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礻韦
母亲终于决心要摘除给她添了十几年心病的胆囊了,经过反复斟酌,住进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医院,从家出发十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到,选择这家医院,只是考虑到家人照应着比较方便。即使这样,我心里却还总感觉她仿佛离我很远很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牵挂和担念时刻萦绕着我,我这才明白,原来从小到大,依恋母亲的心就一直没有减弱过。
我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摆脱不了的人就是我自己。倘若能够,我就不会早早地远离母亲,也不至于在另一座城市里殷殷地想念她,于寂寞抑或悲伤之时。
回过头看,远离母亲那年,我才上小学一年级。我揣着母亲厚重的期望到城里读书,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不敢轻松、不贪逍遥,除了我对自己那个恒久的超乎寻常的设计外,便是想不负母亲。
时光如流水,我从小学保送到重点中学,户口也迁到了城里。母亲又喜又忧,喜的是我这个儿子还算有那么点出息,没给她丢脸;忧的是上了重点中学,从此学习紧张课程繁重,回家相聚时日必然减少。那个暑假,她反反复复地念叨这些,可惜自己当时年少,并未全然明白她的心,只能一味地点头。
远离母亲,一个生活尚不能完全自理的小男孩和两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生活委实不易。虽然我一直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但遭逢苦难仍会觉得气馁和颓败。于是我就想起母亲,一句话或一个表情,都会让我在第二天奇迹般地感到全新的太阳在为我照耀!
以前上小学我每个周末都要回远离市区的家,升入中学后就相对减少了,上了大学后因为半工半读,就变成了每月才回去一次。母亲渐渐苍老,头发、面庞、牙齿以及握筷子的手,都在无声地向我表明这一点。面对母亲,我早已准备好的祝福话居然半句也吐不出,没办法,就只好一次次在写给她的信中重复。我不常回家后,母亲就常盼着我的信,隔三岔五总要去翻家门口的邮箱。
我很清楚,博大而深沉的母爱是永生永世也难以报偿的,当然,她也不求。要想使她的脸庞飞扬光彩,就是做儿子的我告诉她一个哪怕极微不足道的进取或成果。所以,我很努力地学习、生活、拼搏,像是在赛场上。
每次在家里小住,我必须做的一件事就是陪母亲逛逛菜市场,买什么或不买什么都别有一种意味流溢在母子之间。碰上熟人,母亲就主动把我介绍给人家,眼里藏的荣耀绝不仅仅是我比她高过半头,可以帮忙提篮买菜,而更多的是她一生的冀望在我身上有了诸多的承接和展现的结果。
我常为学习不如意、生活的艰难而独自酸楚,但我知道,母亲不离不弃的目光会在不远处注视我、抚慰我,让我重添勇气,坚强起来。
现在,母亲就要做手术了,我却不能时刻守在她身旁,在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无法将我的关怀传递给她,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歉疚。但是我也清楚,无论远近,母亲始终都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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