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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原创:一个第三者的懊悔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7月09日09:58 新浪伊人风采

  文/韩玮(新浪网友)  图/紫镯  欢迎网友投稿

  这是我朋友的一段人生经历,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她抱着电话向我哭诉她的不幸遭遇……

  

  我毫无目的地在这个已经居住了9年的城市中漫步。天阴郁得犹如我此时的心境,带着那已支离破碎的婚姻和伤痕累累的心,我饶有兴致地坐在广场上看风景,看那双宿双飞的鸽子;看那成双成对在嬉戏的恋人;看那相互搀扶着已至暮年的老夫老妻在散步。

  由衷的感谢2002年第一场春雨的到来,当我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所打动,以至哭得一塌糊涂时,这场不期而至的雨,竟那么及时那么准确地打湿了我的脸颊。很庆幸,没有人看到我落泪。

  潸潸而下的泪水把我多年来竭力伪装的矜持一扫而光,我承认后悔了。当我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的婚姻,被我曾深爱着,至今仍无法说服自己离开的人判“死刑”;当家里那扇唯一完好无损的门被他用传真机一下又一下砸出一个犹如一只面目狰狞的鬼魅张着硕大的嘴在阴笑着的破洞;当他拉下电闸,在黑漆漆的屋里,在那个还散发着木屑的清香的破洞前“啪”地点燃打火机;当五岁的女儿跪在床上双手合十,望着爸爸那张被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射得及其恐怖的脸,歇斯底里的哭喊着:“爸爸,爸爸求求你别进来,求求你别打妈妈!”那一刻,我想到并强烈的感受到了两个字——窒息。

  想到女儿,就想起9年前那个和女儿现在一样大的女孩,她用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拽着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我离开他丈夫的女人的衣襟,讷懦地说:“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那一刻,我无比痛恨那张面容憔悴,眼角已隐约可见一道道鱼尾纹的脸。我更讨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东西。我不止一次扬起那泛着青春光泽,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对眼前这比我大十岁的男人说:“别让我再见到那个女人和那个长得像你的小东西。”他把我摔在他身上,继而又落到地上的“羽西”牌化妆品捡起来,轻轻放在我手里,一连说了三个:“行,行,行。”

  他动手打了那个女人,那个被我称作小东西的女孩在一旁哭喊:“爸爸,爸爸,求求你别打妈妈。”

  那一年,那个女孩和我女儿一样大,他们对同一个男人说出同样一句话,是在梦里吗?是一幕重播的电视剧吗?我从心底希望是。可是,这一切是真实的。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用双手紧紧护着头的是他的前妻,这次是我罢了。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后悔了。9年来,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我精心的掩饰好身上的伤痕,灿烂地笑给亲人、朋友、同事看:“我老公承包的工程最近要竣工了,改天请大家喝酒。”“我老公又换了一辆奔驰。”“我老公……”

  看着亲人欣慰的笑容,在朋友、同事羡慕的目光注视下,我肆无忌惮的笑。我笑得有多灿烂,心底便有多痛苦。

  刻意去回避某些我不愿触及的创痛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只要看到在丈夫面前发嗲的妻子,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我就心如刀绞。我无从追忆,这个我认识了9年,在一起共同生活了8年的男人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陌生。

  

  1992年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这个与俄罗斯毗邻的小城旅游局做了一名俄语翻译。也就是那一年,我带团到俄罗斯滨海边区哈巴罗夫斯克。在那个风光旖旎的异国城市,我的初恋不期而至。我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一个比我整整大十岁有家有业的男人。

  他从小失去母亲,15岁退学后就在社会上和地痞流氓混日子。后来,是父亲一位搞建筑的世交不忍看到他如此颓废下去,便把他带在身边开始了走南闯北包揽建筑工程的生涯。15年后,他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不只一次被他坎坷的人生经历所打动,每一次我都哭得像个泪人。每一次他都会善解人意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竭尽全力想办法把我逗笑。

  他幽默的谈吐,成熟稳健的性格,风流倜傥的外形,不卑不亢的处世之道,他的一切一切无一不让我着迷。

  认识他以后,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到哈巴旅游团的翻译工作。我的初恋在异域他乡如破土的春芽般疯长起来。

  不久,他在哈巴的工程竣工了。回国后他经常开6个多小时的车到我居住的小城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束束鲜嫩欲滴的红玫瑰,一套套高档时装和精美首饰把我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丑小鸭打扮成一只高贵的白天鹅。那段日子,我被他宠得失去了自我。他断然以拒绝支付妻子和女儿的生活费为要挟强迫妻子同他离婚,哭闹打骂过后,那个和他一起生活了8年的女人在亲属的陪同下,带着女儿和分得的财产离开了已经移情别恋的男人。拿到离婚证当天,这个刚刚冲出围城的男人就跪在我面前向我求婚了。

  我结婚的那天也下着绵绵细雨。身着一袭洁白婚纱的我被他抱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心中有一种想死死抓住父母告诉他们我不想走的感觉。

  我的户口留在了父母那里。在那栋一百多平米,装饰得格外豪华的新房,他按捺住即将再次做新郎的喜悦,动情地对我说:“等过一段时间工地不忙了我再给你把户口办过来,到时候把结婚证一起办了。”沉浸在幸福之中不能自拔的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我这一等就是9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这个生活9年的城市像一个过客。为了曾经憧憬的爱情,我把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在浑浑噩噩日子里,在一个对我真情付出视而不见的男人身上浪费掉。

  我看见他的车泊在那家豪华酒吧前。弥漫着朦胧、神秘、奢华氛围的酒吧内,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我久违多年的笑靥,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对面那个曾经属于我的位置上,那个叫芳菲的女孩在时不时地掩面而笑。我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有丝毫恐慌,相反的,他叫服务生拿来一个酒杯。他很绅士的把那斟满暗红色液体的酒杯举到我面前,我接过酒杯对身边茫然望着我的芳菲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话音没落,我扬手把酒杯里的液体泼到那个仍旧在一旁装绅士的男人脸上,在那一声接一声抑扬顿挫的国骂声中,我扬长而去。

  我为这次壮举付出的沉重代价是遍布全身的咬痕。

  

  我从来没有怪芳菲引诱了他。芳菲是我一个远房表妹,比我小十岁。在我眼里,这个年仅22岁的女孩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女人味,妩媚、妖娆、性感的尤物。

  芳菲的魅力在于她读师范学校时,不屑身边数十个追求者的穷追猛打。出人意料地把全校师生公认为安分守己、老实本分、比她大8岁的班主任搞定。临毕业前,她把已经离婚的老师一脚踹了。

  毕业后,芳菲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作了一名记者。我那朴实得有些木讷的表舅不远千里来找我,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在老辈人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多关照关照他这个女儿。

  我敢说,在我领着芳菲走进家门那一刻起,他和芳菲就开始眉目传情了。他用略带夸张的口吻恭维我那楚楚动人的小表妹:“你是我见过的最美、最有韵味的女孩。”在这个比她大20多岁的男人面前,芳菲浪声浪气的笑,那笑声摄人心魄。

  我在他的跑车里感觉到芳菲的气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否认。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用手摸索刮得铁青的下巴:“芳菲就像电话旁边那盆花。”说罢,他坐在那里坏笑起来。望着电话机旁那棵他一直称之谓“小骚货”的文竹,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笑声,我的心跳加速。

  直觉告诉我他的心被芳菲俘虏了。

  我在他身上闻到芳菲惯用的“圣罗兰”香水味道。我在他的手机上看到芳菲的手机号码。我在他的车上拾到芳菲遗落的耳钉。

  芳菲来我家的时候越来越多。我的床上有她的毛发,我的水杯上有她的唇痕,几乎我家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迹。一位热心的邻居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看住你老公和你的小表妹,我看他们关系不同寻常。”

  那天,芳菲很早就来到我家。趁他还没有回来,我委婉的对她说:“芳菲,我们是表姐妹,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和你姐夫之间能发生什么……”没容我把话说完,芳菲从沙发上跳起来厉声喝道:“你不要自己是畜生就认为别人不是人!”她摔门而去,很久我没有回味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零点的钟声刚刚敲过,他喝得醉熏熏的回来了。一只刚脱下来的皮鞋“嗖”的朝我撇过来。

  那天晚上,我家卧室的门被砸破了,组合音响摔得七零八落,厨房餐具打得粉碎,为了保护那台笔记本电脑,我的头上、身上被他用菜刀有分寸的砍了4刀。头上的血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有种凉凉的感觉。乳白色睡衣上那猩红的是一朵写意的牡丹吗?看着它为什么会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芳菲的杰作。

  

  他已经几月没有回家了,我打电话给他,他从来也不接。我去他施工的工地找他,他不是不在,就是看到我的身影一走了之。我的心很痛、很凉。这段时间芳菲也像在人间蒸发了似地,一直没有露面。表舅打来电话,他无比自豪的对我说:“芳菲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今年7月份就要结婚了。那个男人在江滨公园附近给芳菲买了一套别墅正在装修,你抽空去看一看,你这个表妹还得让你费心了。”“表舅,快别这么说,一家人客气什么。”一阵寒暄后,我放下电话。对我这位没出五伏的表舅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愿意提起,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我在公用电话亭给他打手机,他没想到是我他接了电话。我说:“我想和你谈一谈。”他有些懊恼:“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尽管吵过,闹过我还是很在意你和这个家。你所做过的一切我都不追究,回家吧,我求你了。”他在电话那端冷笑。我哭了:“难道我们真要走离婚那条道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对我说,我改行不行。你说过今生今世和我在一起,你说过永远不会辜负我,你……”“你少放屁。离婚?谁跟你结婚了?证据呢?”“啪”他关掉了手机。

  我是谁?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我该何去何从?

  我想离开这个嘈杂的世界,滔滔的江水把我带走吧。

  我想飞,飞的越远越好,飞的越高越好。

  这是在哪?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那穿着白大褂的是天使吗?“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沙哑着嗓子对抢救我的医生哭喊。

  我领着女儿站在那所豪华别墅的大门外犹豫不绝,我不知道见到芳菲应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请求她离开我的丈夫?就像……此时此刻我想起9年前领着女儿找我的那个女人。

  9年前,我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夺走那个比我大10岁的女人的丈夫;很戏剧性的是9年后的今天,一位比我小十岁的女孩正在以同一种手段夺走我的丈夫。

  那辆黑得泛着油光的“奥迪”从我们母女身边疾驰而去。车内,他拥着那个幸福的阳光女孩开怀大笑。女儿摆着小手大声喊:“爸爸,爸爸。”“小姨,小姨。”我抱起满脸失落的女儿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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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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