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那天很普通。
那天单位里一伙人约好晚上去看足球,他们顺带地叫上我,说是感受一下现场看球的气氛。
那段时间我的生活状况不好,正是形如嚼蜡、进退两难的时候,自大半年前我和尘放弃了我们坚持多年的感情后,我一直在换男朋友,不是负气,是真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就如当初爱尘一样。可我一直失败,那段时间我惟一的感觉就是灰心,灰心得几乎麻木,每天像一只迷路的水母,漫无目的地游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不知道未来的方向。我总是对别人说:不是你不够优秀,是我不适合你。当我又用同样的话对辉说出时,他固执地回避了我的拒绝,并且说:“你心里有还没打开的结,我可以等,你总不至于一辈子都在拒绝别人中度过吧。”辉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其它方面的条件也可以,而且,他总是对我很好,这份好,几乎让我妥协。身边不少人都说,找不到你爱的人,就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吧。我也一度以为,现实一点,也许这样也不错,可我仍不能把心交给他。
我一次一次地对辉说:“我不喜欢你。”辉总是说,我可以等你喜欢我。我觉得自己欠他的越来越多,负债的感觉不好受,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改变他的固执。所以那天,我非常干脆地答应他们一起去看球,虽然我对足球不感兴趣,但这至少是一个拒绝和辉见面的理由。然而,就是那天,我以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和钧勉强可以算同事,他所在的部门是总公司属下的一个分公司,偶尔见面时会打个招呼。那天钧也被顺带地叫上了,后来他说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甲B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对宏远,他也没有那份“老农爱玉米”的热情(南宁球迷的口号是:宏远,宏远我爱你,就像老农爱玉米)。
我们入场时比赛已经快开始了,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我和钧在最后,只好不和其他人坐在一处。我有点沮丧,要跟一个几近陌生的人在一起看球,转念又想,我是来看球的,和谁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场球宏远队踢得太臭了,下半场刚开始已经有人离场,看台上喊“加油”的变成了喝倒彩,满场骂声不绝。我看得也有点犯晕了,左右四顾,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转眼发现钧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攒了一大把别人扔下的彩纸片,而且还在兴高彩烈地满地捡。我也随手捡起地上的彩纸片,看着捡来的纸片慢慢地变成厚厚一大叠,一种幼儿园时代的满足感油然而起……
后来,我成了钧的女朋友。钧说,喜欢上我,是从我们一起捡纸片开始的。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吧,踏破了铁鞋、心灰意冷的某一天,你要找的人就那样从容不迫地出现了。(小珏)《当代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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