,我在家里接电话、哄孩子、哼歌和孩子哭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播放出来。我坐在那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把从饭店要的菜一股脑倒进了垃圾袋里,扔进了垃圾通道中。此时,一种报复的念头在我心底悄然而生。我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拿到阳台(不影响孩子睡觉),对准录音机痛痛快快地敲击了很久很久……

  我不知道周如帆听到录音机里那刺耳的锅碗瓢盆敲击声会不会吓一跳,也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但是我体验到了那种报复后的快慰。很舒服,真的。

  第二天,录音机转移了地方,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我和周如帆开始玩游戏,游戏的内容是:他每天绞尽脑汁地找地方藏录音机;我等他上班以后,就费尽心思的猜测他会把录音机放在什么地方。然后,翻箱倒柜地把它找出来。我的神经每天都绷得紧紧的,熟悉我的人都说我变得有些神经兮兮。我的身体健康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失眠、健忘等病症折磨得我日渐憔悴。妹妹无不感慨地说:“大姐,我每次到你家来,都会有一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感觉。我看你有必要进修一下反间谍的必修课来对付我姐夫。解放前,地下党对付敌人也不过如此吧?”她问我:“难道你真的甘愿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一辈子吗?”

  有谁想过这种日子呢?尽管周如帆对我如此不信任,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我想胡建说得对,如帆之所以变得如此不可理喻,都是他第一次失败的婚姻所导致的。可是,他会有所改变吗?等他转变成像从前一样宽宏大量、虚怀若谷的日子还要等多久?

  要知道,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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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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